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來了咱們煙滿樓,就沒有一個能清白着走出去的,既然是官家小姐,就更得嚴加管教了。”那老鴇聲音更加尖銳,上前狠狠的挑起那官家小姐的下巴說道。
“你們兩個,給我把她帶出去,教教她咱們煙滿樓的規矩,免得以後放肆惹惱了貴人。”老鴇隨即站起身來,不再看那官家小姐,只是嗓音之中更加有威懾力,擺明了是要殺雞儆猴。
“你、你們幹什麼?還不趕快放我出去,讓我爹爹知道了,一定燒了你們這煙滿樓!”那官家小姐被兩個看守架起胳膊向外託去,嚇得話都說不清楚了。
隨即,那兩個看守當着所有姑娘的面將那個官家小姐綁在椅子上,掄起木棍對着那官家小姐用力的打了起來。
那小姐從前哪裡受過這樣的苦,頓時淒厲的慘叫聲不絕於耳,地牢裡所有的姑娘們不禁提了一口冷氣,嚇得大氣都不敢出,哆哆嗦嗦的生怕也被領出去上刑。
那老鴇對衆人的反應很是滿意,隨即又擡起手中的燈籠,繼續一個個在臉上照着,偶爾見到個姿色不錯的姑娘,頓時一臉和善的笑容,輕柔的撫着姑娘的臉笑道:“這樣的美人兒,怎麼能在這裡糟蹋了,帶去上房培養。”
花容容不禁對這個老鴇刮目相看,有了那官家小姐做反面教材,剩下的姑娘們就算是心裡不願意,也早已經被那架勢所震住,那大棍子只怕幾下下來,那個官家小姐的細腰便要費了吧。
心中更加謹慎,趁着那老鴇還沒走過來,立即又從土地上抓起些泥土在臉上頭髮上狠狠的蹭了蹭。
那個被選中的姑娘隨即被跟在老鴇身後的一個小廝恭敬的請了出去,待遇明顯好了許多。
其他的姑娘原本還害怕的縮在牆角,被那個官家小姐的慘狀嚇得不輕,在看到長的漂亮的姑娘就能上去享福的時候,頓時又燃起了一線生機。
是啊,就連有權有勢的官家小姐進來了尚且如此,自己出身貧困,這輩子恐怕是不能再回去了,倒不如努力表現,讓自己過的舒服一些。
那老鴇像是達到了目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對嘛,聽話的姑娘才更容易招人喜歡,免得平白受那皮肉之苦了。”
快要走到盡頭的時候,老鴇還是沒有看見傳說中的“極品”,不禁有些惱火:“你們說的美人兒呢?”
說着,提起手中的燈籠在剩下的爲數不多的幾個人面前晃了一圈,一個個都黑黢黢的看不出有什麼不同。
“媽媽,真的有一個美人兒進來了,是不是看得太快沒看仔細?”身後的那小廝急忙快步跑了過來,弓着腰說道,生怕老鴇一生氣,教訓自己。
“隨即那小廝接過老鴇手中的燈籠,湊到幾個姑娘面前,仔細的查看着。
花容容緊張的全身都有些僵硬,在潮溼的地牢裡關了一會肩膀上的傷口已經有些發炎。
燈籠在花容容面前一閃而過,那小廝並未發現有什麼異常,隨即又像別人照去,花容容緊提着的氣這才鬆懈了下來。
“是她!”那小廝興奮的聲音突然響起,燈籠猛然又回到花容容面前。
那老鴇急忙湊上前來,仔細的盯着花容容看了看,這才咧嘴笑道:“果然是個美人兒,趕快帶去上房梳洗一番,給媽媽我好好看看這姑娘長得究竟有多美豔。”
“媽媽,我有一個請求。”既然被認了出來,花容容也沒什麼好在隱瞞的,大方的站起身來,嚇了那老鴇一跳。
“這裡不是你能談條件的地方,乖乖的聽話,免得像那人一樣,平白受苦。”那老鴇自然是經驗豐富,纔不會輕易的讓別人跟她提條件,原本還笑眯眯的眼睛頓時瞪得溜圓,指着外邊那個早已經昏死在血泊之中的官家小姐威脅道。
“媽媽如果讓我帶着這個姑娘一起去上房,我必定十分配合。”花容容嘴角掛上一絲危險,慢條斯理的說道。
老鴇不禁再次提着燈籠,仔細的照在花容容的臉上打量着,這個姑娘倒是不像一般的小女孩兒那樣容易被唬住,已經到了這種地方了竟然還能跟自己不慌不慢的談條件,這份沉着冷靜的氣度,不是一般姑娘家能有的。
“你是什麼人?”老鴇的眼神頓時凌厲了幾分,厲聲問道。
“我是山西巡撫家的大小姐。”花容容眼睛異常明亮,直勾勾的盯着老鴇的眼睛說道。
“噢,原來又是一個官家小姐啊,你倒是比那個不識相的聰明的多。”老鴇這才露出笑容。
山西巡撫雖然官職不小,但是山高皇帝遠的根本就管不到京城裡來,況且京城裡有大靠山給她撐腰,就算以後山西巡撫找到了他女兒,這段時間這美人兒就已經能給積累不少財富。
“媽媽我就喜歡跟你這樣的聰明人打交道,既然你喜歡那丫頭,就帶上她吧。”老鴇找到了這次來的目標,也高興的說道。
花容容急忙把半躺在自己身邊的姑娘攙扶起來,小心翼翼的跟着那小廝走了出去。
走樓梯的時候,花容容儘量將路線記在腦子裡,直到出了地牢,外面的強光刺得花容容眼睛生疼,竟然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姑娘,這邊走。”那小廝對花容容異常的客氣,臉上帶着微笑說道。
“小哥,剩下那些沒有被選上的姑娘們會被怎麼處置啊?”花容容儘量讓自己看起來無辜,問道那小廝。
“姑娘,不該你問的還是不要問得好,免得被媽媽知道了遭殃。”那小廝也不理會花容容的問題,頭也不回的說道。
隨即就停在了二樓一個精緻的房間前:“以後這暖心閣就是你的了,姑娘先進去梳洗一下,自然會有下人過來服侍姑娘。”
說完,將花容容和那個姑娘反鎖到房間裡,這才轉身離去。
花容容小心翼翼的四下觀察,確定周圍沒有人之後,才鬆了口氣,仔細的打量着自己從地牢裡救出來的姑娘。
身上的衣服早已經破爛不堪,被抽的一條一條的,身上佈滿了大大小小的傷口,只有一張臉還是完整的。
不禁微微皺眉:“我叫花容容,你怎麼會被打成這個樣子?”
