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落淡淡看向已經嚇得臉色醬紫的環兒,滿目冷笑的走到她面前,環兒嚇得趕緊跪到地上,渾身如篩糠似的發抖,此時,羽落已經捏緊她的下巴,眼裡是濃濃的譏笑,冷冰冰的道:“你家人的命全在我們手裡,要想她們活命,你就給我閉好嘴巴了,你要是敢說半個字,本郡主保證你的家人會比你現在死得更慘!”
環兒嚇得瞪大眼睛,滿目驚恐的看向羽落郡主,嚇得怔在原地,只是害怕得嘴脣發紫,“求郡主饒環兒一條賤命,環兒還不想死啊,郡主、公主,求你們行行好,放了環兒吧,環兒保證一定會加倍的忠於你們,會爲你們辦任何事。。”
羽落看了看自己貼着琉璃金花的護甲,冷冷坐到青玉墨牀上,垂着纖長的睫毛,美豔的臉上露出一抹狠絕的神色,“可惜,我們現在要你做的就是這件事,來人,把她扔進筐子裡。”
羽落一吩咐完,已經有兩名太監陰測測的走進大殿,一個跑去揭開筐子外面的狐狸皮,立即有幾條烏黑的蛇翹着頭、吐着蛇信子冒了出來,看得環兒當場就“啊”的一聲尖叫起來,其他宮女紛紛嚇得花容失色,連琳琅公主都感覺背脊溼透,身上冒起一陣虛汗,她感覺自己頭重腳輕,又要吐了。
此時環兒已經嚇得快癱倒在地,而小太監們早已經將她拎起來,一把扔進筐子裡,這時,一名小太監已經迅速將竄出來的蛇頭與環兒一起塞進去,並迅速將筐子封好,把袋子口也繫緊,不讓裡面透一絲氣。
環兒一被扔進籠子裡,就傳來陣陣尖叫聲,看得琳琅臉色血紅,恐怕此時,那些蛇正在環兒身上啃咬,十分的猖狂吧。
這時,小太監們已經提起鞭子,朝那籠子就抽打起來,只聽唰唰幾聲,裡面的環兒更是叫得大聲,還有太監立即拿出早準備好的長銀針,將銀針對準那狐狸皮陷進去的地方使勁的扎,十分準確的扎中裡邊的蛇。
那原本就被封閉在裡面的蛇見到環兒就像見到鮮美的食物似的,一陣的亂咬,如今被針刺激過後,更加癲狂的撕咬環兒,沒幾下就把環兒咬得奄奄一息,身上的肉都咬下來許多,境況十分慘烈。
大約咬了半盞茶的時間,裡面環兒的聲音已經微弱的呼吸起來,看樣子是疼得叫不出來了,羽落這才讓太監們停手,然後冷地揮手道:“把蛇處理乾淨,再把那包帶血的銀針扔去棲霞宮,記住,一定要做得滴水不露,不許露出半點風聲。”
“是,郡主。”小太監說完,將蛇皮袋子打開,把裡面已經被咬得渾身是包的環兒拖了出來,這時,那些蛇吸飽喝足,一條條都鼓着個大肚子在裡面翻滾,又被太監們迅速拖了下去。
等太監們走後,羽落又吩咐身邊的碧蘭找來一件正紅色的衣裳,讓她給環兒穿在身上,然後命人將穿了紅衣的環兒拖去御花園,再叫人準備了一條繩子,這才領着人回了景仁宮。
此時,南宮嫿正給棲霞公主扶完脈,發現她脈象平穩,只是剛纔被秦嬤嬤驚嚇過度,所以才一臉的恐慌,棲霞在扶完脈後,目光森寒的盯着南宮嫿,用冷清如玉珠墜地的音調道:“這件事情你我心裡都清楚,你告訴我,你是何時換的血燕?”
南宮嫿淡然起身,眸若清泉的看向棲霞,反問道:“公主何須明知故問?有些事情,還是別說明瞭的好。”
她倆已經是敵對,她來給她扶脈,不過是走走過常,她可沒想過要與棲霞多費脣舌,對於想害她的人,只要有一次,以後都會成爲她的仇人。
棲霞冷冷挑着眉,心裡暗道,這一次害不着你,還有晚宴,她就不信這麼多次沒有一次成功的。
正在這時,外面忽然傳來一陣淒厲的尖叫聲,緊急着,渾身是汗的佩兒打着滾跑了進來,一跑進來就朝棲霞大聲哭了起來,“公主,大事不好了,環兒因爲與南宮姑娘的丫頭拌嘴被喝斥後想不開,竟穿一身紅衣在御花園上吊自殺了!她留下紙條說此生此事要化爲厲鬼向南宮姑娘索命,她是被南宮姑娘逼死的,如今皇后已經知道,和其他妃嬪們已經趕去御花園了!”
“什麼?”棲霞倒是意想不到的挑起下鄂,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是琳琅在暗中幫她?爲什麼事前琳琅沒給她說?
南宮嫿此時已經深吸一口氣,無比冷漠的看向佩兒,冷聲道:“這麼多雙眼睛看着,是環兒自己犯錯在先,不過被公主喝斥幾句,怎又與我有關了?事情真相究竟如何,去看看不就得了?再者,皇后是明事理的人,我相信她定不會冤枉我!”
