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不在家
是夜,北辰國的國都變得很不平靜。
三皇子封天寧處。
封天寧的房間正上演着火熱的激情畫面,但是其中一個主人公卻不是玉嬪,而是洛銘悠的好妹妹,相府的五小姐洛心玲。
白日裡,斯斯文文、彬彬有禮的封天寧現在是近乎瘋狂地折磨着躺在他身下的洛心玲。
他不顧身下的人兒是如何的疼痛,初次經歷是如何的脆弱。
他在泄憤,他用這種方式宣泄着白天被娉婷公主委婉拒絕的憤怒,宣泄着這幾日積聚起來的怒火,宣泄着對身下女人的姐姐洛銘悠和姐夫封天漠的不滿,即使這些惹惱他的人與洛心玲的關係並不大。
洛心玲原本還稱得上是上好的皮膚此刻已經是慘不忍睹了,那一道道紅痕,那一個個牙印,那一塊塊紫青,無不宣告着她現在正在遭遇的“激情”。
這一刻,洛心玲必然是後悔今天做出的舉動的。
如果知道封天寧有着這樣的一面,平日裡那文雅的模樣全部都是僞裝出來的假象,她今天又怎麼會起了勾引他的心思,又怎麼會在今日行程結束的時候給他暗示,自己送上門,想要爬上封天寧的牀,即便做不了正妃,做個側妃也是好的。
但是事實完全出乎她的預料,脫下衣服的封天寧連同他的君子外表也一併脫下了,他折磨她,幾乎變態。
終於,封天寧從洛心玲的身上起來,全身赤裸的封天寧,燈光下就像一個妖魔,他看着她,看得她毛骨悚然。
洛心玲拼命地咬住自己的嘴脣,讓自己不發出聲音來,她怕她只要一出聲,剛剛結束的折磨又將要繼續。
封天寧忽然離開了牀,他沒有披上外衣,他走到了桌子邊上,拿起了放在上面的一個錦盒,再次回到了牀邊。
封天寧的再次靠近讓洛心玲不受控制地想要逃跑,已經使不出一絲力氣的身體掙扎着想要往裡爬去。
封天寧笑着對洛心玲說:“聽說過安逸王府的那些女屍嗎?”
封天寧的笑就像妖像魔,他的聲音居然是溫柔的,正是這樣的聲音欺騙大家的目光,讓洛心玲自己爬上了他的牀。
只見封天寧緩緩打開手中的錦盒,裡面放着一把極爲普通的匕首,他的一隻手拿起匕首放在眼前翻來覆去地看了一遍又一遍。
“唔……唔……”洛心玲已經發不出聲音了,她要逃,她要逃,心中只剩下這一個念頭。
“不要怕。”封天寧的手一把抓住了艱難地想要逃離他身邊的洛心玲。“你知道這把匕首上染過多少女人的血嗎?”
“唔唔……”洛心玲的下脣已經被她咬出了鮮血,她拼命搖頭。
“二十七個。”封天寧的表情有些猙獰,眼神飄忽,根本不是一個正常人該有的模樣,“第一個人是我母妃,那個被所有人都遺忘的寧婕妤。而你,將是這第二十八個。”
“我們母子被所有都遺忘,那些個自以爲出生高貴的娘娘們都罵我的母妃是爬上封譽龍牀的賤女人,連宮女都可以欺負我們!”
