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陣空靈且嚴厲的聲音至院外傳來,好像隔空傳音般具有濃烈的震懾力,緊急着,一翩翩美男子與一名道骨仙風身穿橙黃色袈裟的和尚走了進來,那和尚眉眼間閃着仙人的氣質和神采,好似從人間紫府踏出來一般,一雙眼睛澄澈明淨,身形瘦削,看上去超凡脫俗,給人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感覺。^/非常文學/^
而他身側雙眸微微含笑的男子,一雙鳳眸晴方瀲灩,眉目如畫,紅脣如朱,不正是祁翊又是誰。
“大膽了緣,聖上親封的智覺國師在此,你竟敢裝神弄鬼,還不跪下!”跟在智覺大師身後的弟子靜一、靜二見了緣已經怔在原地,額頭冒汗,便冷聲喝道。
了緣看到真正厲害的高人來了,渾身嚇得直髮抖,忙擦了擦汗,跪下給國師行了個大禮,其他夫人們見這竟是皇帝親封的大師,一個個也忙起身給大師行禮,此時的老太太已經兩眼放光,她看到智覺大師,就像看到皇帝一般覺得榮幸,智覺大師是何等人物,專門給皇上批命格,很少來普通人家,如今他竟親自上門,她激動得趕緊上前,親自給大師行了個禮,“久仰大師大名,請受老身一拜!”
智覺大師微眯起眼睛,神情肅然的朝老太太點了個頭,目光便直朝地上跪着的了緣看去,“老衲已經警告過你兩次,本以爲你已經收手,沒想到了緣竟打着出家人的晃子,繼續收受別人銀錢爲人辦事,真是出家人的大忌,今天你竟騙到侯府來,想害死南宮府的雙胞胎,老衲再不能容忍你欺騙人的行徑,作爲了家人,你爲了金錢竟如此惡毒,與別人聯手害人,老衲一定要將此事啓揍聖上,由他來定奪!”
“啊……大師,貧尼錯了,求大師網開一面,貧尼以後再也不敢了。”一聽到皇上二字,了緣師太嚇得蜷縮起身子,連連跪在地上給智覺大師磕頭,這時夫人們纔看出來,這了緣師太剛纔還裝高人,現在見了智覺大師,像老鼠見了貓似的,立馬就軟下來了。
蘇姨娘見狀,直朝了緣師太使眼色,這師太怎麼如此膽小,智覺大師一來她就招了,這樣她接下來的戲該怎麼演下去,她只覺得自己滿頭大汗,就快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如今這麼多人瞧着她丟人,恐怕老爺會比之前還重的懲罰她,她本來是請這些人來看趙慧清的下場的,沒想到,竟讓自己陷入困境了。
南宮昊天聽到智覺大師這麼一說,忙上前朝智覺大師拱手行禮,“多謝大師親臨侯府,敢問大師,師太所說的災星一事,究竟是爲何?”
剛纔聽到智覺大師說的雙生孩子,他已經激動得說不出話來了,沒想到大師這麼厲害,竟算出夫人肚子裡懷的竟是雙胞胎,而且都是男孩,這樣的話,他侯府就後繼有人了,而且都是嫡子。
智覺大師看了眼身邊的祁翊,祁翊劍眉星目,一雙迷人的鳳眸只是微微帶笑,薄脣殷紅得好似天邊的殘陽,似笑非笑的看向南宮嫿,“師父夜觀星相,已經算出,侯府東方有兩顆紫薇星降臨,正是世伯母懷的孩子,此紫薇斗數呈鸞星狀,是爲雙生子也!”
“祁世子言下之意,這紫薇星並非了緣大師說的災星,而是喜星?”南宮昊天激動的看向祁翊,忙問道。
祁翊淡淡抿了抿薄脣,微微點頭,眼裡浸着海水一樣的光紋,算是回答。
趙氏一聽祁翊的話,緊張的心情立即放鬆下來,她長長的鬆了口氣,目光陰冷的射向香案上的蘇姨娘,目光錚錚然的盯着她,轉頭朝智覺大師恭敬的道:“賤妾可否請大師幫着看下蘇姨娘的病,多謝大師!”
智覺大師擄了擄花白的鬍鬚,只稍一眼,便了然於心的收回目光,道:“此夫人身體康健,體態紅潤,哪有什麼病?”
“啊……蘇姨娘竟沒有病?”有夫人已經捂着嘴喊了出來,這時,南宮昊天只感覺心頭竄起一把怒火,將南宮楓一把提到智覺大師面前,輕聲道:“還請大師示下,犬兒背後可跟得有一小鬼,還是女嬰。”
“小鬼沒有,裝神弄鬼倒是有,麟兒生龍活虎,明眸皓齒,身上並無異狀,又何來的小鬼?根本就是江湖術士的虛言。”智覺大師毫不留情的指出問題,說得了緣師太身子僵化的歪在原地,她心裡怕得要死,可不敢再胡說,她之前行騙時已經被智覺大師抓過兩次,如今再不老實認錯,她恐怕自己會一命嗚呼。
想到這裡,了緣大師忙一個箭步起身,迅速走到蘇姨娘面前,將懷中的一包銀子摔給蘇姨娘,憤怒的道:“貧尼被你害慘了,貧尼說不答應,你偏天天上塵觀寺求貧尼,沒辦法,貧尼只好聽你的來作戲法,你想害你們夫人的孩子是你的事,如今銀子已經還給你,你的罪孽與貧尼無關!”
