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大地安寧祥和,方蘆靜悄悄離開了那個充滿腐臭味的地方。關外已經沒了多少人家,剩餘皆是些老弱病殘之流,兩個老頭倒在小酒肆內喝得爛醉。
相比之下關內倒好了許多,仍留有些人家。
月光肆意的揮灑,冷風簌簌抖落了枝頭的黃葉,驚得樹梢停歇的鳥兒撲騰騰的飛走,幾叢秋菊鑽出院外藩籬,依稀得見遲開的花朵,怕是明早寒霜,便將它打落。
屋舍之間,方蘆一步步走着,焉得像極了凡塵中的過客,可誰又看得出他心中的貪戀。
那個記憶中的人兒,如今又在何方?若是相識少年,陪你白頭可好?
幾聲嘶叫,打破了黑夜的寂靜。
屋落的大門敞開着,燈盞下,衣衫撕落了滿地,幾個白中帶紅的軀體糾纏着,少女無力的**,夾雜着肉體的拍打聲。
另一個稍小姑娘,**着身子,蜷縮在角落無聲的哭泣着。
“哈哈,小姑娘這下到你了,怎麼你不開心嗎?本少爺姓皇甫,你不信嗎?”
那少女任他擺弄着,
“老大,外面有人在看。”另一個**着身體的青年陰惻惻道。
那皇甫姓青年陰森一笑,道“由他看吧,只是別讓他走了便好。”
方蘆焉得雙眸血紅,湛藍的孤辰古劍剎那出鞘。
“你二人去解決他,莫要擾了本公子興致。”
二人低頭看了看下體,面露苦澀,雖然不大甘願,但依舊拿起劍來。
三人鬥成一片,方蘆心中怒極,便要施展邪字訣,他心中有感邪字訣定然已今非昔比。只是幾番嘗試,卻無論如何也施展不出。
一連串肉體的拍打之聲後,方蘆耳畔傳來一聲無力的哀鳴,彷彿是那皇甫姓的公子刻意爲之。
“怎麼樣,爽不爽?”那皇甫姓公子叫道,“解決完她了,現在解決你,擾了本公子興致!”
三人一起出手,方蘆即刻便可砍傷。拋開邪靈訣,他本就沒什麼戰鬥力,此刻更是被打殺的狼狽。
只好一路逃回羌蕪族軍帳,身後三人停下,陰惻惻的笑。
若方蘆是司徒家人,他們倒有些顧忌,如今對方既然是東漠之人,那麼此事若被揭起,背鍋之人便也有了。
身上的傷痛讓方蘆漸漸清醒了些,不可遏的憤怒卻愈發強烈,一股股怨靈,開始瘋狂灌入方蘆身體,方蘆的雙目愈發血紅。
次日,
東漠再次大敗,十餘修士被對方斬去首級。
“神子大哥,救命啊!”方蘆帳外,蕪十三渾身血淋淋的傷口,哀爬着叫喚,沙塵和着鮮血蒙了滿面。
帳篷裡良久沒有迴應,蕪十三方要伸手去扯簾子,
忽然一陣陰風猛地灌入帳內,掀起簾子,吹的蕪十三瑟瑟發抖,最後一組怨靈入體,方蘆焉得睜開似血玉一般的雙眸。
方蘆瞥了他一眼,看的蕪十三遍體生寒。
“又是大敗!守鶴大人,怎麼時機還沒到嗎?”
羌圖面前一個面目陰森的青年道“就在這幾日了,羌圖長老不必着急。”
羌圖惱道,“如何能不急?這般下去,不等他們病亂,我們便已經敗了。”
守鶴緩緩放下沙盤,道“算準了,應該就是明日了。”
羌圖剛想緩口氣來,
忽然帳外傳報,“羌圖長老,不好了,神子出營迎戰了。”
羌圖一急,“你等攔住他啊!”
“攔不住啊,長老。”
幾位長老猛地衝出軍帳,
蕪滿堂忽然陰惻惻笑,“神子?這下怕是要沒咯。”
方蘆腳踏孤辰古劍漂浮於劍門上空,身後幾位羌蕪族的天驕不時規勸幾句,俱當是方蘆要爲他們報仇,心中火熱。
“是他!”司徒陰微微側目。
“昨夜行兇之人給我出來!”
一干人等愕然,皆不知所云。
良久,無人應答。
“皇甫家的混蛋,是男人的,便給老子滾出來。”方蘆怒罵道。
片刻後,對方營帳忽然飛起一個翩翩公子來,皇甫承明道,
“鄙人正是姓氏皇甫,不知兄臺何出此言?不給鄙人個交代的話,我看兄臺便不用離開了。”
血紅的雙目淡淡瞥了皇甫承明一眼,“不是你,滾開!”
“承明大哥,我看他定是出言挑釁,不如讓我宰了他。”
看到說話之人,方蘆渾身焉得顫抖,道“你個畜生!”
皇甫承明眼神微眯,大有深意的看了皇甫建安一眼,道“建安,交給你了。”
皇甫建安陰惻惻道,“昨夜讓你跑了,沒想到今日你又回來送死。”
“還有兩人!”方蘆手持孤辰劍落地道。
“不用了,本少一人便足夠了。”
‘邪!’,方蘆忽然念道。
一陣血色光芒猛地自方蘆血脈中升騰,化作紫紅的光焰。
彷彿是昨夜吸收了足夠的怨靈激發了邪靈訣,才使得‘邪字訣’能夠再次使用。
“故弄玄虛!”
施展‘邪字訣’之後,方蘆與皇甫建安如出一轍,俱是劍刃相交,瞬間二人便纏鬥在一起。只是方蘆便如那洪荒猛獸一般絲毫不懂得防禦,渾然不自顧,一時間逼的皇甫建安節節敗退,煞是狼狽。
皇甫建安憋屈,怒道“好,你想以傷換傷,那我便與你換!”