說着,封天寧抓着洛心玲的手猛然一緊,狠狠地將她拽到自己的身側,“她就是用這把匕首自殺的。那天我拿着從御膳房偷出來回到房裡,就看見她倒在血泊了,就是這把匕首插在她的胸口。”
封天寧似是進入了自己的回憶中……
寧婕妤在封天寧六歲那年自殺在自己的宮中。
洛心玲再傻也意識到在她面前的這個男人的精神已經不正常了,他是變態!她使出了全身的全部力氣,想要趁着封天寧出神的時候逃走……
突然,封天寧將剛爬到牀邊的洛心玲抓了回來,“你想要去哪兒?”封天寧的臉上居然還掛着笑,“不要怕,活着很痛苦吧,讓我來幫你……”
洛心玲害怕得無以復加,剛想要大喊,人就已經被封天寧按回了牀上,冰冷的刀面在洛心玲的身上慢慢滴移動。
脖子,胸口,小腹,大腿,腳趾……
洛心玲徘徊於崩潰的邊緣。
匕首又回到了洛心玲的脖子處,刀刃吻上洛心玲那佈滿紅痕的皮膚,刀鋒割開皮膚,紅色的鮮血很快涌了出來。
刀口不深不淺,不至於要了洛心玲的命,卻能讓大量的血液流出來。
匕首被拿開,接踵而至的是封天寧的脣舌,封天寧吻住洛心玲的傷口,大口大口地吸食流出來的血液,從他的口中還發出飢渴的聲音以及“咕咚咕咚”的吞嚥聲……
洛心玲覺得自己的血液和體溫正在一點一點地流逝掉,無盡的絕望之感佔據了她。
封天寧像是喝夠了,從洛心玲的脖頸處擡起頭來,他的嘴角還沾着洛心玲的血。
“啪——”一個耳光甩在洛心玲的臉上,“味道真糟!”聲音裡透着濃濃的嫌惡。
接着,封天寧又用手在被他打過的臉上來回撫摸,“看在你剛纔還是處子的份上,我就將就着喝吧。”
封天寧手中的匕首銀光一閃,洛心玲的身上又多了一道傷口,這一刀割在了洛心玲的胸部上,蝕骨的痛楚讓洛心玲終耐不住叫出了聲。
洛心玲的叫聲纔剛響起,封天寧的脣舌又附了上來,在新的傷口上大口大口地吸食着鮮血……
就這樣,洛心玲在一刀又一刀的痛苦中,在感受着自己的生命一點一滴地流失的過程中,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封天寧從已經變得冰冷的洛心玲的身體上起來,此時洛心玲全身上下已經沒有一處可以見人了。
封天寧卻還不滿意,手中的匕首在洛心玲的肚子上劃下幾刀,裡面的腸子半露,卻沒有完全流到外面來。
“來人。”封天寧對着門外喊道。
從門外進來兩個男人,見到房裡的情形,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顯然是對於這樣的場面見怪不怪了。
封天寧赤裸着身體,從其中一人的手中接過一塊潔白的帕子,擦去嘴上的血液,“擡下去,和以往一樣,扔到封天漠那裡去。”
“是。”兩人輕車熟路地擡走了洛心玲的屍體,明天一早,將會有又一具慘不忍睹的女屍從安逸王府裡送出……
兩人擡着屍體走後,封天寧打開了房間裡的密室,趁着剛剛吸食了大量的鮮血,正是練功的最佳時間……
——
石室內。
洛銘悠坐在石室的牀上,背靠着牆壁。
石門,這厚度,靠她身上帶着的這些小工具,想打開它的話得費些力氣,成功打開的概率是百分之六十。
打開石門之後呢?潛藏的守衛她要怎麼對付?
而且,她也不知道這裡是哪裡,也不知道青魘和柳葉被帶到了什麼地方,是否和她一樣被關在了別的地方。
估摸着,現在已經是晚上了,也就是說,離她被抓,過了大概有三個時辰了,換算成現代的計時方法,也就是六個小時。
也不知道封天澈口中的“那個人”什麼時候會來找她,不知道爲什麼,她總覺得封天澈不像是要害她的樣子,雖然他騙了她和漠,讓她忍不住憤怒,卻無法恨他。
正想着,就聽到外面有腳步聲傳來,不是一個人,應該有十來人,由遠及近。
石門忽然被打開,出現在門口的是幾個黑衣蒙面之人。
黑衣人退開,一個人影慢慢出現在洛銘悠的眼前……
封譽!
這個人是封譽!