了緣師太哧啦啦的說完,便一臉正義的盯着蘇姨娘,企圖撇清她的罪責,這下子,不僅南宮昊天,就連在場的衆夫人紛紛鄙夷且驚愕的盯着蘇姨娘,沒想到蘇姨娘這麼惡毒,竟然夥同兒子裝病與了緣師太勾結,要殘害侯夫人肚裡的子嗣。
這下子,場面登時火爆起來,夫人們全都捂住嘴,有的已經陰陽怪氣的開始說了起來,“怪不得蘇姨娘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偏偏到了聚會的時候生,還湊巧的請了了緣師太,原來還有這層深意,你要害人咱們可不管,但千萬別拿咱們當槍使!”
“就是,沒想到侯府的腌臢子事這麼多,一個妾竟然如此囂張,把侯府的臉都丟盡了。還唆使自己的兒子說謊,這樣的人怎麼能教出品格好的兒女來?怪不得南宮珏沒人說親,原來都是蘇姨娘一手調教出來的,有其母必有其女,交這樣的朋友,真是瞎了我的眼睛。”
“還有這了緣師太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表面裝得假仁假義,清高自恃的,沒想到竟是個貪財之輩,還哄騙了那麼多夫人,這一次,看她不身敗名裂,臭名遠揚。”
夫人們一個個氣憤的說完,此時,站在智覺大師邊上的靜一已經早拿出一封信,一把放到石桌上,又道:“這纔是了緣師太的真面目,大家且看看,切勿再上當受騙。”
邊上的陳夫人眼尖,迅速抓起桌上的書信,便拆開掃了一遍,慢慢唸了出來,“方郎親啓,自從與你在塵觀寺幽會,吾便對你日思夜想,一日不見,如隔三秋,請見信後,再來塵觀寺一聚,緣兒奉上。”
“我呸,還緣兒,一個出家人,竟然不要臉的勾引男人,這方郎又是誰?該不會是定國公府老爺方坤吧?”陳夫人說完,嫌惡的將信扔到桌上,其他夫人紛紛搶去看,這下子,了緣的名聲真的是臭了,臭不可聞。
了緣此時已經嚇得心驚膽戰,她害怕的看向靜一,大聲道:“你們是怎麼知道的……”
這一句話,已經徹底證實這封信的內容,且她沒反對是方坤,看來,真是定國公府老爺方坤了,夫人們這下子,一人一口唾沫都可以淹死了緣。
“想不到堂堂一個師太,竟然與有婦之夫勾結,你怎麼這麼不要臉,還敢四處招搖給人批命格,天底下怎麼有這麼噁心的人存在,我……我今天丟死你。”邊上的李夫人終於是忍不住了,她生平最恨這種男女勾搭的骯髒事,拿起面前的瓜果,朝了緣嘩的一聲砸過去。
蒼祁有個習俗,對於通姦偷情的,如果當場抓住,不僅可以單方面解除婚姻關係,還可以痛打對方一頓,打死人都不犯法,尤其對女人十分刻薄,所以大家在看到這樣的信時,一個個都掄起面前的雞蛋、羹湯等地,朝了緣就嘩嘩的潑了上去。
這下子,原本還得意的向大家炫耀皇宮之事的了緣,已經被衆人砸來砸去,像過街的老鼠,人人喊打,她臉上、頭上到處是湯水,羞得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打死她,打死這個不要臉的女人,生爲尼姑竟敢偷人,還敢來害人家子嗣!”以陳夫人爲首,其他人都朝了緣圍了過去,她們撿起蔬菜水果,人人喊打,這下子,已經嚇得了緣像狗似的捂着頭,一邊求饒一邊直往門口竄,那樣子狼狽不堪,豬狗不如,屁滾尿流的打着滾,被衆夫人追着打了出去,真是丟人。
這下子,香案上的蘇姨娘已經嚇得滿臉驚駭,她生怕夫人們也去砸她,忙一躍起身,抱着南宮楓就往香案後躲,看到剛纔還病怏怏的蘇姨娘,一下子就變得像牛似的生龍活虎起來,衆人更加證實,她們被耍了,恐怕蘇氏是想她們來看趙氏的好戲,再由她們把那些醜事傳播出來,達到扳倒趙氏的目的。
可蘇千算萬算沒想到,智覺大師來了。
見該招的都招了,智覺大師朝祁翊呵呵一笑,隨即溫潤的看向南宮嫿,一臉慈愛的笑道:“徒兒,爲師已經幫你指出真正爲禍的人,既已如此,爲師便不打擾了,先行告辭!”
