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9章

第9章和自己談戀愛

Every exit is an entry somewhere.

*

又是一個春光明媚的下午,但是手冢一點也沒有感覺到春天的美好,因爲,跡部又來接不二了。一個短暫的春季學期第一次讓他覺得如此漫長。話說他難道就這麼閒麼?手冢沒有發現一向冷靜的自己正在咬牙切齒地不爽某人中。

旁邊的乾不失時機地湊過來發揮他那無所不在的八卦精神,“手冢,你知道不二和跡部是什麼關係嗎?根據我的資料顯示跡部第一次來找不二的時候就擁抱了他,好像很熟的樣子……”後面的話因爲顫抖而發音不清。只見手冢的臉色隨着乾的話越來越黑,寒氣更是無限釋放,方圓十米除了爲數據獻身的乾(完全被凍住了)之外,其他人瞬間消失。

跡部看着網球部迅速清場的情形,再看着正向自己走過來、對寒氣毫無所覺的不二,頗爲玩味地笑了一下。嗯?看起來本大爺的青梅竹馬魅力不小啊,連冰山都不能倖免。他快走幾步拉着不二的手往外走,留下了在春天裡依舊凍得瑟瑟發抖的青學網球部員。

菊丸一邊搓着手一邊向大石抱怨:“我就跟你說倒春寒很冷的你不信……”看見手冢更趨近墨一樣的臉色和幾乎肉眼可見的雪花飄落,大石只覺得胃更痛了。

而好不容易解凍的乾此時正躲在某個陰暗角落裡奮筆疾書,口中還唸唸有詞:“手冢的寒氣溫度在夏天從4攝氏度降到了-5攝氏度,刷新了以往的記錄……不知道如何做到的,據資料顯示完全超過了人類的潛能極限……猜測有百分之四十的原因是爲不二,百分之四十的原因是跡部,剩餘百分之二十不明……”站起身來只覺得腿麻,乾憤憤,要不是數據顯示現在呆在手冢附近被凍住的概率是百分之百,他用得着找這麼個小角落嗎?

手冢的風格一向是乾脆利落的,這次也不例外。他把自己的失常歸咎於跡部所帶來的人潮影響,於是在某次課間鄭重向不二表達了他對跡部以後不要來網球場的期望。

不二驚訝了,嚴肅如手冢也有特意拜託他的私事?這該不會是……看上小景了吧?然後對我和小景過從甚密感到不滿?可他最不支持的CP就是這個了好嗎?不行,一定要把這種苗頭扼殺在搖籃裡!抱着這樣想法的不二立刻答應了手冢的要求,完全不知道自己徹底猜錯了方向。(徹底暴露了自己IQ高EQ低的本性……)手冢不知道自己歪打正着,看不二這麼爽快地答應了,不由得認爲乾的推斷——“跡部和不二百分之八十九有不可告人的關係”——絕對是錯誤的。實際上有沒有不可告人的關係……誰知道呢?

跡部大少是不容有人質疑他的華麗的,所以當不二跟他說關於他帶來的人氣影響訓練時,他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以後非必要決不踏進青學。但是等不二回家以後,跡部卻有點擔心起來。他不看着……那不二應該不會被誰搶走吧?但是以不二的魅力,女生自不必說,還有他們部裡的那塊冰山,雖然好像還沒有開竅的樣子,可看樣子是一個強勢的人呢!不行,這樣下去就不知道花落誰家了……但是,不二一定是本大爺的!跡部又重新找回了他身上的滿滿自信,雖然他還沒徹底搞清楚到底有多少情敵。而這時在家裡和祖父下象棋的手冢忽然打了一個噴嚏。

春去秋來,在每門考試都拿捏好分寸的情況下,不二以總分第二、每個單科也是第二的成績升入了國中二年級。第一是誰?這還用問嗎?但是手冢又一次看見排名榜上緊跟自己的那個名字後面一串的99他就只想嘆氣。說過不二多少遍了(其實才兩遍,還是暗示)他也不改改他這習慣,有長眼睛的都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好不?這對凡是總要盡力做到最好的手冢來說完全是不可理解的。

剛剛開學沒幾天,不二正盯着窗外的雲朵神遊,卻被菊丸一陣亂晃搖回了神志。疑惑地看着菊丸興奮的樣子,不二問:“有什麼好事嗎?英二看起來很開心啊!”

