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雲帶着秀雲娘倆回到屯子的時候,地裡幹活的人還都沒回來呢。一路上見不到幾個人影,也就少了好多口舌。
“媽,二哥,我回來了。”
“啥,我不是在做夢吧,怎麼這幾天就回來了。林巖,你聽到彩雲的聲音沒?”花瓶媽在院子裡驚喜的叫到。
“媽,聽到了,你快點開門啊,是小妹回來了。”林巖在屋裡急忙應到。
“媽,是你老閨女回來了,我還帶了一個姐姐回來呢。”彩雲說話的同時院門打開了,看家的狗狗拼命的搖着尾巴表示它也開心。
“老閨女,媽可想死你了。快叫媽看看變瘦了沒有?哎,這個是誰啊?”
“媽,我認的姐姐,這個是她小閨女春芽,春芽,叫姥姥,那屋還有二舅。”彩雲笑着介紹說。
“姥姥好!二舅會不會抱着我轉圈圈。”春芽乖巧的招呼着。樂的花瓶媽都 忘記了彩雲這個老閨女。
“林嬸,我叫徐秀雲,是許家窪的人。”秀雲靦腆的說。
“哪的人都沒事兒,我閨女喜歡你,我也喜歡你。哎呦,多俊俏的女娃子,姥姥抱抱。”
“小妹,過來二哥這屋,叫二哥看看。不快點我就自己下地啦。”
“二哥,妹妹這就過去,可別砸了妹妹醫術的招牌,你那條腿沒有一個月不準下地走動。”
彩雲說着急忙地去了林巖的屋子,那邊花瓶媽抱着小春芽,開心的說着要拿好吃的好玩的。看門的狗狗圍着秀雲的聞着味道,好溫馨家的氛圍。秀雲眼眶溼潤了,久違的幸福這就來到了嗎?心裡對彩雲充滿了感激和疼惜,以後她就是自己的親妹妹了。
一道之隔的林家爺奶的院子裡,林娟又好了很多,除了呆呆呵呵的不怎麼哭鬧折騰了。幾天的功夫,她對徐旺財有了高於爸媽的依賴。這不是臨近晚上下工的時候,她又坐着小板凳在院子裡等着了。林家爺和林家二叔三叔一起回來了。
“爸,老妹妹這幾天不鬧騰了,這是瘋病好了吧?’
”好個啥啊,是不怎麼鬧騰了,只要疤瘌臉不來她連飯都不吃,不瘋是魔怔了。“
”其實,徐旺財除了模樣差點,人品還不錯,對林娟也是看中的。“
”滾蛋!哪是差點,差遠去了。滿臉的疤瘌,將來有了孩子都得嚇死。你還是三哥呢,不是把你老妹妹往火坑裡推嗎。“
”爸,你衝我發啥火,老妹妹天天的在院子裡等他,街坊鄰居誰不知道啊。“
”就是這話,爸,三弟說的是啊,要怨也怨大哥給呆丫頭定的這門親事。他那邊躲清靜了,老妹妹這裡可着魔啦。“
”還啥呆丫頭,前幾天不是吉普車來接她,給什麼大人物治病去了。你說說咱老林家今年是走背字兒了還是交好運了,呆子掉山崖變靈了,傻媳婦也開竅啦。好好的姑娘被嚇瘋了,滿屯子都是咱家那點事兒。“
”大哥那個裁縫鋪子好好的也鬧了耗子,咬壞了不少衣服,林嶺見天的往家裡拿活回來做。也不知道賠了多少錢呢。“林三叔走到了自家院門前說着。
“老二,明個我還要去趟鎮子找找那個莫老中醫,就是他不給人鍼灸治病了,不是還有他徒弟嗎。”
“爸,人家去市裡還沒回來,你說咱彩雲丫頭真是他徒弟啊?”
