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無我之境的疑惑
儘管籠罩在補習的陰影下,青學網球部還是以一貫的熱情迎接兩天後對立海大的比賽。越前被切原6-1狂掃橘的氣勢強烈震懾,更是變本加厲地練習,一天居然打壞了三隻球拍的網線。結果就是他在衆人同情的目光中被乾威逼去23.8公里之外的大型體育用品店換線,而且要跑步去!
本來沒什麼大不了,手冢的跑圈有時候也能達到這個量,可是這樣能搞成臉上膝蓋上都是創可貼和紗布嗎?第二天,在衆人的驚疑聲中,越前只是解釋爲跌倒,但顯然這麼差勁的謊話沒有一個人相信。
待到大家見問不出什麼所以然就散開之後,不二沉着臉發問:“你碰見切原了?”
越前驚訝地擡頭,不二前輩怎麼知道?
果然是這樣,不二心裡怒氣直往上竄,可惡!有老頭的關係在,越前可跟他親弟弟差不多,居然有人讓他受傷了!(弟控的某人要發飆了)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不二轉身就去找龍崎教練:無論如何讓他在比賽裡對上切原!
剩下越前驚訝地看着他的背影:剛剛不二前輩的眼神好冷,所謂六月飛霜,簡直比部長的寒氣還有水準……
很快地,關東大賽決賽開始了。場邊全是各校精英,青學對立海大啊,他們的部長都還不在——但是青學可能打敗王者立海嗎?雖然今年青學勢如破竹,但是立海大號稱王者也不是徒有虛名的……
各種疑問還回蕩在人們心中,場上的兩支隊伍已經在握手了。真田的心思是,一定要速戰速決,好早點把冠軍獎盃拿給精市,今天可是最後一場手術了。可是這樣單打一的自己就不用上場,不能和周助打了,真是令人矛盾的問題。
真田微微皺眉,本要跟在大石身後下場的不二注意到了,停下腳步:“今年的青學很強呢。”
言下之意就是我想速戰速決是不可能的?真田微微揚起頭,不二可以清楚地看見他堅毅的下巴頦:“如果是你的話,我很樂意奉陪。”
沒有注意到真田的回答,不二全部注意力都在另一件事情上:可惡,不要用這種姿勢來強調身高差距啊!滿心忿忿的不二決定等下在計劃基礎上再加強對小海帶的教育,這樣才能對得起他受傷的心靈。
雙打二桃城海堂1-6落敗丸井桑原,不二嘆息,他也沒有十成把握對付那種撞擊鐵柱和走鋼絲的球,平時總在吹泡泡、還留個妹妹頭的丸井也是天才型的人啊!
雙打一,大石菊丸4-6輸給了柳生仁王,那四局還是大比分落後時硬掰回來的,比賽無比艱苦。
2-0,青學處於極其不利的地位,圍觀的人們有一大半已經認爲今年王者立海的不敗神話又要續寫了。雖然單打三乾贏了他的竹馬柳,可是青學和立海的差距依然存在。
真是精彩的比賽,隊友的熱血表現顯然也打動了平時悠遊的不二:怎麼能夠給這樣努力的大家拖後腿呢?不二想到那場大雨中手冢的話:“真正的你究竟在哪裡,不二?”真正的我……也許是時候展現一些實力了?
此時的九州,正在林蔭道上跑步的手冢突然心有所感,他停下腳步,擡頭望向東北的天空,那裡的金色雲彩絢爛無比。
早在知道青學的對戰表時真田就青了一張臉:周助是單打二,這樣的安排是害怕撐不到單打一就輸了嗎?不過青學哪來的自信,那種小孩可能打敗他嗎?看着從自己和柳之間跳過上場的切原,嘖,可以和不二對戰,赤也這小子命倒是不錯。
比賽一開始,就驚掉了一干人的下巴。什麼啊,那個攻勢凌厲的人真的是平常球風溫和的不二嗎?球跟長了眼睛一樣飛向了切原的膝蓋,可是感覺這應該是切原採取的方法啊?
