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琴面無表情地搬了椅子坐在了綠衣女的前面,這個女人猛地渾身打了個哆嗦:如果她沒看錯的話,這是個女人吧?!
還是一個渾身散發着兇悍凌厲氣勢的女人。
綠衣女立馬覺得自己的氣勢就矮了那麼一頭。
“我不想跟你多說廢話,你應該知道,落到我的手裡,我有千萬種法子叫你生不如死。不信的話你儘管可以試試。”周文琴用雙手酷酷地環抱着雙胸,靠在椅子上慢悠悠地說,“古有十大酷刑,要不要我一一跟你細數呢?每一次你講了假話,或者誑話屁話,我都會拿出一種新刑罰來,讓你好好的體驗體驗。姑娘,在此期間,在我沒玩完之前,你可一定得挺住啊!”
綠衣女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好的,現在我來跟你知會知會,什麼叫做人皮燈籠……”
隨着這句尚未實行便已嚇得人膽汁橫流的話語落地,綠衣女一連串的抱頭尖叫,這一次是真的放聲尖叫,只因爲對方那繪聲繪色的講解,簡直就好像已經將自己個兒架到了火刑架上一樣,她現在是進退兩難。
也多虧了洛夜能想到請周文琴出山,要知道周文琴原本縱橫疆場之時,抓到敵方探子之際,也時常會使用一些極端的手段,爲了從哪些俘虜口中套出話來那是真的無所不用其極。
遠不是一般人所能想象到手段,最初的時候,手底下的將領雖然奉她爲主帥,但也只是遵照皇帝的吩咐,認她官大一級壓死人罷了。
試問,誰會將一個初出茅廬的人放在眼裡呢?之前之所以被選拔爲將帥,不止是她長公主的身份,更是因爲,她在十年一屆的國內比武場上初綻光芒。
但是最初的時候,被人輕視乃是漠視,那是人之常情,誰叫她不過是一個女人家呢?若是生得男兒身,她此生的命運又會大大不同!又哪來的平輿太子給周公旦當呢?
還記得最初她無意間闖入刑場之際,被那般血腥殘酷的場景嚇得個半死,反倒被手下一通嘲笑,每逢想起那些大男人笑得前仰後合的模樣,她就氣不打一處來。
她當時不過十六七歲,又是養在皇宮深院長大的,接觸世事不多,僅僅是那頂公主的高帽子,就代表了天家真正的威嚴,這麼一個金枝玉貴的女孩兒家,哪怕平時性格再強勢霸道,突然遇到這樣的場景,又有誰能保證自己不會嚇得哇哇大叫,花容失色?
不錯,她後來很長一段時間都都吃不下飯,尤其是肉食類,更是看一眼就要吐上老半天,被刺激的嚴重了,甚至到了晚上都不敢睡覺的地步,老是一閉上眼睛就是那般血肉模糊爲人索命的場景。
可是,這不是她的錯啊!
換了別的弱質纖纖的女孩子,指不定當初僅僅是那麼一眼,就嚇得昏死了過去呢?可是她的軟弱,帶來的不是別人的同情,而是部屬對於將帥的不信任與詬病,周文琴就徹徹底底的明白了。
在行伍之間,永遠都不要展露出你軟弱可欺的一面!否則,就沒人將你放在眼裡!
後來她想想,若是沒有那一遭,或許她之後還沒有那麼鐵石心腸,她不能忍受任何男人的輕視,因爲只有她自己知道,在她受盡委屈的時候,除了她自己能夠保護到自己,要想靠其他男人,那是休想!