智覺大師說完,祁翊也似笑非笑的朝南宮嫿拱了下手,性感的薄脣輕啓道:“告辭!”
“徒兒多謝師父、師兄相助,祝師父福壽安康,長生不老!”南宮嫿一面說,一面誠懇的給智覺大師跪下,向他行師徒間的跪拜禮,看得智覺大師連連讚賞,是個感恩的孩子,有心了。
點完頭後,智覺大師便朝老太太和南宮昊天分別點頭,然後便如踏着雲海般縹緲而去,智覺大師和祁翊一走,老太太和南宮昊天都沒反應過來,兩人在聽到趙氏懷的是雙生子時,紛紛高興的想上前相送,無奈人家早已走遠,就像天上下來的仙人一般。
智覺大師拆穿了了緣師太的謊言,又替趙氏解了圍,登時,他在衆人心中的形象又光輝一層,夫人們有的想一睹智覺大師和祁世子的光華,便迅速跟了上去,有的則對蘇姨娘嗤之以鼻,冷聲道:“本夫人真是腦筋搭鐵,竟然交了你這樣的朋友,以後別說咱們認識你,真丟臉,你這藕香院我們也不敢來了,哼!”
說完,夫人們全都嫌惡的瞪着蘇姨娘,然後一個個離開了侯府,南宮嫿覺得人家始終是客人,而且明事理,便一個個上前相送,倒讓這些夫人們寬慰不少。
等閒雜人等都走了之後,老太太和南宮昊天皆對視一眼,老太太本就恨蘇氏,如今蘇氏犯錯,更加找到把柄,當即怒地拍桌道:“好你個蘇姨娘,竟敢聯合賊人殘害侯府子嗣,來人,把她押過來,跪下!”
老太太聲音響如洪鐘,孫嬤嬤立即上前,加上幾個婆子,將蘇姨娘嘩的一聲抓到老太太面前,並將她狠狠按在地上跪下,蘇姨娘氣得直咬牙,南宮珏和南宮楓也是嚇得哇的大哭起來。
南宮昊天氣得挽起袖子,眼裡對蘇姨娘是濃濃的絕望,朝身後的左明道:“來人,把四少爺帶去鳳莛軒,有蘇氏這樣的母親,我楓兒遲早有一天會被她帶壞,從今以後,剝奪蘇氏撫育楓兒的一切權利,不准她再見楓兒、再教楓兒,楓兒以後歸夫人撫養,從此沒有蘇氏這個孃親!”
南宮昊天的話如同一道聖旨般給蘇姨娘判了罪,她嚇得渾身跟長了刺一般,連連的顫抖,驚得話都說不出來,不要,她最疼的就是楓兒,這生的奮鬥都是爲了楓兒,她不能失去楓兒,絕不能讓趙氏撫養她的孩子。
她辛苦懷胎生下來的孩子,又養了那麼多年,怎會甘心讓趙氏來摘這勝利的果實?她絕不!
此時,老太太也是覺得蘇姨娘太過陰毒,雖然她不想趙氏勢力壯大,但如今與二房起了嫌隙,她真怕南宮喬以後不養自己,如今自己有侯府這個大靠山,千萬要向着侯府,不能倒掉,更要緩和與大兒子的關係,便啪的一聲拄了拄柺杖,厲聲道:“大膽蘇氏,你一次次在府中攪局,之前那麼多次都輕饒了你,這一次,我定不會輕饒。來人,上家法!”
“家法……”蘇姨娘一聽到這兩個字,嚇得冷汗直豎,邊上的南宮珏也是嚇得忙撲到蘇姨娘身上,朝老太太哭着求道:“求祖母手下留情,若是上了家法,我孃的這雙腿定會毀掉的,不要啊!”
老太太氣得臉色鐵青,南宮昊天也冷着一張臉,如果是以前,他早就心軟了,可如今蘇姨娘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他的底線,妄想禍害侯府的子嗣,他怎能容忍,其他事他都可以容忍,但子嗣這事決定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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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他也如狂獅般的怒吼道:“這次本侯一定不會手下留情,來人,上針刺之刑!”
