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1章

第1章過去就將它埋葬

Let begones be begones.

*

子菡覺得眼前一片溫暖的橙黃。

這麼快就早晨了嗎?今天星期幾來着?……星期五……嗯,要做實驗,睡不成懶覺了……等等,不對啊,爲什麼今天太陽會照到臉上?應該只是能看見而已啊?

子菡疑惑地睜開眼,手習慣地去摸手機,下一秒卻完全僵在那裡。這裡不是宿舍!牀的氣味和觸感完全不對!

伸起手,一隻白嫩的、肉乎乎的小手映入眼簾。呃,難道她有幸趕了一次潮流?可是爲什麼是嬰兒?天啊,誰不知道子菡她就是那種超沒愛心的女生,對小貓小狗小孩統統免疫的那一種?得,既來之則安之,得過且過吧……

再擡眼環視房間,傢俱上蓋着潔白的花巾,桌面像鏡面一樣反射着光芒,花瓶中的百合飄着若有似無的馨香。很不錯嘛!看起來不是在流魂街或者流星街,生命安全有保障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有人來看這個孩子,子菡一轉身鑽進了被子裡,聞着鼻尖的奶香,模模糊糊地睡了過去。昨晚寫報告到今天凌晨兩點才睡,補眠纔是正經事!

朦朦朧朧地聽見有人說話的聲音,子菡翻過身,睜眼就看見一個慄發美女正在倒牛奶。美女一見她睜開眼睛,立刻很開心地向門外叫了一句什麼(子菡:我聽出來了,日語……),不過幾秒鐘的功夫,房間裡已經全滿了。

子菡有些頭皮發麻。雖然她是一個天才,但是面對七大姑八大姨幾十只興奮的眼睛(個個好像要把自己搶到懷裡似的),她不由得一陣發怵。但是天才的名號也不是白叫的,回過神來,子菡免費贈送了一個前世常常練習的美麗笑容。周圍的狼光更甚,看起來用嬰兒的臉殺傷力也不會降低啊!

美女把她從牀上抱了起來,開始一個個地說,這是你的誰誰誰。子菡暗暗地翻白眼,你認爲你說了一個嬰兒會記住麼?但是這位美女難道是媽媽?好年輕啊……

先證實一下吧,子菡輕聲地叫:“媽……媽?”

正在高興地介紹中的美女突然頓住,不可思議地盯着懷裡的孩子。子菡又試探性地叫了一聲,美女的神色變幻,最後定格在狂喜上,抱着她就衝出房間。子菡根據她非常半吊子的日語判斷美女一邊跑一邊叫的是“孩子他爸”,正好,她正想見見呢。

半分鐘之後。

原來這一家子都是美人啊,子菡感嘆。媽媽漂亮,現在抱着的她的爸爸是個帥哥,棕發藍眼,是不是有白人血統啊?就連自己的姐姐,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也一看就知道是個美人胚子。

爲什麼會知道她是姐姐?子菡咬牙。如果說爸爸姓不二,媽媽叫淑子,自己叫周助,而她叫由美子,這是不是就很清楚了?話說回來原來不二的藍眼是繼承老爸的啊!這樣的話,青學謎團之一就解開了。

沉浸在自己思考裡的子菡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危機還沒有解除,自從叫了爸爸媽媽之後,幾乎所有的親戚都震驚了。而震驚過後,他們就都來逗小不二,想讓他叫自己一聲。子菡只好無奈的一個一個模仿着發音,到最後實在是受不了了,就開始裝作打呵欠。果然淑子媽媽心疼了,跟親戚們道了歉就把子菡送回去繼續休息。

果然美人媽媽就是心軟啊,子菡在被子裡蹭出一個舒服的角度,滿意地會周公去了。殊不知,他的姑姑姨姨們對他印象極好,逢人就誇,他的天才之名就不知不覺地傳了出去。後來子菡真是有點後悔,太高調了,不是她的風格。但再轉念一想,反正不二的確是一個天才嘛。大家說的也是事實啊,就這樣吧!

時光白駒過隙,轉眼間,子菡四歲了。哦,不是,是不二四歲了。除了沒事和由美子姐姐一起逗逗小裕太,養養仙人掌,看看小說(話說媽媽又一次被震驚到了,她家周助學漢字的速度——簡直是太驚人了!好像上輩子是□□人似的。),也沒什麼特別的事。

在這期間,不二好好地思考了一下他的處境。毫無疑問,現在要作爲不二週助活下去了,幸虧本來性格就挺像的,不用特地演戲。劇情只記得一點點,儘量靠攏吧,萬一來個蝴蝶效應……他討厭事情失控的感覺!現在就趁劇情還沒有開始盡情享受自由的生活吧!