三息,劍影過後,皇甫建安渾身的傷口才漸漸滲出血來,狼狽不堪,雙目駭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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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蘆每劍斬過,盡吸其膚下三寸血液,故而,傷斬了良久方纔滴出血來。更讓皇甫建安難以置信的是方蘆身上每被斬出傷口,剎那便癒合,只有割裂的衣襟上沾了淡淡血痕。
孤辰劍的藍芒之上多了些血芒流轉,方蘆整個人宛若一頭嗜血的猛獸渾然沒了意識。
進攻之下,皇甫建安倉抵擋起來愈發倉促,周身傷口崩裂,鮮血成片淌下。
“不可能,他怎麼會這麼強?”
又是三息,皇甫建安渾身不再滲出一滴鮮血,面色蒼白如紙。
“承明大哥,救我!”
皇甫承明眼神微冷,道“兄臺手下留情,皇甫建安他無論犯了什麼錯,他是我皇甫家的人,我們……”
皇甫承明話音未落,方蘆左手已然插進皇甫建安心口,一股鮮血沿着他臂脈涌入身體。
“承明,大哥~”皇甫建安掙扎道,片刻身體便開始枯皺,耷拉的腦袋方纔唸叨了一半,忽然便斷了氣。
皇甫承明,如何猜不到皇甫建安所做何事,只是不願在司徒靖面前說破罷了。
皇甫承明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瑟瑟發抖的二人,
“你二人也去吧,這事說不出口,若是殺了他便罷了,殺不了你們自然也回不來。”
“皇甫大哥!”
“皇甫大哥,饒命啊,我也是逼不得已啊。”
皇甫承明微微閉了下眼,“饒命?司徒靖會饒了我嗎?沒有什麼不得已!自己惹的事自己解決,我給你們機會了。”
吸收了皇甫建安一身鮮血後,方蘆氣勢更盛,血紅的雙目宛若一頭嗜血兇獸,向着皇甫承明撲去。
二人相視,皆是面色一沉,揮劍便迎了上來。
羌圖急忙靠近,生怕方蘆出了什麼意外,司徒靖亦是眼神一冷,上前幾步。
“爹,便是他了。”司徒陰開口道。
“是他?”司徒靖側目道,“有這麼強?”
“爹,確實是他,他的邪靈訣像是一下子進步了很多。如今我定然是鬥不過他的!只是論劍術,我斬他三劍,他也未必能斬到我一劍!”
“陰兒,你想錯了,他本就是修士,跟我不一樣的。他們不需要更快的劍,但我們需要。”
只是片刻功夫,那二人便紛紛被方蘆吸乾了鮮血,化作一堆枯骨。
“兄臺,這三人多行不義,如今盡數斃命你手中,該收手了!”皇甫承明道。
只是方蘆如今渾渾噩噩哪還能明白他所講,渾然便如一頭野獸撲向皇甫等人。
“他已經沒了意識,既然要來,便只好殺了他。”
承明劍出鞘,帶出一縷寒光。
二人片刻便纏鬥起來,
只是這皇甫承明劍術的確高明,身法輕盈宛若凌波而行,方蘆每中其十劍,才得以有一劍殺中,卻也不得要害。
皇甫承明也看的明瞭,所謂邪靈訣,便是等到施術之人血脈中的血氣被燃燒殆盡的一刻便會停止,同時也是他殞命一刻。
劍過百招,方蘆身上的傷口癒合的越發緩慢,皇甫承明亦是疲累的很。方蘆卻仍舊如野獸一般,燃燒着鮮血,不知疼痛。此時,方蘆每中五劍便換他中一劍。
……
三百招,方蘆身上的傷口幾乎無法癒合了,體內的靈力與紫氣幾乎消耗殆盡。皇甫承明面色蒼白,他終於明白了,邪靈訣是如何的恐怖,幾乎生生將他磨死。
“不能再這麼耗下去了。”皇甫承明心道,“他心口似有什麼甲冑?可‘封靈之擊’並不在乎什麼甲冑!”
“劍術-封靈!”皇甫承明生生受方蘆一劍後,承明劍猛地抵在方蘆胸口,不入分毫,方蘆卻猛地一窒,面部似逐漸聚滿了鮮血,開始變得血紅。
“即便刺入不得分毫,‘封靈之擊’也一樣能殺你。”
皇甫承明這一擊封靈,乃是觀方蘆血液沸騰之狀,封其心口血流,將沸騰的血液短暫封進心脈之中,至其心臟爆裂而斃命,這一招不可謂不奇。
只是方蘆胸口的龍鱗更爲奇特,竟是連封靈之力也抵擋了大半,剩餘小半在震碎了大祭司留在方蘆胸口的紫火之後,才得以封堵住方蘆心脈,只是實在太過短暫了。
皇甫承明轉身之際,忽然瞥見方蘆短暫窒息之後,狀若惡虎一般撲來,左手霎那已然插進其胸骨之中。
“萬萬不可!”司徒陰與司徒靖異口同聲道。
皇甫承明剎那之間便沒了力氣,眼睜睜看着,任由鮮血流逝。
司徒靖忽然一掌拍來,震碎方蘆肩骨,將其掀飛。
羌圖離的稍遠了些,一看情況不對便立馬趕來,依舊晚了片刻。
司徒靖一掌掀飛了方蘆,便迅速抽出長刀與羌圖纏鬥起來。
“陰兒,照顧好承明。其他人等務必將那小子除掉。”
羌圖惱怒,“羌蕪族人,拼命保護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