菊丸激動起來怎麼按耐得住,把剛剛還跟大石說要保密給不二一個驚喜的話完全拋到了九霄雲外:“不二不二你知道嗎,你當上會長了耶!”

不二想,雖然二年級可以參選學生會會長競選,但是他沒有報名啊,哪來的會長一說?在菊丸激動的話語裡,他好一會才明白此會長非彼會長,而他要擔任的是——學園祭執行委員會會長。

經菊丸這麼一提,不二纔想起來,今年正好是青學建校200週年,校方要把每年的學園祭辦得更大更好,於是執行委員會是全校學生投票選舉的。只要你覺得誰有能力,就可以選擇誰來當這個統管所有學園祭事務的會長。話說投票是什麼時候,他怎麼不知道?(由此我們知道天才思考的總是偏離常人的重點……)

疑惑歸疑惑,但是事情還是要做的。畢竟離神無月中旬沒幾天了不是麼?話說爲什麼他人緣這麼好?(不二你不知道你的笑容男女通殺麼?)樂隊演出、當衆演講、特賣場、食品一條街、研究展示、繪畫展、模擬裁判所、演奏會、講座(日產的設計戰略和未來)、獻血角、各類模擬店、巖內町物產展、廣場舞臺表演(跆拳道、自行車車技、KITA舞人、街舞、猜謎)、酒精合適度測試……諸如此類等等,忙得不二是腳不沾地,恨不得一個人分成兩個用。

而在一疊新交上來的申請裡,不二看到了藥物植物研究會展示即賣會這樣的名字。乾,你動作還真快啊,不過你確定你的那些研究有人要買?雖然他是很有興趣啦……

旁邊的助理水無枝子早已不知不覺地停下了手裡的工作,只盯着不二猛看。果然認真的人最美麗嗎?

不二處理完手上最後一份報告,“水無同學,還有嗎?”

連叫了幾聲水無枝子才反應過來,呆呆地說:“沒、沒有了……”說完才反應過來,剛剛那一大摞文件不二這麼快就解決了?好可惜,還以爲可以多看一會的說。

“那這樣我先走了哦,剩下的整理工作就拜託水無同學了!”本來是不想過度展現能力的,但是做得太慢就不能和裕太一起回家了啊!

回家路上不二一如既往地逗自己彆扭的弟弟,而去檢查手臂的手冢正好從醫院坐車回家,看到了這一幕。每天學園祭的工作不二都是這麼快就全做好了?他不是因爲學園祭忙不過來才放棄了參加今年東京都大賽的正選名額嗎?他愈發覺得不瞭解不二,這個人總讓他在下一刻發現自己上一刻對於他的認識過於淺薄。回過神來,手冢不由得一驚,什麼時候他有了想要完全瞭解一個人的想法?

但是不久不二就碰到了一個棘手的問題,青學最經典的劇目,《櫻花姬》裡的櫻姬扮演者已經畢業了,戲劇社又青黃不接,找不着能夠接替她位置的人。(總是演不來貴族風範……)將就是不行的,這可是青學學園祭的壓軸節目,每年都有許多附近的居民前來觀看。想來想去不二決定回家搬救兵,想讓姐姐幫忙。可是道行明顯高他一截的由美子最後愣是把不二繞成答應了自己反串。

哎,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頭已百年身啊……不二盯着鏡子裡的自己嘆氣,拜由美姐的高超化妝技術所賜,現在估計沒有人懷疑這個會長找來的外援就是會長本人了吧?連不知情的裕太一開始都看到臉紅了呢!

