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會這麼糊塗,居然做出殺子的事情?!這分明就是李錦悠給你下的套,你居然就這麼傻的跳了進去?!”
馮氏氣得臉色鐵青,聽着李修然說去慈恩寺後發生的事情後,一把砸了手裡的杯子,險些踢翻了桌子。
李修然傻嗎?
他居然鬼迷心竅的想要殺李景鑠滅口,還在衆目睽睽之下被李錦悠抓了個正着。
如果剛開始沒有人相信是他們指使李景鑠殺害蘇氏的話,恐怕如今所有人都信了,李修然恐怕就算是跳進雲瀾江裡都洗不乾淨!
李修然站在馮氏身前,聽到馮氏怒氣勃然的罵聲之後忍不住怒聲說道:“我怎麼知道李錦悠那個賤人居然會在這種地方給我設局,當時我只想着李景鑠死了,相府便能置身事外,就能將一切都推到李錦悠和蘇氏身上,誰知道李景鑠根本就沒死?!更何況誰能想到王居然也在慈恩寺裡,而且寧願拼着跟我翻臉,也要護着李錦悠那個孽種?!”
如果不是季君灝和季家軍的那些人,他怎麼會一時亂了方寸?
他帶的人完全可以強闖慈恩寺,到時候只要藉口官府抓賊,而他則對外宣稱接蘇氏回府替她療傷,他就能把蘇氏、李景鑠,甚至就連李錦悠一併帶回府來。
只要把人弄回來,到時候蘇氏的傷勢到底是怎麼來的,李景鑠到底有沒有殺人,事情真假來龍去脈還不是都由他們來說?
李修然原本去時帶着奉天府衙和巡防營的那些人,就是打着說不通便強行把人帶回來的主意,可是誰能想到季君灝居然也在那裡。不僅如此,一向不管閒事性情冷漠的季君灝居然會幫着李錦悠爲難他,甚至連半分顏面也不給他留。
奉天府衙那些人對上季家軍的人,瞬間土崩瓦解,甚至還生怕惹禍上身拋下他轉身就跑,他一個人帶着相府裡一羣不中用的東西又能怎麼樣?!
李修然想起之前的憋屈,就忍不住狠狠一拳頭砸在桌子上咬牙切
齒的說道:“我早該想到了,那個孽種如果沒有什麼依仗,她怎麼敢如此忤逆於我,又怎麼敢如此放肆。原來她居然攀上了景王府,跟景王有那般親密的關係,早知道如此……”
早知道如此,他就該一早就除了她,也不至於讓她把相府攪至今天的局面!
馮氏氣得臉皮直抖,心裡對李錦悠也滿是殺意。
這個孽種……當初她爲什麼要一時貪心把她留了下來,早知如此,當年蘇氏意外懷上李錦悠之時,她就該狠心除了她,也不至於十幾年後養出個白眼狼來,如今這麼對付他們自己!
馮氏滿臉隱含的抓着手中錦帕陰沉道:“那蘇氏眼下到底如何了?”
“還沒死,但是被李景鑠重傷,體內還中了劇毒。我聽李錦悠話裡的意思,蘇氏從昨夜開始就一直昏迷不醒,而大夫的意思是,如果蘇氏三日之內醒不過來的話,以後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李修然說完之後,馮氏立刻寒聲道:“眼下你被李錦悠設計,和李景鑠離了心。你之前對他狠下殺手必定讓他寒心,再加上李錦悠從旁唆使,李景鑠必定會緊咬着我們不放,說是被我們指使纔會對蘇氏下毒甚至殺害於她。”
“蘇氏如今變成這個樣子,以慶國公府那幫人記仇的性子,他們絕對不會與我們善罷甘休,那李錦悠更是睚眥必報,一定會緊緊抓着李景鑠和那個林長東不放,死也要咬下我們半塊肉來。”
馮氏一想起之前李錦悠做過的那些事情就忍不住面帶寒色,緊緊皺眉說道:“眼下必須趕在她們回京之前想出辦法來。蘇氏的事情衆目睽睽,李景鑠想要推脫根本就不可能,如今看來我們只能儘快找出人來平息此事。”
“母親是說……讓人頂罪?”李修然面露驚色。
馮氏點點頭說道:“眼下也只有這個辦法,才能解你我困境,讓相府從這件事情裡脫身。”
李修然聞言皺眉道:“這怎麼可能,慶國公府的人和
李錦悠早就都認定幕後是我們主使,就算找人頂罪又能有什麼用處?”
“當然有用!”
馮氏面色冷然道:“這次事情的起因本就是因爲你那個好女兒李映月,是她嫉恨主母嫡出,唆使李景鑠想要陷害李錦悠,所以纔會導致後面的事情。”
“從頭到尾,出手的都是李映月和李景鑠,跟你我半點關係都沒有。就算慶國公府認定了此事是我們所爲又能如何,沒有證據的事情,就算是鬧到了御前,他們又能將我們怎麼樣,難道僅憑他們隨口攀咬的話,陛下就會定你我的罪不成?”
李修然微怔:“可是李景鑠和林長東那裡?”
李景鑠必定會死咬着他不放,而林長東更是因爲馮氏纔會給蘇氏下毒,有他們兩人在,怎麼會沒有證據?!
馮氏聽到李修然的問話冷哼一聲說道:“李景鑠弒殺生母,畜生不如,你得知真相連夜趕去慈恩寺後,氣恨難耐纔會想要大義滅親殺了這個逆子。李景鑠說他是受我們指使完全是因爲記恨於你,所以纔會攀咬你我拉我們替他墊背。至於那個林長東……”
“他是什麼人,我從來就沒有聽說過什麼林長東。聶嬤嬤貪慕錢財背主求榮,被李映月收買,聯合外人陷害當家主母,罪該萬死。若是有朝一日對峙公堂,慶國公府要我交出兇手,我自然不會徇私。”
馮氏說起要將聶嬤嬤推出去的時候,臉上沒有半點猶豫和不忍,反而滿是不容置疑的決絕。
李修然卻是滿臉怔然,失口道:“母親,聶嬤嬤她可是您的親妹妹……”
“親妹妹又能如何?誰人知道她到底是誰,在所有人眼裡,她不過是我身邊一個背棄了主子的奴才。只要能保全相府,保全你我,別說只是聶嬤嬤,就算犧牲了相府中所有的人又能如何?”
馮氏面無表情的說完之後,眼中帶着幾分沉色道:“修然,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難道你捨不得那個李映月不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