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新人成神扯開去

作爲整個福利體系的執筆人,我無意用非常官方的腔調來說些紙面上印的很清晰的話,只想就推出“新人成神計劃”的初衷和大家閒聊幾句。

17K推出這樣一個計劃,基本點有兩個:

第一,網文需要一批穩定的作者;

第二,作者需要穩定的稿酬來源;

大家可以看到,這個計劃的核心是“穩定”。如果沒有這樣的計劃出臺,隨着網文的潮汐起落,也許幾年後,現在聲聞遐邇的作者們早已經消失在人潮人海了。

作者沒有從來都不撲街的,程度有輕有重而已,沒有人能一直保持良好的狀態。遇到**的時候,作者能日更萬字,月入數萬,耳邊聽的是讚美聲,袋子裡嘩啦啦的金子響,可是到了低谷呢?

夜深人靜的時候,天寒無衣。

人生有酒須盡歡,人生無酒也得過,哪怕是米飯也得有兩碗。從事網文這個行業幾年來,認識了許許多多的大牌作者,也見識了許許多多大神的隕落。

“競爭太殘酷了,不想玩了。”年前有人這樣和我說。

做網文的人都知道,只要建設好平臺,就會有源源不斷的新人冒出來,依靠殘酷的叢林法則優勝劣汰,讀者們總能選出最符合市場需求的作品。目前17K的平臺已經建立了,運轉順利,每年從平臺上能發掘大量的優秀作品。對編輯來說,守着這樣一個平臺靠天吃飯,省時又省力,何樂而不爲呢?

這曾經也是我面對另一個網站的總編輯無法回答的問題。是的,我們爲什麼還要執着的去再多選一條不一定討好的路呢?

後來我找到了答案。原來答案就在成百上千像“他”這樣的人身上。

他成名甚早,寫過幾部上百萬字的書,恪守着每天3000-5000字的更新,在我看來,他應該算是這個行業比較成功的職業作者了。但是一年年下來,行業在變大,他的收入卻在不斷減少。

從編輯審文的角度來講,我知道他的文的質量沒有下降,我也知道他依舊很努力,但是在越來越多的新人衝擊下,他的訂閱越來越稀薄,得到的推薦機會也越來越少。到了後來,甚至無法養活一家老小,被逼無奈去找工作,可是誰要一個在網文裡混了五年,除了編輯和讀者,誰也不認識了的人呢?

“當初是賺了錢了,可惜沒存住,花的太快了。哎,入錯了行了。”

“來17K吧”這句話我在嘴裡打着轉,始終沒有說出口。

人生起起落落,就像我們打卡上班一樣,心情好也得去,心情不好也得去,如果心情不好就怠工,不算是一個合格的員工。可是對作者來說,並沒有穩定的工資收入,所以他們如風而來,隨風而去。而整個網文,也像一個沙漏一樣,有時候進的水多,有時候流的水多。現在是大發展期,大環境影響下的新人們前赴後繼,如潮而至。那麼幾年後呢?網文除了一大把的新人,還能留下什麼?幾尊作爲代表性的神?還是那些一輩子都看不完的作品?

網文,需要進行職業化了。這個過程很艱辛,在網文的前十年,主要的貢獻者不是17K,但是在網文接下來的十年裡,我相信中文在線會通過17K這個平臺做出自己應有的貢獻。

從網文整個行業的發展來講,我覺得行業的從業者應該放下成見,共同的爲這個行業做些什麼,即便是失敗了,迎接的也不是冷嘲和譏諷,而應有溫情和掌聲。很久,我們沒有這樣開放了,我也希望大家都能來推動網文作者的職業化發展。

對作者來說,職業化,需要面對的就是各種各樣的條條框框,你想得到更多,就需要付出更多。無法回到月入過萬,縱酒高歌的日子,就認認真真的從頭開始吧,再走一遭,從新人開始,不算什麼丟份的事。

我相信,等他心情平靜以後,會做出自己的選擇。如果連他這樣優秀的作者,都要從網文的世界裡消失,我想每個想壯大這個行業的平臺運營者都會失落的。

下面談一談17K的經驗和教訓,希望作者朋友們能瞭解到這段歷史,能一起爲自己的職業化出謀劃策。

2006年建站到現在,17K經歷了很多風雨,始終在曲折中發展。06年的一聲炮響,網文中頂尖的大神雲集,那時候彷佛被17K拒稿都是一件榮耀的事。我就在想,爲什麼那麼多的人來17K呢?其中最主要的一個原因,就是17K第一次在網文界推出大規模的電子買斷政策,一下子解決了三五百號作者的長期飯票來源問題。