在看清來人的一剎那,洛銘悠反而平靜了。
“陛下大駕光臨,小女子有失遠迎啊,石室簡陋,隨便坐啊!”都到了這步田地了,洛銘悠也沒打算裝孫子了。
“你倒是很冷靜。”封譽進到石室後,身後就有人搬來一把椅子,他在椅子上坐下,看着依舊依靠牆壁而坐的洛銘悠。
“我不冷靜能改變什麼嗎?改變我被你捉來這裡的事實?還是改變接下來你準備要對我說的話呢?”洛銘悠冷笑,現在人爲刀俎我爲魚肉,還不許她這塊大肥肉宣泄一下啊。
“看來你對朕的敵意倒是不小。”封譽嘴角勾起一抹讓人捉摸不透的笑。
“豈止小呢,如果敵意能化作利箭的話,你此刻已經千瘡百孔了。”輸人不輸氣勢,洛銘悠本着蒸不要了饅頭就爭口氣的宗旨,沒打算給封譽這個皇帝,名義上的公公一點尊敬。
對於洛銘悠這個樣子,封譽也不惱,“想聽一個故事嗎?”封譽的聲音裡充滿了滄桑的味道,隱約間,似乎還有些悲傷,讓洛銘悠不由地正視他此刻的表情,不知道是不是洛銘悠的錯覺,他的表情似乎是凝重的。
“我有選擇不聽的權利嗎?”洛銘悠輕挑眉毛。
“沒有。”封譽的思緒想是回到了很久之前,眼神里居然出現了點點溫柔……
——
安逸王府內。
神兵閣的耿易和簡沐尋都過來了,白明和冰雨也在,黑影尚未趕回來。
大家都等着封天漠下達命令,從下午到現在,千葉宮和神兵閣的人幾乎將京城裡裡外外翻了個個兒,除了皇宮和個別府邸沒有去搜之外都已經找過了,都沒有洛銘悠的蹤跡。
而封天漠剛剛出去了,沒有讓他們跟着。
封天漠去的不是別處,而是封天寧在京城各處的產業,他到的第一個地方便是京城一家有名的青樓,萬花樓。
封天漠一人來到萬花樓前,門前的姑娘們看見了,眼裡露出欣喜,剛要迎上去,卻見封天漠騰空而起,平地掀起一陣狂風,人已至匾額處。
“咣噹——”一聲,封天漠飛旋一腳,寫有“萬花樓”的匾額瞬間碎成了兩塊,從上方筆直落下,砸向地面。
與此同時,封天漠也如同一隻孤鴻飄然落地。
萬花樓的鶯鶯燕燕們顯然是嚇到了,嬌嫩的尖叫聲此起彼伏,忙有人進屋去通知老鴇還有護院了。
老鴇剛飛奔出來就看到了風姿絕傲的封談漠傲立於前,威嚴的氣勢,無形的壓迫感,讓人不得不止步,風華絕代的外貌更是可望不可及。
“安逸王爺,不知這般是做何爲啊?”老鴇討好似的問到,對方是出了名的嗜血無情,再者,不管怎麼說,人家也好歹是個王爺,能不惹還是不要惹的好。
封天漠沒有回答,就像沒有看到老鴇似的,翩然轉身,徒留給目瞪口呆的青樓中人一個背影……
衆人有些呆滯地看着封天漠離去的背影,安逸王爺這是唱哪出?
