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就在牛成義有這個重大發現的同時,從不遠處傳來了一聲巨響。
憑藉牛成義驚人的眼力,他可以清楚地看到那高高濺起的水花。
很顯然,要麼就是特種作戰部隊引爆了炸彈之類的東西,要麼就是販毒集團餘黨的快艇被特種作戰人員給打炸了。
但無論如何,現在那邊的局勢已經不在牛成義的考慮範圍之內。
即便之前,緝毒大隊的警員們對於牛成義頗有微詞,但在這一段時間之後,他們對牛成義的印象也隨之刷新。
如果不是牛成義的提醒,他們現在可根本就沒法兒捉拿到三元和猴子。
牛成義通過透視眼,眼看着那年過六旬的販毒集團頭目將手槍抵在了齊向榮的腦門上,一時間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齊向榮死不足惜,殺了就殺了,但宋文石老人可不一樣,再怎麼說,儘管他之前犯過大錯,但是當年在邊境執行任務時,宋文石也履歷奇功,如果他這樣不明不白地死在了地下通道里,多多少少也有點憋屈。
打心底來說,牛成義並不想看到宋文石老人因此殞命。
轉而他對樑韻瑩說:“吩咐你的人把這個大塊頭送到醫院搶救,你說你這一槍不偏不倚,剛好打到膝蓋,以後他這條腿怎麼辦?”
“以後?還他媽以後呢!誰管他以後,他們販毒的時候有沒有想過那些受害家庭以後!”
一名小警員說話間,一腳踹在了三元已經受傷的膝蓋上。
牛成義不由分說,上前一把抓住對方的衣領說道:“我讓你們拉去搶救,就去搶救!那麼多廢話做什麼!”
粱韻瑩對手下點了點頭,表示聽從牛成義的安排。
那被牛成義訓斥的年輕人此時也無言以對,畢竟他也只不過是個新人而已,牛成義這氣勢足以震懾住他。
現在牛成義壓根就沒有心思放在三元和猴子的身上,緊接着他對粱韻瑩說:“你跟着我留在現場,其他人全部撤走。”
粱韻瑩這幫手下,牛成義是越看越生氣。
之前是屁忙沒幫上,現在抓着現成的人,還對三元拳腳相加。
儘管三元有錯,但在沒有接受審判之前,他不應該承受更多的痛苦。
打心眼裡來說,牛成義還是抱有一些私心的。
在之前短暫的接觸之中,三元這傢伙爲人着實不錯,如果他們不是運送的毒品,而是其他貨物,牛成義興許還會和這個大塊頭成爲朋友。
之前,牛成義也從粱韻瑩那裡拿到過關於三元的資料。
起初,三元是被猴子騙到嘉藝市來的,猴子告訴三元,他在嘉藝市跑運輸一個月能掙一萬多,三元抵不過金錢的誘惑,便過來跟猴子一起幹。
但跑了幾單下來,三元才發現有些不對勁,只不過當他想要全身而退的時候,已經爲時已晚,也只能鋌而走險繼續在這條路上越走越遠。
牛成義並不是想要爲三元洗脫罪名,常言道,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但是究竟怎麼報,總得有個度。
三元此時抱着膝蓋痛苦地躺在地上,牛成義還是第一次見到一個年近三十的男人,痛哭得如此絕望。
按照三元的罪行,若是往重了判,有可能是無期徒刑,但不會是死刑。
牛成義不想在沒有判決之前,三元就被警察給折磨死。
樑韻瑩似乎也察覺到了牛成義不爽的點,轉而她吩咐自己的手下:“把這個傷員帶到醫院去處理傷口,之後羈押到警局,我親自審問。”
那幾名手下應和後,直接開着那輛麪包車直奔醫院而去,現場只留下粱韻瑩和牛成義兩人。
緝毒大隊的警察們也知道,有特種作戰部隊在場,他們就算是留下來也幫不上多大忙。
加之現在已經摸清楚販毒集團有多少人,在人數沒有壓倒性的優勢前提之下,他們也相信,特種作戰部隊的人員可以將整個販毒集團的人擒獲。
換言之,如果特種作戰部隊的人都沒有辦法,就算是他們留在現場,也起不了一絲作用。
轉而牛成義對樑韻瑩說:“待會你跟着我,你的槍法比我準,如果能掩護,儘量掩護,掩護不了的保證自己安全。”
對於牛成義突然的吩咐,樑韻瑩是一頭霧水。
之前她可是一直想着讓牛成義別拖後腿,但現在這傢伙反倒擔憂起自己的安危來了。
緊接着,牛成義將之前已經關閉的對講耳機打開了。
他剛打開耳機,那九人作戰小組的隊長,便在耳機的另一頭髮出指令。
“現場十五人全部擒獲,死亡五人重傷十人,沒有發現大魚,大魚肯定跑了!排查地下通道有沒有暗道,動作要快!”
