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境無奈地搖了搖頭,大有不耐煩的意思:“你們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想要掌握天極三疊圖,就必須不停的遊歷天下,將神龜大陸的地理情況掌握的清清楚楚,如若不然,那就是你小屁孩說的,要不鑽到深山裡面被活活壓碎,要不就是摸進深海之中,活活溺死。”
“就算這些都做到了,但天極三疊圖上面有一些空白區域,那是臭老頭沒有去過的地方,也沒有繪製在圖上面,我是開啓不了的。就像這流連谷中,在天極三疊圖上面根本不存在,所以現在是開啓不了。”
侍童還是一臉不相信的樣子,朝無境端量半晌,忽地眼光一亮,道:“你的雙眼中可是有封印?”
洪天魔和雲天化曾三番四次強調無境決不可將封印開啓,更不可將這件事情告訴外人得知,可沒想到侍童這麼厲害,竟然看出他雙眼中的封印,心中惶恐,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可侍童實在是太厲害了,看出無境不答,已經猜了個大概,小手一翻,搭在無境的眉心之上,一股磅礴氣勢幾乎有撕裂天地之力,在無境的雙眼中急速翻滾。
無境痛得“哇”大叫一聲,可那令他頭腦發脹、雙眼刺痛的感覺,來得快,去得也快,短暫停留之後,又從眉心退了出去。
侍童一臉肅然,再次朝無境端量了一會兒,有時點頭,有時搖頭,嘴裡嘰裡咕嚕,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無境被盯得有些發毛,怒道:“你到底在看什麼,有什麼好看的?”
侍童深深吁了一口氣,眼中神色頗爲複雜,似恐懼,似敬畏,似狂熱,半晌才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難怪你學任何招數都能一眼即通,難怪你懂得偷天換地,難怪你可以開啓天極三疊圖。聽我的勸,你既然是迴風山弟子,那這雙眼睛以後千萬別用了,上面的封印也別打開,否則,一旦封印開啓之日,就是你喪命之時。”
“啊?我喪命之時?”無境吃了一驚,隨即又是一臉不信,撇着嘴道:“我曾經開啓過一次,用熱毒去抗衡林天昊,也不見得自己喪命了。”
侍童稍稍沉吟,負手向後退去,隨口應道:“那可能他們沒有見到你的雙眸,又或者是他們見到了,也不認識,總之,你記住我的話,一旦你的雙眼上的封印開啓,你的死期就到了。”
雪翼也聽得是心中撲通直跳,前思後想,卻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侍童臉上的神色也漸漸緩和下來了,自言自語道:“看來魔化天麟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了,所以才把你的雙眼封印住。”
無境腦中嗡嗡一響,驚道:“我的身份?我是什麼身份?你知道嗎,快告訴我!”
侍童擺了擺手,不再多言,任憑無境求爺爺告奶奶,費盡心機,耍盡手段,侍童都是不理。
無奈之下,無境只能暫時撒手了。
而雪翼,自始至終,那彷彿有些哀傷的眼中,只剩下臭小子的身影,至於他們所說的話,也不知聽到了幾句。
侍童被無境糾纏煩了,看他終於不問,這才鬆了一口氣,可眼珠子一轉,又想起了什麼,將右手食指咬破了,虛空而畫,鮮血橫飛,轉眼間竟畫出了一副詭異的血紅色圖案,如火焰燃燒,又像是一個龜殼狀的神秘物事。
無境不知他究竟在幹什麼,看着他奇奇怪怪的動作,心中不住地咒罵:“老不死的小怪物…有什麼稀奇的,我一定能夠查出自己的身世來……”
侍童自是不知無境心中在想什麼,過了一會兒,那火焰狀的血紅色圖案已繪製完畢,屈指一彈,直飛入無境眉心深處,印在了額頭之上。
無境嚇了一跳,摸着自己的額頭,急道:“你、你幹什麼?”
侍童坐回了自己的凳子之上,淡淡地道:“你師父用一股非常霸道的熱氣將雙眼的力量鎮壓住,不過看封印有些裂痕,估計也壓不了多久了。剛纔,我是用‘亡靈古咒’在你額頭上留下了印記,可幫助封印鎮壓住你雙眼的力量,以後,如果沒有我的鮮血下咒,你的封印是無法打破的。”
聽到雙眼的力量受到束縛,不禁有些惱怒,可心念一轉,擺出一副高興的樣子,道:“好,那我多謝你了,給……”將雪翼遞給他擦鮮血的那個帕子拋給侍童,笑嘻嘻地道:“看你爲我勞神這麼久,手指頭上面鮮血直流,用這塊帕子包住吧。”
侍童也沒有多想,一看手指頭上面的鮮血兀自汨汨而流,便用那方手帕乾淨的一角包住了手指。
又聊了一會兒,三人的纔回到剛纔所談及的話題之上,侍童問道:“如此說來,你們倆都不跟我去了。如此也好,我一個人慣了,人多了,也挺煩。”
無境的眼睛總是有意無意地朝侍童包着手指的那張帕子上面看去,口中卻道:“我有事,沒空陪你。這臭丫頭要成親,又哪是時間跟你到處瞎逛。”
聽無境兩次提及她要成親,雪翼眼中的隱憂彷彿又深了一層,那雪白清麗、毫無瑕疵的玉容上面,是那難以掩飾的,不爲人知的感傷、無奈、失落。
侍童點了點頭,長嘆一聲,又道:“那好吧,還有,你們出去之後,不要跟任何人提起我。我不想見任何人,也不會去見任何人。當然了,你那‘大秘通術’,也是秘密。”
無境一副不理不睬的樣子,顯然沒有把侍童的話聽進去。
侍童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忍不住又提醒道:“小子,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的話聽進去?”
無境懶洋洋地答了一句:“聽到了。”
他不說“知道了”,也不表示答應了,只說“聽到了”,顯然是爲自己留有後路,以便日後反悔。
侍童微微點了點頭,目光又望向了主樓外面那虛幻不知名的遠方,一邊點頭,一邊輕嘆:“外面,該有月亮,該有黑夜纔是……”
提起外面,無境也是微微一怔,回想起了一些屬於他的事情。
一時之間,三人都是目光空洞,想着各自的心事,也不知過了多久,還是那熟悉的嘻嘻哈哈的笑聲打破了這良久的沉默:“哈哈,我忽然間想到一個辦法。”
雪翼的目光也緩緩地回到了無境的身上,那迷離而哀傷的眼神也有淡淡的好奇。
侍童將眼角一挑,似乎在問無境有什麼好辦法。
“你不說連我師父都沒有資格跟你打嗎?那你的實力肯定不一般了。這樣吧,你出去之後,找到那黑袍人,把他打個半死,然後再放了,就像貓捉老鼠一般,玩個十天八天的再說。那黑袍人實力也還過得去,肯定自視甚高,如果被你幾番玩弄,他如何能夠忍受,沒準兒啊,被氣死也說不定,哈哈哈,妙極,妙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