然而出乎所有人的預料,衆人一時間彷彿以爲自己見到了鬼,所有人的眼睛都睜得大大的,彷彿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般。只見程遠鯤像是一隻出籠的猛虎,渾身上下都散發着濃烈的殺氣,手中的長刀閃爍着攝人的寒光,漫天的陰雲在這一刻全都聚集到了一處,陰森的月光閃爍着詭異的暗紅色光華,照的四周一片白慘慘的雪亮。而龍嘲風卻仍舊淡定的站在原地,嘴角輕笑,青袍款款,一雙狹長的眼睛雖是懶懶的睜着,卻是精芒四射,糅雜着寒冷的光芒。突然間,就在所有人都認爲龍嘲風必死無疑的時候,只見龍嘲風的身形霎時間化成了一團淡青色的煙霧,好像一時間就那樣在空氣中消失了一般,閃電般的向着程遠鯤急衝而去!
衆人白日裡已經見過了灰衣男子的速度,可是這一刻和龍嘲風比起來那男子的速度就好像是烏龜般的緩慢,四周的火光散發出漫天的流彩,映照着龍嘲風的身影,無數的光華流動,全都彙集在他那雙璀璨如星子的凌厲眼眸之中。
霎時間,沖天的慘叫聲震盪雲霄!
龍嘲風仍舊保持着剛纔的姿勢,一身青袍全沒有半點血跡灰塵,長身玉立,衣衫輕飄,手上的山水摺扇輕輕擺動,而在那扇子的邊緣處,一滴滴的鮮血緩緩的向下流去,滴在芳草慼慼的草地上,給那些碧綠的顏色中加了一抹鮮紅。
程遠鯤站在他的身後,突然雙膝猛地向下彎曲,一下跪在地上,一道血線頓時出現在他的脖子上,轉瞬間,就見那道血線越拉約長,程遠鯤滿臉的驚懼和不可置信,頭顱一偏就撲朔朔的從頸項上滾落在地,骨碌碌的滾出老遠。
整個鏢局大營在一時間陷入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個剛纔還是張牙舞爪,一臉驕傲之色這回卻已經是一具死屍的程副鏢頭,無人敢相信這樣的事情竟然是真的。
龍嘲風淡淡一笑,緩緩的走上前兩步,將陰陽扇在程遠鯤屍體的衣服上狠狠的擦了兩下,一邊擦還一邊漫不經心的對着身後的衆人說道:“再不讓我給你們於總鏢頭看看,恐怕待會他就要去和你們的程副鏢頭作伴了。”
圍在於鏢頭前面的衆位護衛鏢師霎時間像是被沸水燙着了一般急忙的向兩邊退去,露出一片大大的空地。
龍嘲風苦笑着搖了搖頭,看來這幫人現在是把自己當成洪水猛獸了,也不在意,上前一步,皺着眉頭看着於總鏢頭,默想了下,手上霎時間凝成了一道白色的光華,此刻若是有浮萍大陸上的人來看,定然會認出這正是浮萍大陸上光明教會中最高深的治癒術——生命的聖歌。只見那片白色的光華緩緩滲入於總鏢頭的體內,順眼間,就見於總鏢頭頭顱上的傷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的癒合生長,就連散佈在臉頰上的血跡都迅速的消失,形成一股血流,倒轉回流到他的頭顱之中!
衆多鼎盛鏢局的鏢師哪裡見過這麼神奇的治癒術,在他們心中鍼灸就已經算是最最神奇的治療方法了,哪裡想到世間還有這種術法。一時間人人目瞪口呆,面容大震,像是一羣木頭一般的站在原地,一言不發。
只見於鏢頭的臉色漸漸由一片慘白變得紅潤了起來,突然龍嘲風收回手來,於總鏢頭猛地睜開眼睛,一下自地上蹦起來,大聲叫道:“他奶奶的,程遠鯤個王八蛋!竟敢拿石頭砸老子,老子跟他拼了!”
衆人見於總鏢頭剛纔還是一幅半死不活的摸樣,這麼一會的功夫就這般的生龍活虎,中氣十足,哪個不心下大驚。
龍嘲風淡淡笑道:“於總鏢頭沒事就好,可嚇壞了您這一衆兄弟了。”
於總鏢頭這時已經看到了像只死豬一般身首分家躺在地上的程遠鯤,又見自己的一衆屬下全都大眼瞪小眼的看着自己,活像自己是個怪物一般,不由得把頭轉向現場之中看起來唯一一個看起來還比較正常的人,傻愣愣的說道:“兄弟,出啥事了!”
