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間接對戰
自然不是所有人都像悠哉的幸村和不二一樣在大考前有心思有時間遊山玩水的。待到星期一不二回到學校, 第一節剛下課，狀似氣息奄奄的大貓找上門來：“不二，你可回來了。”
不二奇怪地看着菊丸：“英二, 怎麼了？”怎麼一副要斷氣的樣子……不過正好, 順便把帶回來的京果子給他。
菊丸看見滿滿N盒各種口味和形狀、散發着水果清香的點心, 眼放綠光：“我就知道不二最好了喵。”
迫不及待地拆開包裝大吃, 塞得滿嘴都是以後, 菊丸纔想起來：“不二，你這些東西都是哪裡買的？好像京都那邊的味道哦！”
不二笑眯眯地看着他：“不錯嘛，英二吃出來了？”
菊丸想到週末不見人影的不二, 大叫着跳起來：“不二，你不要告訴我是你從京都帶回來的？”
“不然呢？”對於菊丸的過激反應, 不二有些奇怪, “難道它們會自己從京都飛過來？對了, 我還買了一些西陣織的和服腰帶，由美姐說她不用那麼多, 你要不要回去問一下……” 你的姐姐？這句話愣是沒說出來，因爲菊丸的表情已經接近抓狂了。
午休時刻，學校天台。一向冷清的地方此刻卻是熱鬧無比，幾隻飯盒散落在地上。只要接近天台的門，都能聽到一箇中氣十足的抱怨聲：“……我們在辛辛苦苦地學習, 不二居然可以去京都玩……”
不二頭痛, 不是說過了是去天滿宮的嗎, 不要這麼激動啊。
大石無奈地安慰自家憤憤不平的搭檔, 乾倒是一副認真的樣子, 手裡不停刷刷記着菊丸透漏的消息，手冢看看苦笑的不二, 說了他上來以後的第一句話：“我接受了學校的完全推薦入學。”
這真是比什麼都炸彈的消息，大家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不愧是手冢，這樣就不用參加中心考試了吧。”不二第一個反應過來，手冢似乎有給自己解圍的意思呢……
大石露出了真心的笑容：“真的嗎？恭喜啊，手冢。”
乾推推眼鏡：“果然不出我所料……祝賀你，手冢。”
菊丸呆了三秒，臉上變了好幾種表情，最後欲哭無淚地問：“手冢，是東京大學？”
手冢點頭，於是菊丸鬱悶地去畫圈圈：這都是些什麼人啊？
待到不二送給每人一個天滿宮的護身符後，菊丸才稍稍從打擊中恢復過來：“不二，你還是記得我們的喵。”
不二好笑：“我什麼時候忘記你那份了？”
“說的也是，”菊丸把玩着手中那個小小的紅色袋子，“話說回來，不二還沒有說過你要去那個學部呢？”
此話一出，衆人的目光刷刷轉向不二。不二笑笑：“文學部吧。”化學生物機械學了都十幾年了，換換胃口，再說自己以後也不打算再做了。
“英二呢？”被問到的人瞬間精神抖擻，一把拉過大石：“我們要去教育學部！”
呃，真是有活力啊！不二笑眯眯地說：“我相信英二一定會實現自己的理想的！”
轉向一邊的乾，數據男埋頭記錄中仍感覺到了別人的視線：“我要去理學部。”
“化學？”不二輕輕地抖了下眉毛，而看見乾點頭的菊丸瞬間驚退三米：“阿乾，你就不要再毒害我們了好不好？”不二環視四周，好像所有人的臉都青了，他故作苦惱狀：“可是我覺得乾的手藝越來越好了吶。”
除去感激涕零的乾，其他所有人的臉色更青了：青學天才的口味……
看見大家驚恐的表情以後不二心滿意足地轉向最後一個人，估計沒有人能像他那樣輕鬆地和手冢講話：“吶，手冢？”
手冢剛剛也黑線了下，不過這並不妨礙他迅速地回答這個問題：“法學部。”
“很適合手冢的性格啊！”不二嘆道，其實他是很想說適合手冢的表情的。
而看着他有點狡黠的笑容，手冢覺得某個人肯定在心裡偷笑。