封天漠走後,老鴇召來身邊一人,在他耳邊低聲道:“快,去通知殿下。”
繼萬花樓之後,封天漠單槍匹馬先後砸了不少酒樓,茶館,賭坊,錢莊和妓院。一人徒手,置無數的護院保衛於無形,神鬼般出現,又遊魂般離去,不置一詞,唯有淡抿的雙脣,泄露了他的情緒。
一時間都盛傳安逸王爺封天漠狂性大發,到處砸人家館子,踢人家招牌。
狂性大發?這不過是個宣告,封天漠對封天寧下的戰帖,真正狂的還在後面。
如果說一直以來的隱忍是因爲懶得去爭,現在,危險自己找上門來,危及到了他心愛的悠悠。他,封天漠便不再手軟。
在安逸王府等待的幾人終於看見封天漠回來,只見他漠然的身影,立於堂前,“我們去三皇子府上。”
白明看着自己的王爺,自己追隨了這麼多年的主子。
主子終於要和那些人一爭高下了嗎,這些年來,主子一直隱藏着自己的實力,不是主子沒有能力與那些想要傷害他的人鬥,而是主子不想,一直以來主子都是一個人,沒有多少牽掛,對於自己的性命,也並非那麼地在意。
現在不一樣了,王妃出現了,王爺心裡有了在乎的人兒,王爺不允許王妃受到傷害,那麼王爺就必須與那些躲在暗處想要捅王爺一刀的人鬥志鬥法了……
當封天漠一行人來到三皇子府上的時候,封天寧也早已接到通知從練功的密室裡出來了,他打開了三皇子府的大門,自己則站在了大門前,他的眼睛裡裝滿了興奮,不正常的興奮色彩讓他原本比女子還要美麗的臉顯的有些扭曲。
“怎麼今天四弟這麼有空,來看三哥我啊?”封天寧聲音讓人聽了幾欲作嘔,許是還沒從剛纔練功的狀態中走出來。
封天漠淡然地看了封天寧一眼,“本王沒心情與三皇子你敘舊情,還我我珍惜的,你想要的與我無關。”
“哈,我想要的?四弟確定我想要的和你無關?”封天寧的臉色變得很奇怪。
“皇位,你想要的。”
“哈哈哈……”封天寧的笑聲很狂肆,這與他一貫維持的形象太不符了,“你只說對了一半,我想要的,還有你的命。”
封天寧看着封天漠的眼裡充滿了恨意,是的,他恨,他恨封天漠。憑什麼相隔不過十多天出生的兩人,遭遇的對待卻是截然不同的。
只因爲他的母親只是一個宮女,一個封譽醉酒後誤上的宮女,他便要過着比太監宮女還不是的生活。
而封天漠呢,從一出生,就被封譽捧在手心裡,呵護着,寵愛着。
他躲在角落裡,聽着他喊他父皇,聽着他喊他皇兒;聽着他教他讀書,教他識字……
想起那些畫面,封天寧的眼睛裡閃現出陰毒,恨不得將封天漠碎屍萬段。
“來人,安逸王爺今日上門無故挑釁,替本皇子捉了再交由聖上定奪!”封天寧一聲令下,他身上的侍衛蜂擁而上,將封天漠等人團團圍住。
封天漠只帶了白明冰雨和簡沐尋,一共四個人。
這些人幾乎是一鼓作氣,如狼似虎地向着封天漠他們殺去,幾十個人圍攻四人,現場瞬間炸開了鍋一般。
封天寧沒有出手,站在一邊靜靜地看着。
白明,冰雨和簡沐尋與這幾十個人廝殺開來,一時間打鬥聲響徹了漆黑的夜晚,一聲一聲……
封天漠的眼眸裡也染上了嗜血之光,一想到悠悠落入了這個男人的手中,他的心便如刀絞,如蟻噬,他控制不住自己着急的心,一向淡漠冷靜的他剋制不住自己的慌亂。
封天漠忽地一閃,人影就從衆人的眼前消失。
繼而,一聲聲淒厲的哀嚎聲響起,只見一個個人影紛紛倒下,卻捉不住那奪走他們生命之人的身影。
化身修羅,又何妨?