聽到針刺之刑,蘇姨娘想起上次自己差點就被針中膝蓋的事,嚇得臉色慘白,身上冒起層層冷汗,她嚇得身子都軟了,忙閉了閉眼睛,想裝暈躲過這懲罰。
不料,南宮嫿已經緩緩走到蘇姨娘面前,率先扶住她,溫婉的道:“姨娘身子康健得很。”
言下之意,蘇氏身子很好,如果暈過去,那定是裝的,蘇姨娘此時好恨南宮嫿,連讓她裝暈的權利都剝奪了,南宮珏也恨得像要把南宮嫿吃掉一般。
這時候,左明的人已經把哭得難受的南宮楓帶出藕香院,蘇姨娘見不到他,又是擔心,又是心急,孫嬤嬤早看蘇姨娘不順眼了,幾下子就把那針刺的蒲團搬到藕香院。
那蒲團底座由鐵鑄成,上方嵌着一根根如針那般大小的刺,一顆顆刺尖立起來,泛着嗜血的銀光,只要人一跪上去,立馬渾身扎無數的洞,然後便是血流成河,被扎的那個地方,鐵定被毀。
看着滿目痛苦的蘇姨娘,以及嘶吼的南宮珏,南宮嫿冷冷睨向她們,心裡冷聲道:如今這一點懲罰,她們都受不了嗎?想想前世她們是怎麼害自己的!
蘇氏害她和表哥通姦,毀了她的一生,南宮珏搶了她的丈夫,殺掉她腹中孩兒,一劍刺死她,還得意的說謝謝她爲他們的將來打下基礎,真是霸佔了她的房子,搶走屬於她的一切,還讓她死無葬身之地。
她前世便已發誓,如果有機會重生,她一定會報仇,果然,老天開眼,讓她回來報仇,看着蘇氏和南宮珏絕望的模樣,她這才覺得自己的復仇有了點意義,她就是要讓她們嚐嚐被人凌遲的那種痛苦。
“老爺救命,求求老爺,看在楓兒的面上,饒繡月一命,繡月知錯了,繡月以後再也不敢了。”看着那好像地獄裡烙鐵一樣的刑具,蘇姨娘嚇得舌頭打結,忙朝南宮昊天磕頭,給了求饒。
南宮昊天板着臉孔,將手背在身後,厲聲道:“若是夫人求你放過她的孩子,你會放?我南宮昊天此生最後悔的事,便是娶了你個狠毒的女人,以後,你休想再得到我一分寵愛,更休想踏出藕香院半步,你的莊子、鋪子全由夫人收回,你的下人全由夫人換過一遍,我看你還拿什麼害人!”
那麼多夫人知道蘇氏的害人之事,他要不重懲,此事傳到宮中去,被重懲的就是他,再者,他是真的厭惡了蘇姨娘的手段,今天非要懲罰她不可。
南宮昊天的話像一把把利刃般砍到蘇姨娘身上,蘇姨娘想起自己多年辛苦積攢的鋪子、人脈,傾刻就要化爲烏有,還有楓兒竟要和她隔離,她忙瘋狂的仰着頭,朝南宮昊天狂吼道:“老爺,你太狠心了,我只不過是因爲太過愛你才嫉妒夫人,你天天歇在夫人那,根本就不管我們娘倆,我如果不除掉她的孩子,你永遠不會看我們一眼,我這樣做有錯嗎?我真不敢相信你會這樣對我,你就是那個負心漢,我爲你付出青春心血,放着人家正妻不做來與你做小,還幫你生了個兒子,你就是這樣對我的?你對得起當年的承諾嗎?”
蘇姨娘歇斯底里的怒吼着,沒有得到南宮昊天的同情,反而讓他覺得刺耳,這些話蘇姨娘天天說,他都聽膩了,便朝孫嬤嬤道:“無論你怎麼說,本侯都不會改變心意,是你狠毒想殺本侯子嗣在先,來人,捂住她的嘴,行刑!”
成姨娘的事,夫人被冤枉的事,南宮珏的事,這些事情一環扣着一環,讓南宮昊天對蘇姨娘徹底失去信心,所以他這次不打算輕饒她,一定要給她個教訓,讓她長點記性。
孫嬤嬤聽到命令,便一把將蘇姨娘拉過去,夥同另外幾個嬤嬤,將蘇姨娘猛地提到那尖細的針板上,蘇姨娘雙腿一跪下去,她就發出“啊”的一聲慘叫聲,這聲音十分痛苦,針針尖刺刺進她膝蓋中,疼得她滿頭大汗,一張臉皺成一團,哭爹喊孃的嘶吼起來。
“好痛,救命啊,老爺,你快救救我……”蘇姨娘痛得好像有有將她的筋骨一根根抽出來似的,她覺得眼前一片暈黑,渾渾噩噩的,痛得她快呼吸不過來,那種火辣辣的痛好似削骨去皮一般,扎得她的膝蓋全是紅洞,腿上溢出一片片鮮血,將地上的蒲團都染紅了。
趙氏看着這一幕,忙別過頭去,蘇氏有這一天,全是她咎由自取,是她自己太過狠毒,才遭到這樣的報應,老太太看得極其爽快,她一直就想狠狠懲罰這個愛忤逆她的蘇姨娘,如今看着蘇姨娘受罪,她只是陰冷的皺着眉頭,一言不發。
南宮昊天氣得怒地拂袖,聽到蘇姨娘呼天搶地的哭聲,他只覺心情很亂,冷地拂袖,便大步朝外邊走去。
南宮昊天一走出門,登時讓蘇姨娘滿心絕望,她唯一的救命稻草都走了,這裡個個恨她入骨,巴不得將她吃了,還有誰能夠救她?