抱着偶爾也要爲學校做些貢獻來安慰自己的不二從邊門溜進了學校,直奔話劇社排練所在而去。嗯,他暫時還不想讓大家發現這件事。不過不二的女裝扮相明顯震驚了話劇社的全體社員,因爲第二天全校都知道了不二會長找到的外援是如何的端莊典雅如何的有貴族風範,傳到不二耳朵裡的版本已經變成了她就是櫻花姬的轉生了。

真是人言可畏啊,不二撐開百葉窗的一條縫,外面人潮洶涌,紛紛想一睹美人芳容。幸虧已經用會長的身份通知了戲劇社社長小島,說了此人行事低調,要是有人來騷擾就不保證演出效果,否則現在已經淹沒在人潮裡了吧。

而小島本來就對沒培養出合適演員負有莫大責任,現在會長不知從哪裡找來的比上屆學姐還要優秀的演員,於是下達了戲劇排練期間閒雜人等不許進入的命令。本來就抱着近水樓臺先得月想法的戲劇社男社員立即將所有能夠進入排練場地的路徑全部封死,連附近天台上都有人看着。

真是草木皆兵,不二笑,不過這樣也好,減少被人發現的可能了啊。旁邊的小島(社長兼男一號)指揮社員安排背景完畢,剛想說我們開始吧,一轉頭就看見了不二那個不經意間露出的、很淡卻很美的笑容,臉上不由得開始發燒。噢,不二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又俘獲了一顆少男心……

排練結束以後,不二剛在話劇社衆的掩護下剛坐上由美姐的梅塞德斯,一直在外面等候的男生們已經甩開了阻攔他們的社員追出了校門。不二不由得臉上微微變色,不是吧,這些人也太執著了……

由美子看着弟弟難得一變的表情,突然就起了興趣,下車去對着人羣說了幾句什麼。不二隻看見一羣人嘆氣的嘆氣,搖頭的搖頭,紛紛不情願地散開了。不二很好奇,姐姐說了什麼這麼立竿見影?可是由美子一路上談天說地就是不說這件事。

到了晚飯時候,不二終於忍不住開口了。“由美姐你對那些人說了什麼?”

由美子臉上得意之色盡顯,要她這個天才弟弟不會做什麼簡直比登天還難,讓她一點做姐姐的成就感都沒有。於是調皮地一眨眼,“周助你那麼急做什麼?明天不就知道了?”

不二看着明顯心情很好的姐姐,只覺得一股寒氣直往上竄。姐姐繼讓他扮女生之後好像還有更大的陰謀……

於是第二天上學時,不二就被時不時男生羨慕嫉妒的眼光和女生哀怨欲絕的眼光徹徹底底寒到了。由美姐到底說了什麼?他努力忽略自己心裡越來越不祥的預感,去參加他那個已經變成一週一次的網球部部活。

從早上課間出去一次就變得欲言又止的菊丸看見不二過來,心想終於到了乾說的周圍很少人的時候了(網球部衆:我們網球部雖然沒有冰帝200人那麼誇張,但是七八十號人還是有的吧?),立刻撲到不二身上,“不二不二你實在太不老實了,居然認識了可愛的女孩子不介紹給我們認識!”旁邊的桃城趕緊附和,他也想認識啊!

不二努力回想,“可是我最近確實沒有認識什麼可愛女孩啊?

“在不二記憶裡最近話說得最多的女孩子就是助理水無,可是她是我們班的啊?

聽到不二的回答菊丸有點憤憤:“全校都知道了不二你居然還不說?”而後他眼睛一轉,似乎明白了什麼,促狹一笑:“不二你就放心告訴我們吧,我們一定不會跟你搶的!”

這都哪兒跟哪兒啊?不二完全迷惑,“全校都知道什麼了?”

菊丸用你還不快快招供的眼神看着他,“就是不二你的女朋友啊!”

不二茫然地重複:“我的女朋友?”

菊丸有點不耐煩,“不二你保密工作也做太好了吧……現在誰不知道你正在跟戲劇社的那個外援美女交往啊?”

啊,他難道能和自己談戀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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