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星辰,懸屋上慢悠悠的飛下來一個瘦弱的人影。
顧西風連忙靠過去,“小師弟,你怎麼去了這麼久啊?”
“呀,四師兄你怎麼在這兒啊,二師兄教我了一套法訣。”
“霸王訣?槍訣還是體訣?”
“體訣,二師兄還說讓你配合着我練。”
顧西風嘴角忽然浮現一絲陰森的笑意,“好說,小師弟。”
其實方蘆不知,顧西風當初,也是欲要修煉這霸王體訣,後來被生生嚇退,故而才選了風行決。
三個月後,
顧西風揮手間便數道風刃襲來,方蘆沒來得及施展霸王決,便被那風刃便盡數招呼在身上,打得他灰頭土臉,一陣呲牙咧嘴。
方蘆爬起來,一頓怒斥“四師兄,說好了等我準備好了再打的。”
顧西風一聲冷哼,
趁着講話的時間,方蘆周身緩緩升起一道近乎透明的光罩。顧西風亦是早已習慣了方蘆的套路,直到光罩升起後纔再次出手。
方蘆如一頭虎狼般撲來,眨眼間二人距離縮爲數丈。
顧西風原地站着,從容間,揮舞長風劍,凌空數斬。
只見數道碧青色的劍氣,凌空向着方蘆斬去,“噗噗”四聲之後,方蘆周身的光罩忽地消失,最後一劍正好斬在他胸口。
方蘆“哇”的一聲摔倒在地,胸口處一道淡淡的血痕。
這五劍的力道施的巧妙,恰好使得方蘆止步下來。
顧西風也不去看他,只是提起劍,懶洋洋道“起來了,還有一劍呢。”
聽聞此話,方蘆一骨碌起身,連滾帶爬躲到一顆大樹後。
三個月來,除了各種體力修行,方蘆沒少捱揍,只因爲霸王訣須得在戰鬥中不斷磨練,奈何又找不下與他相當的對手,而顧西風這裡他只有捱揍的份。
“四師兄,你這還是一成功力嗎?”
“咳咳,我也是會進步的好嗎?”
“哦,那還是我輸了。”
“不要灰心小師弟,我覺得你進步快多了。只是爲何你那防禦升起的如此慢呢?我看二師兄眨眼間便可以完成啊。”
“我也不知道,只是覺得運功起步時很慢。”
“你沒找二師兄說過嗎?”
“二師兄說可能要配合霸王槍訣一起練纔好,以後教我。”
一聽聞霸王槍訣,顧西風莫名的打了個冷戰,他可是見識過霸王槍訣的犀利,日後若是被小師弟揍了……,顧西風甩了甩腦袋,急忙將這想法甩走。
隔日清晨,龍山各峰衆弟子均是駕馭法寶向龍首峰趕去。
承德峰上飛起三人,蕭合凰御一把金黃長槍趕在最前面,顧西風踩一把青鋒長劍似有意無意的落在後面,而方蘆則馭一把長及三尺骨棒被隔在中間。
蕭合凰回頭看了一眼隔在身後的顧西風,問道
“西風,這次門派大比是怎麼回事?”
顧西風急忙往前趕了一段恰與方蘆並行,“二師兄,聽說這次大比好像事關下一任各峰首座,很是重要。還有咱們有兩個名額。”
蕭合凰‘嗯’了一聲。
龍首峰上一片人聲鼎沸,方蘆三人被指引去往通德峰住處。因爲人數衆多,三人被安排在同一間房屋住下。
安排完住處,顧西風便藉口‘與小師弟參觀龍首峰’帶着方蘆到處遊蕩。
龍山主峰,雲環霧繞、靈氣充裕。
正殿,恢宏磅礴,浩然正氣,正對龍臺,設擂臺四方;東西方偏殿,莊正嚴謹,巧成四方格局;往北多是腳樓房屋,樓閣鱗次,造型各異,作爲修士住處也有作招待客人之用;往南則是祠堂,爲保存龍山衆前輩靈位之所,有松柏常青、雪楓飛揚,年逾近千。後山最是奇異,有長橋行空,爲雲霧所鑄,傳聞只有玉虛境修爲才能置身其上,此橋直通往龍睛所在;龍睛處,有水柱自虛無雲朵中生成,凌空而淌下,成懸瀑,便是那龍涎河的源頭。
顧西風不時擡頭瞅一眼檐牙樓上走過的美麗女子,嘖嘖道
“小師弟,這個院子裡便是華清峰的住處了。”
“四師兄,咱們已經在這裡來來回回走了好幾次了。”
“啊?有嗎?那咱們去別處看看。”
“四師兄,我看咱們還是回去吧,二師兄都在修煉。”
一提到蕭合凰,顧西風悻悻然道“那便回去吧。”
二人正要回頭,忽然被一個側臉看樓,滿是猥瑣的男子撞上。顧西風不欲多事,正待走開,忽然被那男子叫住。
“這位師兄留步,敢問師兄貴姓,是哪峰弟子,怎如此面熟?”
