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前行,彷彿除了數之不盡的房間就沒有其他的了。
漸漸的,衆人就感到不對勁了。這宮殿雖然氣勢非凡,但與紫月國的皇宮比起來,顯然小了很多,可他們走了這麼久,卻似乎仍舊看不到盡頭!
上官晨率先停下來,凝眸看着長廊,眉頭輕鎖。
一直被人扶着半閉着眸子的夜淵此刻也睜開眼睛,他略略地掃了一眼前方,“繞了這麼久,還在原地轉圈!試試從前面第二個門口進去。”說完,夜淵又閉上眸子,好像很累。
上官晨與花容容徑自朝第二個門口走去,當他們推開門的時候,裡面的景象讓他們頓時愣住了。
入眼是一地的金銀珠寶,堆滿了房間。
即使上官晨是生於帝王家,也不曾見過這麼多的金銀珠寶。那些價值連城的寶貝,只怕是隨便一件就足以讓世人爲之瘋狂。
“我只看到,這裡散發着一股很貴很值錢的氣息!”半晌之後,花容容喃喃地道。
“富可敵國也不過如此!”玉姬也跟着感嘆起來,錢財對他來說從來只是身外之物,但眼前的卻真的讓他震撼不已。
而族長則是呆呆地看着這些珠寶,半晌都不說話。賤死不救與靜真默然,對他們來說,這些似乎算不上什麼。
“你們難道都不起貪念的嗎?”夜淵淡淡地問道,言語中有着略微的笑意。
“雖然很心動,但是這裡是禁忌之源,既然充滿了誘惑,還是少些慾念比較好。”花容容輕輕地道。
上官晨看着那些珠寶,冷冷地道:“錢財向來是致命的,只怕這也不例外!”
“那我們該怎麼做?”玉姬拉了拉身後的門,意外地發現這門忽然沉重得紋絲未動。“門好像被卡死了!”他看向衆人。
上官晨略微沉吟片刻,說道:“看來要真正進入禁忌之源這座宮殿,還需要經過重重的考驗!”
“酒氣財色?”花容容皺眉,“可是我們進來,並沒有去動這些珠寶,難道還不算通過嗎?如今門居然也被卡死了,這似乎說不過去!”
一時間,衆人都沒有辦法。大家空對着這些珠寶怔楞,雖然心動,但依舊沒人再上前一步。
許久,上官晨的臉上忽然浮現了一絲絲奇異的笑,“既然這裡是禁忌,那麼我們試試反其道而行之!接受誘惑!”
“什麼意思?搬這些東西?這可不現實。”玉姬皺眉道,只怕是搬上三天三夜,也無法將這裡的東西全部搬出去。
“我明白了!”花容容也鬆了口氣,“咱們都去挑幾件認爲最值錢的!”
“但是,小心這些東西要命!”夜淵閉着眸子,涼涼地說道。
“與其等死,還不如試試!”花容容淡淡地道。
於是她徑自上前,那些讓人眼花繚亂的珠寶,卻是看着看着每一件都喜歡。這些珠寶華麗但不俗氣,每一件都有着自己的特色,十分漂亮。花容容也挑選了半天,最後挑了幾件樣式比較簡單的髮簪了事。衆人見狀,也紛紛上前,只是他們也都不貪心,隨便拿了幾件了事。
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在珠寶的盡頭處,緩緩傳來沉重的聲響。衆人擡頭一看,只見那道牆緩緩地打開,露出一個僅能容兩個人進出的小道。
大家相視一眼,偕同着上前。
等他們一走進那,那道牆又緩緩地闔上,竟看不出有一點動過的痕跡。
濃郁的酒香撲鼻而來,即使像花容容這種滴酒不沾的人,酒蟲也被勾出來。
滿地的酒缸,雖然全部被封住,但那股酒香卻是無法掩蓋的。
玉姬與賤死不救同時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閉着眼睛道:“這纔是人間美酒啊!”
族長二話不說,直接拿起一罈酒拍開封泥,頓時酒香四溢,更加濃郁了。就連夜淵,也忍不住睜開眸子,看着族長手中那壇酒。族長仰頭就猛地灌了一口下去,放下酒罈子,一臉興奮:“喝了這樣的酒,也不枉此生了。”
聞言,衆人都紛紛拿起一罈酒想喝,上官晨卻很冷靜地制止他們:“嘗一下就可以了,想必這種酒後勁都很足,不要貪杯,分了族長手中的就罷了。”
於是,衆人只好悻悻地放下手中的酒罈,接過族長手中的,各自嚐了一口,紛紛喟嘆。
而,只有上官晨與夜淵,卻是滴酒不沾的。夜淵身上有傷可以理解,花容容將手中的酒罈遞給上官晨,上官晨卻搖頭沒接。但花容容知道上官晨之前在王府,閒來無事也愛小酌一杯。面對這樣難得的好酒,他居然不動心?
“怎麼了?”花容容不解地問道,“你不嚐嚐?”
