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言語之間疑司妹 客待六掌耐候

女子笑吟吟地道:“怎麼,陳少俠對我很陌生,是否在猜測我的身份。”

陳玉竹爲對方看穿心思,略帶慚愧笑了笑,道:“小姐見笑了,在下來過山莊多次,並不知這裡還有位小姐,敢問小姐是……”。

女子笑道:“想來陳少俠認識我哥哥已有四年了吧。”

陳玉竹有些驚訝,悠然起了身,略帶懷疑地看了看她,他與司馬雲相交數年,早已知道他乃是孤兒,孤兒又豈會有妹妹,心疑之下他沒有接話。

女子也緩身而起,笑道:“不錯,他是我的親哥哥,去年我與他才認親的。”

陳玉竹道:“可我從未聽他說起過有妹妹的事,姑娘當真是他的妹妹?”

“當然,我叫司馬玉。”

陳玉竹笑道:“恭喜姑娘認得哥哥,在下表示祝賀!”

司馬玉笑道:“多謝,陳大哥對我司馬家的大恩,小女子萬古難報,請受小女子一拜。”說着彎身下拜,陳玉竹與司馬雲之間可不講究客氣,他一把拉住了司馬玉的手,忙道:“我與司馬兄是過命兄弟,這些都是應該的,姑娘言重了。”他只是輕輕地拉住,並未用絲毫力氣,但司馬玉卻作勢撲到在他身上,這一下突如其來的意外使他大感奇怪,推開她自己後退了一步。

司馬玉麻臉紅透,尷尬道:“陳少俠,剛剛真是不好意思,請坐,嚐嚐採自後山的碧落青泡的熱茶吧。”

陳玉竹緩緩坐下,面上不動聲色,內心卻如同燒開的一鍋水,水花沸騰,剛纔的一幕,令他震驚,是意外,還是有意,這個女子真是司馬兄的妹妹,他似乎又開始懷疑了,目前是非常時期,他必須得小心謹慎。

一個上午與司馬玉閒聊了半天,他早已不耐煩,前腳剛進門,早上的那個丫鬟又送飯過來,急急地吃了些,便來到大廳,昨日原天說司馬兄今日會回來,故早早來此等候。

沒過多久,從外又進來一個清純俏麗的女子,陳玉竹覺得有些眼善,但卻想不起何時見過她,接下來是司馬玉,她一入大廳便對他微笑,陳玉竹本不願看她那張臉,但也不得不還了一禮,接她而後的是天香閣蓮花夫人,今天她依舊是一身俏服,果然是十足的美婦人,她進來除了對着司馬玉點了下頭,其他人連看也沒看,俏麗女子不屑看了看她,轉身坐在了椅子上,司馬玉看看幾人,擺出笑臉道:“各位武林英雄,因哥哥不在,若有招待不週的地方,望大家見諒!大家都請坐!”

幾人相繼坐下,司馬玉道:“憐兒,上茶!”

一個清秀的丫鬟爲幾人斟上茶水。司馬玉一掃衆人,笑道:“各位,此茶葉乃是摘自後山的碧落青所泡,淡淡清香,迴腸散氣,大家不妨嚐嚐,請!她當先舉杯,嗅了嗅,卻見那冒着騰騰熱氣的茶瞬間冷卻,熱氣竟無,幾人不禁暗暗吃驚,不知她用何種功夫瞬間能令熱茶變冷,卻見她又是一笑,輕咋了一口茶。

實在話,她不笑還好些,但她卻偏偏擺出笑臉,弄的大家都不願意看她,不過,大家也都顧自身份,勉強微笑示禮。

司馬玉似是知道大家懶得和她說話,也不再開口,面色依舊保持着笑意,幾人偶爾喝口茶,有的閉着眼養神,陳玉竹慢慢地品着茶,茶的味道的確不錯,清香潤肺,遍體生凉,同時他還在注視着那個俏麗的女子,他總覺得最近見過她,可是,絞盡腦汁也想不出。

俏麗女子開始一手託額,似是小寐,後來睜眼觀察着廳中的幾人,陳玉竹急忙收回目光。

這時聞急促的腳步聲從廳外奔進,護衛原天大步跑進堂中,抱拳高聲道:“小姐,六大掌門駕到!”

