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情敵戰爭
奧運會的網球比賽結束距離美網開始只有八天時間, 於是從愛琴海諸島上盡興而歸的兩人馬不停蹄地趕赴下一站——紐約。
從約翰·F·肯尼迪國際機場出港,不二一眼就看見了舉着個大牌子、帶着兩隻黑眼圈的韓若晨。不二小心翼翼地看向身後的韓若曦,從他越來越黑的臉色可以看出來, 某人要倒黴了。只見他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去, 拍拍那個正在打瞌睡的人, 低吼:“韓若晨!不要在這裡丟人現眼了!”
從朦朧中被吵醒的人看見近在咫尺的熟悉的臉, 立刻就精神了:“韓若曦, 你居然把我丟到雪山上去!你知不知道我差點就被雪崩埋了啊!”
韓若曦的臉色更難看:“誰讓你自己追錯地方的?還雪崩?笨,你是不是在上面大喊大叫了?”
被說中的韓若晨頭一縮,“那還不是被你氣的……”爲什麼從小到大哥哥對自己的失敗原因都瞭如指掌?
於是不二就知道韓若晨臉上黑眼圈的原因了:從巴爾幹半島的最高峰下來後, 他就整天在皇后區的機場蹲點!而知道弟弟行爲的韓若曦伸手又給了他一個暴慄:“說你笨你還真不聰明,皇后區還有一個拉瓜迪亞機場知道不知道?”
本來在得意地炫耀自己守株待兔策略成功的韓若晨立刻蔫了。爲什麼爲什麼, 既生瑜何生亮啊!
由於不二入住美國國家網球中心, 所以三人在法拉盛公園外分開了。不二戴着墨鏡進去, 但是看起來似乎毫無作用——“不二!不二!”
一聲大喊傳來,不二下意識擡頭:“韋德?”某單細胞生物正在衝着不二揮手跑過來——
理所當然地, Flushing Meadows裡又上演了一場飛人大賽。
事後,韋德一臉抱歉地說:“對不起不二,我一直在等你。看到你出現我實在是太激動了……”不二擺手示意沒關係,突然反應過來:“你一直在等我?有什麼事嗎?”
這可打開了韋德的話閘子,他開始大倒苦水:“不二你在雅典時, 怎麼頒獎儀式一結束就找不到人了?”不二心想那是因爲若曦故意要把若晨丟下所以趕的時間, 嘴上只是淡淡道:“有一點事。”
“那就算了, 這次就原諒你。”熱情的韋德看起來一點不介意不二模糊的解釋, 拉起不二的手往外走:“走吧不二, 美國的餐廳聯合會在中心裡辦了一條美食街哦!”
不二反手一拉,指指自己和他:“我們能這樣出去嗎?”
韋德想到自己和不二的兩次遇見都在被球迷追趕, 這次還是自己暴露的……他不由得吐了吐舌頭:又大意了……
華燈初上,美國國家網球中心內人流熙熙攘攘。美網比賽還未正式開始,但是基本上所有參賽選手在阿瑟·阿什兒童日就已經到達USTA;再加上從阿姆斯特朗球場擺到中心球場的長長的美食攤位,許多人都抱着品嚐美食和有可能與網球巨星面對面可能的希望來了。不二和韋德都穿着普通的阿迪運動裝,頭上的帽子壓得低低。雖然偶爾有人奇怪地看向他們,但只是依靠昏暗的燈光和高空中直升機的光亮是看不清楚人的。
街上的食物自然不只體育場的老三樣——壽司、熱狗或是三角餃——還有各式各樣的披薩(菜單上寫着“我們保證你吃到的匹薩是用最純正的意大利乳清乾酪製成的”)、現做現賣的鮮蝦沙拉和蒜烤龍蝦、襯着法蘭西鮮奶捲的烤三文魚三明治(底下的條子上寫着“這可是脫脂鮮奶,儘可放開肚子吃。”)自然還少不了墨西哥玉米麪豆卷、黎巴嫩塔博勒沙拉、還有百吉餅和羊角麪包,不二甚至發現了一瓶年代久遠的杜松子酒。韋德一看到美食就兩眼放光,還沒十分鐘就不見蹤影,不二隻好自己一個一個攤子找下去。
忽然視野中出現了一個運動裝、戴帽子的少年,不二快步走過去一拍,突然發現那人的衣服是FILA的,而且身量也偏小。一聲“對不起”脫口而出,轉過身的少年在看清不二的臉後卻是一副驚喜的口吻:“周助?真的是你?”