而且,她如今已學得醫術,雖然學藝不精,但辨別一些自殺、他殺已經有初步的基礎,爲的就是防着這一天,沒想到這一天這麼早就到了,幸好她每天不怕辛苦的日夜看書,看多了,心頭對於斷案的知識瞭解許多,她也不那麼害怕了。
如果是陷害,總會找出蛛絲馬跡,紙是包不住火的。
此時,棲霞公主眼裡已經得複雜的神色,她冷冷看了南宮嫿一眼,率先起牀披好一襲金貴的白狐狸袍子,走在前邊,南宮嫿則領着玉萼跟在後邊。
南宮嫿身上的緋紅狐裘看上去浮光掠影,瑩瑩閃光,走起路來好像七色雲彩在拂動一般,十分的光彩奪目,她身後的玉萼已經是嚇得滿身溼透,這分明是極寒的冬天,可她卻感覺渾身發燙,熱得出汗。
“小姐,咱們還是趕緊出宮去吧,今天真是運氣不好,之前不知道要進宮,所以人都沒帶兩個,早知道要進宮,把半夏她們全帶來了。而且,出宮的時候根本料不到公主有這一手,咱們此時該怎麼辦?”玉萼十分緊張的看向南宮嫿,手指快絞成了麻花。
南宮嫿十分平靜的看着前方,淡淡的道:“就是帶人進來了,也是一樣的結果,人多了反而事非多,這宮裡你就是有千軍萬馬也鬥不過皇族人,咱們還是靜觀其變,到了再說。”
不知不覺,一行人已經迅速趕到御花園,這時,一襲大紅鳳袍的皇后已經冷冷站在最中央,身後跟着一大羣妃嬪宮女,此時,皇后眉頭已經皺起,但神情卻不那麼冷漠,也身邊的玥貴妃、蘇貴妃等人則是氣憤填膺的盯着南宮嫿,而皇后只是疑惑的看着兩人,看南宮嫿來了,便覺得眼前一亮,嘴角不自覺的溢起抹微笑。
南宮嫿忙上前朝衆人一一行禮,行過禮後,便謹慎小心的站在棲霞公主身側,此時,蘇貴妃已經冷笑着上前,指着地上身穿紅衣、脖子上還繫了塊白條的環兒,道:“南宮姑娘,你好狠的心,與小丫鬟拌嘴,竟把人家拌到自殺的地步,你真夠厲害!”
這樣的罪名若是傳出去,她南宮嫿可承受不起,所以南宮嫿一聽,已經移步上前,不卑不亢的道:“請貴妃息怒,臣女當時並未與環兒拌嘴,是環兒在外頭和臣女的丫頭起了爭執,她當着我的丫頭辱罵臣女,說得極其難聽,後對玉萼又打又罵,在打鬧的過程中,玉萼不小心打了環兒一掌,然後公主就訓斥了環兒,接着環兒就哭嚷着跑了,臣女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大膽,當着皇后娘娘的面,你還敢狡辯?”蘇貴妃急得大喝一聲,此時,邊上的皇后則暗藏鋒芒的睨向蘇貴妃,沉聲道:“本宮都沒發話,何時輪到你問話了?”
皇后一看到規行矩步的嫿兒孤身一人站在人羣中,一個個如狼似虎的盯着她,她從內心深處就溢起一抹心疼,不知道爲什麼,自從上次與嫿兒相見之後,她就再想見到她,直到她在宮宴上大放異彩,她都一直很喜歡這個孩子。
早上爲了棲霞,她竟違心的同意了皇后的話,讓她一直很自責,如今又再看到嫿兒,看着嫿兒神似自己當年的眉眼,還有那溫柔的眼神,她心裡的柔情戰勝了懷疑,便上前,仔細打量一下南宮嫿,放低聲音,溫柔的道:“孩子,你別怕,本宮相信你,有本宮在,本宮定會爲你作主。”
南宮嫿沒想到早上還同意將她下嫁燕國的皇后,會一改嚴厲的姿態,又像初次見面一樣喜歡她,皇后對她無條件的信任,讓她心頭升起一股暖意,卻同時更加害怕,難道這是皇后的什麼計策?
打一巴掌再賞顆糖?她和皇后只說過兩次話,第一次皇后很溫柔的送了本書給她,第二次在金鑾大殿上是你問我答式的,這第三次皇后突然和金鑾大殿上不一樣,難不成又在給她下套子?
她是棲霞的母親,定什麼事都向着棲霞,肯定會爲了棲霞整她。
這時,皇后見南宮嫿淡漠的立在原地,心裡更覺得內疚,難道,嫿兒是因爲早上的事在怨她?她平生還從未和誰這麼親近,便朝身後正檢查屍體的太監道:“周東海,檢查屍體結果如何了?”
那神情肅穆的周東海在仔細檢查了環兒的屍體後,突然臉色大驚的走過來,朝皇后恭敬的道:“回娘娘,這屍體不對勁,不像是自殺,因爲環兒身上有許多撕咬的傷口,那肉都快撕下來了,肉上還有一排排的齒印,這根本不是自殺,哪有這種自殺的?依奴才斷定,這很有可能是他殺,或許是用某種器物鈍傷,比如狼牙棒等,更甚者,有可能是被動物咬傷的,那幕後黑手太狠了!”
南宮嫿還以爲這次要面臨極大的困境,本以爲找不到脫身辦法,沒想到,皇后身邊的太監可不是蓋的,他竟然一眼就看出端倪,這樣一來,她不就洗脫嫌疑了?