司馬玉起身喜道:“諸位英雄,請稍候!”她在前,原天於後,急行了出去。

山莊門口,此刻正站着六個身高,胖瘦,服飾不一的垂垂老人,每人的年紀大約都在六十以上,但氣色都是絕佳,絕無半分的病態。左起第一個,雖面上皺紋差不多擠滿,但紅光畢露,腰桿筆直,第二個,幾人中最矮的一位,但看其雙眼,神韻犀利,顯見內家功力已是通玄,第三個,身高體瘦,四目深陷,其雙耳卻尤大,一雙瘦手細而修長,堪似獵鷹,第四個,頭髮雪白,下顎也飄着寸把長的白鬍,兩眼笑眯眯,樣子很是令人歡喜,第五個,手提雪白長劍,寒氣四散,面目甚是嚴肅,像是隨時都會哭泣一般,第六個,身穿黝黑錦袍,外加黑皮披風,他一隻手始終背在披風裡。幾人都是中原六大門派的掌門人,武林中赫赫有名的大人物,分別爲乾坤派掌門一掌雙雄嘯玉天,氣無極掌門怒吞山河胡七,鷹爪門掌門鷹飛天下羅奕雄,少林派俗家掌門柯原秋,劍無影掌門劍嘯南北龍無敵,黑玄刀掌門寒剎。

六派居地各處,均以絕高技藝稱立江湖,乾坤派以掌法馳名,驚於江湖的是排山,倒海,天翻,地覆,四掌秘技,氣無極派以內功貫於武林,據說此派的內力與衆不同,邪門怪異,別人是內力越用越耗,它則是逐漸強盛,鷹爪門以獵鷹七式震撼江湖,分別爲一抓,二戲,三撲,四拔,五擰,六卸,七撕,此功厲害殘忍無比,未是惡極之人,從不用出,少林派成名在以人慈悲爲懷,以武稍加點化,其藏經閣的佛家典寶易經經博大精深,集萬衆功夫於一體,天下聞名,劍無影主修於劍,其掌門的劍嘯四決曾領銜劍術的最高境界,有形而無形,未發而已法,至今還未逢敵手,黑玄刀主流功夫廣域,如劈刀斷海,無影飛刀等都是江湖一絕,在刀界中稱名第一。

江湖中,提起六派中的任意一派,均是稱讚不絕,六派不僅獨有的武功浩瀚天下,且均是鋤強扶弱,維護武林正義的領頭者,多少年來,江湖在他們的輔助下一片太平,械鬥之事幾乎絕無,因而得到江湖的推承,縱然有不服者,有着如此強大的力量,誰也不敢與其對抗。

武林中有五年舉行一次除惡會的規矩,那時所有中原的門派都必須參與,由八大門派掌門判別個人的惡善之舉,善的鼓勵,惡的由衆人評說,當殺則殺,除此之外,所有掌門人平時極少出門,他們都很醉心自己的武學,除了管理門派事情外,都會閉關練藝,若無重大的事,絕不離門。

如今,六大派的掌門係數聚於此地,只因一樣武林異寶出世,他們遠赴千里只爲護此寶物平安七天,事情由司馬雲幾天前飛鴿告知。

這可謂天大的事情,縱使他們個個都是舉足輕重的大人物,卻也不敢怠慢,收到消息就安排門中之事,連日就出發趕往。他們有的雖然性格高傲,在這件事上卻絕對不敢馬虎,因爲他們都希望江湖太平。而即將現世的這件寶貝,如果處理不當,江湖就不會太平了。