南宮嫿淡淡坐在趙氏身旁,隨手端起杯茶,輕輕撥動着茶麪上的茶沫子,神情安靜且溫婉,一臉的雲淡風輕,這不緊不慢悠然喝茶的模樣,早已氣得南宮珏胸膛起伏,爲什麼,爲什麼南宮嫿要與她作對!
“祖母,您大人有大量,饒了孃親吧,這樣她的雙腿會毀了的,你救救她吧。”南宮珏知道求趙氏沒用,便一個撲通跪到老太太面前,希望老太太能看在她的份上,饒了孃親。
可她哪裡知道,這裡所有人中,最想懲罰蘇姨娘的就是老太太,她以前吃過不少蘇姨娘的暗虧,如今有機會報仇,怎麼可能不狠狠的報復。
老太太冷哼一聲,將臉無情的移開,“別來求我,她自己種下的孽,要由她自己來償,與旁人無關。如果你還想繼續做侯府的女兒,就離她遠遠的,別靠近她,如果你想和她一樣挨罰挨禁閉,就巴巴的爲她求請吧!”
老太太的意思,要是南宮珏再爲蘇姨娘求情,就一起懲罰,要是她離蘇姨娘遠點,她就繼續認這個孫女,這一招太狠了,連南宮嫿都自愧不如,老太太這是硬生生在往蘇姨娘傷口上撒鹽。
父親已經隔斷蘇姨娘對南宮楓的撫養權,如今老太太想方設法的要隔斷她和南宮珏的親情,把南宮珏訓練成一個狼心狗肺的孫女,這對蘇姨娘的打擊,比要了她的命還慘。
聽到老太太的話,蘇姨娘和南宮珏都覺得這個老妖婆太狠心,南宮珏怔在原地,不知道該如何決擇,她很怕和母親一樣遭受同樣的懲罰,可看到母親鮮血直流的樣子,她同樣心痛得要命,母子連心,那不是假的。
早就坐在邊上旁觀的湘繡一直得意的翹着嘴角,時不時還磕兩嘴瓜子,看得出,對於蘇姨娘受罰,她很解氣,這種報復的快感,這裡面大多數人都有,誰叫蘇姨娘以前得寵的時候太過囂張,把衆人都得罪了。
周嬤嬤見南宮珏不知道怎麼辦,生怕她做出寒了蘇氏心的決擇,忙上前把南宮珏抱住,哭着道:“三小姐你別哭了,還不快給老太太磕頭認錯,快去!”
唯今之計,府里老太太最大,周嬤嬤只能叫南宮珏去求她,如果南宮珏一直磕頭相求老太太都不饒命,讓外面的人知道了,定會說老太太刻薄無情。
南宮珏聽周嬤嬤的話,忙跑到老太太面前,撲通一聲給她跪下,聲俱淚下的道:“祖母,孃親知錯了,求主母不要毀掉孃親的膝蓋,求祖母寬宏大量饒了孃親吧。”
老太太繃着一張臉,將身子側過去,把南宮珏的手一把打開,冷聲道:“你娘妄想害侯府子嗣,想讓我們整個侯府滅絕,要求就求被你娘害的人去!”
言下之意,別來求她,她反正是鐵了心要整死蘇姨娘,這時候,蘇姨娘的慘叫聲越來越大,每被按跪在針尖上,她就痛得撕心裂肺的慘叫,她一雙迷濛的眼睛恨恨的盯着老太太及趙氏南宮嫿,眼裡迸射出從所有過的恨意。
南宮珏一下子僵子,讓她去求趙氏,她怎麼拉得下這張臉,昨天才怒罵了趙氏,而且她和南宮嫿一向不和,可是,聽到蘇姨娘一陣陣似被燒紅的烙鐵炙烤的慘叫聲,她咬了咬牙,一個箭步跑到趙氏面前,撲通一聲朝她跪下,眼淚鏈鏈的道:“求母親救救姨娘,姨娘真的知錯了,以後再也不會害弟弟了。”
說完,南宮珏又放下尊嚴,跪着走到南宮嫿面前,輕輕的拽了拽南宮嫿的手,楚楚可憐的央求道:“求姐姐開恩,救救孃親吧,姐姐一向是最仁慈的,珏兒以後一定會好好報答大姐姐的。”
如果是前世的南宮嫿,恐怕早被南宮珏的花言巧語給收買了,可惜,今生她就是來複仇的,此時正覺得解氣,哪可能救蘇姨娘。
如今的蘇姨娘與過去不同,過去她受一點苦,爹爹就心疼得跟什麼似的,如今蘇姨娘已經慢慢失寵,就算她被折磨得千瘡百孔,爹爹也難看她一眼。
此時,南宮嫿真想挑起南宮珏的下巴,卡住她的喉嚨,狠狠的問她,前世爲何那麼狠。不過,她忍住了,她只是淡淡斂了斂眉,輕輕喝了口茶,道:“如果蘇姨娘犯的是小錯,我相信爹爹定會饒她,可她犯的是侯府大忌,母親肚子裡可是兩條人命,差點就被她害了,很抱歉珏妹妹,要求,你就去求爹爹吧!”