在那之後,被俘虜的人關進那個陰暗的小牢房裡,無論遭受怎樣的審訊,無論那些人發出怎樣非人的吶喊與嘶叫,她都開始漸漸聽得無動於衷。
沒什麼,只是活人跟死
人的區別而已。
她這麼想,也就不那麼怕了。
而漸漸的,便只有別人怕她了。
“你覺得你很忠誠嗎?”在這個封閉的石室內,被用作臨時審訊室,昏黑一切的地下室,只餘下三兩點光陰。周文琴極其緩慢的聲音,宛如重液態金屬緩緩流淌,似乎是從石室的縫隙內漏出來的,充滿了機械的承重感。
“只可惜……”她輕輕地笑,彷彿能拿捏到人的死穴,“在你家主子的眼裡,你已經是個死人了。”
綠衣女將自己整個瘦削的身體都蜷縮在角落裡,通過這麼不眠不休地盤問,哪怕是個鐵人也會煎熬垮掉,更何況她的本質就是個會點蠱惑之術的女子。
周文琴知道她怕了,從她的眼神之中就可以看出來。她的語氣不由得頓了頓,還是一如既往地殘酷而冷靜,“你若不死,那便已經無形之中形成了某種背叛!假如我現在什麼都不問你,就將你放走,而你回到組織之內,旁人問你,被擒拿之後,他們都有問了你什麼,你老老實實地回答說,什麼都沒有,你覺得會有人信麼?!”
綠衣女幾乎要抱頭尖叫起來,血肉模糊的手指,在搖曳的燈火下顯得如此詭異。此刻她的腦海裡已經鬧哄哄地響成一片,幾乎就要脫口而出的,全是質問之語:不錯!那個女人說的不錯!哪怕她是閉口不言,就此熬過種種酷刑,受盡了種種煎熬,也不會再有人相信她!誰叫她就此活下來了呢!
“死,你又捨不得死;活着,現在對你而言,卻是比死還要恐怖的事,你說你還能怎麼辦呢?”善用攻心術的周文琴,正在對犯人步步緊逼。
“還有,你以爲你自己守口如瓶,就真的能做到守口如瓶麼?”周文琴發出微微的冷笑,“我可以告訴你,我是從戰場上退下來的老兵了,就我而言,起碼知道有數十種方法叫你生不如死,最後還是地乖乖地將全部真相吐出來,連一個字都甭想漏掉!”
她要的就是這麼一種氣勢,她要的就是對方害怕,怕到了骨髓裡。
眼看着對方這副瑟瑟發抖的模樣,她說的越來越興奮,伴隨着在燈火之下那一個微微扭曲的面孔,就跟戴了個人皮面具似的,跟往日那個高傲冷漠的長公主的氣質截然不同。
四周圍慘瘮瘮的燭火,四壁滲水的滴答聲,旁邊扛着刀斧的劊子手,滿臉兇相地立在一旁,這氣氛宛如一種無止境地折磨,光是營造的如此光景,就別提有多滲人了。
其實審訊,打的就是心理戰術。
“之前他們讓你受得,不過都是些皮毛之術,跟我接下來要一一給你安排的節目,那可是大大不同,簡直就不在一個層面上。”周文琴笑得人畜無傷,“比如說這頭一項吧,剝皮。像姑娘這麼好的皮膚,相信一整張剝下來的話,肯定是一件將近完美的藝術品。不過這剝皮可是一件大難事,需要工藝極好的師傅才能進行,否則就是糟蹋了一副好的小身板。”
周文琴一個勁地在那細數開來,雖然明知道對方怕到了骨子裡,她就要偏要說下去,“我還記得,那師傅剝的時候須由脊椎下刀,每一刀都需萬分小心,一寸都不可偏移,必須要全神貫注,先是爲首一刀,把背部皮膚分成兩半,慢慢用刀分開皮膚跟肌肉,就像蝙蝠展翅一樣的撕開來……哇哦,親眼看到那樣的場景,那真是一種極致享受的時刻!”
“還有啊,可以在你細嫩的身上澆上滾燙的桐油汁,然後待其冷凝後,就可以使用錘子敲打。叮、叮、叮、叮,”
她閉目做聆聽狀,“這聲音當真是無比爽脆,隨之冷卻的桐油汁和人皮一同脫落,洗淨後便得到一張完整人皮。那纔是真正的毫無瑕疵呢!風乾後即可掛在房內,日日欣賞,簡直宛如一幅活生生的美人圖畫呢!”
