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旦一怔,他和杭晴晴,之間有什麼話需要說清楚麼?卻見得杭晴晴站了起來,打了一個酒嗝,從上到下地把自己打量了一番。
那樣的眼神,隱隱藏着些莫名的情愫。周公旦往後退了一步,卻不想被杭晴晴逼到了牆角。
周公旦微微吞了口口水,心跳得異常厲害。杭晴晴扯了扯嘴角,徑直就鑽入了周公旦的懷中。
這個動作,她很是嫺熟。彷彿已經練習過多次。
周公旦僵硬着身子,大腦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應該做什麼樣的反應。
是推開,還是不推開,這是一個問題。
“你喜歡大家閨秀麼?”杭晴晴輕輕出了口氣,帶着淡淡的酒香和女子特有的氣息,周公旦吞嚥了口口水,還是點了點頭。
杭晴晴見得周公旦點頭,恨恨地挖了他一眼,矯情地揮拳打在周公旦的肩上,“那爲什麼你不喜歡人家呢?我難道不大家閨秀麼?琴棋書畫,廚藝女紅,我有哪點比那什麼鳳淺淺差?”
“你很好。”周公旦聽到自己的聲音有了明顯的顫抖。
“哼。”杭晴晴冷哼一聲,“那你爲什麼不喜歡我呢?我的心,你又不是不知道。”
周公旦一怔,剛剛,剛剛杭晴晴是在說什麼,是在向自己示好?還是說她的心裡,真的有了自己?想到這裡,這個一向淡定的平輿太子,臉上還是露出了難以平復的激動,於是連忙握着杭晴晴的手,“阿晴你說什麼,能再說一次麼?”
杭晴晴擡眸看了周公旦一眼,輕輕擡手打了周公旦的胸脯一下,“你這傢伙,還要人家再說一次。”
周公旦微微吞嚥了口口水,覺得自己的心跳都是停了幾拍。
軟玉溫香在懷,更何況這還是自己喜歡的女子。周公旦覺得自己的神經都是錯愕了。這杭晴晴不是一向對洛夜情有獨鍾麼?怎麼這次竟然是到了自己的身上呢?
這也許是個錯誤,但是他愛死這個錯誤了。
“阿晴,你認真的麼?”周公旦還是無法確定,以爲杭晴晴只是在酒後,有些失言了。
“你真可愛,誰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而且你覺得有意思,好笑麼?”杭晴晴對周公旦笑了笑,那樣的嫵媚是前所未有。
周公旦又是吞嚥了口口水,人家杭晴晴是大家閨秀都有這樣的勇氣主動,他是個男人怎麼可以不主動呢?於是反客爲主,擡手攬過杭晴晴纖腰。
“洛,你接受我了?”杭晴晴伸手攬上週公旦的脖頸。這聲“洛”如天雷一道,讓周公旦的身子都是一顫。
她……剛剛叫自己什麼。
洛?
難道她剛剛所有的舉動,都僅僅是因爲她喝多了,把自己當成了洛夜?
周公旦輕輕翹了翹嘴角,這可真好笑!他和洛夜,天淵之別,杭晴晴竟然可以搞錯。
“洛,你怎麼了?”大抵是感覺到周公旦有什麼不對,杭晴晴又是問到。周公旦將脣咬緊,上面沒有半點的血色。過了好久纔是微微出了口氣,將杭晴晴推開。
他是喜歡她,但是他絕不能忍受,她躺在自己的懷裡,叫着的,卻是另一個男人的名字。
“你還是不能接受我麼?”杭晴晴苦笑,“那你告訴我,我……我哪點不如鳳淺淺了,我比她漂亮,比她更像大家閨秀,也比她更有涵養,她根本就不配做平王妃,而我生下來,就應該是那裡的主人。”
“我不是洛夜。”周公旦提高音量,“杭晴晴你給我睜大眼睛,我不是洛夜,我是周公旦。你若還心心念念想着那個男人,那麼我們就是不可能的。”
“你騙我。”杭晴晴笑了笑,“你騙不了我,你不可能是周公旦。”
“爲什麼?”周公旦面色一沉,“阿晴,你喝醉了,我還是給你沏茶醒酒吧。”
“我沒有醉。”杭晴晴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我告訴你,我喝的不是酒,是眼淚,那可能醉麼?洛,我把一片將心都給了你,爲什麼你看不到我呢?”
