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麼玩意?”
“就是跟死去的人打交道,或者知曉動植物的所思所想來掙錢的一種行業。”唐澤彥認真回答着。
“逗我玩兒?我哪會這些?”她要是真的會,首先要做的就是驅蛇咬他!
“不會可以學啊,你有着常人無法比擬的天賦,嗯……這個行業薪水可觀,月入五萬不過是眨眼皮的事。”
“真的!”某人瞬間睜大了眼,眼底儘早對金錢裸的。
見她這副毫不掩飾的貪婪,唐澤彥頗爲無奈的搖了,沒辦法,誰讓他喜歡上這麼一個愛錢的女人,認了吧。
“唐總,難道你相信她剛剛所說的話?”
唐澤彥劍眉一挑,一本正經的說,“不信任是戀人間最致命的傷,再說,相信了她剛剛所說的話我又會有什麼損失,何必要鬧出不愉快。外人眼中我是崇尚科學的偵探,但是在老婆面前,我只不過是一個無條件信任她的普通人。”
“哦。”高藝懶懶的應了句,心想:變態啊,居然拿肉麻當情趣……“既然相信了,那你有什麼看法?”
“看法嘛,無非兩個,一是星星真的看花眼了,二是……鍾陽的身上另有冤案。”說到這,唐澤彥的神色變得有些凝重,顯然他私心更側重於後者。
據前幾次的經歷他得出了一個結論,那就是但凡能讓星星看到的幾乎都是冤死的亡靈。
一陣夜風吹來,高藝冷不丁的打了個哆嗦。
不行,這種地方不宜久留,還是早點回去吧。
第二天下午,鍾陽的屍檢報告出來了,這是一份經過三位權威法醫聯合簽署的報告,具有無可爭議的權威性。
看着報告上的結論,大家面面相覷皆感到不可思議。
頗內出血且顱骨未見骨折跡象。
這怎麼可能啊?!鍾陽當時明明只是膝蓋着了地,身體的其他部位均未與地面有過接觸,怎麼就傷了顱骨呢?
還有,既是顱骨沒有骨折,那又怎麼會顱內出血?
翻看着屍檢報告,唐澤彥擡眼看向高藝,“你知道在什麼情況下會出現這種情況?”
高藝一手抵着腮幫認真的想着,良久,“以我的經驗來看只有兩種情況下會出現這種現象,一個是遭受外力的猛烈快速的撞擊,另一個是死者的顱骨本身就脆弱。但是從視頻監控來看,當初黃香香推他時所使的力道遠遠夠不成造成這種現象所需要的力度。所以,我覺得死者很有可能在生前就已經出現腦顱脆弱的現象,只是沒有表現出來罷了。”
“你的意思是說,鍾陽自身本就像一顆被定了時的爆炸,隨時都有可能因爲顱內出血而死亡,黃香香的那次推搡只是引發他死亡的誘因?”楊亮順着高藝的話往下說。
高藝點了點頭,“我個人是這麼覺得,但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的。”他所說的他們指得是負責屍檢的專業法醫。
高藝與楊亮的話讓鍾陽媽媽憤怒了,她激動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高聲嚷嚷着:“胡說八道,你根本是在爲那個小找藉口,我家陽陽生前一點病都沒有,你怎麼說可以誣諂他本身就脆弱,我就知道你們騙我們接受屍檢就是沒安好心。”
唐澤彥橫了她一眼,頗爲不悅的說,“我就是怕你會這樣,所以額外破例讓你自行找一個信得過的法醫全程陪同,你現在完全可以問問他,這個屍檢結果合不合法?問問他的意見?”
鍾陽爸爸雙眼期待的看向那名自己找來的法醫,希望對方能說出對自己有利的話來。
然而,他失望了。
那名法醫點了點頭,說:“鍾先生,我可以鄭重的向您保證,這份屍檢結果報告完全詩平公正合法的。並且,我也認同剛剛那位年輕法醫的分析,死者生前就存在顱內脆弱的現象。請問,死者生前有接受過什麼手術或有什麼異常表現嗎?”
鍾陽爸爸整個人一呆,他可以不信警方的法醫,但他無法不信這位自己找來的法醫所說的話,同一個宗祠的,對方沒理由騙自己。
擡起迷茫的雙眼,,“沒有,他一直表現的很健康,從小到大就連病都很少生,更別提做什麼手術了,怎麼可能會這樣呢?”