顧西風瞥了了男子一眼,一看便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呵呵笑道,
“鄙人姓顧,通德峰弟子,師弟何事啊?”
“啊!顧西風顧師兄?”那人忽然湊上來,盯着顧西風臉龐滿眼火熱,道“久仰顧師兄大名。關於華清峰,師弟有好些問題想向你請教。敢問,這位小師弟也是同道中人嗎?”
顧西風一甩頭,“對不起,這位師弟,你所說顧某一概不知,我還有些事先告辭了。”
“等等顧師兄,咱們有過一面之緣的,那日在華清池赤崖邊。”
顧西風一回想,忽然便哈哈的笑。半年月前,顧西風閒來無事去華清池溜達,不想竟巧遇一同道中人,二人也不打招呼,各自欣賞。不想竟被那老婆子發現,二人急忙各施法術遁走,顧西風疾走之下,遙遙聽見後方男子慘叫之聲與那老婆子咒罵之聲,此後便再不曾見此人。不想今日竟在此巧遇。
雖有一面之緣,但顧西風也不願多打理,畢竟不是什麼光彩之事。
那人急忙道“師兄留步,小弟這裡有好東西要送於你。”說完從衣袖裡悄悄露出個書邊來,描着一男一女纏綿的圖畫。
顧西風眼神何等銳利,急忙道“小師弟,你先回去吧,這位師弟修行上出了些問題,我這個做師兄的義不容辭的得幫幫他。”
待方蘆走後,顧西風急忙湊了過去,哈哈道“師弟這書是好東西啊,果真是要送予我?”
“師兄你客氣了,真材實料你都見得多了,這小東西入不得你法眼。……”
撇開了方蘆,二人相談甚歡。
來來往往的人,方蘆大都不熟悉,只是低着頭行路。不想轉角之間忽然被人撞了個滿懷。一疊衣物散落在地,一個姑娘倉皇爬起收拾着滿地衣物,生怕沾上了灰塵。
方蘆一邊道‘對不起’,一邊慌忙撿起幾件衣物來,匆匆一瞥,只見那姑娘白衣勝雪、柳眉如畫、額前幾縷青絲悠悠垂下,看的不大真切。
方蘆只覺得這姑娘似曾見過,思來想去,自他上山來又分明不曾見過幾個姑娘。
撿完了衣物,白衣姑娘靜靜的蹲着。方蘆一回神,只見那姑娘似盯着自己手中的兩件錦衣,急忙遞了過去。那姑娘接過衣物,低着頭匆匆走了。
忽地,方蘆腦海裡一個粉紅衣裳的少女。那夜,月華如水,寒風將她長髮吹得凌亂,雙脣開合之間那一句‘我等你’,風吹散了她的聲音。
次日,龍首峰龍臺之上,站滿了各峰前來觀禮的門人。
各峰首座以及諸位長老高坐,一位長老凌空立着,宣佈比賽事宜。
“……,今次大比由各峰首座指認弟子進行比試,每峰名額爲五人,現行抽籤,明日比試。”
讀畢,下方譁然,一來今次大比名額少了許多;二來卻是由首座指定;如此看來,事關下任首座傳言倒確有幾分可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