看着替南宮嫿說話的皇后,棲霞公主已是滿目疑惑外加嫉妒,她的母后怎麼能對南宮嫿好,從小到大母后都只疼她一人,看到母后如此關心南宮嫿,她心裡瞬間不平衡了。
聽到周東海的話,蘇貴妃和玥貴妃對視一眼,兩人眼裡閃過一抹陰翳,卻不好再說什麼,尤其是蘇貴妃,被皇后如此沒面子的訓斥,此時已經是不敢多言。
“什麼?環兒身上竟有這種傷口?既然有傷口,又如何能判定爲自殺?既然不是自殺,就與南宮姑娘無關,本宮已經瞭解到,自始自終,南宮姑娘都在棲霞宮,如此一來,棲霞宮和南宮姑娘都可排除嫌疑。傳令下去,各宮搜查,務必要將真正的兇手查出來。”皇后在聽到結論之後,已經冷冰冰的下了命令,同時還一臉警告的看向蘇貴妃和玥貴妃。
看了兩人一眼後,皇后又擡眸冷聲道:“這事與棲霞宮無關,兩位貴妃也別下去亂傳,若是鬧得皇宮不安寧,到時候誰都承擔不了這個責任,還有,此事與嫿兒無關,你們倆位也別再責難她。嫿兒、棲霞,跟本宮去鳳鑾宮吧。”
如今皇后都發話,又沒有實質證據,蘇貴妃她們的確不敢多說什麼,皇后不理衆人,正想拉着南宮嫿她們離開,可此時,太監常青山卻領着幾名小太監驚慌失措的趕了過來,一過來先是向皇后行了一禮,接着就一臉爲難的道:“皇后娘娘,有宮女在鳳鸞宮外頭髮現秦嬤嬤的裸屍,還有太監在棲霞宮的外頭髮現許多沾血的銀針,特命奴才才告訴你。”
皇后一聽,神情當即大驚,滿目的驚愕,此時,蘇貴妃與玥貴妃卻同時冷笑起來,蘇貴妃已經上前一步道:“娘娘,這是怎麼回事?秦嬤嬤竟然死了,還死得這麼慘,又怎麼會死在娘娘的寢宮?還有那銀針,又是怎麼回事?臣妾們不明白。”
玥貴妃因爲琳琅和棲霞的關係,所以只是眼神在動,並未上前質問皇后,然後她不開口幫皇后,已起到給蘇貴妃推波助瀾的作用。
而蘇貴妃的言下之意,便是皇后賊喊話賊,監守自盜,此事根本就與皇后母女脫不了干係,宮嬤無緣無故死掉,而後還死在皇后寢宮,若不查清楚,就算皇上、太后爲了息事寧人不追分,但宮裡的妃嬪恐怕因爲這一次事件就對皇后敬而遠之了,到時候皇后的威嚴又何在,對她來說也是不小的打擊。
皇后原本溫潤的眼眸突然深黑起來,一臉嚴厲的看向常青山,沉聲道:“本宮怎麼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棲霞,你說呢?”
皇后把目光看向一直低垂着眼眸的棲霞,棲霞一聽,眼睫毛微微動了一下,知道此事瞞不住,索性一咬牙,上前便道:“回母后,秦嬤嬤午時發失心瘋,將自己衣裳脫光,對人又是打又是咬的,我們拿她沒辦法,本想抓住她然後請太醫來,沒想到她已經失心瘋到搶過侍衛的劍戳自己的地步,後面竟然痛苦的死去了。我怕這事外傳會影響宮裡的聲譽,便叫人把嬤嬤的屍體扔下井了,省得旁人多加議論。但她是如何被打撈上來的,這其中定有人在背後搗鬼,她想借嬤嬤的死來誣陷母后。”
蘇貴妃一聽,當即冷冷挑着眉頭,有些疑惑的道:“原來是這麼一回事,真奇怪,無緣無故的秦嬤嬤怎會用劍去傷自己,再失心瘋也不可能這樣,那就奇了!剛纔臣妾發現環兒的屍體上有許多小針孔,而常青山又在公主宮裡發現帶血的銀針,看來此案疑點重重,得請示太后纔是。”
皇后冷冰冰的看向蘇貴妃,見蘇貴妃一逮到把柄就想致自己於死地,目光已經如冰窖一般的剜向她,沉聲道:“在事情沒查清楚前,蘇貴妃,你確定你真要驚動太后麼?這宮裡可比不得外面,不是什麼事都能勞煩太后、皇上的,太后皇上是天底下最大的人,要是你東死個人西丟件東西,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要找太后明斷,太后的病情不得更加重?你當真是不孝,本宮掌管六宮,是後宮之主,有什麼由本宮一力承擔,周東海,再去查看一下屍體!”