“總該有個人保持清醒,否則萬一出現什麼事,起碼還能應付!”上官晨看着花容容,認真地道。
花容容點了點頭,隨後她也將手中的酒放下,暗暗運氣將喝下去酒逼上來吐掉。
見狀,上官晨眉頭緊皺:“喝下去的,不要硬生生逼出來,對身體不好。”
“因爲我不願意讓你一個人面對所有的危險。”花容容擡首,凝眸望着他。
上官晨的臉上幾不可見地掠過一絲笑意,目光隨即柔和下來,低低說了句:“傻瓜!”
“哎喲,我覺得自己要長針眼了,時時刻刻看着某兩個人在恩愛哪!”夜淵故作陰陽怪氣。
上官晨冷冷地瞥了眼過去,“你可以跟玉姬恩愛的!”
此話遭來了玉姬憤恨的白眼,“我說三王爺,本公子也沒得罪你呀,你幹嘛要把我也拉下水?本公子很清楚,愛的是女人!”
“本王只是覺得你們很般配罷了!”上官晨意味深長地道。
夜淵的眸底掠過異樣,轉瞬即逝,他深深地看了眼上官晨,“堂堂的紫月國王爺,居然也愛做女人乾的事,你想牽幾根紅線?”
上官晨很詭異地笑而不語。
而與此同時,喝了酒的人漸漸地就感到頭暈腦脹,整個人暈乎乎的,彷彿腳不着地般。
“這就後勁果然足!”玉姬揉揉太陽穴,感到自己的神智好像漸漸的有些不清。
上官晨與夜淵的臉色忽然就嚴肅起來,“果然!等下不管你們看到什麼,都不要相信,知道嗎?”
花容容雖然將酒逼了出來,卻依舊也感到有些頭輕腳重的。她忙坐下來運功調息,想將剩餘的酒勁也逼出來。但很顯然,沒什麼用了。她漸漸地覺得自己的思緒好像被什麼拉開了一般,全然不受自己控制。
心底莫名地涌上一種熟悉的傷感,花容容閉了閉眼想將那種傷感甩開。但那種感覺卻是如影隨形,任憑她如何努力也甩不掉。
猛地睜開眼,竟發現自己眼前的一切都變了。她以爲自己眼花了,使勁揉揉眼睛細看,那一切都不曾消失。
花容容呆住了,那分明就是久違的現代。車如流水,人如龍,熟悉的鋼筋水泥林滿目充斥。花容容本能地後退,這不是她家附近的十字路口嗎?那間經常光顧的超市還在,那個愛嘮叨的報紙攤老闆娘也在,甚至是那條經常欺負她的惡狗此刻也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氣……
這所有的一切,如同幻影般不真實。花容容無法鎮定下來,她緩緩地朝前面走去,那裡有愛她的母親以及那溫暖的小家。
是因爲喝醉了麼?所以回到這裡?花容容感到心裡一陣陣的鈍痛。此生,她最對不起的就是那個爲她操勞一輩子的母親。
可如果這是幻覺,爲什麼那個報紙攤的老闆娘招呼聲那麼清晰那麼真實?“哎喲,容容,你回來啦?”
花容容定定地看着她,怔楞不語。
“你說你這孩子,怎麼好端端地開始發呆了呢?叫也不理人來着?怎麼,今天心情不好,跟小男朋友吵架了……”後面還有一大串的話,花容容卻一句也沒再聽進去。
這是,真的?
難道她又回到現代了?
“你說這孩子怎麼魂不守舍的?跟她說話也是傻傻地看着人呢?難道受什麼刺激了?”報紙攤的老闆娘大聲地對正在買報紙的熟客說道。
魂不守舍?花容容疾步朝前面走去,如果是幻覺,也請讓她再見見自己的母親。
以前的她很有禮貌,跟家附近的人的關係都很好。所以她的出現,一路上都有人跟她打招呼。而花容容卻恍若未聞,一句也沒有迴應。顧不上週圍那些異樣的目光,花容容疾步朝家中走去。
是近家情怯嗎?花容容在自己家門口站着,手舉起來又放下,放下又擡起來。反反覆覆好幾回,她始終沒有勇氣敲下去。她在異世都過了好幾年了,媽媽一定以爲她死了吧?這樣貿然出現,會不會把她嚇壞呢?
正在猶豫的時候,門忽然卻被打開了。那張寫滿歲月痕跡的容顏突兀地出現在她眼前,如此熟悉!心中驀地一酸,鼻子忽然就癢癢的,一個沒忍住,眼淚頓時不受控制地掉了下來。
“媽……”花容容張張口,喉嚨像被什麼哽住了一般,喊得很生澀。
“這孩子,你怎麼哭了?”花母一開門就看到自己的女兒在門口站着不進來,還哭了,心中一下就急了,以爲發生什麼事。忙將她拉進來關上門,“容容,怎麼了?”
“媽!”花容容猛地撲進她懷中,“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