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燦爛,映着河水的波凌,閃閃爍動,遠處的河中心突然出現了一座木屋,剛剛原本是河水的河面現在變成了河岸,岸與木屋間連着木橋,兩個人影從木屋內走出。
是劉琴與綠荷,兩人所中的毒經過老人的治療已經全清,昨晚綠荷去見陳玉竹發現他不在,緊急下告訴了劉琴,劉琴多少也猜到了些,只是沒想到他走的這麼急,而且連個招呼都沒打,兩人立刻去詢問了老人,開始老人一度隱瞞,但最終經不住兩人的說道,他說出了事實,兩人緊張了一夜,無法入眠,所以大清早就急忙着要走。
由於昨晚沒睡好,兩人的精神看起來有些憔悴,老人從屋內走出,一臉的和藹,擡頭看了看藍藍的天空,笑道:“怎麼,就要走嗎?”
劉琴道:“這幾天有勞前輩費心了,解毒之恩,我與綠姑娘銘記於心,他日若能相見,定當酬報。”
老人笑呵呵地道:“不用客氣,既然姑娘們要走,那我就不強留了,不過,你們的毒剛清,還需恢復一陣,近日不可動武,切記。”
“多謝前輩指教,敢問前輩——”老人打斷她的話,自懷中掏出昨天陳玉竹交給他的信,遞了過去,道:“這是陳兄弟留下的。”
劉琴接過信,見老人不想告訴真名,不再多問,道:“多謝前輩!”
老人微笑連聲嗯嗯,目光卻在河面晃了晃。
“告辭!”劉琴抱拳。
“爺爺,姐姐們走了嗎?”小女孩出現在木屋門口,看着遠去的劉琴和綠荷背影,輕輕問道。
老人微笑着轉過身,回去抱起她,進入屋內,關上木門,樂呵呵道:“是呀,她們走了,我們也該走了。”“我們?爺爺要帶我去哪裡?”小女孩眨着眼睛問。
“去一個沒人找得到的地方。”老人注視着窗口的河道。
“哦。”
劉琴和綠荷剛下岸,轉身一看,木橋消失,木屋也不見了,有過上一次的經驗,她倒也見怪不怪,但綠荷卻看得眼睛瞪得老大,她顫顫地問道:“姐姐,這是怎麼回事?”
劉琴摟着綠荷的肩膀,她知道綠荷不會武功,對於陣法自然不懂,與其如此還不如不告訴她真相,柔聲道:“沒事,我們走吧。”
“姐姐,我們是去找陳大哥嗎?”
劉琴目中閃過一絲的混亂,緩了口氣,道:“不,我們不去找陳大哥,我帶你回我的家。”
“姐姐的家在哪裡?”劉琴看到前面有兩個人,木然回答道:“河北的杏林村。”話說間已經走到兩人的面前,劉琴觀看了周圍的環境,有血跡,很明顯這裡有過一番打鬥,撇了一眼正在朝她拼命擠眼搖頭的漢子,又看了看倒在旁邊的另一個漢子,這兩人她都不認得,而且兩人的面貌也不太像好人,她一個弱女子行走江湖能不管的閒事就最好不管,綠荷神情似乎有些緊張,她輕道:“我們走。”
片刻,來到了岔口,前面是順河而下,旁邊是進入城內,兩人順着河流而下。
一個時辰後,一陣雜亂的馬蹄聲從城內傳出,數十個人單騎着馬停馬在岔口前,他們個個帶着兵器,面上凶神惡煞,最前的一匹坐騎上坐着個面白俊俏的中年男子,行到岔口,他輕勒住馬,滾大的眼珠自兩側一掃,側面怒道:“張二,我大哥和東方兄在哪邊?快說!”
一個高高瘦瘦的人從旁邊跑過去,他就是引萬修虎和東方逸找到陳玉竹的那名夥計,張二急忙停身,踹氣如雷道:“在那邊。”伸手指着上游。
漢子一提繮繩,縱馬朝着河上游而去,後面幾十騎也緊急跟着,張二本就不敢與他們扯上關係,但是自己引那兩人上去的,若是沒人管他們,日後他們來報復,那就麻煩了,所以只得找了人去救那兩人,免得多生事端。見那些人已走,他撒腿就往城內跑去。
幾十匹馬在倒地的兩名漢子前提繩勒住馬,行在最前的一人翻身下馬,走到前面的倒地人查看,只見躺在地面的當真是萬修虎,他忙叫道:“大哥,真是萬兄弟!”