“當然還有一種方法,是能夠讓你最痛苦最不堪忍受,最想自殺而不能的了,哪怕你還活着,你卻覺得自己即將要死了,不死幾乎就要痛得靈魂生生裂成兩半一般,那種慘叫的法子,幾乎叫人聽人一次就不忍卒讀了。”周文琴細細述來,“那就是先將你整個人都埋進深深的黃土裡,但偏生要露出一顆腦袋,隨即在你的頭頂上,用冰涼的匕首割出十字星印痕,鮮血刷的溢了出來,好像泉涌一般。這個時候,你會覺得很痛,痛得好像要瘋了一般,想要吶喊,尖叫,跳腳大叫!”
幾乎帶了些許興奮的口吻,極其緩慢而針對地,“但是,一切都還早呢,最痛苦的還在後頭,接下來,會有人將你的頭皮緩慢拉開,你都幾乎能聽到那‘嗤啦’一聲撕裂的聲音,然後就有一個滾燙的東西倒了進來。不錯,那是火油!滾燙的,哪怕濺上一滴,也足以毀壞你的容貌,燒壞你的腦子的火油,又沉又重,又燙的要命,但是沒辦法,你逃不開,永遠都逃不開!火油會硬生生將你的肌肉跟皮膚拉扯開來,你被埋在土裡掙脫不了,就會痛得不斷扭動,不停地掙扎啊掙扎,可就是毫無辦法,最後你會活生生地從頭頂那個‘光溜溜’的豁口裡跳出來,然後就只剩下一張皮留在土裡……”
她說的彷彿就是一個變態,實際上當初就是無意間看到這一幕,導致她一輩子的陰影,但是用在此時,卻是再強不夠了。
綠衣女猛地攬緊身上大衣,嚇得大聲尖叫起來:“你、你們這些魔鬼!怎麼可以這麼殘忍?!不就是爲了從我口中盜出幕後主使是誰嗎?我死都不說,你們能不能給我個痛快的死法?!”
“姑娘,”周文琴不慌不忙道,“嚇成這樣,我看你也不是完全不怕死嗎?你要是真的一心尋死,恐怕早就不在這裡了,而是徹底地變成了死屍一具。不過我奉勸你,死也不是那麼好死的,哪怕是此刻你真的死了,我也有一千種一萬種方法,讓你死後比活着還要痛苦一萬倍!你若不信,仍然可以試試!”
周文琴是徹底地鎮住了她,綠衣女整個人都抱膝縮成了一團,除了瑟瑟發抖幾乎什麼也不會了。
“除了剝皮之餘,其餘有腰斬,車裂,俱五刑,凌遲,縊首,烹煮,宮刑,刖刑,插針,活埋,鴆毒,棍刑,鋸割,斷椎,灌鉛,刷洗,彈琵琶,抽腸,騎木驢,等等等等。姑娘既然不願意聽,那我也就懶得說了。”對方剛剛鬆一口氣,卻見她口氣倏然一緊,“我可以不提,那你就表現的爽快點,別逼我真的動起手來,到時候你再來後悔可就遲了!”
“我,我……”這個女人忽然猶豫了起來。她現在是寧可什麼都說出來,然後回去被主子一巴掌擊碎天靈蓋,也不願再繼續忍受面前這個女人的荼毒跟折磨了,簡直是生不如死。
長得那麼漂亮的女人,如今在她眼裡,卻如同地獄餓鬼一般可惡了起來!
周文琴慢悠悠地吩咐身邊的僕從,那僕人老的好像只剩下一張皺巴巴的臉面了,“既然她不肯說,那麼我們就從最輕鬆的那一項玩起吧,記住,每一項都不許給我玩死了她!”
“不不不——不要!我說!我說!”綠衣女痛哭失聲,爲了這一刻的崩潰流涕,簡直好比真的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