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倩丫鬟驚傳音琴 受辱遭難醜伊人

一個綠衣丫鬟從外進來,但他卻陌生的緊,這裡一半的丫鬟他多少都見過,她很清秀,長型臉,兩束秀髮直垂下胸,她笑得更甜,聲音更柔細,“公子可是陳少俠?”

陳玉竹微笑道:“我的確是姓陳,但陳少俠卻不知是不是在下,因爲天下姓陳的並不止我一個。”

丫鬟驚異,似乎沒料到他會這麼回答,嫣然一笑道:“姓陳的雖有千萬人,但與莊主是朋友的卻只有一人,那人就是陳玉竹。”

陳玉竹微笑道:“何以見得莊主只有他一個姓陳的朋友,說不定會有兩個或更多”。丫鬟笑臉頓消,將手中的一卷紙打開來,面對着他,道:“這個人你可認識。”陳玉竹笑道:“嗯,畫的不錯,若是不認,豈非太可惜了嗎,他當然就是我吶。”

丫鬟把畫一收,面色變寒,冷冷地道:“那就跟我走吧。”陳玉竹跟她而去,從大廳到走廊,拐過走廊,已到後宅,丫鬟回行,轉身時忽地露了個迷人的微笑,門口的一個護衛道:“陳少俠,請!”護衛將他帶到一排嶄新的紅漆的房門前,道:“陳少俠,這就是你的房間,請!”陳玉竹笑道:“多謝!”護衛離去,他打開了門。

一股芳香撲鼻而來,陳玉竹頓感如入沐浴,遍體舒暢,幾日來的勞累奔波霎時消於無形,不自禁閉起了雙眼享受着溫曦的一刻。

房間很乾淨,佈置巧妙,正是他喜歡的風格,芳香來自西面窗口的兩盆花。

他現在已經知道司馬雲去普願寺做什麼了,這裡的一切當然是他走時就吩咐好的,他人雖不在,卻對自己還是如此照顧,看到這一切,他笑了。有這樣的朋友真是難求。

隨手拿起桌上的茶壺對口而飲,狂喝了好多口,才放下,一轉身,就掀開衣角躺在了牀上,白淨整潔的牀睡着很舒適,尤其是經過勞累的人,不知不覺他就睡着了。

直到被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驚醒,他朦朧着眼睛,來的卻是那個綠衣丫鬟,她手裡端着案盒,並放在了桌上,然而並沒有要走,反之卻坐在了凳子上,悠悠地道:“既然醒了就起來吧,何必僞裝呢。”

“哦,姑娘怎知我已醒了。”他一閃便坐在了丫鬟的對面,且面帶微笑。

姑娘目光注於飯菜上,看也未看他半眼,緩緩道:“吃飯吧。”

陳玉竹也不客氣,端起筷子,夾了一塊瘦肉,停在空中,笑道:“姑娘不是下人吧。”

姑娘露出一絲驚異的笑容,道:“若不是下人,我爲何要給你端飯菜。”

“當然是因爲司馬兄要你這麼做的,是吧。”說着將肉送進了口中。

姑娘微笑道:“哦,何以見得。”陳玉竹笑道:“猜的。”姑娘道:“可惜你猜錯了。”陳玉竹看着她,目中流露着驚異。她卻倩倩起身走出房間。

不知不覺天色已經晚了,繁星滿天,分外美麗,莊中也是寂靜一片。

忽見他的房間窗戶被從裡撞開,一條人影自窗戶躍上房頂,然後瀟灑地坐在房頂邊角上,卻是陳玉竹,他躺在那裡,看着滿天的星星,耳邊呼呼風聲吹過,心情大好。

想他浪跡江湖四年餘來,過的都是隨波逐流,雖說無拘無束,有時卻總會感到疲憊,也只有回到這裡,他才能如此的安心,那塊廣闊的沙漠不僅隔開了兩族的道路,也隔開了紛紛擾擾,在這裡,司馬兄將他爲座上賓招待,樣樣周到,他完全沒有任何的擔憂,想起去年在山莊的時光,如今則恰恰相反,此次他是身負重任,是有要事,很重要的事,在事情還未開始之前,須先放鬆放鬆心情。