南宮珏此時哪敢去求爹爹,如今爹爹正在氣頭上,你越求,他越懲罰得厲害,她纔不敢去,看南宮嫿的口氣,是鐵定要懲罰孃親了。
南宮珏此時覺得自己是多麼的孤立無援,這世上沒有一個人幫她,周嬤嬤見南宮珏求情沒用,難受得嘆了口氣。
這時候的蘇姨娘,已經被那針刺行具折磨得奄奄一息,她此時痛得心如刀絞,卻喊不出來,連喊的力氣都沒有了,那蒲團底下日是血色一片,南宮珏看得眼淚迸烈,便霍地衝到蘇姨娘面前,準備抱住蘇姨娘,這時,老太太則聲音如鐵的道:“你要敢靠近那罪婦,就跟她一起受刑!”
老太太話一說出口,南宮珏嚇得當即滯在原地,她不敢上前,她怕受刑,她怕死,這時,蘇姨娘已經看到跑到半路停下的南宮珏,心頭狠狠嘆了口氣,真好,這就是她教的女兒,爲了怕自己受刑,竟然連過去扶她一下的勇氣都沒有。
如果換成南宮嫿,恐怕可以爲趙氏去死,都是一樣的女兒,爲什麼她生的就如此狠心!
這下子,南宮珏是真的不敢上前了,她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蘇氏受苦,不過她心中還是很有良心,十分心疼,可她怕疼、怕死,一個轉眸,她便看到正對自己笑的南宮嫿,她恨得想衝上去殺了南宮嫿。
要不是因爲她,她和姨娘也不會落到今天的下場。
大約這麼跪了一盞茶的時候,這時候的蘇姨娘已經是眼神聳拉着,一下子去掉半條命,嘴脣蒼白,毫無血色的癱倒在那,老太太怕外人說她活活折磨死人,便揮了揮手,終於解禁道:“罷了,行刑到這就行了,若下次蘇氏再敢犯,直接跪死,這次算你命大,還留你半條命,來人,把這個惡婦擡走!”
老太太看了大半天的戲,終於厚顏無恥的起身,拍了拍屁股,早忘記她自己名聲敗壞,根本不受人尊敬的事,南宮嫿和趙氏心神領會的上前扶起老太太,兩人攙着她離開藕香院。
見趙氏兩母女對自己十分的尊敬,老太太那滅下去的虛榮心又驕傲的升了起來,也厚着臉皮不再提之前的事,一路上數落着蘇姨娘回的興安堂。
老太太禁令一解,南宮珏趕緊跑到渾身是血的蘇姨娘面前,孫嬤嬤等人冷冷睨了藕香院衆人一眼,擡着刑具一個個迅速離開。
這下子,整個藕香院是死一片的寂靜,蘇姨娘趴在地上,咬着牙瞪向大門口中,指天發誓道:“我今天遭受如此大的屈辱,便在此發誓,我蘇氏若有復起的那天,定要將這死老太婆生吞活剝,將趙氏母女打入十八層地獄,叫她們全不得好死!”