龍嘲風見他傻乎乎的樣子,不由得哈哈大笑,上前一步拍了拍他的肩頭,大聲笑道:“我不知道你出了什麼事,不過我知道若是還不收拾了他們,恐怕就要出大事了!”
衆人順着龍嘲風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圍繞在谷口的四周,數不清的黑衣人突然從谷口上衝了下來,漫天的飛蝗火箭仍舊不斷的落在衆人的周圍,燃起大片的煙霧!
“契朗兄弟,你看怎麼樣?”灰衣男子突然從人羣中走了出來,來到一個身材挺拔年紀在二十許間的青年的背後,恭敬的說道。手上拿着一柄青銅的長劍,顯然他的寶劍在白日裡被龍嘲風毀了,此刻還沒來得及找到趁手的兵器。
被灰衣人成爲契朗兄弟的青年男子,也是一身灰布長袍,臉上長着短短的鬍鬚,給他本有些過於文弱的臉孔增添了些男子的英武之氣,契朗眉目英俊,鼻樑高挺,一雙眼睛沉靜如水,蘊藏了強大的自信和深沉。他拿着千里鏡默默的看着鼎盛鏢局的營地,許久,才緩緩的放了下來,沉聲說道:“有人在營地外設置了強大的結界,我看不到裡面的情況。”
灰衣男子一驚,高聲說道:“連兄弟你也破不了他的結界嗎?”
契朗苦笑道:“風城,一山還有一山高,這個人,遠不是我們能夠招惹的。”
灰衣男子風城聞言臉色大變,沉聲說道:“那怎麼辦?我們撤嗎?”
契朗搖了搖頭,說道:“以這人的實力,你以爲我們還跑得了嗎?”說罷眼光一寒,高高的昂起頭來,厲聲高聲說道:“我們契家的男兒,只有戰死的身軀,沒有逃跑的雙腿,我們帶着這羣兄弟出生入死,如今竟然被逼到了攔路搶劫的地步,實在丟盡了契家軍的臉,與其這樣苟且的活着,不如死在真正的高手手下,也不枉我們的大好一生了。”
“是!”滿山遍野上突然同時響起了沖天的呼嘯聲,無數的灰衣人從黑暗中走了出來,仰天長呼,響應着契朗的言語。風城雙拳緊握,驀然上前一把抓住契朗的肩膀,大聲說道:“契朗兄弟,我風城今天就把我這條命交給你,咱們肝膽相照,禍福與共,將來到了陰曹地府,再繼續做兄弟!”
契朗也伸出手來,狠狠的拍了拍風城的肩膀,重重的點了點頭。
“上滾石火箭!臥龍世家的狗雜種害得我們家破人亡,今天我們要先討回一點利息!兄弟們,上啊!”風城突然仰天厲吼!身後的一衆屬下齊聲應喝,手中的火箭滾石瞬間對着鼎盛鏢局的大營處飛馳而去,動作統一,聲勢驚人。完全不像是沒有經過訓練的普通山賊,就像是專業的兵勇一般,有着常人難極的氣勢。
密密麻麻的人影霎時間齊齊奔向高坡,對着鼎盛鏢局的營地齊衝而去,人人拿着戰刀長矛,口中長聲呼嘯,聲勢驚人。
然而,霎時間眼前所發生的事情卻令這羣百戰不殆的勇士猛然生生停止了前衝的腳步,愣愣的站在原地!
無數的滾石、火箭對着鏢局大營直衝而去,然而在落在大營上空的時候,一道半圓形的白亮光芒突然沖天而起,將整個鏢局籠罩其中,那些沉重的滾石和凌厲的火箭霎時間就好似烈火落入了大海之中一般,只見一片煙霧頓時騰空而起,揚起漫天的塵土飛揚,生生的消失於無形,大營之中全無半點動靜,那個籠罩在大營之上的光霧,就好似一層堅不可摧的盔甲,將衆人所有的攻勢都化作一片煙塵!