“啊,龍馬?”
於是越前毫不猶豫地拋棄了不知道在哪裡混吃混喝混美女的老頭,和不二兩個人逛起來。不二上下打量着自己身邊的少年,“越前,半年不見長高不少啊!”怎麼看都不是以前151的身量了。
越前心中高興,嘴上卻不屑一顧:“那是當然!”自從不二離開之後,他發現自己的能力還遠遠留不下不二,於是硬逼着自己一天喝三瓶最討厭的牛奶直到現在,持久程度連原來覺得他一定會半途而廢的老頭都很吃驚。
不二無奈地比劃一下自己,雖然長了點但怎麼看還是一副秀氣的模樣啊,頭疼!越前看見不二稍顯煩惱的樣子,心裡偷笑:周助,你就這樣很好啦,等着我長得比你高吧!
從煩惱中走出來的不二發現了另外一個很重要的問題:“越前你怎麼會在這裡?難道說……”忽然想起來上次回日本時老頭貌似笑得很有深意……
越前的瞳孔金光閃閃:“我也來比賽啊,好不容易拿到參賽資格的。周助難道不應該給我一點鼓勵?”
不二詞窮,怎麼以前沒發現拽拽的小孩有如此口才,肯定是被南次郎帶壞了!又一次和越前在美國相遇,不二聯想到之前在這個國家自己放了某人四年鴿子,於是乎有些心虛:“越前要什麼鼓勵?”
越前神秘兮兮地讓不二微彎下身子,很是不客氣地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宿願得償,他心裡十分之高興。
不二愣在原地,半天后終於反應過來:該死的老頭,最好不要讓我看見你!我純潔的弟弟啊……
此時正在大吃特吃、早已忘記讓自家青少年在某攤位前等自己這回事的南次郎冷不防打了一個噴嚏,嗆得他直咳嗽。
機會難得,兩人就徹底放開肚皮吃了一路。等到不二和越前回到選手們下榻的酒店時,團團轉的韋德早就急瘋了。看見不二回來,他一個箭步衝上去不停道歉,旁邊的越前實在看不下去了:“周助,這個煩人的傢伙到底是誰?”
越前還是那麼直接,不過幸虧他說的是日語,不二嘆氣:“我沒事,韋德。”
好容易從自己“丟了”不二這件事中冷靜下來的韋德看見不二旁邊的人,疑惑道:“這是誰?你們認識?”越前很不客氣地給了他一個大白眼:什麼認識不認識,注意用詞,我跟他比他跟你熟得多好不好?不二正準備給兩人介紹,越前壓了壓帽檐,不屑地說:“You still have more to lots work on!”
看着消失在走廊裡的小小背影,怔愣半天的韋德回過神來,不可置信地說:“上帝啊,我剛剛聽見了什麼?一個小孩子在質疑我的能力?”
看着怒氣沖天的娃娃臉,不二無奈苦笑:越前還是那麼不買賬啊……
第二天,美網正式開始。不二作爲奪冠熱門選手,組委會將他的比賽安排在了晚場。二號種子韋德也是,但初出茅廬的越前顯然沒有這種好待遇。
不過外圍球場和頭頂的似火驕陽顯然都不能構成他勝利的障礙,他的對手只能無比鬱悶地敗在了一個小屁孩手上。勝敗乃兵家常事,比失敗更要命的是臭屁小孩最後丟下的那句話:“你還差得遠呢!”
天啊,他雖然不是種子選手好歹也是排名前三十二強吧?居然就這麼被一個小子鄙視了……
越前就以這樣勢如破竹的姿態一路高歌前進,一如大半年前不二在澳網的表現。媒體都在驚呼:黑馬年年有,今年特別多……而且還全是日本的!更有目擊者說在越前龍馬比賽時看到觀衆席上有當年傳奇武士的身影,這下更讓不知情的球迷們浮想聯翩:難道他和武士有什麼關係?
