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6章

第6章事在人爲

You never know what you can do till you try.

*

對着笑得小花朵朵開的幸村,不二在心裡暗罵自己的遲鈍:一樣是美人,怎麼當初沒想到幾乎有着一樣溫柔笑容的兩個人應該是有什麼關係的啊!(的確,淑子媽媽說過了,但是他當時沒注意聽……)可是兩個人的相對無言在長輩們的眼裡那就是他們相處和諧的證據,看見沒有,那兩個人背景上的花兒多得都能淹死人了。

實際上,幸村在花店就注意到了不二。本來嘛,一個看起來笑得很溫柔的少年抱着一盆渾身是刺、格格不入的仙人掌確實能吸引很高回頭率的。待到發現自己和他走的是同一條路、也抱着雛菊之後,以幸村的頭腦,立刻自動地把媽媽說的還沒見過面的表弟和前面的少年對上號。媽媽可說表弟從小是個天才,不論是學習還是運動方面,去年還得了他們地區網球比賽的冠軍。這麼說他就是去年一舉奪得東京都青少年網球比賽冠軍、而且比賽時總是笑眯眯的黑馬?(以上結論來自柳蓮二的秘密資料——《關東地區青少年網球好手》)蓮二可說除了那場比賽之外,他沒有參加任何比賽,導致數據不足。呃,怎麼辦,我對你越來越有興趣了啊?(遠在神奈川的柳:背後發寒啊……幸村又想幹什麼了?還是小心爲上……)唔,還有你的水藍眼眸,雖然只是見到那麼一瞬,但是真驚豔啊!

所以就出現了以上雙美人含笑相對的養眼情形。最後還是幸村打破僵局:“初次見面,幸村精市,請多多指教!”

不二看着面前與自己至少有八分相似的笑容,直覺告訴他此人的腹黑程度絕對與由美姐不相上下,要打起十二萬分精神來應對才行……況且他還笑得很興味的樣子……

但是在一來一往、互推太極、綿裡藏針的一番話之後,兩人卻覺得如此意趣相投之人實在是相見恨晚。不二想,幸村真不愧號稱神之子,頭腦簡直比他的網球技術還要好,在他面前打馬虎眼那就是不可能的;幸村則認爲自己眼光相當準確,雖然不二溫和的表面將實力掩飾得很好,也不輕易展現自己強的地方,但是就是覺得此人深不可測,好幾次拐彎抹角地試探都被他同樣拐彎抹角地試探回來。

倆人相處甚歡,而不遠處的淑子媽媽和綠子阿姨的心理活動則是:真是太不應該了,這樣好的兩個孩子應該更早見面纔是,這是我們做母親的失責。

爲了彌補孩子們的相處時間,綠子阿姨興沖沖地提出了一個建議,讓不二和幸村一起去學劍道(其實是想看美人比劍,真田家的小子是英俊,可怎麼是個門神臉,而她對美人和門神的對決一點興致都沒有);淑子媽媽則覺得以自己兒子的外貌,實在不能說是安全,況且自己和孩子他爸常常出國,孩子還是學一些防身方法爲妙……況且周助舞劍的樣子一定很帥!(姐妹二人同時爆發星星眼)

這邊廂,不二和幸村正聊得開心,突然覺得背後一陣寒氣:有誰在打我們主意嗎?(所以說美人和腹黑都是家傳的,而且程度和年齡成正比……)

由於外婆留兩人住下,度過一次冬季假日之後,不二和幸村就愈發地熟絡了。幸村曾問不二爲什麼不參加今年的比賽,不二輕描淡寫地說去年只是想試試而已。

這麼說是因爲做到了就不想再重複一次了嗎?幸村心忖,果然是個不可捉摸的人啊!