“鎮上都那麼傳的,我看是這個呆丫頭踩了狗屎運。沒良心的東西,會鍼灸也不想着自己家人。”
“爸,你和我媽也說點好聽的,彩雲怎麼也是我們老林家的閨女 。林娟是她小老姑,別跟外人一樣懷疑這懷疑那的。”
“滾家去!用你教育我,”林家爺衝二兒子叫嚷到。
“本來就是嗎,哪一次不是我媽惹的那邊不高興。”林二叔回了自己院子。
“旺財哥,你來了,又給我帶什麼東西了?”林家爺家的院門一響,林娟就跑過來傻笑到。
“滾回你屋去,別在院子裡丟人現眼。”
“你又跟閨女嚷啥,好容易哄的不鬧騰了,閨女,不生氣,回屋裡等着。”林家奶在竈房裡喊到。
“唉!這是什麼日子啊。”
一村之隔的徐家窪那邊,徐旺財中午就從鎮上回來了。他有一手好的木匠手藝,因爲滿臉的疤瘌他不怎麼願意走出去掙錢。這次是爲了治好林娟的瘋病,這才又走出了鎮子,今天算了工錢。買了幾斤豬肉送家裡一半,然後就準備去看林娟了。
”兒子,你這是剃頭挑子一頭熱啊。天天的往人家跑,跑出來啥結果沒有?今天你晚點過去,帶上豬肉去愛國他家那院兒。給你嬸子道個歉吧,然後叫你嬸子陪着媽去鎮上裁縫鋪,把先前的親事給退了。”旺財媽無可奈何的說着。
”媽,我怕嬸子急了打我,你自己去得了。”
”窩囊玩意兒,你嬸子就算打你能多疼。要是你表弟回來你再害怕也來得及。”
”早知道事情會這樣,直接上大林屯提親就好了。”
”哪有那麼多早知道,呆丫頭摔下山崖變伶俐了。還莫名其妙的會了很多本事,外面怎麼傳說的都有。這樣的兒媳婦我家可不敢要。”
”媽,你可別跟着胡說八道。她是林娟的侄女,也就是我們的實在親戚。你可別不知道遠近的跟着說。“
”兒子,媽還沒有那麼閒,我可是聽說林家奶奶跟着說的最厲害。要不然這個時候誰敢整那些封建迷信的事兒。“
”那我們也不跟着說,去嬸子家多帶點肉,咱自己家少留點。“
”媽知道。過去跟你嬸子合計合計,咱這邊兒理虧在先。彩禮錢能不能要回來都不知道呢。“
”要不打發媒人先趟趟路子。”
”媽早就跟媒人說了,這不是還沒回話的嗎?”
”唉!這是鬧的。”
鎮子上彩雲和秀雲剛走,媒人就到了裁縫鋪子。妹妹帶回來的好心情一下子就沒了。
”你怎麼還有臉來?騙人騙上癮了是不?”林嶺毫不留情面的說到。
”哎喲喂,林裁縫你兒子怎麼說話呢?啥叫我騙人,我當初也是被徐旺財家給騙了。我又沒說那個當兵的就是男方,現在徐旺財家想退親。給人保了半輩子的媒,頭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我也是倒黴好不?”
”徐媒婆,退親是一定的,可不是跟你退親。徐旺財家當初算計人的時候,沒想到會有今天的事情發生吧。叫他們家主事人來,我裁縫要跟他們好好理論理論。”林爸也氣呼呼的說到。剛剛見到徐愛國,林爸莫名其妙的對這個後生有了好感。不爲自己也爲那個當兵的討討公道。
”林裁縫你消消氣,徐旺財就一個寡婦媽,一個大姐也出嫁了。我替她們給你賠個罪,徐旺財看中了你老妹妹。真成了親戚以後也不好見面是不?”
”滾出去!保媒本是積德的事兒,別什麼昧着良心的錢都賺。叫徐旺財家裡來人說,不是什麼歪瓜裂棗都能娶我小老姑的。”
媒人愣住了,呆丫頭這個大哥看着真嚇人,也真護親。
”滾!再敢摻和老林家的事兒,見你一次削你一回。”
趕走了徐媒婆,父子倆的心情也沒好到哪裡。
”爸,演出服加工費的事兒我沒好意思提。我那還有點兒老婆本兒,全家人湊湊也缺不了幾個錢了。”
”老大,錢的事兒你妹妹說不用我們操心。趕緊幹活吧,別誤了交演出服的時間。”
”是不是給老首長治病,人家給錢了。妹妹的師傅回來了嗎?爺和奶那邊可等着他給小老姑鍼灸呢。”
”錢的事情你妹妹不想說,咱也就別打聽。沒看見莫老中醫一車回來,晚上回家跟你妹妹說說。叫她過去看看你小老姑,能不能鍼灸治好,咱爺倆也不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