他們出發的時間不同,卻在同一時間趕到了峰林山莊,只因他們的心很急,甚至他們過沙漠也未騎駱駝,而是憑着各自的輕功,越空急馳。

就在今天下午,寶物將由他們他們接手,然後開始漫長的七天保護,七天不長,但對於他們來說,卻是不可想象的,因爲他們誰也不知七天裡會發生什麼。

他們都站在門口,誰也沒有說話。經過了幾天的長途跋涉,他們都已感睏倦,說話此時也成勞神傷體之事。

院中走道上,司馬玉快步疾如飛,秀髮飄飄,生怕幾位掌門久等了,真恨不得一步踏到門口,後面原天緊隨着。

少林掌門柯原秋看着奔來的司馬玉,兩眼驚異,輕輕地道:“嘯掌門,來的當非司馬掌門,卻是何人,嘯掌門可識得。”

嘯玉天勉強微笑,輕道:“不曾聽說過。”另幾位掌門同樣注視着她,似也在思索這女子是誰。

柯原秋又道:“既非司馬莊主,想必他已然去了葬龍族,此刻,怕也正與他們交談着。”

氣無極掌門胡七道:“大師說的不錯,看來時間的確夠緊的,大家也沒時間休息了。”

柯原秋扭頭看了幾人一眼,強笑道:“大家看樣子都是精神抖擻,休不休息都可呀。”

劍無影掌門龍無敵肅容擠出一絲笑意,道:“此刻,恐怕也只有你才能如此豁達,我,可做不到。”

柯原秋仍舊笑着道:“多謝誇獎!多謝!”

話說着,司馬玉已到門口,她抱拳笑道:“司馬玉恭候幾位掌門,掌門久等了,快請!”側過身擡手示意。

幾位掌門強露微笑着點頭,柯原秋嘻笑道:“客氣客氣!你是司馬玉?”司馬玉面含笑意,嚴肅回道:“正是,司馬雲是我哥哥。”柯原秋連道:“哦,是這樣,原來如此。”

六位掌門進到廳中,陳玉竹,俏麗女子,蓮花夫人均立起身,皆抱拳道:“六位掌門好!”幾位掌門回過禮,雙雙落座,司馬玉也緩緩坐下,朝丫鬟使了個眼色,丫鬟立刻依序爲衆人倒上了杯熱茶,退到她的身後,司馬玉道:“幾位掌門千里迢迢趕來山莊,山莊頓感蓬蓽生輝,在此,我替我哥謝過了,路途勞頓,清茶一杯,大家先解解渴吧。”

“請。”手施禮一拂。

衆掌門中早已有人渴的嗓子冒煙,只是礙於身份,話已放出皆拿起白玉杯,有的是細細品嚐,有的乾脆一飲而盡,丫鬟重新爲衆人斟上茶,司馬玉眼見幾位掌門目露倦憊,面色差幹,忙叫道:“侯叔!葉兒!”一個黝黑的漢子和大眼睛秀麗丫鬟走入廳來,齊聲叫道:“小姐!”

司馬玉起身道:“侯叔,吩咐廚房,儘快地做幾樣好菜,爲衆掌門接風洗塵,消除疲勞;葉兒,快去備熱水,乾淨衣服,待掌門稍後沐浴更衣。”

“是,小姐!”兩人同聲答道。

司馬玉含笑道:“諸位掌門很是勞累,先去歇息吧,此處有我和幾位英雄盯着。蒼兒!帶着姐妹爲幾位掌門安排房間休息。”“是!”六個丫鬟出現大廳外,衆掌門紛紛起身,抱拳道:“有勞司馬姑娘了!”

“掌門請!”

衆掌門雖說個個是高手,但經過幾天的趕路,早已身心疲憊,畢竟他們都上了年紀,緩緩走出廳外,幾個丫鬟紛紛道:“掌門請隨我來。”三個掌門隨着三個丫鬟走向西面,三個走向南面。

陳玉竹等人靜靜地在廳中等着,面色都沉重如鉛,誰都知道,這項任務非但艱鉅,而且隨時都會有性命之險,雖然目前它是秘密,但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江湖的手段何乎其窮,只談六大門派掌門全體出動,縱然是秘密來此,恐怕也逃不出那些賊子狡猾的耳目,這場保護,無疑就是在玩命,消息一旦泄露,後果不堪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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