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起一個嘲諷的笑容,“我怎樣想你又有什麼關係呢?夏實,你明白的,無論我怎麼想你,你都是網球部最受歡迎的那一個。”
“小瞳!小瞳,你到底聽到了什麼啊?你原來不是這樣的啊!自從你失憶以來,你就怪怪的,對我愛理不理,我什麼都沒說,只當你是對我不熟悉,不跟你計較。可是今天,你到底從什麼地方聽來這些混賬話的?小瞳!我是什麼人你還不清楚嗎?”她已經氣急敗壞,認定了我受到別人的挑唆,也是,柳生瞳率真的性子,決不會這樣想的。
看!夏實你也相信,柳生瞳是如此率真的人,直來直去,喜歡就是喜歡,討厭就是討厭。喜歡就掏心掏肺,討厭就徹底打擊。優秀如你,也是因此而留在她身邊吧!
不管她犯了多大的錯誤,不管她多麼被人唾棄。你始終在她身邊!
自從到這裡上學以來,我便可以地減少和她的接觸。有的時候,她陪在我身邊,我連話也不會說幾句。可是她始終在我身邊,在她認定了的朋友身邊。
“夏實,我失憶了呢!不管我以前如何想,可是現在,我已經受夠了你!受夠了優秀耀眼的你,站在我身邊,讓我變得那麼渺小,那麼面目可憎!”
這般傷人的語言終於讓她的憤怒達到頂峰,她毫不客氣給了我一巴掌。
“啪!”的聲響還在空氣裡震盪,我的耳際還有嗡嗡作響的餘韻。
夏實揚起的手還在顫抖!
她緊緊咬着嘴脣,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來!
感覺到嘴角有**流動,伸出食指,果然,流出殷紅的血液。我朝她冷冷一笑,“現在你滿意了?”
“滾!給我滾!別再讓我看到你!”
她恨恨地瞪我一樣,一陣風一樣,摔門而去。整間空蕩蕩的教師,只有門在吱呀吱呀響着。
我無聲地笑了。
不管是不是失去一個很好的朋友,可是,柳生瞳,我能做的都做了!
我會好好照顧你的家人,做一個孝順的女兒,做一個乖巧的妹妹。
閉上眼,靜靜地,再度睜開眼,眼眸一片清明。
不到半天的時間,幾乎所有人都知道我和夏實鬧翻了。
之前那羣女生見了我,大都幸災樂禍笑個不停,不然就遠遠地在一邊對我指指點點,卻並不敢真做什麼。想來已經被警告過了。
我巴不得她們能做點什麼出來,我也好有機會鬧騰。
等到了中午,吃飯的時間,柳生卻沒有來接我。大概是聽進去了,不過,現在哪有那麼容易,你想跑得遠遠的,我都不會放過你的。柳生,等着吧,我會讓你親自去老爺子那裡幫我說的。
等了一會兒,還不見柳生過來。
我慢條斯理吃了便當,大概七八分飽的樣子。往網球部過去。
大家都在休息,有的睡覺有的聊天,氛圍溫馨和諧,又有一點沉重。是因爲他們的部長還沒有回來吧!難免的遺憾。
“哥哥!”我打破他們的溫情,也不管他們對我投擲什麼樣的目光,“爲什麼哥哥今天都不來接我呢?我等了好久的說。”三分埋怨,兩份俏皮,笑容滿面,OK,表情很到位。
驚詫地,柳生還反應了好一會兒。才生硬地回道,“我忘了。”
自那天談崩了,我又住了醫院,回來時間短,就是見面打招呼也很疏遠。
我這般親熱的模樣,是在太反常。
十個人都能看出不妥。
意料之中的,真田目光凜冽,瞧着我的眼神很冷,彷彿能結出冰來。
我卻對着他莞爾一笑。並不畏懼。
少年心思太複雜,沒必要糾結每個人,於是拉着柳生就往外邊走,“沈醫生說我應該多鍛鍊鍛鍊,他說我這回病這麼厲害,就是因爲身體素質太差了,一不小心,就弄成這樣了,哥哥,你說,我該開始什麼鍛鍊好呢?”
柳生很僵硬地扶了扶眼鏡,道,“你以前沒有運動的基礎,現在貿然鍛鍊不好,還是等一段時間,你回覆地差不多了再說。”
反正我也沒真指望他們。
我停下來,失望的,“好吧——”
不待我再說什麼,柳生就招手,“仁王君,我們去練習練習吧,”對我道,“小瞳,哥哥要訓練了,你……”倒像是躲着我一般,不自在極了。
我怎麼可能放過他,笑眯眯的,“好啊!好久都沒看見哥哥打網球了,好期待哦!——是吧,伊田前輩!”