期間綠子阿姨終於實現了她的願望。當看見不二和幸村身着深藍色劍道服,拿着竹刀對峙的時候,她差點激動得暈過去了。

而旁邊的真田弦一郎無比鬱悶地看着兩個人。的確很養眼沒錯,但是他們是在比劍嗎?不如說是含情脈脈更貼近一些……

真田爺爺從練習場的拉門旁經過,看見不二和幸村的姿勢不由得皺眉,連護具也沒穿,劍道可不是用來娛樂的!眼角瞥見孫子不甚贊同的表情,微微頷首,真田家的繼承人應該這樣認真纔是。“弦一郎,你去指點一下新來的學生!”真田聽見祖父發話,恭恭敬敬地回答:“是!”

半刻鐘之後。

看着對面纖細的少年,真田真不敢相信剛剛那樣一瞬間強烈的氣勢是他發出的。明明才學劍道不久的人通常只會硬用體能來對抗;而剛剛那種由內而外的氣勢,那樣的一種無形的壓迫感,他只在祖父身上感受到過。(事實上他才教了基本的單擊動作,不二已經可以自己流暢地發出連擊了。)剛剛不二的一本動作利落姿勢優美,精神飽滿氣勢強勁,出手快得幾乎看不清。

感覺到手腕傳來的麻意,太輕敵了!真田不無自責地想。不過不二學得也太快了吧?自己好歹從小練習劍道,不是那麼容易就被擊中的。真田有點不敢看祖父的表情,他幾乎可以想象自己將來的練習量了。

而這時不二的內心活動則是,我比你大二十歲,說句倚老賣老的話,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飯還多,給你這麼個小鬼壓着打那也太沒有面子了!

再看真田爺爺這邊,臉上還是一貫的嚴肅表情,但是眼神明顯發亮。好苗子啊,剛纔那個少年鋒利的藍色眼睛裡閃過的絕對是凜冽的冷靜光芒,不是自信還是什麼?心的力量這樣強大嗎?再看一眼孫子一副犯錯的樣子,不由微微嘆氣。自家孫子什麼都好,就是這點不如人,要說氣勢的話,幸村也比他強。

旁觀的幸村倒是沒想到能看見這麼一幕,笑容更深了。蓮二你的數據出錯了吧?這種人怎麼可能是黑馬,那是絕對的深藏不露啊!看起來蓮二的數據還需要加強啊!(柳:噴嚏一直打個不停……根據數據有百分之九十九點七的可能要發生對我不利的事,要不要去最近搬到青春臺的青梅竹馬家裡避一下呢……)至於綠子阿姨,完全沉醉在剛剛不二那個完美利落的一本中了。心想幸虧淑子妹妹因爲要出國,讓自己帶上DV錄給她看。真是有先見之明啊,這樣以後都可以欣賞到美人的英姿了。

爲了能夠多陪伴外婆,不二在寒假之後結束了他在青春臺第三小學的最後一個學期,轉學到了千葉(白馬王子轉學,青春臺第三小學的女生們那個哭天搶地)。而裕太爲了能夠隨時隨地跟老哥較量,也一起跟了過來。

裕太的想法是,反正有小虎哥在,老哥想整人的時候第一個肯定不是自己。(裕太其實你也挺黑的……果然是不二家的風格)不過小虎哥還真是厲害,不僅能在老哥的重重考驗下生存下來,對被整毫無怨言,還對老哥體貼備至,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至於幸村哥嘛,想到那個自己在哥哥身邊時就會露出的溫柔的笑容,裕太不由得打個寒顫,在幸村哥面前還是離老哥遠一點比較好。

至於不二和佐伯的認識過程,讓我們把鏡頭拉回不二幼兒園的時候。

暑假不二一般都在比青春臺涼快的千葉度過,而海灘無疑是理想的消暑勝地。不二在海灘上和一羣同齡小孩玩耍的時候完全沒有意識到裡面會有佐伯,只是跟着大家一起叫那個溫柔體貼的小孩小虎。直到國小一年時,他無意中問起大名,當即被對方嘴裡的“佐伯虎次郎”五個大字震得當機。佐伯不應該是銀色頭髮的嗎?這個頭髮黑得都可以去做洗髮水廣告了……

佐伯奇怪地看着不二喃喃自語,問:“你說什麼銀色頭髮,周助?”