血濺三皇子府的大門前,鮮血染紅了地面……
正在打鬥中的白明,冰雨,簡沐尋不得不停下來,看着原本與他們糾纏着的那些人一個個地減少,一個個地倒入血泊之中……
封天漠生氣了,因爲洛銘悠的失蹤而生氣了。
“住手!”一聲嬌呵,引得正在死亡邊緣掙扎着的人們紛紛望去,那裡,立着一個翩翩然的身影,那麼的美麗出塵,白色的衣衫飛揚,就像一朵盛開中的白蓮……
“悠悠!”封天漠看見門口突然出現的身影的瞬間,方纔從他身體裡流走的熱量彷彿又回來了,他的心又再次恢復了正常的律動。
下一秒鐘,封天漠的人已經出現在洛銘悠的身邊,緊緊地擁抱住她,那雙禁錮着洛銘悠嬌軀的雙手傳達着他在過去的幾個時辰裡隱忍着的情緒。
洛銘悠輕撫封天漠的背,“漠,我回來了。”
她回來了,她平安地回來了,剩下的,都不重要了。
封天漠鬆開懷抱,將懷裡的人上上下下地瞧了一個遍,那小心翼翼的模樣,讓洛銘悠不自覺地心疼。
“漠,我們回家好嗎?”洛銘悠掛着淡淡的笑。
“好。”封天漠將洛銘悠攬進自己的懷裡,讓她依偎着他,依靠着他。
白明看見洛銘悠安然無恙地出現,激動地差點沒哭出來,還好王妃沒事,還好王妃及時出現了,雖然王妃只是失蹤了幾個時辰,但只要再多一會兒,這京城恐怕就要亂成一團了,千葉宮和神兵閣的人將在兩個時辰後準備好,傾巢而動。
洛銘悠安全歸來,白明,冰雨和簡沐尋也撤離了三皇子府,封天寧的人正要追,卻被封天寧攔住了。
“不急,封天漠的人頭早晚是我的。”封天寧看着遠去的封天漠等人露出冷笑,只要你有軟肋,即使你擁有絕世的武功又如何?
一回到王府,洛銘悠就被封天漠帶回了房間,白明等人心照不宣地去處理善後事宜了,得要趕緊通知千葉宮和神兵閣的兄弟們這個好消息,行動取消,王妃已經回來了。
封天漠將洛銘悠抱回房間後,將她放在了房間裡他平時處理事情的書桌前的椅子上,居高臨下的看着她。
洛銘悠知道漠會有很多話要問她,但是她又要如何告訴漠她剛剛從封譽那裡知道的真相呢,她答應了封譽,暫時不讓漠知道的……
“漠,我沒事。”千言萬語在洛銘悠的心中流轉,說出口,卻只剩下這一句“我沒事”,今天的事她自己都還沒有好好消化掉,封譽的話還一遍一遍地在她的腦海裡迴響着……
“以後不準再離開我的視線了。”封天漠靜靜地凝望着洛銘悠,像是要把她的身影刻入自己的骨髓裡。
他沒有問洛銘悠被抓去了哪裡,也沒有問洛銘悠是怎麼脫險的。
“霸道。”洛銘悠嘀咕了一聲。
“悠悠,我們約法三章”
“什麼?”
“不准你離開我的視線;不准你遇到危險;不准你受苦受累。”封天漠說着抓起洛銘悠的一隻手放在了他自己的心口上,“這裡,會疼。”
洛銘悠的眼眶溼潤了,沒有遲疑地吻了上去,她讓漠擔心了。
洛銘悠的主動換來了封天漠激烈的迴應,聽到滿身是血的天澈告訴他悠悠出事的那一瞬間,他生平第一次懊悔,懊悔自己沒有一直地待在悠悠的身邊保護好她。
“漠,不要動。”洛銘悠忽然對封天漠命令道。
不單單是漠,她想今天她的心靈受到的衝擊並不比他小。
封天漠乖乖地站在了原地。
洛銘悠從椅子上起來,雙手勾住封天漠的脖子,開始在封天漠的脖子上啃咬吸吮起來,製造出一個又一個的紅紅的印痕,從脖子到封天漠的鎖骨,再到他的胸口,洛銘悠幾乎不放過一個地方。
在洛銘悠“侵犯”過的地方都密密麻麻地布上了吻痕……
漠,那兩個人想要保護你,我又何嘗不是呢……
門猛地被推開,耿易意外地撞入,入眼就是正對面他們的閣主正在抱着安逸王爺封天漠吻得忘我的畫面。
再看看安逸王爺,衣服被粗魯地扯開,胸口裸露了一大片,最最最刺眼的莫過於那從安逸王爺的脖子一直蔓延到胸口的無數的紅斑……
可憐安逸王爺那姣好的皮膚楞是被他們的主子吻成了斑點狗。
耿易冤枉啊,他怎麼知道他們的閣主這麼狂野,纔剛脫險就在房間裡把安逸王爺給按倒了啊!