那姑娘低下頭,看着自己身上破破爛爛的衣服,她已經被關在地牢裡三個多月了,這還是進入地牢以後第一次仔細的觀察自己。
“我叫小羊,剛纔沒有被選上的姑娘,接下來也都會有我這種遭遇,媽媽會一直把她們打到屈服爲止。”小羊神情還有些呆滯,聲音依舊很小。
“打到屈服?”花容容一愣:“不是沒被選上麼,怎麼還要打到屈服?”
小羊彷彿回憶起什麼,神情劇烈的抖動着:“向你這樣長的美的姑娘,媽媽都會挑出來仔細培養,專門服侍有錢有勢的貴人,而我們這種落選的,就要去接待那些沒錢沒勢的混混,他們只會變着法的折磨人罷了。”
“噢,你放心,我們很快就會被救出去,你相信我。”花容容看着小羊楚楚可憐的樣子,不禁心疼,才一個十三四歲的姑娘,正是承歡在爹孃膝下的大好年紀,卻被拐賣到這妓院裡來,實在是令人心疼。
“你是好人,不用再騙我了,凡是被拐賣到這裡的,根本就沒有被救出去的,即便你爹爹是巡撫也於事無補。”小羊眼裡隱藏着深深落寞,她已經不知道自己今後的日子該何去何從,自殺的願望已經在她腦子裡徘徊了許久。
“我聽你說話也不像一般人家的孩子,你家是哪裡的?”花容容將小羊的神情收進眼底,心中更加憎恨那個兵部尚書,竟然仗着自己位高權重就做出如此傷天害理的事情,不知又多少少女就這樣被他毀掉了一輩子的幸福。
小羊還沒回答,門外就傳來了開鎖的聲音,四個小丫鬟手裡端着衣服珠寶和花瓣快步走了進來。
“姑娘,有一位貴客點了您,咱們得快些梳妝打扮了。”其中的一個丫鬟說道。
“貴客?”花容容心中一驚,想不到這麼快就要接客。
“是啊,兵部尚書聽聞了您的美貌,已經點名要您去服侍了,恭喜姑娘。”那丫鬟一臉喜色,對花容容笑道。
“真的是兵部尚書?”花容容心中一喜,看來自己這次不用費多大勁兒就能直接拿下這個妓院的幕後黑手啊。
“是啊姑娘,咱們樓裡哪個姑娘不想伺候尚書大人啊,這是姑娘修來的福氣,咱們還是快些沐浴更衣吧。”那丫鬟注意到花容容面色無常之後,這才放心笑道。
“先給我這個姐妹治傷,她身上的傷口已經開始潰爛,需要立刻治療。”花容容不放心的看了小羊一眼,說道。
“是,姑娘,您放心吧。”那丫鬟看了看小羊,回過頭對花容容笑道。
媽媽可是特意吩咐過的,不管小姐提什麼要求都要滿足,伺候高興了好讓小姐討得尚書大人的歡心,保不準以後還會擡了做尚書大人的小妾呢。
花容容在幾個丫鬟的照顧下,飛快的洗完澡,穿好媽媽給準備的衣服之後,頓時瞅着猶如仙子的花容容驚呆,這才明白媽媽對人向來不客氣,爲何獨獨對這個剛來的姑娘照顧有加。
“姑娘的傷……”爲首的丫鬟臉上帶着一絲疑惑,看着花容容的肩膀問道。
“我來京城的時候遇到了劫匪,把身上之前的東西都搶光了,還傷了我。”花容容敷衍道。
“快走吧,不然一會兒尚書大人等急了。”不喜歡那四個丫鬟來回審視的目光,花容容急忙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