不二回神,意識到自己不小心說漏了嘴,張口就編了一句:“我忽然想到,要是你頭髮染成銀色,肯定會很帥氣哦!”

佐伯很高興,周助,你終於知道發現我的優點了嗎?於是回家以後立刻就在父母親的反對聲中把頭髮染成了銀色。之後只要不二看見他的時候,佐伯肯定是一頭耀眼的銀髮。

轉眼之間一年又過了,幸村一樣的拿神奈川冠軍,他的成功爲他贏得了“神之子”的美譽;

手冢同是如此,他的精湛球技開始在人們口中流傳,不過誰也不知道他心裡一直期待着與三年級時的那個笑眯眯冠軍的對決;

真田在苦練劍道的同時終於禁不住從小一起長大的幸村的威逼利誘,開始學習網球,並且進步神速(幸村:周助說他國中一定去青學讀書,而我要去王者立海,有如此不可捉摸的對手,不多找幾個強者怎麼行?);

佐伯繼續着他輸多贏少的網球比賽,話說除了不二剛學網球的那會兒還沒有贏過他;

裕太則在不二的關懷下茁壯成長(不二語),而裕太本人對此毫不贊同,因爲從沒見過和他比賽時老哥盡過全力,雖然老哥給他示範過自己的絕招。想到自己總是輸給不認真的老哥,裕太不由憤憤然,哼!總有一天打敗你!白癡老哥!(不二……想要打敗你的人還真不少啊……)

日子終於走上正軌了,不二這樣的感嘆在他看見家門前一輛豪華加長勞斯萊斯之後煙消雲散,尤其是車門邊還倚着一個以華麗著稱的大少爺。小景怎麼在這裡?不應該在英國的麼?他無比疑惑。

而跡部看見不二停住腳步時就有點不耐煩了。“周助,你還要本大爺等你多久?”

“小景你怎麼來了?”不二還沒回過神來,跡部已經上前把還在思考的他一把拖進車裡。“不是說過要去遠洋巡航嗎?”

不二想起一天前跡部的電話,明白過來。“可是你沒說是什麼時候啊?我正準備去郊外採風呢!”

跡部也上了車,“到了那邊再拍也一樣。”看着不二還有話要說的樣子,跡部先一步打斷了他的話,“不用擔心,亞歷山德拉公主殿下已經同意了。至於行李,本大爺從來不需要!”

當然不需要,你是整個家一起去旅行。不二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什麼拒絕理由都不給自己留一個,果然是大少爺的作風。

幾天之後。

嘖嘖,跡部果然是大手筆,冬天到溫暖的南半球度假,出遊的船隻規模堪比巡航艦,連太平洋上的這一片風景秀麗的小島都是私家財產。真實體會到了有錢人是怎麼一回事……不二感慨,沒有想到自家在普通人眼裡也是這麼一個形象(看看由美的敞篷梅塞德斯和紅色法拉利跑車就知道了)。

不二懶洋洋地躺在白色的細膩沙灘上,看着圓月緩緩升起,身後的照相機半陷在沙裡。沒想到今年聖誕是農曆十五,真是少見啊。跡部從別墅裡出來,想叫不二回去休息,看見的卻是在沙灘上睡着的不二。銀色的月光傾瀉在不二身上,使得不二白皙的皮膚看起來更加透明,隨着清淺的呼吸長長的羽睫輕輕顫動。

跡部看得入了神,不由得漸漸越靠越近。就在他覺得自己控制不住要吻上去的時候,突然天旋地轉,回過神來發現不二把他拉了下來,躺到了沙灘上。原來周助沒睡着啊,幸虧沒吻,跡部慶幸,之後才發現一個問題。“不二週助你居然讓本大爺睡海灘?”

不二調皮地眨眼,“可是小景你不覺得很舒服嗎?”看着不二水色藍眸裡星光閃爍,跡部心軟了,伸出手臂讓不二躺得更舒服些。不二不自覺地往跡部懷裡靠了靠,兩個人一邊看月亮一邊講一些細碎的話題,在細微清涼的海風吹拂下,不知不覺都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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