耿易剛纔沒有跟着封天漠他們去三皇子府,而是留在了王府負責與千葉宮和神兵閣的兄弟們聯繫。
這會兒,聽聞封天漠和洛銘悠已經平安回來了,正有事要向剛回府的封天漠和洛銘悠稟報,不料就撞見了這樣的畫面……
此情此景,耿易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進來吧。”說話的封天漠,而洛銘悠已經將小臉埋在了封天漠的懷裡堅決不擡起來了。
安逸王爺都這麼說了,耿易也只好硬着頭皮上了,“王爺,王府,七皇子醒了,正要回府呢。”
“他的傷很重,養好了再送回七皇子府。”
“小人也是這麼說的,但是七皇子執意要回去。”說真的,對此耿易心裡還是滿疑惑的,好好的,七皇子爲何要急着回去,如果是因爲自責的話,現在王妃也平安無事地回來了。
只有洛銘悠清楚封天澈急着回去的原因,“漠,我去看看天澈吧,畢竟他是爲了保護我才受的傷。”
“嗯。”封天漠點點頭。“我陪你過去。”
“漠,千葉宮和神兵閣的事情還需要你和耿易商談處理,爲了我,大家都忙壞了吧!”有些事情,暫時還不能讓漠知道。
封天漠點了點頭。
洛銘悠又在封天漠的右邊臉頰上狠狠地親吻了一口,絲毫不介意耿易還在邊上看着。“我馬上回來,我們繼續。”
咳咳……耿易對自己的主子徹底無語了,你們這是完全無視我的存在啊!
洛銘悠離開房間後就讓人帶路徑直去了封天澈臨時住的地方,剛進門就見封天澈想要起身離開,而大夫和王府的下人們正攔着他。
“都出去吧,我有話要和七皇子說。”洛銘悠對着其他人道。
衆人聽到洛銘悠的話,都紛紛退了出去,屋裡只留下洛銘悠和封天澈兩個人。
封天澈想要避開洛銘悠直視着他的目光,但終究避不開,“你都知道了?”
“是!”聽聲音,洛銘悠在生氣。
“我……”封天澈正想說什麼。
“我什麼我呀,給我趕緊把傷養好了,到時候我非得揍你一頓不可!”洛銘悠的樣子看起來氣鼓鼓的,卻一點怒火也沒有。“你要是敢給我不安心養傷,就別指望我會原諒你了,哼!”
洛銘悠說完,頭也不會地走了,走到門口,停了下來,“謝謝你一直陪在漠的身邊,謝謝一直以來付出的。”
說話時,洛銘悠沒有回頭,她的聲音裡透着她對封天澈和感激,和心疼……
躺在牀上的封天澈望着洛銘悠遠去的背影,有些恍惚。
四嫂,謝謝你。
洛銘悠從封天澈的房間裡出來後沒有直接回封天漠的房間,而是站在院子裡站了許久。
深秋的夜晚,霜重露寒,院中的梧桐上幾片枯葉已經差不多落盡了,徒留下光禿禿的枝丫在夜光下伸展着。
天上的月亮帶着清冷的光芒爲大地爲整個院子披上銀裝。
她一遍一遍地回憶着剛纔封譽給她講的那個故事,那是一個冗長的故事,一直從他帶兵滅了千葉一族並遇見了漠的孃親千葉藍到漠的出生,再到千葉藍的死,還有這十五年來的點點滴滴。
封譽屠殺了千葉一族,沒有找到傳說中的千葉神圖,卻遇見了千葉藍,從此便不能自拔地愛上了她,他將她帶回宮,不顧所有人的反對封她爲妃。
玉蘭爲殿,獨寵於她,傾盡全力,只爲紅顏一笑。
九年,不是一個短的時間,九年的同牀共枕,千葉藍從一開始的無時無刻不在想着伺機殺了封譽,漸漸地到了不忍於下手。
她不是無情的草木,封譽對她的寵愛天可爲鑑,她,對封譽動心了。
當她發現自己愛上了封譽的時候,接踵而至的是痛苦。她愛上了封譽,卻也無法放下對封譽的恨,殺父弒母之仇不共戴天,族人在她的面前一個接一個倒下的畫面還猶在眼前……
最後,千葉藍無法面對自己,在十五年前的玄冥宴後自盡於玉蘭殿……
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千葉藍才坦誠了自己對封譽的感情。