皇后說完,已經滿目冷清的立於原地,皇后的氣場威嚴十分強大,所有人都不敢忤逆她,蘇貴妃就算敢懷疑,也只能去太后和皇上那吹風,如今太后病着,是最不喜歡聽到這些腌臢事的,皇上那更不能隨意驚動了,畢竟只是死個嬤嬤,宮裡死人的事情多了去,皇上絕不會因爲此事就懲罰皇后。
這件事情的唯一結果是,皇后以後在宮中的聲譽會嚴重受損,如果她偏心棲霞,會落得個縱容女兒行兇的罪名,而棲霞公主也會落個惡名。
皇后權勢滔天不可撼動,但一次次撼動一點點,時間久了,才能真正的將她連根拔起,所以蘇貴妃暫時不說什麼,只是尷尬的笑了一聲,便看向忙碌的周東海。
不一會兒,周東海已經再次檢查環兒的屍體,上前朝皇后道:“回皇后,環兒身上的確有銀針戳過的針洞,但是不多,只是她身上的尖利的牙印很多,而且隱隱有股蛇的腥味,奴才懷疑,環兒是被這些蛇咬死的!”
“蛇?宮裡竟有如此陰毒的東西,究竟是誰幹的?”皇后氣惱的擡眸,這時,她突然發現,後邊的妃嬪們一個個都以極度懷疑的目光看向棲霞,大家雖然臉上不敢表現出什麼,可心裡一個個都把棲霞當成了用蛇咬和用銀針扎宮女的惡主子。
這樣一來,棲霞的名聲多少會受一點影響。
這時,另一名去檢查秦嬤嬤的太監也回來了,他一回來就朝皇后稟告道:“娘娘,奴才剛纔查探過,秦嬤嬤是中了一種一夜歡的媚藥,這一夜歡藥性極強,服食過量就會引發失心瘋,嚴重的會難受得如萬蟻啃咬,除非找男人解毒,否則她會抓爛自己的身體而死,看來,嬤嬤是中了這藥沒男人解毒,活活的痛死了!”
南宮嫿冷冷挑眉,沒想到皇后身邊的得力人手這麼多,這兩個太監都是人才,判案一個比一個蓋,竟然知道秦嬤嬤中了一夜歡,只是,這事態要怎麼發展,似乎與她無關,棲霞的名譽,她根本不想管,她只需靜觀其變就好了,反正她已經洗脫嫌疑。
這時,一直站在人羣外的佩兒突然害怕的上前,撲通一聲朝皇后跪下,指着南宮嫿淒厲的道:“請娘娘明查,奴婢的好姐妹死得冤枉,那銀針正好出現在棲霞宮,而當時,宮裡不僅有公主,還有南宮小姐,我的好姐妹在死前就與南宮小姐有仇,除此之外沒得罪過任何人,奴婢認爲此事南宮小姐脫不了干係。而且,奴婢還聽說,秦嬤嬤在死前和南宮小姐說過話,在和南宮小姐說話之前都好好的,怎麼一說話就變失心瘋了?此案疑點重重,奴婢視環兒爲親姐妹,哪怕不要命,也想給環兒討個公道,不想讓她如此慘死!”
“你的意思是,給嬤嬤下毒和拿銀針扎嬤嬤的,是南宮嫿?佩兒,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人家一個侯府千金,不過進宮一趟,哪有那麼多作案時機?”蘇貴妃好死不死的發話,表面上是替南宮嫿說話,其實已經故意將此事連到南宮嫿身上。
這時,皇后卻含有警告意味的掃了蘇貴妃一眼,轉眸看向面前滿目清明的南宮嫿,在看向她淡然的眼神後,她突然做出個連自己都驚詫的決定:“無論你們怎麼說,本宮都相信南宮小姐,上次本宮與嫿兒一見如故,便知道她是個心地善良的好孩子,又怎會做這種事?蘇貴妃,你是不是嫌腦袋呆得太久,想把它摘下來玩玩了?”
說到最後,皇后的聲音已經驟然變冷,說得其他妃嬪紛紛變色,看來皇后很護南宮嫿的短,很奇怪,皇后平時除了棲霞公主和十九皇子誰也不關心,如今纔沒見兩面的南宮嫿竟讓她如此保護,真是奇怪。
連皇后自己都覺得奇怪,好像緣份一般,她看到南宮嫿就開心,好像是天性使然,就在這時,四周傳來一陣冷風,那陣冷風拂過之後,南宮嫿突然聞到一股淡淡的腥味,她立即看向四周,發現佩兒離她最近,而佩兒沒過來之前,是沒有這陣腥味的,她一過來就有了,難不成,環兒的死與她有關?
想到這裡,南宮嫿像抓到救命稻草似的看向皇后,堅定的道:“皇后,光是銀針證明不了什麼,但那碰過蛇的人身上定沾得有蛇腥味,偶爾還會留下蛇皮,臣女聞到佩兒身上有這種味道,其他人卻沒有,所以臣女敢斷定,環兒的死,與佩兒有關,佩兒這是賊喊抓賊!”
皇后一聽,當即豎起眉頭,這時,周東海已經奮力上前,一把將佩兒押住,一湊近她,他果然皺起眉頭,大聲道:“娘娘,奴才果然在她身上聞到一股子蛇腥味,她肯定摸過那蛇,要不然味道怎麼會那麼重?”
本就心驚膽戰的佩兒在聽到周東海的話後,已經急得滿頭大汗,嚇得話都說不出來,此時,所有人都反射性的聞了聞自己身上,發現並無異味之後,這才鬆了口氣。
“奴婢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請娘娘明察,奴婢沒做過此事!”佩兒如今知道自己遭了,立即給皇后磕頭。
皇后本就想息事寧人,因爲這關係到棲霞和南宮嫿,一看到有替罪羊出來,當即沉下臉,冷冰冰的道:“大膽賤婢,說,是不是你用蛇咬死環兒,還把銀針扔去棲霞宮?我就說,棲霞哪有這麼蠢,如果真是她扎的環兒,她又豈會讓人找到銀針?這分明是一場栽贓嫁禍,你主子是琳琅公主,說,是不是她指使的你!”