此時牛成義才突然發現,不遠處的隆隆槍聲現在已經平息。
很顯然,特種作戰部隊用了短短几分鐘時間,便將販毒集團逃走的餘黨圍剿了,他們這才後知後覺,追尋了這麼半天,壓根就沒有釣到他們要釣的大魚。
牛成義並沒有做出任何迴應,轉而將對講耳機關閉後,扔到了一旁的臭水溝裡。
在得知另外一邊作戰人員沒有傷亡後,牛成義懸着的心放下了一些。
轉而,他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窨井蓋,對樑韻瑩說道:“咱們從這兒下去,待會下去之後你千萬別發出多餘的聲音,如果被發現咱倆可能都得死。”
牛成義儘量把局勢說的非常嚴重,當然,他的這番言論也並不是誇大其詞。
在如此狹小的通道里,子彈想要打偏機率並不大,如果他們這突然潛入被對方發現,到頭來有可能負傷,有可能死亡。
牛成義現在既然決定了潛入地下通道,就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
他必須親耳從宋文石口中得知真相。
自打宋文石一反常態的和齊向榮接觸後,這個心結在牛成義心中一直沒有解開。
他需要搞清楚司馬麒麟究竟是黑是白,而宋文石究竟有沒有真正和齊向榮暗中勾結。
儘管這些答案在牛成義的心中都是否定的,但謎底沒有解開之前,牛成義並不相信自己的猜測。
看着牛成義目光如炬,樑韻瑩也絲毫沒有遲疑。
她非常鄭重的點了點頭,隨後說道:“既然要下去,爲什麼不讓我那幫手下留下來?”
牛成義沒好氣的說:“他們那幫傢伙不壞事就好的了。”
也的確,如果不是牛成義在場,剛纔他們恐怕早已經被猴子先手了。
在剛纔的那種情況之下,天知道猴子這幾槍下去究竟能射殺多少個人。
聽聞牛成義此言,樑韻瑩也沒有拌嘴,她暗自點頭對牛成義說:“準備好了嗎?準備好咱們可就下去了。”
牛成義二話不說,直接將那窨井蓋給掀開。
這市郊的地下通道,很長時間都不會清理一次,窨井蓋打開之後,頓時間臭氣熏天。
樑韻瑩皺着鼻子,但還是硬着頭皮探頭往下看了看。
這窨井蓋下面臭不可聞,黑乎乎的水長時間發酵後氣味讓人作嘔,蚊蟲鼠蟻遍佈。
粱韻瑩皺眉看着牛成義,隨後詢問道:“你不是開玩笑的吧?真從這下去?”
牛成義眼看着局勢越發緊迫,天知道對峙的雙方究竟什麼時候談崩。
既然販毒集團頭目已經起了疑心,隨時都有可能開槍,因此他根本就沒有回答粱韻瑩的疑惑,轉身從窨井蓋下方樓梯爬了下去。
樑韻瑩儘管非常噁心,但還是硬着頭皮跟着牛成義往下爬。
再越過一道比較污濁地下通道後,前方因爲特殊結構,變的乾燥而且乾淨起來。
此時樑韻瑩才突然發覺這其中的貓膩。
她皺着眉頭對牛成義說道:“沒想到這地下還有另外一條通道!”
之前作戰小組隊長傳回來的信息,樑韻瑩並不知情,她並不知道在另外一頭根本就沒有抓獲目標。
牛成義做出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領頭朝着前面緩慢前進。
這地下通道折轉過一個彎角,便是司馬麒麟等人對峙的地方。
牛成義已經觀察好了局勢,在這個節骨眼上,他們只需要在轉過轉角後,快準狠的下手,就能夠一舉拿下舉槍的司馬麒麟和販毒集團頭目。
當牛成義和樑韻瑩進入到地下通道後,僵持依舊在持續。
越發靠近,樑韻瑩似乎也可以細微的聽到,通道內部傳來的聲音。
“現在如果你說不是你們******引來的條子,你以爲我會相信!”
那六旬老人儘管裝扮得儒雅,但一張嘴便是髒話。
齊向榮現在是徹底嚇傻了,自打特種作戰部隊出現後,齊向榮一直處在恍惚的狀態。
儘管他之前在嘉藝市地下勢力中呼風喚雨,但現在這陣仗可是他一輩子都沒有預料到的。
齊向榮雙腿發顫,聲音顫抖的求饒道:“老大,我是真沒有向警察透露過任何信息,咱們可是奔着賺錢去的,犯不着跟錢過不去吧!現在如果被抓了,咱們都得吃牢飯,我對天發誓,如果是我走露的風聲,我全家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