一躺就躺了好久,夜色漸深,周邊受沙漠的影響寒意襲來。他剛欲起身回房,一陣陣優雅的琴聲傳來,聲音來自山莊的東面,據他所知,那裡是女式閨房,從無人居住。

好奇心大起,施展輕功,穿檐而過,幾個回身間,已經來到場外,兩面種植着多種花草,香氣襲人,一排房間中,唯有靠邊的房間有燈光,他身形一起,在房頂蹲下,揭下一片瓦,眼還未看,一束亮光自空間飛射而出,快得要命,但他身子飛退避開,同時落身下地。

房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人從裡面走出,是一個女人,而且尚不是普通的女人,她藍秀長衣,兩手互搭,陳玉竹略一愣,她竟是天香閣的閣主蓮花夫人。

雖然只見過數面,不過印象頗深,這場面真是要命的尷尬,他瞬間只想灰飛煙滅,冒犯了她,那可不是什麼好事。

驚異間,蓮花夫人已發話了,似笑非笑道:“哦,原來是陳少俠,不知深夜造訪,可有何事。”

陳玉竹急忙道:“在下偶聽到琴聲,一時好奇,沒曾想冒犯了夫人,還望夫人見諒。”

蓮花夫人道:“哦,是嗎,我還以爲是哪個不長眼的採花賊呢,原來是這樣,不過,你卻來錯了地方。”

陳玉竹有些詫異道:“琴聲難道並非夫人所彈。”

“不錯!”

陳玉竹暗想了一遍,琴音之源,他敢肯定就在蓮花夫人的房間內,但她卻稱並非她所奏,弦外之音是說自己去那裡是別有所圖。

果不其然,蓮花夫人又笑道:“陳少俠如今名滿江湖,據說武功已登峰造極,莫非連這一點也會聽錯,怕是不至於吧。”

陳玉竹暗暗叫苦,久聞蓮花夫人苛刻無比,對人甚是冷淡刻薄,現在一見,當真如實,當下拱手笑道:“在下的功夫怎比得上夫人的神乎絕技,夫人面前,怎敢這般相稱。”

蓮花夫人冷笑道:“哼,還算你有自知之明。”說罷走進房間,門被砰然關上。

陳玉竹看了看手中的瓦片,欲摔個粉碎,轉念一想,再驚動了她,恐怕就不止如此了,只好拿着瓦片悄然離開。出了東面,總算緩了口氣,帶着怒火將瓦片摔了粉碎。

卻聽溫和的聲音自背後傳來,“喲,不知是誰得罪了貴客陳少俠,卻拿瓦片出氣呢。”

不回頭,他就知道來的就是那個白日的丫鬟,她又道:“陳少俠,這麼晚了,爲何還不安寢呢,山莊近來戒備森嚴,你還是不要隨意走動爲好。”腳步聲遠去,她已然走了。

本來愉快的心情被蓮花夫人一頓說詞,搞的他很不舒服,現在又被一個丫鬟訓斥,他直道今天倒了血黴,但不覺又猜測,這個丫鬟到底是何身份,管的如此之寬。他垂頭喪氣地返回了房間。

這一夜默然中過去,清晨,他剛醒來,門外就想起了一個女子的叫喚聲,她也是一個丫鬟,但已並非昨日那個,比起她差了許多,洗簌完畢後,就隨她去見一個人,什麼人,問她她卻閉口不答。

倆人從後宅出門到後山,那裡有一處亭子,陳玉竹去年來時並未瞧見,該是新建的,亭中早有一人等在那裡,是個女子,一身綠衣裝束,晨風將她的秀髮吹蕩在空中。

他大約已經猜到了此人是誰。

丫鬟立步於亭外,高聲道:“小姐,陳少俠已經來了。”綠衣女子站起身,手臂一揚,丫鬟退後,陳玉竹進入亭中,女子拂起手,擡頭道:“陳少俠請坐!”聲音正是那丫鬟的,但看到面目,卻並非是她,他有些失望。這位小姐倒是長臉,但卻滿臉麻子,膚色暗黑,甚是奇醜,一頭的秀髮散發幽幽的清香,若單聞此味,倒也令人心頭暢快。

他已坐下,小姐輕拿桌上的白玉雕龍壺給他倒了杯熱氣騰騰的茶,然後才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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