事實上不二的想法是:誰讓你這麼對待我們青學的小支柱的?不知道什麼叫自己人只有自己才能欺負嗎?切原顯然也有點驚訝,因爲他發現不二的網球毫無破綻,那些快球根本無從回擊。
場邊,剛剛經過一場苦戰、身上無比狼狽的乾激動得快要握不住筆:“我一定要把握今天這次大好機會取得不二的數據!”顯然不二的狀態比上次對陣慈郎的還要好,簡直就是千年難得一遇的機會啊,不收集好數據肯定會終生後悔的!而由美子發現自己一向對勝利沒有執着的弟弟今次可實在是有花力氣,那個小孩得罪誰了?今早看見弟弟不同尋常的肅穆表情時她就覺得事情有異,特地過來看看的。
1-0,不二領先。不愧爲學長都不敢小瞧的對手,切原的興致完全被提起來了。第二局他毫不猶豫地用上單腳小碎步。出乎意料的是不二立刻用出了白鯨,反應神經迅速的切原在球飛回去之前打了回去。打回來了?在青學衆人的目瞪口呆中不二背對切原蹲下,一個漂亮的巨熊回擊,場上比分變成2-0 。
切原呆呆地看着不二的那個姿勢,腦海中回放前天對越前的比賽:越前最後就是用了飛燕還巢引他扣殺再用這一招來打敗他的!難道自己要在同一個招數下失敗兩次嗎?不!有部裡的三個鬼才就夠了,不需要再多一個!
這麼想着的切原雙眼急速充血,立海大衆人微微嘆氣,其他人都恐懼不已:來了,紅眼!連全國水平的橘都敗在了這個狀態下的切原啊!領教過起其威力的越前大喊:“小心,不二前輩!”
不二轉過臉朝他微笑,眼神裡只在傳達一個意思:放心吧,看我怎麼教育切原!
不二前輩……越前怔住,心裡暖起來,突然覺得一身的傷口也是有價值的。
原來是這樣,由美子抿了抿嘴角,就知道周助總不是爲自己的事情生氣。看來沒有什麼大問題,還是先去看望精市吧。這孩子這時一定很想站在這裡吧!
面對切原的猛烈攻勢,在衆人的驚呼聲中,應該提着十二分警惕的不二卻把眼睛閉上了。不會吧?這不是任憑切原宰割嗎?原本這樣想的衆人很快發現完全不需要擔心不二的安全狀況,因爲他閉着眼睛也把所有的球打了回去,角度甚至比正常情況下還要刁鑽——驚愕之餘,在場的所有人都達成了共識:青學的不二根本就不是能用一般形容的對手!以後的比賽最好繞着他走……
青學的一羣人大張着嘴巴,只能發出“好厲害”的讚美聲,顯然這一手把他們都嚇到了。崛尾喃喃道:“現在的不二前輩簡直有如神明附體……”早就領教過的越前撇撇嘴,這樣就嚇到了?那要是知道不二前輩還有一堆絕招沒使出來的話,豈不是會集體撲街?龍崎教練睜大了眼睛,這樣的境界……此時的不二已經凌駕於手冢之上了!
切原滿頭滿臉的汗水,沒有想到外表纖細的不二隱藏着如此之強的實力,以貌取人完全就是不切實際的。他現在完全放開了對勝利的執着,只想好好地和對面的人打一場,證明自己也是一個不可輕視的對手……
不二看見切原眼中的紅色漸漸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以前從沒在切原身上出現過的清明眼神。無我之境?不僅是不二驚訝,真田和柳都站了起來,切原已經突破了自身的侷限?
接下來的比賽,切原使出了不二的棕熊落網、越前的抽擊球B、柳的旋風真空斬、真田的反彈扣殺——證明了這個判斷的正確性。接連的大招讓不二接得有點費力,果然把切原逼到極限了嗎?無我之境,不二輕笑,真是一個向上的好孩子呢,他突然想要成全切原想和手冢一戰的願望了。
於是已經驚訝於切原的無我之境的衆人更加驚訝地發現不二也進入了無我之境,因爲——飛向不二的球統統都原路返回了,而不二站在原地沒有挪動半個腳步——他居然使出了手冢領域,而且和手冢一樣是左手的!不二不是右撇子嗎?