菊丸疑惑地看着依舊微笑的不二和依舊冷冰冰的手冢，是錯覺麼？他剛剛怎麼覺得手冢看不二的眼神有點……寵溺？菊丸被自己的這個念頭打擊到，拼命搖頭：肯定是預備校的功課太繁重，導致自己的動態視力都出現幻覺了。
下午的最後一節課，絕大多數臨近畢業的學生們都在教室裡學習。不二也在此之列，但是他學習的不是國語技術，地點也不是教室。沒有錯，他又翹自習了。
手指輕輕撫過牆上的照片，國中時最喜歡的就是攝影室，這個地方多久沒有來了呢……攝影室的門被輕輕推開，空氣的流動讓不二轉頭：“手冢？”雖然手冢已經取得完全推薦資格，但是也不會閒得到處走啊？而手冢顯然一副“你果然在這裡”的樣子，“不二，有時間嗎？我有話想對你說。”
在一班的大石忙着找平時都在的手冢問問題的時候，兩個人已經走在了回家的路上。看了一下手冢的側臉，不二肯定地說：“手冢同學今天早退肯定是明天青學的頭條新聞。”
手冢聽出了那明顯的調侃語氣，不二什麼時候都是這個樣子，喜歡開自己玩笑：“爲什麼不轉到一班來？”
被發現了……不二腦筋快速轉動，是石村校長告訴他的吧，取得完全推薦資格是要校長的推薦書的：“反正哪裡都無所謂啊。再說空降到尖子班，我肯定會被大家的目光戳死的。”
手冢嘆口氣：“我知道你怕麻煩……可是我想看見你。”
什麼時候手冢變得這麼直白？不二眼光遊移，就是不敢看身邊的人，他該說什麼？
手冢大概也不指望他回答，接着說：“不二，你以前告訴我，我們都沒有能力對未來做出任何承諾。”不二“咯噔”一下，記得還真是清楚啊……“但是，我們都會長大的，遲早都要爲自己的未來負責。”手冢伸手扶住不二的肩膀，盯着他的眼睛：“不二，我不奢望你一下子喜歡上我。但是，請你明白，我是不會輕易放棄的！”
不二站在原地，手冢已經朝着自家岔路的方向走了。他輕輕嘆氣：手冢……
五十來天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在周圍同學們每天“五當四落”的哀號聲中，大學入學中心組織的全國考試還是按時開始了。這期間不二隻是挑着地理歷史和公民複習了下，清閒程度讓自家弟弟都咬牙切齒了。
跡部來找過不二好幾次，知道不二要上東大以後什麼都沒說，只是回去立刻在冰帝大學董事會的一片驚訝聲中宣佈自己要放棄冰帝大學的推薦，報考參加全國中心考試(助理中村：董事長怎麼放着自家貴族學校不上，偏要去考試啊？)。自然，眼力驚人的跡部也發現了不二笑容裡的心不在焉，能讓周助煩惱的事情從來就沒有幾件，難道是……
自然，只是考察高中基礎的中心考試對大家構不成什麼障礙，不二毫不猶豫地相信不知道有多少受驗生都會在這個考試裡拿到滿分(尤其是報考東大的)。青學衆人在對完考試結束就公佈的標準答案，連菊丸都大鬆了口氣。
在手冢一句“不要大意的上吧”做結尾之後，一羣人嘻嘻哈哈地準備回家，在接下來的一個月時間裡還有個別學力考試要準備呢！雖然手冢不用考試，但他還是要參加，真是嚴謹的人吶！不二笑眯眯地走在最後，卻意外地發現最先走出校門的菊丸突然噤聲了：“咦，跡部？”不二探頭，可不是，大少爺正一臉不耐地站在車邊。
看見不二，跡部才展露出笑容：“周助，快點。”
不二應了一聲，向着有點不滿的青學衆人抱歉地說：“不好意思，忘記和大家說了，我和跡部君已經約好了。”
青學衆人覺得本來有點陽光的天一下子冰雪呼嘯，手冢沉着一張臉問：“早就約好了？”
夾在四道目光裡的不二突然莫名其妙地覺得有點心虛，明明自己什麼都沒做：“嗯。”
跡部看着這種情形，大致明白不二之前的心不在焉是怎麼一回事了，八成是手冢對他說了什麼……他故意展開一個非常大的笑容：“周助，我們好歹是青梅竹馬呢！大家也都認識，叫跡部君，這也太見外了吧？”