這下子,已經扯到琳琅公主那裡去,嚇得玥貴妃臉色刷地一下慘白,忙上前就朝皇后道:“請娘娘息怒,琳琅絕不會做這種事,很有可能是環兒佩兒兩人不和,佩兒纔對環兒起了殺心,與我們琳琅真的無關啊!”
玥貴妃護女心急,便想都不想將事情推到佩兒身上,哪還敢再懷疑棲霞公主,那不是自尋死路,這下子,連蘇貴妃都忌憚的後退兩步,不敢再瞎摻合,不過那眼神卻時下分的狠毒。
皇后冷笑一記,掃了玥貴妃一眼,冷聲道:“秦嬤嬤無緣無故中毒死掉,屍體竟被人打撈起來扔到本宮宮殿後院,那背後的人膽子可真大,還有環兒一事,疑點重重,周東海,傳令下去,一定要徹查此事,定要給本宮一個交代。要讓本宮知道誰在宮裡使這些陰毒的手段,本宮一定不饒!”
皇后吩咐完,周東海已經退下去繼續查,而此時玥貴妃的臉色是面如死灰,這宮中不比外頭人家,遇到事情可以狡辯,在這宮中,有時候一句話不對頭,都會被砍頭,她們做這些事,都是冒着極大的風險在做,如今失敗,也只得迅速將事情推到宮女身上,以免惹禍上身。
皇后這時已經居高臨下的看着噙着眼淚的佩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就憑你一人之力也能幹這麼多事,本宮不信!來人,把她拖下去嚴審,讓她受十八道刑具,看她招是不招!”
“不要啊,娘娘饒命……”佩兒才說到一半,已經難受的瞪大眼睛,突然,她眼裡青筋暴裂,嘴角流下一串黑血,當場止住聲音,接着“啊”了兩聲,再像死魚一樣癱倒在地上。
妃嬪們一個個嚇得大驚,紛紛往後退,雖然大家見慣了這些陰毒的手段,但看到佩兒活生生的死在自己面前,這衝擊力還是很大的。
南宮嫿這一次是真正的見識到了皇宮陰暗的一面,死個人十分平常,想來,這佩兒是被幕後主人下了毒,就是爲了滅口。
“玥貴妃,這是怎麼回事?傳琳琅公主!”皇后看到佩兒竟當着她的面死了,她哪裡容得下這種事,當即冷挑眉梢,沉聲吩咐道。
正在這時,不遠處失魂落魄的琳琅公主已經連滾帶爬的跑了過來,她樣子十分狼狽,一邊跑一邊哭道:“環兒、佩兒,這是怎麼回事?你們死得好慘,究竟是誰害的你們!”
琳琅公主一臉痛苦的上前,上來就給皇后跪下,然後淚眼朦朧的看着地上的佩兒,又道:“皇后娘娘,兒臣剛纔一直在準備晚宴的事,根本不知道環兒、佩兒出事,一聽到傳來的消息,才知道環兒已經橫遭毒手,兒臣在遠處就看到佩兒倒在地上,頓時心如刀絞,她們都是兒臣的丫頭,兒臣的心好痛,請娘娘幫兒臣查清此事,還環兒、佩兒一個清白。”
皇后眼底早已嵌起陣陣寒冰,突然一個箭步上前,擡起手,一巴掌打在琳琅臉上,滿目厲色的道:“你的丫頭自己不管好,竟讓她們在宮裡鬧出這些醜事,別以爲你是公主本宮就不敢治你!不管他殺還是自殺,你這個當主子的守不住身邊的丫頭,就是大罪!來人,琳琅公主目無法紀,對宮人管教不力,在後宮造成嚴重不良的影響,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玥貴妃教女不善,同樣失職,罰俸兩年,再去宗廟思過一個月,誰敢異議,同罰!”
皇后鐵腕治宮的手段一打出來,已經嚇得琳琅身子虛浮,她只覺得天眩地轉,本想陷害南宮嫿和棲霞,沒想到竟讓自己挨罰,而且皇后罰得有理有據,她根本無法反抗,只得一個勁的朝皇后磕頭道:“求娘娘饒命,琳琅知錯了,都是琳琅管教下人不力,才造成這樣的後果,請娘娘息怒,琳琅以後定會小心行事,絕不敢再犯!”
這時,棲霞見琳琅要挨罰,生怕琳琅供出自己那些事,而且她和琳琅自小是好姐妹,什麼事都由琳琅替自己衝在前頭受過,想到這裡,她連忙拉了拉皇后的衣裳,一臉哀求的道:“母后,這事是宮女之間的明爭暗鬥,環兒、佩兒本就不和,佩兒逼死環兒,又後悔自殺,她們兩的事與琳琅姐無關,請母后饒了皇姐,別責罰她!”
