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的看了章繼軍一眼,後者有些尷尬的別過臉,嘴裡嘟嚷着:“你只是結合了此案的現有證據而出現了臆想,別總適弄玄虛的讓人覺得自己很神秘。”
“星星,你看到的那個人是什麼樣子的?”唐澤彥瞪了章繼軍一眼後側臉問向蘭沐星。
自從認識了他,他就驀然的有點相信那些曾經嗤之以鼻的神鬼亂力之說。不是他想這樣,而是有些事實擺在眼前,讓他不得不相信。
原來,自然界裡真的有許多東西是無法用科學來解釋的。
不光是他,這種感覺在高藝蘇語等人的身上同樣存在,蘭沐星的出現本身就是一個用科學無法解釋的怪現,爲什麼她會夢到蕭嵐,看到程冬?
“太朦朧了,看不清。”
“嗤。”徐永美低聲冷笑着。在她看來,蘭沐星就是在裝神弄鬼,爲得是引起唐澤彥的特別關注。
唐澤顏微微擰眉,不死心的追問,“那你能大概的看出他多大了嗎?”
“嗯,三十七八了吧?他偏黑有點顯老,猜不準真切年齡。”
“那你能不能想起,他在拾起地面上那塊石塊時用得是哪隻手?”
“二哥,你是一個偵探,相信科學尊重科學纔是你的……”
“對我而言,只要能破案,過程與手段都不重要。作爲我的妹妹,你所要做的就是尊重我喜歡的人。”唐澤彥有些不悅的打斷了徐永美的話,以他對她的瞭解,他知道她想說的是什麼。
徐永美小嘴微張,怔怔的看着唐澤彥。
他果然是變了,自從那個低俗的蘭沐星出現後,他就不再是以前那個溫柔耐心的二哥唐澤彥了,如今的他甚至都不想聽她把話說完。
刻意不去看徐永美那受了傷的臉,唐澤彥的目光越過她落到蘭沐星的身上。
他知道自己這樣做多少會讓徐永美難堪,可他卻不得不這麼做。
其實從很早以前,他就知道她喜歡自己,但他卻一直沒放在心上,總以爲她的這種喜歡不過是少女情竇初開時的假想戀情,會像追偶像一樣隨着時間的推移而漸漸的淡卻。
直到她緊跟着蘭沐星的出現而快速回國時,他才發現自己想錯了,她對自己的這種迷戀非但沒有一絲減退,反倒變本加厲,這讓他不得不重視。
若非要說個感情,他對她真的只有兄妹情,畢竟相識相處十多年了,而她在自己的面前也一直表現的很溫柔很乖巧。
但他更清楚,她不是自己喜歡的類型,以前不是,未來也不會是。對他而言,她太,太多疑,甚至還有點陰暗冷血,不然的話,她不會對血緣之情那麼的淡漠……
他可以容忍她在自己的面前肆無忌憚的耍弄小心機,但無法容忍她一而再再而三的陰損蘭沐星。
第一次見唐澤彥當衆苛責徐永美,蘭沐星不免有些吃驚,一時間竟忘了要回答他的問題。
“你能記得起來嗎?”
“啊?!”蘭沐星二百五般的看了他一眼,見他露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立即反應了過來,撓撓後腦勺,“沒看錯的話,他用的是左手。”
“左手……”擰眉微吟,唐澤彥肯定道:“你看到的這個人就是隱藏在本案中的第三個兇手。”
“老大,你就這麼肯定?”一邊的高藝輕聲嘀咕着。
聽到他的嘀咕着,唐澤彥低低一笑,“我不僅肯定那人就是兇手,我還敢肯定星星看到的就是那人的犯罪過程。”
衆人驚呼。
“啊?”
“老大,能說個讓我信服的理由?”