周嬤嬤眼睛都哭腫了,忙與南宮珏合力將趙氏扶上大牀,這時候,那地上已經是一灘黑血,趙氏的膝蓋上更全是針扎的小洞,因爲扎過太多次,那些小洞全被紮成大洞,一擡上去,她便支撐不住,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南宮珏急得大叫起來,周嬤嬤忙吩咐淺裳去請陸醫正,南宮珏則迅速去翻書架上的醫書,並叫秋月取來藥箱,準備給蘇姨娘治腿。
不一會兒,陸醫正聽到消息便迅速趕來了,在看到蘇姨娘半死不活的模樣時,他忙放下藥箱,嘆了口氣,一揭開被子,便看到被子裡面都沾滿了血,周嬤嬤再小心翼翼的掀開蘇姨娘的褲腿,發現上面全是針眼,一顆顆像沙子那麼密,驚得陸醫正眼睛都鼓了起來。
“沒想到侯府的家法,僅用一次就能去掉半條人命,周嬤嬤,快去打熱水來,姨娘這腿再不救治,有可能會沒命!”陸醫正忙張羅着給蘇姨娘治腿,南宮珏在看到蘇姨娘的腿時,只覺得又嚇人又噁心,噁心得她差點吐了。
可因爲是自己孃親,她只好守在邊上,幫着打下手。
大約處理了一個時辰,陸醫正纔將蘇姨娘的雙腿給包紮好,可包紮後那布條上都有鮮血浸出,可見這傷口有多嚇人。
“姨娘這腿啊,只能聽天由命了,要是她有毅力和用藥得當的話,她這腿有可能能保住,要是稍稍出點事,她這雙腿恐怕就沒法保住,下半身就不能下牀了。”
陸醫正說得很認真,連他自己心裡都在打抖,眼神也一直虛無縹緲的四處轉動,渾身上下冒着冷汗,這一次,蘇姨娘真的是被折磨得半死。
南宮珏從來沒見自己孃親受過這種苦,如今弟弟被帶走,她也被警告不能離蘇氏太近,父親又恨死了她們母女,老太太和夫人都視她們爲眼中釘,如今她的處境是從未有過的糟,她如果再不想辦法改變,她很有可能會被老太太等人折磨死的。
就這樣,陸醫正每天準時來給蘇姨娘換藥,開始蘇姨娘昏迷了一天,後面在疼痛的刺激下才醒了過來,醒來之後她絕望得瞪着房頂,一言不發,一雙眼睛永遠浸着要殺人的仇恨,可她動不能動,話不想說,整日如行屍走肉般躺在牀上。
南宮珏每天都定期去問侯,同時也不忘了去老太太面前假裝孝心,她心裡恨死了老太太,卻不得不聽周嬤嬤的強顏歡笑,在老太太面前將蘇姨娘忘了個一乾二淨,一回到藕香院,她整日氣得心疼肺疼,卻是發了狠的看醫書,彈琴練詩,爲的就是提升自己,希望有一天能嫁得好,然後替母親報仇。
鳳莛軒裡,南宮嫿和趙氏並排坐着,兩人皆在繡時下最流行的雙面繡,整個飛羽院齊樂融融,沒有南宮珏和蘇姨娘搗亂,南宮嫿登時覺得日子過得舒心多了。
只是每天早上去給老太太請安時,都明裡暗裡受她的排擠和白眼,近段時間,老太太總趁南宮昊天不注意,偷偷給二房送東西,不知道是爲了表達歉意還是什麼,二房的南宮喬也很機靈,知道他將來要依附大房的官威,便漸漸的與老太太聯絡起來。
不過幸好,蘇姨娘如今下不了牀,孃親的身子也五、六個月了,天氣已經入冬,只要孃親在鳳莛軒好好靜養幾個月,便能平安產下弟弟,她只要防住老太太和南宮珏便可。
做針線做得累了的時候,南宮嫿便抱起玉萼遞過來的一隻銅掐絲琺琅小手爐,腳下也墊着一隻細紋螺鈿的腳爐,聽說,袁逸升在宮裡的勢力越來越大了。
想到這裡,南宮嫿不由得有些憂心忡忡。
又過了幾天,天氣越來越寒涼,窗櫺上都結了細細的冰,南宮嫿一大早便接到宮中消息,說棲霞公主染了風寒,皇帝親自下旨要她進宮給公主看診。
玉萼和綰綰等人都是一臉的擔憂,這棲霞公主可不是個好惹的角色,萬一大小姐在宮中得罪了她,定沒好果子吃,可是皇上聖諭難違,大家都沒辦法。
這天一早,南宮嫿便收拾東西準備上路,她穿了件天水碧綾覆有羽紗的緙絲上衣,下着碧海藍天色宮絹緞面的金色滾邊折枝紅梅襖裙,外罩一件天青色綴有白狐狸毛爲領邊的羽紗鶴氅,頭上頂着一頂挖雲鵝黃片金裡大紅猩猩氈的昭君套,腳踏官綠色印蓮青紋的小羊皮靴,胸前的兩根飄帶系成蝴蝶結狀,臉上略施粉黛,眉目如畫,領着衆人便來到興安堂。
這一次,南宮珏硬是要求進宮看蘇貴妃,老太太忌憚蘇貴妃的勢力,便準了南宮珏,但囑咐她一定不可以將侯府的事拿到宮中亂說,其實就是怕南宮珏向蘇貴妃告狀,南宮珏點頭答應得好好的,轉身就早有了狀詞。
今日的南宮珏穿了件銀紅素綾做裡的玫瑰色小夾襖,下着薔薇色繡紅蓮的雲香衫裙,外罩一件紅石榴色的灑線披風,手中捧着一隻銀掐絲琺琅的小手爐。
在看到南宮嫿袖子中捧着的金累絲琺琅小手爐時,她心裡恨極了,以前這些寶貝都是她擁有的,如今全部回到南宮嫿的手裡,她卻用着別人剩下的,想想就可氣。
這次一家人沒有寒喧多久,主要是大家心裡都有根針,除了南宮嫿,老太太和南宮珏索性連戲都不做了,該有的禮數過去之後,老太太便沉下眼眸,把南宮嫿和南宮珏譴了出去。
出來後,南宮嫿和南宮珏兩人登上一輛馬車,同時往皇宮駛去,馬車裡,南宮珏知道自己現在勢單力薄,便謹慎安靜的看向窗外,窗外的風如刀一般削在臉上,使人覺得生疼,南宮珏彷彿感覺不到這種疼,比起這樣的疼來,看着孃親受針刑之苦的疼要難受一百倍,那都不怕,這怕什麼。
南宮珏不再像以前那樣開口閉口就損南宮嫿,反而一直規矩小心,寡言少語,神情始終懨懨的,這種反應讓南宮嫿覺得,如今的南宮珏,比以前更危險,以前的她再怎麼,都是咋咋呼呼的。
如今經過一場變故,她的心計變得更深,要防她更難,她必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冷不防的,南宮嫿一回眸,便看到南宮珏正朝她投來一副攝人心魄的眼神,那眼神帶着得意和篤定,還有濃濃的諷刺,南宮嫿則始終淡淡然的,不惱不怒,只是一瞬間,南宮珏就將頭轉回去了。
等馬車到達皇宮的時候,只聽前方一聲令下,接着,一個剛強威武的聲音從宮門口傳來,“站住,停車檢查!”