鍾陽媽媽也傻了,如果法醫們說的都是真的,那麼就不能讓黃香香給陽陽償命了,那她的陽陽不就死得很冤了?!
高藝接下來的話讓這對老來喪子的夫妻突然間有了點希望。
“正常情況下,沒有人會平白無故顱骨變脆弱……”
“你的意思是說有人從很早以前就想害我兒子了?”鍾陽爸爸像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般緊緊的抓住高藝的臉。
高藝訕訕一笑,不着痕跡的拉下他的手,“這只是我的一種猜測,不是結論。要想證實這個猜測就必須得有證據,我們一切講證據。”
注意到做爲死者的枕邊人,鍾陽老婆一直表現的過於平靜,唐澤彥不由多看了她幾眼,不料她竟不自覺的避開了他的視線。
想走昨晚在醫院裡的對話,唐澤彥俊眸微微一眯,然後綻出一個親切和藹的笑,“你叫程英?今年34歲?”
程英微愣,隨後點頭,“是的。”
“你跟鍾陽之間的感情如何?”
“挺好的,我們是自由戀愛結婚的。”
唐澤彥視線緊緊的盯着程英那垂放在膝蓋上的手,目光深幽,“你平日裡都做些什麼呢?”
程英淡淡一笑,“帶小孩,全職主婦。”
“那之前呢?沒生小孩之前。”
“工程檢測員。”
唐澤彥點頭表示明白,“你勝程專業畢業的?什麼學歷?”
這個問題讓程英微感遲疑,她眨了幾下眼睛後輕聲的說,“不是的,我侍體力學的碩士學歷。”
哇!蘭沐星睜大了眼,瞬間滿眼崇拜。
本科…研究生…碩士……靠,她與人家之間差了兩個檔次!而且人家學的還是那種對她而言單聽名字就註定十考九不過的專業……膜拜!
顯然是注意到了她的眼神,唐澤彥鄙夷的看了她一眼,含現在知道自己文化低了,早年幹嘛去了?
注意力重新落到程英的身上,他問,“我可以問你一個比較冒昧的問題嗎?”
“可以,你問吧。”
“對於你丈夫的身亡,我似乎沒有從你的眼神中讀到太多的悲傷,這如何解釋你剛剛所說的夫妻關係良好?”
蘭沐星一個生咳,靠,他的這個問題哪是叫比較冒昧,分明就是缺德!往人家傷口上撒鹽!
沒空理會蘭沐星的暗示性咳嗽,唐澤彥緊緊的盯程英的眼睛,不錯過其中一絲一毫的情緒。
程英的喉嚨動了動,然後低下頭避開唐澤彥那雙如同鷹梟般的眼睛,輕喃,“人死不能復生,既然已經離開了,我哭有什麼用?我是理科出身,所以沒有那麼多的悲感情緒。當初,我媽媽去世時,我也沒有參加她的葬禮。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替鍾陽照顧好一雙兒女。”
“我明白了,謝謝你的配合。”唐澤彥說這句話時,視線仍舊沒有從程英的身上挪開。
“警察同志,你們有什麼話就我倆,別問她,她就這性子,成天死氣沉沉的。”鍾陽媽媽似乎對程英有着什麼意見。
唐澤彥衝着她笑了一下,“阿姨,我已經問好了。”
送走了鍾陽家屬後,唐澤彥召開了一個討論會。
“對於鍾陽的死,你們有什麼看法?”
“風流債欠多了,遭報應摔死的。”蘭沐星第一個出聲回答。
唐澤彥輕搖下頭,有些好氣的看着她:“我知道你替黃香香報不平,但也不能如此草菅人命啊!”
“我說錯了嗎?如果不是報應怎麼可能那麼衰?三四歲的小孩從一米高的椅子掉下來都不會有多大的事,他居然會從半米高的地方摔下來死了?”
“咳,咳,你還是先喝杯水冷靜下自己的情緒再表態吧。”高藝送了一杯水到蘭沐星的面前,笑嘻嘻的說着。
“滾。”
唐澤彥把弄着茶杯,突然間篤定的說,“我覺得這個案子沒有表面所看到的那般簡單,我的職業直覺告訴我,鍾陽是死於一場謀殺,而是一場精心策劃的謀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