不僅漂亮回擊了切原那些強大的招數,而且自身也到達了無上境界——這場比賽簡直就是不二的出場宣告,天才之名從此將響徹日本中學網球界。《網球週刊》的記者井上心裡這樣感嘆,手裡的相機閃個不停。
沒有人還能安安穩穩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他們全都圍在場邊,想要更清楚地看見比賽的情況。原本有點僵持的比賽在不二用出手冢領域之後漸漸顯出端倪,最後不二更是用了一個往回旋轉的削球,6-0結束了比賽。
那個是……“零式?”大石失聲喊了出來。手冢的看家秘技?不二這個無我之境還真是很徹底……
看見不二接住精力耗盡而睡着的切原,柳突然覺得不對:“那個領域……真的是無我之境嗎?”就算不說手的問題,不二恢復得也太快了,而且還沒有絲毫異狀。
真田眉毛擰了起來,是不太像,而且考慮到不二是個二刀流,是不二自己的招數的可能性更大。又一個新招?真田猜測,他是越來越想知道不二到底藏了多少東西了。
還在思考的真田冷不防被不二的聲音打斷思路:“看來我只能先去了,弦一郎。”你就好好領教一下我們一年級的水準吧!
真田頷首:“那就麻煩你了,周助。”
不二走出場的時候順道揉揉越前的白帽子:“弦一郎可是強手哦!”
聽見不二誇獎別人,越前不服氣地頂嘴道:“我一定會打敗他的!”
不二笑笑離開,旁邊的桃城趁機也想揉越前的頭,沒想到被他閃開了。桃城沮喪地大叫:“回來,越前!你這是對前輩應該有的態度嗎?”
越前頭也不回,自己也奇怪爲什麼不二前輩做同樣的動作身體就不會自動跳開。不想了,現在最重要的是打贏真田,雖然不二前輩沒有說,但是一定是這麼期望的吧!
在醫院,等待手術的幸村剛剛送走探望的由美子。看看牀頭櫃上的小鬧鐘,驚異於立海大衆人的遲到:青學真的這麼強嗎?雖然周助是這樣沒錯啦……
思忖間,病房的門被推開,露出一張與有點相似的、笑眯眯的臉蛋來。“周助?”幸村驚訝道,不是還在比賽嗎?不二知道幸村估計也認爲他是單打一:“我是單打二,現在弦一郎正在和我們的一年級王牌比賽呢!”
哦,這麼說周助和切原打了?幸村很感興趣地挑眉,一個溫和一個火爆,他是很想看這場比賽啊!嗯,回頭讓柳給他完全的資料。
不二瞧見他有點上翹的嘴角,知道幸村起了興趣,不由得揶揄道:“我說精市,你就完全不擔心立海大會輸嗎?”
幸村笑容裡透出了一絲會心的味道:“不管結果如何,我都相信他們。”王者立海的氣勢不容置疑,當然如果能親自會會你那就更好了。
看着幸村眼裡掩蓋不住的光芒,不二隻好感嘆立海的確有被稱爲王者的必然性:“是是,我知道精市哥哥你最擅長管理部下了!”
幸村一聽這話立刻沉下臉:“跟你說過多少遍了,不要叫我哥哥!”我不要當你哥!
不二詫異地看着幸村有點怒氣的臉,藍紫色眼眸裡海浪滔滔:不至於吧,精市這麼年輕就嫌這樣叫顯老?天大地大病人最大,現在最好乖乖聽話:“我錯了,沒有下次了行嗎?”
幸村的臉色才一點點緩和下來,要不是怕嚇跑周助,他能一直藏着掖着不說嗎?本來生病就很吃虧了,不能去找周助,也不知道那些虎視眈眈的人都進展得怎樣。現在只能讓周助不要把自己擺在哥哥的位置上,那樣的話可就完全沒戲唱了。可是也不能總讓自己吃虧,生病這種好理由他還沒有利用過呢!
“給我一點支持?”幸村問,一手指指臉頰。不二隻是怔了一下,想起綠子阿姨在精市手術之前總是這麼做,一點疑心也沒有地乖乖貼過去,臉頰上一個柔軟的吻像蜻蜓點水一般觸碰了幸村的心湖。
眼看着幸村被推進手術室、紅燈亮起之後,不二摸摸嘴脣:和小景的不一樣呢,那種淡雅的香味……我也能給綠子阿姨一樣的感覺嗎?
而手術室裡的幸村對周圍紛雜的人影、冷冰冰的器械碰撞聲充耳不聞,滿腦子都是那個吻和不二近距離放大的水藍眼眸,看多少遍都是動人心絃的顏色啊!幸村突然覺得消毒水味也不是那麼難聞了,因爲,他很快就可以出院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