“什麼!”俊朗男子一聽是自己的大哥,驚呼着跳下馬,越到萬修虎旁邊,抱起他慌忙一番查看,又是高聲喊叫,見兄弟仍昏迷不醒,回頭忙叫道:“柳頭尾!”柳頭尾不是別人,正是江湖有名的遊醫,本名柳千里,因爲經常神出鬼沒,所以有人稱他爲“頭尾”,他的醫術雖算不得十分精湛,但專治武林爭鬥所引起的刀,劍,掌傷等,已有四十多歲,不過面相保養的很好,一般人很難看清他的真實年齡。
人羣裡一個面冠堂皇的中年人自馬上輕幽跳下,他身穿灰色束衣,外套一件黑色長衫,再加上他的動作,倒也稱得上是英俊瀟灑,只見他面若含笑,慢騰騰地走到萬修良的跟前,然後也不管萬修良因嫌他動作緩慢而面露不滿的神情,自顧自地伸手在萬修虎的右手脈搏上一搭,眯起雙眼悠閒地診斷着,旁邊的萬修良面色越變越難看,見他遲遲沒動作,不由冷笑道:“久聞柳兄的醫術霎是高明,如何診斷我大哥的傷這般緩慢?我兄弟倆雖是粗人,但若閣下看不起,那就不勞高架了!”說着就要抱起萬修虎的身子起身。
柳千里睜開雙眼,賠笑道:“萬兄卻不可誤會,此並不是我看不起萬兄,而是我一貫的風格,若有怠慢,還請萬兄海涵。”說罷從頭上的髮梳中抽出一根細如絲線的銀針,摟起他臂上的衣服,在萬修虎的關節處紮了兩針,只見萬修虎身子一震,噴出一口濃血,然後悠悠地醒了過來。
“大哥,大哥,是誰傷了你!”
萬修虎氣若游絲,聲如蚊哼地道:“是…是…是陳玉竹那個賊子,他,他突襲我!”說罷兩眼一閉,暈了過去,萬修良擡頭看着柳千里,怒道:“柳兄,這是怎麼回事?”
柳千里起身道:“沒什麼事,他只是氣血攻心,一時的心氣阻塞以至暫時暈睡,睡上幾個時辰就好了。”
萬修良看了大哥的狀況,大概能猜到他說的確實不錯,而自己剛纔當着衆人的面對他出言相激,卻反倒誤會了他,忙放下萬修虎,起身抱拳道:“剛纔擔心大哥的安危,所以對柳兄說了不客氣的話,希望柳兄不要見怪。”
柳千里抱拳還禮笑道:“無妨無妨。”
“大哥,東方兄被人點了穴道,你來看看。”那名漢子剛剛在東方逸的身上看了半天,但仍然不敢下手,只好來請萬修良出手。
萬修良走到東方逸的面前一看,只覺得他躺的姿勢好生怪異,但又不便說,俯下身出手解開他的穴道,扶他站起來,問道:“東方兄,何人如此厲害,你與我大哥聯手還對付不了他?”
東方逸面上浮起了怒意,道:“陳玉竹這個賊子,總有一天我要殺了他,還有那個什麼凌霜兒,簡直是狐妖轉世,再遇到她我要砍了她的手,拔了她的舌頭,好個妖女敢偷襲我,最後那個人別讓我知道你是誰,不然我要將你活波了。”
萬修良見東方逸說的這般惱怒,不由問道:“他們是三個人?”
“不錯,一個是陳玉竹,另一個是女的,叫凌霜兒,還有一個不知其名,我便是被他偷襲。”
萬修良略作沉思,又道:“他們什麼時候走的,去了哪個方向。”
“走了一個多時辰,順着河流而下。”
萬修良衝着馬上的人道:“馬上發出信鴿,通知沿途的江湖同道,叫他們注意陳玉竹三人,發現他們的蹤跡立刻展開劫殺,並告知各方同道。”
人羣中齊聲應道。
萬修良吩咐兩人將他大哥擡到自己的馬上,東方逸則上了另一人的坐騎,衆人高呼駕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