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古梅緩緩地蹲下,拾起一塊石子,僅僅這一個動作,雙手顫抖不已,這使水中月感到有些奇怪,走近前面看,頓然大驚,蕭古梅的兩個肩頭下都是血塊,雖然抱着紗布,但近了還是很明顯,“掌門,你的肩膀......?”蕭古梅面容霍地黯然,目光看過肩膀,陣陣悲傷涌上心頭,抖動的手在地上寫出,“琵琶骨已被挑斷”,寫完幾個字,稍微停頓了下,繼續,“冒充老身的是江湖傳說的“俏清荷仙”,那句話意思是武林中的大美人,比清荷還要美麗,但全江湖都知道她卻是蛇蠍心腸。
水中月已經被震懵了,她們每說的事情都是那麼的驚人,那麼的出人意料,愣了好半晌她纔回神,想想大感驚異,沒想到武林中的狠毒人物都出場了,接下來不知還要發生什麼,他們的最終目的是什麼,更令她震驚的是蕭古梅堂堂的一派之掌,卻就突然地被人廢去了武功,實在是江湖的大爲不幸,如此天山派就完全落入了她人的手裡,江湖的變化真是令人始料不及呀。
慕容雪也有些餓了,這些天吃的都是些粗茶淡飯,很不受用,過去將飯盒打開,裡面驚奇的是幾樣清新的葷素小菜,她頓時好像肚子被掏空了一樣,拿着一碗飯就遞給了母親,蕭古梅想着如今的境地就再無胃口吃飯,奈何地嘆着氣坐到了角落裡。
慕容雪看着水中月道:“姐姐,我娘吃不下,你吃飯了嗎,要不來吃點吧,你們都不吃我也吃不下的。”水中月從早上到此刻還真沒吃飯呢,有些巴巴地看着食盒中的飯菜猶豫不決,這本來是送給蕭掌門母女的飯菜,蕭掌門不吃,她怎麼好意思吃呢。
慕容雪看了看母親,再對蕭古梅祈求道:“姐姐,你就吃點吧,每天準時都有飯送來,這不吃還不是糟蹋了嗎,姐姐就陪着我吃點吧。”水中月看了看蕭古梅,她仍舊無動於衷,過去端起飯碗,夾些菜到碗裡,就慢慢地吃起來。慕容雪這才欣喜地夾菜,大口地吃着飯。
水中月吃着飯就感覺很不舒服,總覺得是搶了人家的飯,不時地看看蕭古梅,不過她似像佛像一樣,定着不動。
時間半刻水中月也不想浪費,吃完飯她告訴了蕭掌門母子自己要去探探情況,看陳大哥是否被抓到了天山派,慕容雪滿臉期待地看着她,已近央求地說她一定要回來救她們,水中月早已決定要管這件事,肯定地告訴她會回來救她們的。水中疾奔到通道口,發現石門已關,看了周圍的牆壁半點也沒有開關的跡象,大感失望,據她所知像這種專門用來囚禁人的密室通常是隻有一個入出口的,機關只能在外面開,暗暗後悔來的時候沒有注意情況,想到進來時那石門確是開的,後來什麼時候關閉了,是那兩名弟子出去時關的。
她失望地下到洞底。慕容雪卻是大爲緊急,剛纔緊張的時候她忘記了告訴水中月上面要機關的。水中月機警地在周圍看看,見沒有人,過去問慕容雪,“妹妹怎麼了,不舒服嗎?”慕容雪蹲下抓起石頭就寫道“在門口的石壁上有個小按鈕,隱藏在左邊的石塊上,光光滑滑的”。
水中月這才知道她是要告訴機關,大喜道:“好妹妹,你們等着,我一定會救你們出去的。”不等慕容雪的反應,轉身就跑上了通道。水中月意識的就想對着水中月喊叫,但悲痛地想起自己已經不能說話了,不由得片片悲痛,難道自己就要一輩子當個啞巴,那還不如死了算了。
轉身看着母親緩緩地走去,此刻,她只想痛痛快快地哭一場,但卻連哭的資格都沒有。
水中月按照慕容雪的描述,果然在左邊的石壁上發現了很隱蔽的按鈕,順利地打開了石門,她躲在石門前的棱角里,謹慎地看了周圍無人,飛身而出在場中一個墊步彈上了房頂的樑上,想着如果陳大哥倆人被抓上了天山派,那會將他們困在那裡,按照通常的理論他們應該是和蕭掌門母女倆關在一起的,但實情並沒有,那應該是在哪裡呢?是...男子的房舍!