作者要的是穩定的收入,平心而論,和很多作者的訂閱比起來,17K的價錢並不是最高的,但卻是作者每個月都能拿的到的,只要碼字就能拿錢,這對當時浴血奮戰殺的眼紅的作者來說,就是一種實實在在的保障。

這次大規模的嘗試,因爲各種原因基本上失敗了,但同時也爲17K留下了很多很好的作者種子,也給網站的運營者留下了寶貴的經驗。屢挫屢起,我們從未認輸,現在,我們有條件推出“新人成神計劃”,不是對歷史簡單的重複,是想爲將要推出的“職業作者計劃”積累更多的經驗。

“血大,17K真的是以人爲本,我不走了,以後都不走了。”年會時,有位作者這樣和我說。

我知道許許多多的作者,在瞭解到網站的發展策略以後,都是這樣的激動心情。我也知道,06年我們剛剛推出大規模電子買斷的時候,他們同樣如此激動過。

關鍵是怎樣把好的政策延續下去,這不僅僅需要更多的網站平臺,也需要作者朋友們的一起努力。

平臺能提供更好的權益保障,同時也意味着作者更多更艱辛的付出。

我們在挑選作者時,也是頗費周折,在最低要求上,都寫着月更15萬字。這並非是一種掠奪性開發,或者是單純鼓勵字數黨,僅僅是網站的一道門檻,想先攔下大部分作者。因爲由奢入儉難,在過去的三年時間裡,我們看的是更多作者逐步從月更10萬蛻變成月更2萬,或者是幾月更一萬。這樣的更新速度,對網站的利益是沒有辦法保證的。我們不想把雙贏變成雙輸,在我們沒有探索出新的商業模式之前,只能先以這樣的模式來挑選。我對很多作者說過,如果在沒有更合理的規則出來之前,在現有規則下能做到最好,就是最強的人。

規則的第二條是能接受編輯的指導意見。很多作者擔心,編輯會橫加干涉。那是不會的,第一,我們對入選的作者有足夠的信任;第二,我們確實沒有時間。編輯能告訴作者的是“你不能幹什麼”,作者擅長的是“我能幹什麼”,更通俗的說法,編輯告訴你的是交規,在中國靠右行駛,紅燈停綠燈行,不能告訴你怎樣踩油門,你就能去飆車,去搞F1。作者多多少少的都帶有自己的個人風格,甚至有時候會有些惡趣味,自己覺得有趣,其實讀者會覺得反胃的,這些地方,我覺得作者應該注意到,比如在網文中屢屢寫主角被綠帽,我相信一般的讀者不會喜歡的。如果你確實有這樣的想法,想不受這些約束,那麼歡迎你選其他的獎勵。

第三個,是在17K有60萬字以上完本的優先。我想,對任何作者來說,說到不如做到。在標着“絕不太監”的簡介上,我能看到大片還冒着熱氣的屍體。網站需要降低風險,不是看你怎樣說,是看你怎樣做。不是你給我這些保障,我就能寫下去,而是你先能讓網站看到你能寫下去,網站纔會給你提供這些保證。至於其他網站的作者,也是歡迎的,但是因爲畢竟不是自己平臺的書,很多數據拿不到,所以在考量時,會更嚴格一些。

第四個,是一個很寬泛的定義。願意長期發展,說實話,我相信很少有作者會考慮一年後自己是什麼樣子,明天是什麼樣子都不知道,更不用談三年,十年了。但是,對17K來說,我們需要更多的職業從業者,他們願意和網站一起發展,去經風歷雨去一起拼搏。他們是作者的中堅,不是一有風吹草動,就跑到別處去問,或者是自己感覺受了一點委屈,就到處發牢騷。表率,這兩個字,不是那麼容易扛起來的,請申請該項計劃的作者朋友們慎重。它意味着接下來的三年裡,你與17K休慼與共。

作爲“職業作者計劃”的前哨站,我們同樣會建立“新人成神計劃”的退出機制。這種退出機制是和緩的,給作者留有足夠的空間,是一種雙方達成的共識。我們絕不會強迫任何作者,在未來的“職業作者計劃”裡,我們也會優先選擇“新人成神計劃”裡的作者參加,同時,也會選擇其他的作者參與。

在17K,永遠不會只有一種選擇,網文的世界裡,自由和多元,與公平和責任是一樣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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