而她臨終時的最後一個請求,便是讓封譽好好地撫養封天漠長大成人。
如果不是因爲封天漠,封譽可能會追隨千葉藍而去,但是他答應了千葉藍,也知道如果他也一起走了,他們的孩子失去了他的保護將活不過明天。
身在帝王家,封譽比誰都清楚皇室中爭權奪利的殘酷,他活着的時候,他可以用他的羽翼保護着封天漠,但他總有一天會死,更何況,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去陪千葉藍了……
而身爲皇帝也有他的無奈,他不能立封天漠爲皇儲,不知情的大臣知曉藍妃是個沒有任何身世背景的妃子,萬萬不會同意由藍妃的兒子來繼承皇位的。
知情的臣子,知道藍妃是千葉一族已故族長之女,是千葉一族的倖存者,而封天漠是千葉族的遺孤,更加不可能任由封譽亂來。
不能成爲皇室繼承人的封天漠,在封譽死後只有一個下場,那便是死。被他登上皇位的兄弟害死。
欲庇之,先棄之。
封譽在千葉藍死後,就將封天漠送出了宮,讓所有人都認爲他不再得他的寵愛了,他是個被拋棄了,被皇室遺棄了的皇子。
他在用這種方法保護封天漠,也在用這種方法讓封天漠成長起來,讓他有能力可以保護好他自己。
而封天澈,他並不是封譽的親生兒子!
他是封譽培養的保護封天漠的一枚棋子,只爲了能夠更好地獲取封天漠的信息,爲了好好地保護他,而存在的一名暗衛……
不管是因爲封譽的命令,還是他自己對封天漠的感情,他都一直在保護着漠。
也許,人可以騙得了別人但終究騙不了自己,就像封天寧那樣,他可以僞裝得很好,但是總會有露出馬腳的時候。
在今天之前,洛銘悠從未想過封天澈會是壞人,所以,他的灑脫,他的放蕩,怕是他的真性情吧,偏偏現實卻要用無形的枷鎖禁錮住他……
現在的漠強大了,卻還不夠,千葉宮很有實力沒錯,但雙拳難敵四手,千葉宮的勢力再強大,和一國成千上萬的鐵騎相爭,又有幾分勝算呢?
封譽抓走她,嫁禍給封天寧,是希望讓封天漠可以去爭,去搶這個皇位,是在挑明封天漠和封天寧之間的戰火。
封譽要封天漠明白,想要保護好自己所愛的人,就必須要足夠強大,否則,他就只有面對失去。
這麼做,很殘忍,可又讓她如何去指責封譽的不是呢?
想到這裡,洛銘悠不由地開始同情起封天寧來了,封天寧很可憐,他的出生在封譽的意料之外,他的成長同樣在封譽的意料之外。
同樣是封譽的兒子,封天漠是封譽想要保護着的對象,而他,作爲阻礙着封天漠的那個人,是不被封譽所期望存在的。
不光是他,封天啓也是如此……
封天啓會走到這一步,封譽的刻意爲之佔據了很重要的部分吧。身爲太子的封天啓的最大助力夏家,不正是封譽親手連根拔除的嗎?
封天漠和耿易談完事情,就看見站在門外院子裡望着天空的洛銘悠,他靜靜地走到洛銘悠的身後,張開雙臂將她摟進自己的懷裡。
“在想什麼呢?”封天漠聲音很輕柔很輕柔,彷彿只要他一大聲,他懷裡的人兒就會碎掉。
洛銘悠回頭,“在想漠。”
“我在這裡。”封天漠將自己的下巴放在洛銘悠的肩膀上。
“漠,我也要和你約法三章。”洛銘悠頑皮一笑。
“什麼?”封天漠微笑,他的悠悠,總是有用不完的鬼主意。
“不準離開我;不準不愛我;不準讓你自己受到傷害。”洛銘悠連着三個不許,完全是模仿着封天漠的那個“約法三章”來的。
“傻瓜。”封天漠輕揉洛銘悠的額頭。
“你不也是傻瓜嗎?兩個大傻瓜,絕配啊!”洛銘悠覺得,他們兩個站在屋外,在冷冷的秋風中“約法三章”的人,不說他們傻都不行了。
“外面天冷,兩個傻瓜應該回屋了。”
“回屋後呢?”