這聲音,不是袁逸升的嗎?對於這個聲音,南宮嫿是永世不忘,前世她聽了四、五年,對他的恨比滔天江水還濃,此時,前方已經有蹬蹬蹬的馬蹄聲前來。
南宮珏不是希望袁逸升和她有點關係麼?如果她還有這樣的想法,那她就將計就計,反利用袁逸升,讓他狠狠的傷害南宮珏。
曾經被人瞧不起的袁逸升,一朝爬上枝頭,在看到南宮府的馬車時,他迫不及待的整理一下頭上的羽林盔,揚着嘴脣,策馬上前,一臉沉穩的斜睨向馬車裡,此時,玉萼已經將車簾掀開,等待袁逸升的檢查。
一眼望去,袁逸升看到兩個嬌滴滴的美人,一個傾國傾城,一個美豔無雙,南宮家世代出美人,果然,即使他以前和兩美人有過節,在看到她們那鮮紅的身姿的時候,都忍不住在心中讚賞。
“原來是南宮府的兩位小姐,咱們……又碰面了。”袁逸升朝兩人拱了拱手,言語間多有自己攀上仕途的得意感,他眼睛擡得高高的,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升官了,一副炫耀十足的模樣,看得南宮嫿心裡直反胃。
不過,南宮嫿受過良好的教育,即使很討厭一個人,不到關鍵時刻,她也不會表現出來,所以,她仍舊像以前那樣對袁逸升報以一笑,如此燦若繁花的笑容,讓袁逸升一下子忘記自己當初被設計的事,也無心去想究竟是不是南宮嫿設計的自己了。
反而右邊的南宮珏,在見到變得俊朗的袁逸升時,心裡直感嘆,果然是人靠衣裝,如今袁逸升穿得跟將軍似的,威風凜凜的騎在馬上,那鳳眸星目、氣宇軒昂的模樣,還真有些吸引人。
當初,她怎麼就看走眼了,還罵他是窮酸破落貨呢。
袁逸升先看到南宮嫿,腦海裡一直在想她,後邊見南宮珏嬌羞的眼神射過來,這纔想起他曾經接觸過這號人物,這可是在他最失意的時候羞辱得他最丟人的女人。
“原來是袁公子,沒想到,幾月不見,袁公子已經升官了,景仰景仰。”南宮嫿淡笑出聲,眼珠卻浸着無比森寒的冷光,這個男人啊,真是膚淺,升個小官就得意成這樣,恐怕他現在誰都瞧不上了吧。
沒想到這個曾經不愛搭理自己的南宮嫿竟然願意與自己說話,袁逸升心裡更加得意,自我**也更加膨脹,女人是什麼東西?都是一羣勢利貨,只要他有權有勢,態度立馬轉變,若他還是像以前一樣,恐怕又要挨這對姐妹的白眼了。
寒暄過後,自然要做正事,袁逸升想起昔日南宮珏對自己的羞辱,便冷然道:“雖然咱們認識,但我身爲皇宮的一級護衛,同樣要檢查兩位的馬車,還請兩位小姐見諒。”
南宮嫿不置可否,南宮珏則是咬了咬牙後,努力迎上袁逸升的眸子,裝得十分的無辜善良,“袁公子,請便吧!”
這一次,因爲是給棲霞公主看病,時間拖不得,袁逸升雖然想刁難兩人,卻不得不在趕來的常青山的催促下放了行。
穿過層層疊疊的御花園,南宮珏由另一名公公領去蘇貴妃的寢宮,南宮嫿則由常青山領到棲霞宮,還未到棲霞宮,裡面就傳來一陣摔瓶子的聲音。
“都給本公主滾出去!誰敢進來,本公主要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