仁王過來的時候腳底一個踉蹌,差點就栽在地上,不過人家運動神經發達,馬上又反應過來,一個回身就站了起來,穩重地往外邊走。
伊田本來對着我是那種不理不睬的樣子,以前我也不會主動招惹她。突然被我點名,愣了一下,才道,“柳生桑的網球很精彩呢。”
今天那個紅頭髮的丸井出奇的安靜。就連往日裡見到我按捺不住的憤怒也沒有。
不過管他呢。
他並不馬上回答我,手指在柳生額上輕輕一點,繞着我和柳生轉,像是在考量,又像是在計較。柳生和仁王兩個人在球場上開打。兩個人,一個是走紳士路線的球,一個呢,走的是詭異的、出其不意的球路,且兩個人還是默契十足的雙打搭檔,怎麼看兩個人都很有勁頭啊。
真田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我面前,他的目光不曾離開球場,卻對我道,“你傷到夏實了。”
我的眼也不曾離開球場,“我知道。這不就是你們希望的嗎?可以徹徹底底和網球部劃清界限。”
真田渾厚的聲音是如此的有氣魄,他道,“你錯了!你永遠不可能和網球部劃清界限。”
“你什麼意思?讓我離夏實遠點的是你,不願意的也是你!你有病啊!”泥菩薩尚有三分脾性,何況我這個人。雖然是立海大的副部長,可是惹毛了我我照樣修理。
真田終於捨得施捨我目光,看着我炸毛的樣子,突然垂低了帽檐,道,“既然這樣,那麼從今以後不要再反覆。”
“反覆的是你!”
他不再理我。十分平靜地看練習。
他剛纔看我的樣子,似乎,很不對勁啊!真田既然是立海大的副部長,且從來都是這樣嚴肅認真的人,不會自己說了話不承認。他剛纔聽了我的話,好像很詫異,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但是情緒的波動是顯然的。那個話,不是他說的。
哇哦,這個世界還真是複雜呢。
中場休息,我乖覺地地上水和帕子,相當殷勤。
大概纔剛剛活動開,柳生身上清爽得很,一點汗也沒有。
見我這麼殷勤,柳生相當尷尬。我清楚地看見他腦門上滴下冷汗來,方纔都沒有。一回頭,幾乎所有人都看着我們這邊。我不以爲意的笑笑,把水給他,就要替他擦汗。
他連忙往後一步,慌忙道,“我自己來。”
“嗯。”我並不爲難他,只是站在一邊對着他笑,不諂媚,卻有着讓人不可忽視的氣度。
一整個下午,我跟在柳生屁股後邊忙前忙後,殷勤地連伊田都看不過去。不鹹不淡地刺了我幾句,我完全不搭理她,她說了什麼我全都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訓練結束後,我和柳生帶個仁王一起回家。
趁柳生去廁所的功夫,仁王君不緊不慢踱了過來,滿是嘲諷,“怎麼?和夏實鬧翻了,纔想起你還有哥哥?”
我道,“仁王前輩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裝什麼傻!你什麼性子我還不知道?”
我笑了,“前輩這話說得有意思。我和前輩你很熟嗎,我怎麼不記得?”
“你……不要揣着明白裝糊塗,誰不知道你和柳生的關係已經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這是做給誰看呢?”他的臉上有着一貫的嘲諷,還有毫不掩飾的,厭惡。還有屈辱。
那種彷彿被玩弄的,惱羞成怒。
我突然明瞭。
“我做給誰看也不會做給你看的,前輩!”朝他勾勾手指,讓他配合我的身高,在他耳邊道,“前輩僞裝真田前輩的事,我當做不知道,現在我已經如了前輩的意,也請前輩不要再找我的麻煩。順便告訴你她,我要做的事,和她一點利益衝突也沒有,現在就不要再攪局了。安分點,不然我不會放過她的。前輩,聽見了嗎?”
仁王君直起腰來,看着我若有所思,眼神依舊複雜。
我也不催他,笑眯眯看着他做決定。
他冷笑一聲,“你胡鬧也有個限度!你說的她是誰?我怎麼會知道,柳生瞳,你不要太過分了。”
“那就很遺憾了!仁王前輩,到時候,你不要說我沒提醒你啊!”
柳生很快出來,我也不再理會仁王,只纏着柳生去吃冰激凌。柳生被我纏得沒法,只能對仁王說抱歉,然後三個人分兩邊,各走各的。
臨走時對仁王笑得那叫一個得意啊!
連續幾日,我都是這樣在網球部對柳生百般殷勤,柳生訓練的時候狀況百出,不是跑得差一點接到球,就是根本沒反應過來。如此,我越發地對他好了,什麼事只要是關於他的,都搶着爭着做,打得不好我還關懷的安慰,給他說沒關係,加油,我相信你之類的話。
於是,柳生表現得更差勁了……
真田早就瞧出了問題。
只不過呢,不知道爲什麼,就是不對我怎樣,既然他老人家真一隻眼閉一隻眼,我樂啊!
週末,柳生沒有去訓練。真田說他最近狀態不好,讓他好好休息。我就說想要去遊樂園玩玩,因爲好久都沒有去了。本來柳生媽媽也是童心大發,想陪着我一起了。我擔心了,萬一一家人都去,要怎麼整柳生呢?
好在柳生爸爸太上道了,他說年輕人的約會我們去幹嗎?我今天不工作,還是去過二人世界吧!然後兩個人定了西餐廳,要吃燭光晚餐什麼的。
柳生就只能被我拽去了。
我早就打聽清楚了,柳生最討厭雲霄飛車和鬼屋——柳生媽媽提供的消息——於是,看着我手裡的門票,柳生臉色着實不好看。
我心裡大笑,很是解氣。
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當做沒看見他的臉色,拽着他就往雲霄飛車走,“哥哥,那個好像很好玩的樣子啊,很刺激呢!你看,飛得好高啊!他們都高興地哭了啊,真是幸福是不是?”
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