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澤彥臉色黑了黑,惡狠狠的瞪她一眼,“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如果真的犯了我,我弄他比捏死一隻螞蟻還容易!”
然而這個楊副所每次見到他都是一副哈巴狗的模樣,既然沒有什麼大恨,他委實沒有興趣與一隻狗計較。
派出所裡本來還挺安靜的,但自從那對祖孫跨了進來後便頓時一片吵鬧。
一名同樣上了歲數的女人和兩名年輕的女子在見到小男孩的奶奶後,情緒瞬間變得激動。
上了歲數的女人直接撲上來試圖對小男孩奶奶進行抓打,幸虧一旁的警員及時拉住制止。
“你這個老妖婆,你把我姐姐弄哪去了?!你這麼惡毒,怎麼就不遭報應啊!”在場的一名年輕女子指着小男孩奶奶張嘴就罵。
“小姨,我媽媽沒了。”小男孩放開奶奶的手,撲入罵人女子的懷中,嚎啕大哭起來。
做爲長輩,小男孩奶奶沒有立刻做出反駁,而是垂下頭,絞着衣角低聲的說,“都是我的錯,我如果一直呆在老家不來的話,娃娃他媽就不會天天跟他爸吵了,更不會氣得連娃娃都不要。主啊,都是我錯。”
“你?!”小男孩的小姨見狀,剎間氣結,抖着雙脣卻最終只罵出三個字:“老白蓮!”
看着小男孩奶奶那副我有罪我無辜的表情,再看看小男孩小姨那又氣又恨又無奈的表情,蘭沐星終於明白什麼叫做一拳打到海灘上了,那種鬱悶感不是一般人能體會的。
“你他媽的怎麼跟我媽說話?這就是你姐掛在嘴邊的你家教養?姐妹幾個一個德性……”氣氛正僵時,一道粗啞難聽的男聲從門外傳來。
望去,一名三十出頭的男人在兩名警察的陪同下出現在派出所大門處。
他的皮膚偏黑,整體偏胖,理着小平頭,脖子上戴條沒有掛墜的白爭鏈,腳上穿着一雙平底人字拖,渾身上下散發着一股二流子氣息。從進門後嘴巴就一直謾罵個不停,用詞一個比一個髒。
看到他的人,蘭沐星的印象就一個字:俗!
聽到他的話,她的印象變成了兩個字:惡俗!
你家的教養?這可是連帶老婆娘家所有的人都罵的話,能罵這話的人本身就沒什麼教養!
丫的,以後她的那個他要是敢跟這樣說她,她不打斷對方的牙她就不姓蘭!
“你有教養?有教養的男人會天天爲了一點小事打我姐?我本來是不想說的,明明有很多事一開始就是你媽的錯,你憑什麼全怪到我姐頭上?你以爲你媽是誰啊?聖母瑪利亞?每次都是沒事惹事,自己惹事生非後,又作遭受迫害的委屈狀搏同情。我呸!”另一名年輕的女子氣憤的站了出來,指着男人的臉破口大罵。
“你有膽再說一遍試試?”男人彷彿被激怒了,挽起袖子便想上前抽人。
“都給我安靜點!”楊副所猛得大喝一聲,聲如豪豬。
所內瞬間靜了下來。
蘭沐星偷眼看了楊副所一眼,不禁佩服,誰說只有虎嘯纔會山搖,野豬嚎起來也不是蓋的。
唐澤彥冷冷的看着眼前這本是親戚此時卻劍拔弩張的兩撥人,再掃了眼還在低頭念聖經的小男孩奶奶,不禁暗想,這一家子的經還真的有點難念。
“你是李琦的妹妹?叫什麼名字?你來說說到底是怎麼一個情況?”楊副所楊亮指着破口大罵的年輕女人問道。
年輕女人瞬間淌下眼淚,“我叫李曉。我姐都已經消失了六天,可是他們家卻既不報警也不通知我們,還是等到今天我媽打電話給姐,發現我姐的電話一直處於關機才揭穿的。你們說,他們一家人還有點良心嗎?”
“你姐又不是頭一回這樣?她哪次不是動不動就往你媽那跑?既然在我家那麼呆不住,那就乾脆別呆了,我不稀罕。老子不缺女人。”銀鏈男人不屑的輕哼着,不見絲毫對老婆的關心。
“你是李琦的丈夫?叫什麼名字?”
“郭強。”
“你老婆離家多久了?”
“有六七天了。”
“這期間有電話或其他的嗎?”
“沒有。”
“也就是說一直音信全無?那爲什麼不報警?”
“警察同志,我剛剛說過了,她那個人就喜歡有事沒事的往她媽那跑。又不是頭一回了,以前還有過半個月不回來的經歷呢,再說我還得上班,沒有那麼閒心……”
“現在的重點是這次李琦根本就沒有去過她媽媽那兒,而是你們雙方都不知道她去了哪兒。”楊副所有些不耐煩的打斷郭強的話。
“小朋友,你告訴叔叔,這幾天你媽媽有沒有跟你打過電話或者叫人送你什麼東西?”唐澤彥蹲下彎眉眼彎彎的衝着小男孩和顏悅色的問道。
小男孩搖了,“沒有。”
聞言,唐澤彥面色凝重,劍眉微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