“因爲她是我老婆啊,自家老婆不信還能信誰?”看着大夥期望的目光,唐澤彥斂住笑意一本正經的回答道。
“老大,你能不能正經一點?”高藝出賣抗議了。
胳膊擰不過大腿,在衆人不滿的情緒下唐澤彥坦白了自己的堪察結果:
如果羅雲強所說皆是事實,那麼便有可能是他將陳霞拋棄在這裡不久後,甚至還可以大膽的假設爲在他陳霞的過程中,呂志向將謝友律騙至巖洞口,趁其不備將後者殺死,而這就在這兩起犯罪同時發生的時候,本案所隱藏的第三個兇手恰好路過這一位置。
他先是目睹了羅雲強並掐死陳霞,接着又看到呂志向殺死謝友律,也許他當時就躲在暗處,或許因爲生活的不如意使他早就有自暴自棄的念想,於是這兩起犯罪激起了他內心深處隱藏多年的犯罪因子,於是,他在羅雲強走後,來到赤着下身死在小樹林的陳霞身前,在犯罪的驅使下,他對陳霞實施了變態的姦屍行爲。
往更深一層假設,在他姦屍的過程中,陳霞醒了。
或許了掩蓋自己的犯罪行爲,或許是出於潛在的變態心理,所以他沒有被嚇得當場逃賺而是一不作二不休的將陳霞搬至巖洞內放在謝友律的屍體身爆用殺死謝友律的那塊石塊殺了剛剛甦醒過來的陳霞。
這個假設不是沒有依據的,因爲法醫檢驗結果陳霞是頭部受創而死,也就是說,羅雲強的掐壓行爲並沒有造成陳霞的真正死亡,只是暫時的休克,而真正致陳霞死亡的,應該就是這第三個兇手的最後一擊。
至於他爲什麼要將陳霞搬至謝友律屍體旁邊殺害,唐澤彥給出的答案是爲了栽贓與脫罪。試想一下,一個具有潛在暴力傾向的人,在目睹一場犯罪後,自己也實施了一場,同時又再次目睹了一場暴力犯罪,如此極端熾烈的反覆刺激下,他的內心應該是怎樣的興奮或激動?所以在藉助前面兩名兇手殺人後不約而同的佈置搶劫殺人現場的啓示下,故伎重演罷了。
在他完成了這一系列讓人髮指的罪行準備逃離現場的時候,他看到了被呂志向隨手扔在巖洞外面原屬於謝友律的那把魚竿,也許他也是個釣魚迷外加愛佔小便宜的秉性,於是他順手將魚竿拿走了。
大家聽完他的結論後,都直勾勾地盯着他看,彷彿在問,這有可能嗎?
笑了笑,唐澤彥又說:“結合上面的推理,我再給你們說說我所推測出來的這個兇手的大致特徵,首先廢話一句,他是一名男性,年經在30到40之間,性格孤僻,平時表現古板甚至木訥,人際交往差。未婚或者離婚,百分之九十在情感生活中受到過嚴重的創傷,他的收入較低,手頭拮据,平時花錢小心謹慎,且有愛佔小便宜的習慣。最爲重要的是,他極有可能如星星所說,是個左撇子!”
聽完他的話,大家一陣沉默。
蘭沐星在沉默中眨着大眼,很是驚奇的看着他,原來他玩起推理來還真的挺有模有樣嘛!平時還以爲他只是半吊水呢。
許久,施局長微漲着臉問:“兇手的犯罪行爲揣摩其性格特點,進而推斷其生活背景,這些我能理解,可是,左撇子是一個純粹的生理行爲,不是隨便可以推斷的……你是怎麼推斷出來的,可信嗎?”
唐澤彥笑笑,“等抓到人以後你就知道可不可信了,至於抓捕這個人嘛,我給你一條建議,派一些警力喬裝成釣魚愛好宅在本市的所有免費釣場以及所有可垂釣的江河湖泊附近進行巡視,當然,漁具店也不要忽略,畢竟那是一把價格不菲的魚竿。我賭,只要你們用心,不出半個月一定會找到他的,抓到他這個案子便可以結案了。你們還有什麼問題嗎?”
大夥面面相覷。
“唐總,那你能跟我們解釋解釋你的老婆爲什麼會看到……”一名警員小聲的問道。
面對這個問題,唐澤彥也是一臉的懵圈,聳了聳肩,他回答的很實誠:“我也不知道,也許這就是她的過人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