本着上述原則,不二在後面的一段日子裡過得相當愜意。上學可以逗逗幼兒園的小朋友,當然之前仔細確定了裡面沒有熟悉的名字;回家可以和媽媽討論晚餐,研究芥末料理(淑子媽媽:天照大神啊,您太仁厚了,我家周助居然還會做□□料理!);晚飯後,和由美姐一起討論塔羅牌,搖曳的燭火會把裕太嚇得遠遠的,在他眼裡,那就是女巫在乾的事;當然裕太的恐懼是有原因的,因爲那兩個人通常討論到最後會變成睡覺時講什麼鬼故事有助於裕太的睡眠……

不二是一個家人控,現在具體表現是弟控;以前有他一個表妹,晨萱見到他和表妹的相處模式(簡單來說就是包攬了幾乎全部本該是父母的工作,還兼任知心大姐姐和全職家教)後,簡直要嫉妒死了,於是不惜自降身份,想當他的妹妹。由此可見弟控情況之嚴重。

所以現在變成了這樣一種情況——原本的家人控加上由美姐的腹黑,裕太只能自求多福了。雖然裕太還小,還是有着趨利避害的本能的,於是就常常有姐弟倆個(周助和由美子),滿屋子找裕太的場景發生。裕太呢?從來躲不過姐姐和哥哥的聯合微笑的攻擊,所以以後看見溫柔笑容的人都下意識地後退。

等到裕太也上幼稚園時,不二相當高興,天天一起上學放學,於是大家都知道天才不二有一個極其寶貝的弟弟。但是有一天,有人相當不開眼地不小心地絆倒了裕太,額頭流血了(好了之後還留了一個十字形的疤)。不二憤怒了,他都捨不得碰一下的寶貝弟弟(充其量就逗一逗),你居然敢讓他流血?!

於是,不二放學回家之後,關着門在廚房裡搗鼓了一番,最後端出來一杯有着很漂亮的淡綠色的澄清液體,把它倒進了第二天要帶到學校的水杯裡。裕太看見了,以爲是綠茶,嚷嚷着要喝。不二給了他一個微笑,一邊把杯子放進冰箱,轉頭告訴他:“裕太,這可是用芥末和苦瓜做的哦!”

裕太頓時背後發寒,誰這麼倒黴給老哥盯上了?第二天的時候,他就看見老哥趁人不注意把自己的水杯和另一個人的調換了(水杯的樣式都是統一的)。咦,那個人好像是昨天不小心絆倒自己的那個?結果,他眼看着那位同學才喝了一口,就在衆目睽睽中暈倒了。而且還好巧不巧,倒下的時候額頭磕到桌角,冒出了一塊淤青。

作爲唯二知情的裕太覺得有點顫抖。看起來以後不僅要躲着老哥,連他做的東西也要一起躲着!他這麼想的時候,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纔是引起這件事的主要原因。結果再一轉頭,他就發現他家哥哥正在自言自語,“只是小小的設計了一個角度,還真撞傷了?果然以後還是隨便放着就好了……”他只能完全無語。這還是人嗎?這都能隨便算到?老哥果然是可怕的。絕對不能得罪老哥!

由於地理因素,不二的國小前四年是在附近的青春臺第三小學上的。不用說,他溫和的笑容,有求必應的態度,加上無以倫比的優秀成績,迅速成爲了青春臺第三小學所有女生心目中的白馬王子。當然了,還有他神乎其技的網球技術。

剛上國小的時候,不二還在心裡奇怪裕太怎麼還不想學網球。然後有一天放學回家時,他看見還在讀幼兒園的裕太站在一個街頭網球場旁邊,眼睛緊緊盯着場內跳躍的黃色小球。這果然是網球王子的世界,不二吁了一口氣。之後的事情就是拜託媽媽幫忙買網球用具,接着去誘惑心裡很想表面卻很彆扭的裕太一起打啦!

不二本來以爲這一定很容易學會,就像他以前擅長的滑冰滑雪一樣,結果卻是完全不上手。眼看裕太進步神速,不二想,無論如何也不能放棄,他以後還要成爲“青學的天才不二”呢,絕對不要做一隻蝴蝶!但是,右手網球苦練了三個月,練到手上都是水泡,晚上沾牀就睡着,卻依舊收效甚微。不要說三重反擊了,高速一點的發球都接不到。不二簡直要垂頭喪氣了。

偏偏禍不單行,不二某次接球的時候沒有調整好角度,手腕結結實實地扭到了,鼓起來一個大膿包。淑子媽媽看見一向愛惜身體的兒子青紫的手腕,心疼得不行,勸說如果練不好就算了吧,也不是非練網球不可啊!不二對此的反應是一扭頭,不行,我要繼續練!

而裕太呢,他嘴上不說,臉上的擔心神色卻掩蓋不了。不二注意到這個,心裡偷樂,裕太還是關心我這個哥哥的嘛!右手受傷,那就先練左手吧,反正都那麼差,就不注意這點了吧。

結果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不二的左手網球居然打得異常順暢,在右手好透之前,就已經能把裕太打得落花流水了。真奇怪,不二想,他怎麼不記得漫畫裡的天才是一個二刀流?

裕太因此深受打擊,似乎自己在私下裡確定了一個什麼目標,並且誰也不告訴。不二不由得猜測,不會是因爲這個裕太以後纔會成爲左撇子殺手的吧?

有了進步之後,不二的熱情空前高漲,除了上課時間,其他時候都在網球場揮灑汗水。終於在國小二年級的時候,練成了初步的燕回閃。看見網球貼着地面旋轉出去的時候,他終於有了完全成爲不二週助的覺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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