悄無聲息地飄落在地,快步地穿過房角。
東方逸到巖壁上一看,頓然失落,那危峨的石階上已經沒有了水中月與雷越的人影,想到倆人應該是進入天山派了,急急地回到小路,趕到天山派門前,只聽得門內死寂沉沉,和上午一樣,想來應該沒有人,他從牆角飛身進去,落在內院的牆角,環視了一下院中的房間,立刻感到很煩惱的問題就來了,這天山派的房子這麼多,他們會去哪呢,他們是從後面上山的,那就應該是從後面向前找,那他就該從前往後找,這樣到中間就能碰面了。
打定了主意,東方逸就從所在的院子裡開始尋找,旁邊兩側都是房間,他從裡面往後找,閃到房間外,在窗戶上捅了個洞,湊眼往裡看去,房間裡沒有人,靜悄悄的,不過好像有些奇怪的衣服,顏色很豔麗,他再到旁邊的房間,看了和剛纔的一樣也沒有人,心下有些奇怪,這天山派不是有百十號人嗎,外面沒有裡面怎麼也沒有,那他們到哪裡去了,又看了數個房間還是同樣的結果,他有些惱火又有些喪氣,身在院子的房間看完了連個人影都沒有發現。
氣呼呼地轉到裡面的院子裡看,頭兩個沒人,第三個房間老遠就聽到裡面似乎有聲音,東方逸有些欣喜,終於碰到有人的房間了,在門上捅了個洞,但看不到發出聲音的地方,找到門前輕輕地推了推門,裡面卻是閂着的,他熟練的拔出劍插進門縫,輕輕地將門閂撥開,將門推開一條小縫,側身就擠了進去。此時他終於感到身子瘦些有了好處,原來是偷進別人的房間方便。
他站在門口,環視過裡面的情況,遠在牆角的牀邊的架子上掛着幾件女子的衣服,還有些內衣,想到剛纔在前幾個房間遠遠看到的怪東西,恍然大悟原來那些東西是女人的貼身內衣,看來這院子住的都是天山派女弟子,東方逸感到有些尷尬,自己居然跑到了人家女人的閨房,隨之想到,水中月與雷越他們在天山派多呆一刻就多一分危險,不管是什麼地方都要看看,免得錯過。
聽着聲音的方向,是在旁邊的大紅隔木板後面,東方逸小心地挨近木板,哼哼的聲音聽得更清楚,那是女子在哼着歌,而且聲音極其嫵媚,他站在木板後面探頭從旁邊看去,這一看心頭猛跳,直感面上頓時發燙,體內莫名地涌出一陣強烈的衝動。原來在木板的對面,那裡盛着個大木桶,裡面熱氣繚繞,正有一個年輕貌美的少女在悠閒地洗着澡,上半身都赤露在水面,雪白的肌膚如水如露,似彈指可破,有着極其誘惑的雙峰在水氣中更顯得誘人神往,白淨靈秀的臉蛋上雙目幽幽地閉着,雙手緩緩地將水往身上淋着,濺在肌膚上的水珠輕輕一彈,瞬間變爲了無形的水氣。
東方逸一眼看出就再也無法收回,雖說他闖蕩江湖已有數年,但像這樣的機遇卻是從沒有過,對於女人的身子更是見都沒見,這會兒突然見到只覺異常的美麗誘人,不知不覺間他竟已經走出了隔板,向水桶那邊靠去。
少女似乎感到了有危險靠近,猛地睜開雙眼,見一個男人朝自己走來,頓時大驚失措,張口就要叫出,東方逸猛然間醒悟過來,一旦她叫出聲來,到時候不但自己要遭,甚至還會牽連到水中月與雷越他們,這瞬間容不得他思考,出手就長劍刺去,好在他反應尚快,未等少女叫出聲來長劍就侵入水中刺入了她的右胸,少女輕聲發出悶哼,口裡鮮紅的血流出,美麗的臉龐立刻被痛苦扭曲,目光中滿是怨恨惡毒,咯噔倒靠在木桶上。
東方逸收回長劍,鮮血立刻將本來飄着花瓣的溫水染得殷紅沉沉,他意識性的環視着屋內,衝到門口就要奪門而出,但突地停下了,腦海中閃過剛纔少女看他那怨恨無比惡毒的眼光,心中猛地如刀絞般的疼痛,這一刻他不知是爲什麼,轉身回去將少女從木桶中抱出,放到牀上,扯下衣架上的衣服將傷口的水漬擦乾,倒上隨身的金創藥,然後再將整套衣服纏在傷口上,隨手再扯下幾件衣服幫少女穿上,抱起她就開門躍了出去,飛上房頂,幾個跳躍落在天山派大門外的大場中,再縱身山下飛越而去。