聽到棲霞的求情,皇后眼眸微動一下,她本來就想殺雞儆猴,懲罰琳琅挫挫那背後人的銳氣,如今此事牽連到棲霞,又因爲秦嬤嬤死在她的宮殿,她沒證據證明秦嬤嬤爲何在自己宮殿,如果單純的懲罰琳琅,其實顯得不公平,也不能服衆。
如今此事一定要息事寧人,隱秘處理,不能讓人覺得與她有關,想到這裡,皇后便擡眸道:“既然公主替你求情,那板子就免了,罰俸三年,回去靜思已過三月,管好你的下人,這三個月不準再踏出琳琅宮一步!”
“多謝娘娘開恩。”這時候,琳琅公主渾身已經溼透,要是棲霞不開口,她這三十大板就真的下來了。
邊上的蘇貴妃則在暗中冷盯着皇后,若是平時,這板子早就打了,要不是皇后心虛,怕難以服衆,怎麼會饒了琳琅?
若下人出事主子就要捱打,那秦嬤嬤橫死在宮裡,棲霞不是被打得更嚴重?說來說去,皇后也是偏心自己女兒的,這宮裡哪個女人的夢想不是做皇后太后?只要爬到這個位置,就真正的勝利了,身爲皇后,黑的都可以說成白的,不用看人臉色行事,想怎麼就怎麼,怪不得大家搶破頭都要爭權奪利了。
這件事暫時告一段落,皇后暫不追究,其他的由周東海去查,關於秦嬤嬤、環兒、佩兒等人的隱情,妃嬪們一個個雖懷疑,卻不敢大張旗鼓的亂傳,琳琅公主撿回一條命,趕緊和玥貴妃回琳琅宮了。
皇后則拉着南宮嫿的手,一臉親切的看着她,溫和的道:“去本宮的鳳鑾宮看看,如何?那有許多好吃的。”
南宮嫿心裡還在忌憚早上婚配一事,心裡雖很感激皇后對她的信任,但覺得皇宮是龍潭虎穴,還是儘早回府的好,便朝皇后拒絕道:“很抱歉,娘娘,臣女出來的時間來久了,家人應該很擔心了,等下次有機會,臣女再進宮陪娘娘。”
皇后見南宮嫿拒絕,心裡突然好似針扎一般,難道這孩子還在記仇婚配一事?想到這裡,她也不好再挽留,吩咐慶姑姑送南宮嫿出宮後,領着棲霞回鳳鑾宮了。
看着皇后遠去,南宮嫿只覺得得到解放,跟着慶姑姑朝宮外走去,一路上,南宮嫿發現,慶姑姑都在有意無意的觀察她,神色有些慌張,她只是覺得奇怪,卻沒表現出來。
正走到西宮那一排宮殿附近時,南宮嫿卻見琳琅公主正笑意盈盈的站在遠處,一改剛纔的哭腔和害怕,虛僞的笑道:“南宮姑娘,怎麼這麼快就要出宮,我準備了晚宴,想邀請你和棲霞去吃,你可不能拂了我的心意,怎麼都要吃了東西再走。”
看着笑得特別假的琳琅,南宮嫿再聯想起環兒、佩兒,這兩人都是琳琅的貼身宮女,環兒故意刁難玉萼,而佩兒又指證自己是殺害環兒的兇手,雖然沒成功,但已經可以看出端倪,琳琅公主想害她。
從棲霞的表現來看,後面佩兒、環兒死的事她應該不知道,但之前秦嬤嬤的事便是她指使的,總之,這宮裡沒一個人乾淨。
南宮嫿朝琳琅公主行禮後,便微笑着拒絕道:“很抱歉,皇后已經領裕姑姑送臣女回府,臣女無法參加公主的晚宴了。”
而琳琅這時卻親切的上前挽住南宮嫿的手,微笑道:“我可準備了許久,要是你不來,豈不是拂我的面子?”
“公主想怎麼認爲就怎麼認爲吧,臣女還有事,先行一步。”南宮嫿懶得和琳琅公主廢話,她只覺得這晚宴定有陰謀等着她,傻子纔會去。
琳琅見來軟的不行,一雙眼睛立即變得深黑起來,當即道:“你以爲你是什麼東西?不過一小小的官家女兒,本公主邀請你是看得起你,你竟給本公主拿喬?是不是仗着皇后娘娘寵你,你就無法無天,要在宮裡橫着走了?”
南宮嫿正要說話,那一直在後邊聽着的慶姑姑卻不動聲色的看了琳琅一眼,一步擋在南宮嫿面前,朝琳琅沉聲道:“還請公主別刁難南宮姑娘,娘娘已經恩准她出宮,公主如此刁難意欲何爲?還有,公主莫忘了,如今你正在受罰,是萬不能踏出琳琅宮的,莫非公主要奴婢將此事稟告娘娘,讓娘娘把那三十板子補上?”
慶姑姑不緊不慢的說完,已經說得琳琅公主滿臉赤紅,可慶姑姑是皇后身邊的紅人,她平時都要巴結着,哪敢與慶姑姑作對,只好軟下來道:“姑姑說得是,既然如此,本公主就先回宮了。”
說完,她恨恨的瞪了南宮嫿一眼,領着人不甘心的回宮,她是不甘心,好不容易準備好,連十六皇子都等了許久,沒想到要釣的魚就快跑了,她怎能甘心?