契朗和風城齊齊對望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巨大的絕望,可是下一秒他們仍舊齊聲厲吼一聲,對着大營急衝而去!
“什麼樣的深仇大恨,值得你們這樣的趕盡殺絕?”
一聲低沉的聲音陡然在上空響起,兩**驚,齊齊擡起頭來,只見一名青衫男子迎風立在半空之中,衣衫玄青,長髮如墨,一張臉孔堅韌果敢,可是那雙狹長的眼睛卻露出了陣陣尖銳的鋒芒,這是一個奇怪的男子,給人的感覺亦正亦邪,讓人完全無法揣摩。
“你是何人?可是臥龍世家的走狗嗎?”
契朗突然冷聲喝道,聲音裡所透露出的強大怨恨好似綿綿的海水一般深沉。
龍嘲風微微眯起眼睛,看着眼前這個實力雖然不值一提,但是卻有着極爲強大的頑強心智的年輕人,眉頭微微觸起,沉聲說道:“臥龍世家?哪個臥龍世家?聽起來很熟悉。”
風城怒喝一聲,厲聲說道:“少裝蒜!你保護臥龍世家僱傭的鏢局,還說不是臥龍世家的人?我們和臥龍世家仇深似海,不共戴天,今天即便是死,也要和你奮戰到底!”說罷手上長劍一個急送,反身而起,挺劍而上!
龍嘲風這纔想起於鏢頭等人就是在爲臥龍世家運送海鹽,看着風城衝了上來,由於頗爲欣賞這個耿直的漢子,當下也不下重手,手上一個翻轉,就巧妙至極的用兩指輕輕的掐住了那柄長劍的劍尖,淡笑着說道:“我想你們是誤會了,我不過是順路搭這鏢局的車馬去梵皇城探親,和什麼所謂的臥龍世家也完全沒有什麼關係,況且你們若是和臥龍世家有仇,就該直接去找你們的仇人,在這裡以卑鄙的手段劫殺這些與你們毫無關係的鏢師算什麼能耐。”
說完,手指微鬆,就放開了風城的寶劍。風城剛剛拼命的往回拽也沒拽回來,見龍嘲風不過是輕輕的捏着自己的寶劍,就有這麼大的力量,心底早就明白今天就算是將所有的人馬都葬送,也不可能傷龍嘲風分毫,可是聽見龍嘲風的話,不由得覺得一陣憤怒,大聲叫道:“臥龍世家當年殺我們家人的時候可曾講過什麼道義,我們就是要殺,殺光一切和臥龍世家有關係的人,看誰還敢給他們賣命!”
龍嘲風冷笑一聲,冷聲說道:“枉我還頗爲欣賞你,原來也只是匹夫之勇,自己沒膽子找臥龍世家的麻煩,就在這裡打過往行人的主意,隨便給別人扣上個臥龍世家的帽子,就任由你屠戮了,你也搶的心安理得,如此無恥之輩,不值得我與你廢話,滾吧!別再讓我看到你們!”
契朗聞言一愣,疑惑的說道:“你讓我們走?”
龍嘲風冷笑道:“難道還請你們進去吃頓飯嗎?”