“……越前龍馬是一位全能應變型的選手,他的比賽給我們帶來了一場又一場的意外。在美網這個全能型選手稱霸的硬地上,他能不能打敗擅長底線突擊的同胞——不二週助呢?讓我們拭目以待……”
韋德拍的一聲關上電視,“這些記者就喜歡噱頭……”
不二擦着溼淋淋的頭髮從浴室出來(跡部的努力終於初見成效了),剛好聽見韋德的抱怨:“他們也沒有說錯啊,越前的確很厲害。”
橫躺在不二牀上的韋德撇嘴:雖然他很不想承認,可是那個小孩的確是有一手……明天他就要和看不起自己的小子比賽了,可恨的是自己還必須重視這個對手……
“啊啊啊真不想承認這一點啊!”韋德抱着頭翻身,正好看見坐在一邊的不二頭上的水滴順着髮梢滾落,然後順着不二的動作滑進領口——呃,韋德覺得自己不自覺地吞了下口水。要命,怎麼自己會對同性有這種感覺的?
就在這時,門鈴響起,不二起身去開門。
“周助,”外面的跡部看見不二半溼不幹的頭髮又開始皺眉,“你怎麼還是老樣子?”
“小景,要求不要這麼高嘛!”不二一邊側身讓跡部進來,一邊說:“你不是接管了跡部財閥嗎?忙的話就不用過來看我比賽了,看轉播也是一樣的啊!”
“那怎麼能一樣……”搞不好你就被誰搶走了……走了幾步的跡部話停在一半,那個堂而皇之躺在牀上的人是誰?
敏感地察覺到跡部不是太好的臉色,不二急忙把神遊的人拉起來。韋德正在鬱悶自己的取向,絲毫沒有注意到跡部殺人般的眼光,直到走出門才覺得背後涼颼颼。哎呀怎麼辦怎麼辦,我一向只對如花少女有興趣的啊!
來找不二的越前看着前方抓頭離去的背影,又是那個喜歡纏着周助的傢伙?他皺着眉頭敲門,看到來開門的人之後更是大驚失色:“猴子山大王?你怎麼在這裡?”
剛囑咐不二好好擦乾頭髮、而自己開門卻發現情敵的跡部的臉色也不好看:“周助可是本大爺的青梅竹馬,爲什麼本大爺不能來?”兩
人各不相讓,就這麼杵在門口。
“誰啊,小景?”疑惑於跡部開個門也要這麼久的不二走出來,“越前?”難道是他眼花,門口的兩個人似乎都想用眼神殺死對方的樣子?不二歪歪頭,沒道理啊,小景不是說他已經在英國學習了嗎?就算青學和冰帝以前是對手現在也應該沒關係了啊……
這樣的兩個人坐在一起氣氛相當僵硬,一個氣鼓鼓地坐在沙發上,一個翹起腿靠在牀頭——怎麼看怎麼不對勁——不二在心裡抹把冷汗,爲什麼自己總要扮演和事佬的角色,頭痛啊……還是一個一個來吧:“越前,明天就要半決賽了,韋德可不是容易對付的,趕快回去睡覺吧!”
越前鬱悶:爲什麼趕我走?
不二看看沒有動靜的小孩,只好繼續循循善誘:“越前,難道你不想和我打嗎?如果明天輸了的話,就不要來見我哦!”
越前心不甘情不願地站起來:“周助你先過來一下。”
呃,幹嘛?不二滿頭霧水地走過去,沒想到越前一手拉下他的脖子,又是一個吻?“越前你……”不二言語不能,而某小孩走出去前還挑釁地看了阻止不及、臉色瞬間青黑的跡部一眼。
跡部簡直要氣死了,搞什麼,眼睜睜地被人佔了不二便宜,開什麼玩笑!他迅速站起來,一手拉過沒反應過來的不二,照着剛剛的位置吻下去。
不二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金色髮絲,鼻尖是熟悉的玫瑰花香:這是什麼情況?看見回過頭來、金色眼眸裡幾乎要噴火的越前,不二終於回過神來:他他、他居然被兩個人強吻了?簡直能讓人崩潰啊!“你們到底在幹什麼,很幼稚啊!”
跡部擡起頭,理直氣壯:“本大爺在消毒。”
越前氣沖沖:“周助是我的!”
不二的目光在兩個相互怒視的人身上轉了幾圈,再想到之前越前索要的鼓勵,似乎有一點明白了:就是說,不光是小景手冢,連一直看做弟弟的越前也……誰能告訴我,這是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