接着,南宮嫿和慶姑姑走到西御花園的時候,突然來了一個小宮女,說皇后急召,要慶姑姑回去,慶姑姑見事情緊急,便朝南宮嫿道:“就快出宮了,姑娘自己小心些,周圍都有侍衛,很安全的。”
說完,慶姑姑就跟着那小宮女匆忙的離去,南宮嫿卻覺得,這小宮女來得不正常,她必須和玉萼儘快出宮。
正在這時,只聽“啊”的一聲尖叫,南宮嫿一轉眸,就見身後跟着的玉萼已經暈倒在地,而玉萼身後,突然多了拿着一塊磚頭,滿臉淫笑的十六皇子。
“你要做什麼?”南宮嫿看了看四周,竟然沒有一個人,奇怪了,慶姑姑說這裡會有侍衛的,難不成,已經被十六皇子調走了?
“別看了,這裡已經沒人,早就被本皇子調走了。嘿嘿,小美人,我等了你這麼久,終於等到了。”十六皇子目光一直盯在南宮嫿胸處,驚得南宮嫿迅速抱緊雙肩,趕緊朝後退兩步,朝十六皇子厲聲道:“光天化日之下,皇子竟想在宮中行兇,難道你不怕皇后制裁?”
“這裡只有你和我,哦,還有像死豬一樣的她。”十六皇子指了指地上的玉萼一眼,隨即搓了搓油光滿面的手,朝南宮嫿道:“小美人,來給大爺香一個,只要今天你伺侯得本皇子舒服了,本皇子會許你做側妃,憑你這姿色,配做側妃了。”
說完,十六皇子已經色眯眯的朝南宮嫿撲過去,正在這時,南宮嫿不知哪來的力氣,揚起手,“啪”的一巴掌打在十六皇子的臉上,當即恨恨的道:“人渣,你敢動我半根毫毛,我會讓你百倍的還,識相的就放我走。”
“喲,本皇子就喜歡你這種野性的,越難馴服的越有意思,南宮嫿,能讓本皇子看上是你的榮幸,你就乖乖的在我胯下亂叫,一會兒別舒服得主動貼本皇子!”十六皇子十分下流的說完,魔爪已經嘩地伸過去扯掉南宮嫿的腰帶,又把南宮嫿往假山上擠,沉重的身子已經猛地湊上去,看着南宮嫿的小耳垂,張嘴就要咬,南宮嫿嚇得忙道:“皇上駕到!”
南宮嫿這麼喊了一聲,嚇得十六皇子當場轉過頭,在十六皇子轉頭的瞬間,南宮嫿對準十六皇子的下身,擡腿猛地一腳踢在他的重要部位上,只聽“啊”的一聲慘叫,十六皇子已經痛得直不起身子來,他難受的彎下腰,握着自己的下身,痛苦的叫道:“你這個賤人,你竟然敢踢我這裡!”
“踢你這裡又怎麼了?我今天就踢壞你,看你還怎麼再害女人!”南宮嫿說完,掄起腿對準十六皇子的襠部,就是一陣猛踹。
襠部是男人的弱點,只有踹這裡才能迅速將他擊倒,果不其然,現在的十六皇子已經難受得滿臉慘白,額頭上全是冷汗,這時的他已經被激怒,就像不要命的豹子,突然咬牙爬起身,朝南宮嫿就一拳揮過去。
南宮嫿沒想到十六皇子竟撐得住這樣的劇痛,在他一拳頭揮過來時,趕緊朝邊上移了幾步,此時,暴怒的十六皇子已經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朝南宮嫿厲聲道:“賤人,你敢毀我命根子,我今天就毀了你的臉,將你先奸後殺!”
十六皇子說完,手中的匕首已經嘩嘩的朝南宮嫿飛射而去,南宮嫿不懂武功,這十六皇子卻是略懂一些,而且他是男人,身強力壯,雖然下身痛得難受,但他硬是撐住了。
此時,看着那匕首嘩嘩射過來,南宮嫿只覺得全身汗毛倒豎,爲什麼她這麼倒黴,要遇到這樣的事,她此時很想哭,可一向堅強的她卻哭不出來,只是心裡疼得難受,好像有千根針在心中扎似的,扎得她生疼,前世已經受過太多苦,沒想到今生,還是遇到如此嚴重的危機。
正在那匕首嘩嘩直射向南宮嫿的腦門時,只聽“砰”的一聲,一支箭突然從側面飛射過來,與那半空中的匕首相遇,將那匕首狠地擊落在地上。
南宮嫿嚇得大驚,迅速轉眸,只見不遠處,男子冷冷勾着脣角,正騎在一匹駿馬上,歪斜着頭,微眯起一隻眼睛,手中赫然拉着一根大弓,與此同時,又是一支箭像流星一樣飛射過來,準砍無誤的直中十六皇子的下身,只聽十六皇子淒厲的尖叫一聲,可惜,他早把這裡的侍衛譴走了,如今他受傷,卻無人來管。
南宮嫿此時已經被駿馬上帥到如神祇般的男人給電到,看着駿馬上瀟灑昂揚,風姿卓絕,冷勾薄脣的祁翊時,她甚至以爲自己見到了燕國太子。
可那馬上正滿目深邃盯着自己的男人,正是一襲銀袍的祁翊。
此時,祁翊及他身後的護衛含笑、含恨等人已經下馬,最前頭的祁翊已經滿目焦急,一陣風似的跑到南宮嫿面前,在看到她的時候,發現她眼中已經噙着淡淡的淚花。