看着臉色更黑的手冢，不二無言，今天自己不宜出門啊！小景估計是知道什麼了……“對不起，我們先走了。”不二拖着故意笑得很囂張的跡部上車，再這樣下去連旁觀者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青學衆人都很莫名，怎麼搞的，跡部也不是才從國外回來嗎，什麼時候和手冢有仇的？手冢黑着臉往回走，菊丸和大石戰戰兢兢，沒有人注意到乾的眼鏡逆光得厲害。
不二和跡部本是約好了一起吃飯，現在的情況是不二埋頭苦吃，頭也不擡，明顯不是正常兩人吃飯時的氣氛。
看見對面埋着的栗色腦袋，跡部覺得自己盤子裡的烤英格蘭小牛肉吃起來一點味道也沒有。從把自己拖上車以後就一言不發，周助明顯是生氣了。
跡部放下刀叉，開口：“周助？”
不二不吱聲，只是又動手往牛排上加了一大抹綠油油的芥末。跡部皺眉，伸手拿掉不二前面的芥末醬，“吃這麼多芥末不好。”
心愛的東西被拿走，不二心不甘情不願地擡頭：“還我。”
跡部看着手裡的瓶子，“原來本大爺還不如一罐芥末。”
唔，女王的顧影自憐……相信冰帝的那些人看見他們部長皺着眉頭還用有點哀怨的語氣說這種話，肯定會全部暈倒。不二有點繃不住，撲哧笑了出來：“還不快點給我。”
跡部眼光一閃，“不行，你已經吃很多了。”
我都沒計較你剛剛的事情了，居然還限制我吃東西！不二憤怒，繼續接着切牛排。
低着頭的不二聽見玻璃罐頭與桌面接觸的聲音，腳步聲由遠及近，冷不防自己就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跡部彎下腰從側面抱住了他，頭擱在了他肩膀上。不二渾身一抖就想掙開，可是跡部用的力氣不小，而且自己手裡還拿着刀叉，萬一傷到哪裡就不好了……不二隻好任他抱着。
“周助，”跡部有點低沉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你不知道，我還是喜歡你叫我小景。一年前你接受記者採訪時，我就想這麼說了。”
“我那還不是怕以後麻煩……”不二順口說了出來，卻感覺到身邊人的呼吸突然緊了起來：“本大爺不介意！”聲音大得把不二嚇了一跳，情緒激動的跡部這才注意到自己和不二之間的距離：“對不起，周助，我太激動了。”不二搖搖頭示意沒事，耳邊又傳來了跡部的聲音：“即使周助認爲是麻煩，對我來說，那也是快樂的麻煩，而且遲早必須解決。”
不二坐着不動，心裡突然軟了下來：這人，其實一直很介意當時自己和他劃清界限的舉動吧？雖然也有爲自己和他少找點麻煩的原因在裡面，但是那樣說確實會讓人比較介意……這麼說來，小景是相當在意自己和他的關係了……
耳垂上突然傳來溫熱的觸感，不二擡手一摸，正好摸到某人的嘴脣。
這這，虧我剛剛還有點感動的說！面紅耳赤的不二跳起來，捂着耳朵，憤怒地盯着吃豆腐的某人。偷襲的跡部雖然有點心虛，但是還是理直氣壯地說：“離喜歡的人那麼近，實在忍不住了……”不二無語。
很快，東京大學的個別學力考試開始了。東大前期日程文科系的考試地點安排在駒場校區，考試開始之前，一大羣人在考場外面面相覷：都好眼熟啊！青學的手冢、大石、菊丸站在一起(不二已經跑去和許久不見的佐伯聊天)，跡部忍足在低聲交談，幸村、真田和柳的身旁沒有人敢靠近(氣勢太強了)，還有四天寶寺的千歲和比嘉中的平谷場。此時作爲理科系考試地點的本鄉校區外也是差不多情形：乾和橘聊了起來，白石則和忍足謙也在討論問題。可以想見之後東大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