周公旦出了口氣,只是將杭晴晴帶到凳子上坐下。然後轉身走到門口,讓小廝帶一壺茶進來。
他知道杭晴晴不算是個好女孩,但是卻是個聰明漂亮、富有心計的女子,只是可惜,喜歡上了洛夜。
這是一個錯誤。可她卻是陷入了,無法自拔,以至於是越陷越深。
杭晴晴安靜地坐在凳子上,將手靠在桌子上,撐着自己的頭,似乎是在想着什麼問題,又似乎只是單純地發呆。那小廝腿腳利索,很快就是將茶水送了上來。
周公旦接過茶水,這味道很是濃郁,一聞就知道是上好的普洱,杭晴晴喜歡這口,他自然是要給她備好了。
“阿晴,我們喝茶吧。”周公旦一邊舉着托盤一邊走到杭晴晴身後,準備將托盤放在桌上。
“哦。”杭晴晴點頭,卻是應聲而起,眼見得就要將托盤打翻,周公旦尋思着這樣肯定要傷害杭晴晴,於是連忙側身一閃,滾燙的茶水倒是有一半浸溼在了他的身上。聽得一聲壓低聲音的嘶嚎,爲了醒茶,這茶水的溫度可是不輕,纔不是周公旦可以承受的。
周公旦跌坐在地上,只覺得胸口一陣滾燙,破碎的茶碗劃傷了他,的手臂,有鮮紅的血從手臂上流出,與他慘白到沒有一絲血色的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聽得這聲動靜,杭晴晴的酒也是醒了大半。
連忙湊近查看了一下週公旦的傷勢。雖然她剛纔的神智不是特別清醒,但是知道周公旦之所以受傷完全是因爲不想把滾燙的茶水弄倒在自己的身上。
他是因爲她,才傷成這樣的。
“周公旦,你還好吧。”杭晴晴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查看了下週公旦手上的傷勢,還好,那傷口雖然還在流血,但是卻是不算太深。
周公旦微微搖頭,“沒事,阿晴,你可以先回去,這裡我會處理好的。”他雖然捨不得杭晴晴離開,但是卻不願讓她看到自己這樣虛弱的樣子。
杭晴晴搖頭,他是因爲自己而受傷的,於情於理,也沒有離開的道理。
於是取出袖中的錦帕,小心地幫周公旦包紮了手臂上的傷口。周公旦將頭偏向一旁,他的臉色雖然蒼白,但是依稀還是可以看到淡淡的紅暈。
“這樣應該就沒有問題了吧。”杭晴晴扶着周公旦在一旁的牀邊躺下,還好這間是賭場的包間,大抵是怕賭徒們玩得興起之後顧不上回家,所以準備了一張牀。周公旦靠在牀上,微微出了口氣。
“阿晴,辛苦你了。”
杭晴晴微微點了點頭,“別這樣說,你是因爲我才受傷的。胸口的燙傷不嚴重吧,要不,我幫你看看?”作勢就要將周公旦胸口的衣服撕開。周公旦見狀連忙向後挪了挪,微微搖了搖頭,“沒事的,我等會讓小廝看就是了。”
杭晴晴是大家閨秀,怎麼可以讓她這樣委屈呢。
杭晴晴點頭,“那我就先回去了,今天是阿晴失禮了。”
周公旦目送杭晴晴離開,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繡帕,微微上揚了一下嘴角,那裡似乎還殘留着杭晴晴的味道。
算是因禍得福吧。
只是現在杭晴晴心中眼裡只有一個洛夜,他就是呆在她的身邊,爲她好,替她着想,也沒有半點用吧。
她心裡,根本沒有半寸地方是留給自己的。
鳳淺淺回到鳳府的時候,才發現三個人六雙眼睛盯着自己從狗洞裡爬出。
鳳淺淺尷尬地扯了扯嘴角,“阿爹,阿孃,洛,你們怎麼都在?”
洛夜微眯着眼睛看了鳳淺淺一眼,她也真是可以,竟然不聲不響就溜出去玩了,要不是他下朝後想着到鳳淺淺這裡坐坐,要不然的話都不知道她竟然是出走了。
鳳老爺冷哼一聲,手上拿着一個小本子,雖然不是之前的雞毛撣子,但是鳳淺淺還是扯了扯嘴角,那東西,怕是不比雞毛撣子好到什麼地方去吧。
“阿淺,你身手真好,這狗洞就這麼大,你倒是挺能屈能伸的。”洛夜笑了笑,語氣平淡得鳳淺淺也是聽不出好壞。
“嘿嘿。”鳳淺淺只是乾笑了兩聲。她身手一向很好,這樣纔是配得上洛夜這個翻得了窗戶入得了閨房的採花賊。
鳳夫人只是哀怨地看了鳳淺淺一眼,然後從懷中取出繡帕,嚶嚶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說是自己的錯,沒有教出一個乖巧的女兒。
鳳淺淺扯了扯嘴角,雖然鳳夫人的這招是個老招,但是殺傷力什麼的,還是相當不錯。其實這真心不是鳳夫人的錯,實在是她的這個女兒太活潑了。
洛夜沒有說話,只是走到鳳淺淺身旁,默默地將那個狗洞封了。鳳淺淺一臉欲哭無淚的表情,她當初挖這個狗洞可是着實不容易,這樣就被洛夜填了,真心好可惜。
以後要想出去,就真心不容易了。
鳳淺淺哀怨地看了對面的三個人,然後微微摸了摸了自己的小腹。等着以後這孩子生出來,她一定要好好跟他訴苦,要不因爲他,她至於這樣被囚禁了自由。
難怪總有人說小孩是魔鬼,這話說得沒錯,他現在都還沒有出來,已經是學會折磨他親孃了。
“阿淺,說,你今天是到什麼地方去了。”鳳老爺將那小本子翻開,“你現在有孩子,我不能打你,我就先給你記下,等生完孩子做完月子,然後就清算總賬。”
啊?鳳淺淺一臉無辜地望着鳳老爺。她就知道那小本子殺傷力不小,卻沒有想到這麼恐怖,只得一臉可憐地望着洛夜,唔,她親親好老公可要幫自己哦。
洛夜感覺到了鳳淺淺眼中的殷切,只是微微聳了聳肩,表示這事情自己是一箇中立的立場。
“嗚嗚。”鳳淺淺見得洛夜不幫忙,知道眼下這事情只能靠自己了。於是把心一橫,準備拿出自己看家的本領。“你們都欺負我,不知道人家現在很抑鬱麼?我都被禁足了,整天呆在這小屋子裡,怎麼可能生個漸漸康康的寶寶呢?”
“阿淺是嫌棄這屋子小了?”鳳老爺將那本子一合,“這不是問題,我大可讓人把你這院子擴建,而且你也可以經常去這屋子的各處轉轉。”
鳳淺淺白了鳳老爺一眼,她知道他是財大氣粗,但是這也太張揚了不是麼?而且剛剛根本不是重點,這事情的重點在於她要自由,她想着出去玩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