“睡覺。”
“睡覺之前不做點什麼嗎?”
“妖精。”
——
第二日清早,洛銘悠剛醒來,就發現封天漠正坐在牀邊看着她。
“今天不用處理事情嗎?”洛銘悠想着,封天漠應該很忙纔對啊。
“要看住悠悠。”
啥?看住她?難道他還真打算踐行他那個“不準離開他視線”的規定嗎?
“漠,我今天還得再回一趟相府呢,我前天才說去相府小住的。”結果她昨天就從相府失蹤了,也不知道相府那邊怎麼處理她沒回來的事的。
“今早已經讓白明去相府拿你的東西了,並且告訴洛相,你的小住結束了。”封天漠乾脆利落地斷絕了洛銘悠再次離開他身邊的可能。
今早?現在纔剛剛辰時啊,那他得有多早吩咐白明去相府取東西啊!可憐的白明啊!
“漠,你不會真的打算一直盯着我吧?”
封天漠點頭。
“我穿衣服的時候呢?”
封天漠點頭。
“我吃東西的時候呢?”
封天漠點頭。
“我洗澡的時候呢?”
封天漠繼續點頭。
“我上茅房的時候呢!”洛銘悠要抓狂了,她生活可以自理的!真的!
封天漠不負衆望地再次點頭。
洛銘悠重新倒回牀上,神啊!
在封天漠的“監督”下,洛銘悠好不容易走到了“吃早飯”這一步,人還沒坐上去,就被封天漠一把給抱了過去,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洛銘悠“驚魂初定”,就見封天漠兩隻手已經開始給洛銘悠夾菜了。
洛銘悠看着自己碗裡越堆越高的食物,“漠,你這是想要喂肥我?”
“挺好。”封天漠的意思大概是說把洛銘悠養胖了挺好的。
“胖了可是會影響手感的!”洛銘悠嚴肅道,其實她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因爲她從來都不會虧待自己的肚子,好在,這副身體貌似先天就有怎麼吃都吃不胖的優勢,大大地滿足了洛銘悠既愛吃又愛美的心理。
“本王不介意。”封天漠手上的動作不停,“悠悠,張嘴。”
“啊——”洛銘悠聽話地張開嘴巴,吞下封天漠夾過來的早點。
“不要這個,不好嚼。”洛銘悠撇頭,沒辦法,誰叫她懶。
封天漠沒有把手上的早點放下,而是放進了自己的口中,細細咀嚼了一會兒後,對着洛銘悠的小嘴吻了下去,口中的食物在親吻中度到了洛銘悠的口中。
在食物的香甜中,封天漠溫柔地吻着洛銘悠……
一吻結束,洛銘悠有些氣喘吁吁,“漠,你學壞了!”洛銘悠控訴。
“錯覺。”
咳咳,漠,你真的學壞了。
這時,柳葉從進來了,手裡還抱着洛銘悠撿回來的那隻小貓。
“貝貝!”洛銘悠從封天漠身上起來,來到柳葉面前,從柳葉的手裡接過小貓貝貝。
“貝貝乖,好多天沒見了,有沒有想姐姐啊?”洛銘悠一手撫摸着貝貝的毛髮,一邊還跟貝貝講着話。
“喵喵——”回答洛銘悠的是貝貝的叫聲。
“呀,幾天沒見,小貝貝你長大了不少呢!”洛銘悠獎勵似在貝貝的身上撓來撓去。
“喵喵——”只見貝貝一邊“喵喵”地叫着,一邊還在洛銘悠的胸前磨蹭着,似乎對於這個柔軟溫暖的位置情有獨鍾。
封天漠鳳眸盯着小貓貝貝,眼裡露出危險的光芒,那眼神,彷彿是在說:臭貓,那是本王的地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