“你……”契朗一把拉住還想要衝上前去滿臉憤怒的風城,沉聲說道:“閣下教訓的對,契朗受教了,就此拜別。風城,我們走!”說完一招呼,就帶着身後的衆人迅速的撤離。
龍嘲風嘴角輕輕冷笑,暗暗道:走了嗎?總還有再見的一天。
龍嘲風回去之後受到了英雄般的對待,所有鼎盛鏢局的人全都聚集到大門前迎接他這救了大家性命的英雄。於總鏢頭更是當衆大聲吹噓自己早就看出了林公子的不平凡,只看那身段氣勢就是天人下凡,凡間極品。所以纔會一路上小心謹慎的伺候着,事實再一次證明了鼎盛鏢局洪福齊天,自己福大命大,火眼金睛,諸位團結一致,衆志成城,定能攜手打造出帝國第一大鏢行,名傳千古,永垂不朽。
龍嘲風淡笑着聽着於總鏢頭越來越誇大的言辭,虎目一掃,沒見到鏢局中的李全,陡然想起他之前似乎是跑到了自己的營帳那邊,心下不由得一凜,悄悄的離開了熱鬧的人羣,向着自己的營地走去。
由於之前將昭南聖女和阿凌一起送到了帳篷之中,又下了力量宏大的空間遮蔽術,所以後來給整個鏢局下保護光罩的時候就沒有將自己的營地籠罩在其中,若是李全在這裡……
想到這裡,龍嘲風的身形霎時間化作一陣青色的疾風,轉瞬間就飄過了大半的營地。
轉過一個帳篷,龍嘲風的心霎時放回了肚子裡。只見昭南聖女一身紅衣,盤腿閉目坐在空地之上,女怒神劍散發着通體火紅的光華深深的插在土地之中,立在她的身邊,淡眉素目,渾身上下看起來透着一股冰冷凌厲的殺氣。
而李全則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不斷的哼哼唧唧,阿凌跪坐在他的身邊,癟着嘴,不斷的抹着眼淚,邊哭還邊說什麼“李大哥別死啊”之類的話。
龍嘲風不由得心下好笑,上前一步一把將阿凌從地上拉了起來,伸腳一下狠狠的踢在李全的屁股上,對着阿凌說道:“阿凌別哭了,這傢伙死不了。”
聽到龍嘲風的聲音,李全哼哼唧唧的聲音陡然停了下來,諂笑着站起身來,嘿嘿笑着說道:“真是奇怪,不知道爲什麼,被林公子踢了一腳,突然間通體舒泰,傷也不疼了,八成不會死了,林公子本事真大,救了我一命。”
龍嘲風哪裡有功夫去理他,只見阿凌一雙眼睛水霧濛濛,眼淚還掛在臉上,就抽泣着說道:“我林大哥的本事自然是很大的,你不死了嗎?”
李全被龍嘲風虎目一瞪,還哪裡敢在裝死,連忙笑着說道:“不死了,再也不死了。”
龍嘲風走到昭南聖女的身邊,這個冰霜般的美女睜開眼睛,淡笑着說道:“事情完了?”
龍嘲風點了點頭,微微怨道:“你怎麼出來了,那些火箭雖然不算什麼,可是你現在這樣的身體,怎能輕易犯險?”
聽到龍嘲風這樣的語氣,昭南聖女不禁臉色一紅,隨即又轉過身去狠狠的瞪了李全一眼,說道:“我們在帳篷裡呆的好好的,誰想到這個傢伙突然趕來,說什麼是來救我們的,偏偏手上的功夫還差勁的不行,又在外面大呼小叫的。小丫頭哭的快斷了氣,我怎麼能不出來,還不都是你,惹的大麻煩。”
龍嘲風聽着她的語氣看她的表情就像是和男朋友吵架的小女生一般,哪裡想的到向來淡定自若的昭南聖女還會有這個樣子,不由得心下一暖,就伸出手來握上昭南聖女的素手,雙目緊緊的盯着她秀麗的雙目,淡笑說道:“若是這樣,下次我再下屏障,就設那種裡外都無法進出的,讓你再也走不出去。”
這話說的一語雙關,昭南聖女一時一愣,竟然沒發現自己從未被人染指過的纖纖素手竟然被龍嘲風的魔掌侵犯,等到反應過來時龍嘲風已經識趣的鬆開,起身走到阿凌身邊,一把將她抱在懷裡,打斷李全的糾纏不清,帶着阿凌進帳篷裡睡覺去了。
昭南聖女知道今晚兩個時辰已經快到了,再過一會阿凌的魚尾就要露出來了,所以龍嘲風才急着將她帶回去。不由得感嘆他心思之密,想到這裡,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心道必須趕快恢復身體,然後救回白翎,迅速回到風雲,再這樣下去,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像從前一般心如止水般的度過以後的那些孤寂的歲月。