水中月焦急地找了大半的房間,但結果一無所獲,她知道天山所有人都到廳中集合去了,不敢再耽擱時間,極快地溜回了密室,石道的外面機關好找的多,順利地就打開。
慕容雪看到水中月回來,頓時很高興,滿是期盼地看着她,想知道發現了什麼秘密。
“什麼都沒有發現,我找了很多房間都沒有看到陳大哥倆人。”水中月失落地道。
慕容雪也很失望,如今她只想快點和母親離開這個人間地獄,到外面去將那些害她的人一個個都殺了。
蕭古梅面色很平靜。
水中月忽地想起了,道:“她們現在正在開大會,不知是要做什麼。”
三人都靜默地蹲在各地,想着自己的事,卻在這時通道中隱隱傳來輕微的腳步聲,水中月暗道來的是個高手,看看周圍有沒有地方可躲的,左邊深處有塊大岩石,裡面很暗,剛好是避難之所,她急忙過去隱在岩石後面,密切地注視着通道口。
那人下來了,水中月駭然吃驚,那個人與蕭古梅一模一樣,根本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吃驚過後就想到她應該就是冒充蕭古梅的那個“俏清荷仙”,果真是個易容高手,江湖傳言她的武功深不可測,看來不假。
練武之人比普通人不一樣,一個人的武功修爲越深,那麼不論從哪方面講,他都勝於常人,練武本身就能強身健體,達到了某定的程度,他的聽覺,嗅覺,感覺都比普通人要強數百倍,武功越高能力就越強,剛纔的腳步聲輕微而沉穩,乾脆利落又毫無拖懈,普通的天山弟子絕對無法做到,那就唯有那個神秘的“俏清荷仙”了。
水中月將身子往後隱了隱,免得被對方發覺。
俏清荷仙面含笑意地看着蕭古梅,看到她如今的可憐相只想大笑,慕容雪看到她早已經目瞪口呆,再看看自己真實的母親,心下不禁大駭,世上真有如此精妙的易容術,太匪夷所思了,但想明白原來自己與母親就是被她害成這樣的,立刻將她恨之入骨,躍起就要與她拼命,鐵鏈被扯動着嘩啦啦地直響起來,但身子還未到那女人面前,身子就被鐵鏈拉住了,鐵鏈沒那麼遠的長度,急得她將鏈子扯得四下搖晃,卻仍動不了那女人分毫,只好失落地回去。
俏清荷仙凝視了片刻,對蕭古梅道:“蕭掌門,你我做一筆交易如何?”見蕭古梅久久不回答方纔想起蕭古梅已經被割了舌頭,於是索性將話一次說完,“蕭掌門,如今你母子已經是將死之人,我知道你早已置之生死於度外,但你女兒還年輕,日後的路還長,如果你答應我的條件我可以放了你女兒,掌門以爲如何。”
蕭古梅恨得渾身發抖,但就是說不出話,也動不了手,否則早已與那勞什子俏清荷仙大戰起來了,鐵鏈也被抖動發着輕微的叮叮響聲。俏清荷仙含笑看着惱怒的蕭古梅,提醒道:“我要的是飄雪秘籍。”
慕容雪憤怒地扯動着鐵鏈,雖然口裡無法說話,心底卻在狂叫着:“你休想,休想,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俏清荷仙轉目看着慕容雪,口裡連連嘆息,“可惜呀可惜,這麼好看的一個姑娘以後就成了啞巴,實在令人不是滋味,就是在夫妻倆人柔情蜜意的時候也只能默默無聞,真令人惋惜。”像是欣賞什麼有意思的東西似的,在慕容雪的身上左瞧右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