“世間最苦之事不外乎一個情字。”
師父的話又不可抑制的在她的耳邊迴盪,無論如何也不能走上師父的老路。
天邊啓明星緩緩升起,天色就要大亮,這漫長的一夜就要過去了。
出了秋平山區,就是一馬平川的加棱平原,縱馬奔馳了五天,東勝帝國的國都梵皇城終於遙遙在望,遠遠的,背靠滄Lang之山的梵皇城看起來別樣的宏偉壯觀。
草原上就是這樣,遠遠的看到一棵樹,覺得很近,可是等你跑到的時候可能需要一天的時間。
早上衆人就看到了梵皇城雄偉的城牆,但是卻直到落日時纔到達,並且還十分不湊巧的趕上城門剛剛關閉。一行**爲沮喪,可是卻全都是一幅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就連抱怨聲都明顯的文雅了許多。龍嘲風正在奇怪這羣粗人什麼時候也開始明白了語言的文雅性,卻突然聽到身旁的李鏢師對他囑咐說這梵皇城是東勝帝都,對人民的管理頗爲嚴格,城中嚴禁城民說話粗俗,是不可以罵人的。
龍嘲風聽得目瞪口呆,沒想到這個精神不太正常,被懷疑失去男性能力的雲涼蒼竟然還頗爲在意市民的精神文明建設。就在這時,於總鏢頭等人已經紮好的帳篷,並且將那面頗爲張揚的鏢局大旗也收了起來,十分低調的招呼衆人回到帳篷中去,今晚就在這城門口的草原上住下,等明早城門開了再進。
見這羣桀驁不馴的鏢師到了梵皇城竟然是這個樣子,龍嘲風也不由得有些好奇了起來,不知道東勝的皇帝是怎麼做到的,竟然讓這羣人這般的聽話。這時,忽然一陣馬蹄聲遠遠的傳了過來,好似有大批人馬奔了過來,龍嘲風冷眼看去,只見一羣黑衣人騎着西黑的血龍馬,聲勢驚人的急衝而至,揚起大片飛揚的塵土。
到了衆人所待的草原上時猛的跳下來,就在鼎盛鏢局身旁安營紮寨,一行人馬分工明確,不一會的功夫就已將帳篷紮了起來,點起篝火,聚集在一處。
龍嘲風只覺得一種莫名的熟悉感驀然閃進頭腦,他轉過頭去,只見那羣黑衣人人人衣角上畫了一隻小小的飛鳥,好似一種圖騰一般,卻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意思。就問一旁的昭南聖女,昭南聖女低聲告訴他這是南楚國的風俗習慣,南楚人崇拜飛鳥,國人家族向來以鳥爲圖騰,不過這一夥人,她卻看不出是哪家的家徽了。
龍嘲風默默唸着南楚兩字,猛然福至靈心。
對了,楚笙歌不就是南楚的大商人,當日在翠微島尋找神木令遇到那些幽魂的時候,自己曾經見過那些使用神香的楚笙歌的隨從,身上就是畫着這樣的圖騰,難道這些人是楚笙歌的部下?可是卻沒一個臉熟的。
這時,一聲怒喝突然在那些人之中響起,一個粗壯的聲音高聲喊道:“想讓我說出少主的下落,你們做夢去吧!”
“嘭!”一聲重拳打在臉頰上的聲音悶悶的響起,龍嘲風不由得凝神望去,一望之下不想卻一眼見到了老相識。
一名尖嘴猴腮的黑衣人一把將捆綁在地的一名大漢頭上的黑色佈網拿了下來,只見那人濃眉大眼,竟然正是和龍嘲風有過兩面之緣的秋平劫匪風城!
圍坐在一起的黑衣人突然齊齊轉過頭來冷眼看着鼎盛鏢局的衆人。於鏢頭眉頭一皺,可是見這羣人來者不善,也不想在這趟鏢最後的關頭惹是生非,就招呼衆人進帳篷裡休息,龍嘲風微垂下頭,當先帶着昭南聖女進了帳篷,阿凌這小鮫人此刻正趴在帳篷裡睡覺,一條銀白色的魚尾軟軟的搭在毛氈上,胸脯微微鼓起,睡的格外香甜。
“待會若是有事,還請你多照顧着她。”龍嘲風盤腿坐在氈子上,一頭墨色的長髮在夜色中泛着月光的柔和光彩,劍眉星目,看起來格外的飄逸出塵。
昭南聖女抓緊了手中的赤紅長劍,看着微微彎着嘴角睡夢中也帶着微笑的阿凌,緩緩的不爲覺察的點了點頭,沉聲說道:“日子快到了,各方英雄豪傑齊至,梵皇城內魚龍混雜,你要多加小心。”
龍嘲風轉過頭來,微微點頭,淡然一笑,“不用擔心。”
夜色濃郁,萬物寂靜,微風橫卷,百草紛動,梵皇城外的這一夜,註定不會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