“世子,怎麼是你……”南宮嫿沒想到在她絕境的時候,祁翊竟然會出現救她,這是她以前想都沒想過的事,本以爲他根本不知道宮中的事,沒想到,他竟然像天神一樣降臨,既威風又俊逸,感到得她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小傻瓜,你哭了?”祁翊還是第一次見南宮嫿哭,便溫柔的垂眸,將她一把摟到懷中,玉手輕輕拍着她的背,在她耳畔用醇厚沙啞的聲音安慰道:“別怕別怕,有我在,誰也不敢傷害你。”
此時,南宮嫿被男人帶到溫暖結實的胸膛前,她只感覺他的胸膛太過於溫暖,好像她的避風港一般,她以前從來沒有過安心的感覺,如今依偎在祁翊的懷裡,她才覺得十分的安心。
看到緊緊相擁的兩人,含笑、含恨兩人立即捂住眼睛回頭,含笑嘴裡一直帶笑,含恨則尷尬的紅着臉,將眼睛捂得死死的,可還是忍不住將手指移出個縫來,偷偷去看人家,惹得含笑一巴掌打在含恨的肩上,含恨這才趕緊轉過頭,將眼睛捂緊,不敢再看。
此時,南宮嫿只覺得自己彷彿到達雲端一般,面前男人的身體好溫暖,又高大,一雙漂亮的丹鳳眼噙着溫柔的微笑,滿眼呵護的看着她,差點讓她醉了。
不知道是怎麼的,南宮嫿感覺自己竟然流淚了,兩滴眼睛從她臉頰上滑下來,連她自己都覺得好尷尬,她不會感到到任淚水橫流的地步吧,這太誇張了。
誰知道,男人卻做了個讓她怦然心動的動作,只見男人此時已經挑起她的下巴,溫柔的覆下紅脣,在她臉上輕吻,慢慢的吻幹她臉上的淚,最後在她的眼睛上吻一記,這才笑意魘魘的挑起眼眸,“本世子還以爲你早回府了,誰知後面卻聽到你根本沒回府,怕你有事,就不管不顧的騎馬進宮了,希望呆會兒皇上不會怪罪!”
南宮嫿這才知道,原來他騎馬進宮,是爲了趕時間,他竟爲了她連皇上的責難都不怕,便道:“都是我連累了世子,很抱歉。”
“你我將來會是夫妻,夫妻之間,怎用着說這些!”祁翊卻眼眸含笑的點了點南宮嫿的鼻子,隨即又將眼眸放冷,一臉責備又關心的看向南宮嫿,“你知道麼,當我不在的時候,你不要接受別人的邀請,你這樣不懂得保護自己,萬一出什麼事,怎麼辦?”
看着男人責備的語氣,南宮嫿已經低頭垂眸,不知道說什麼纔好,又想起皇上的賜婚,心情當即下沉,便小聲的道:“我……我已經是六皇子的和親皇子妃,請世子放手。”
她心裡還是有些在乎在大殿之上的時候,皇上要把她下嫁去燕國,世子後邊竟然沒有反對,這纔將聲音放冷。
誰知祁翊狹長的鳳眸似笑非笑的看向南宮嫿,仍舊不放的拉着她的手,笑道:“你剛纔都讓我親了,也讓我抱了,我的人就是你的了。如果你要找藉口反悔,我可以告你始亂終棄哦!”
南宮嫿聽到這句,忍不住想噴飯,可她實在是高興不起來,這時,在後邊的含恨已經忍不住,上前就道:“南宮姑娘你就別糾結了,我家世子不會讓你嫁給六皇子的,你放一百個心。”
“要你多嘴!”祁翊已經一記爆慄敲在含恨光潔的額頭上,南宮嫿聽到砰的一聲響,看着光頭的含恨,只覺得很好笑。
這時,地上的十六皇子卻是痛苦的哼了出聲,祁翊見狀,突然將眼眸放冷,朝身後的含恨沉聲道:“含恨,將此人的命根子斬斷,再把他的衣裳剝光,送去琳琅公主的牀上!含笑,吩咐你的人在同時把埋在琳琅公主宮中的蛇挖出來,將證據遞到聖上面前,這一次,本世子要讓這對狗男女死無葬身之地!”
南宮嫿像聽天書似的聽祁翊說完,只見含恨已經掄起寶劍,一劍朝十六皇子下身斬去,這時的十六皇子,下身早就中了一箭,已經是奄奄一息,連痛都喊不出來。
做完這一切,祁翊便將南宮嫿送到馬車上,叫黑子護送她安全回府,還派了兩個護衛在車上跟着,他則要回宮去向皇上請罪,還有解決琳琅一事。
經過大半個時辰的顛簸,南宮嫿纔在侍衛們的護送下安全抵達侯府,在回到侯府兩個時辰後,祁翊派人傳來消息,他安然無恙,反倒是宮裡出了件大事。
消息說,宮裡的人竟發現十六皇子裸死在琳琅公主的牀上,那時候琳琅也被剝光了衣裳,而十六皇子的下身已經被斬斷,人已死,又有人從琳琅宮後花園裡挖出幾十條長着獠牙的腹蛇,此事傳到皇上耳中,耳上大發雷霆,認爲琳琅和十六皇子兄妹偷情,還殺死十六皇子,手段無比殘忍,又用蛇咬死宮女企圖栽贓棲霞公主,賜琳琅公主一條白綾,當晚琳琅公主就被狠狠勒死了,玥貴妃打入冷宮,從此不得出冷宮半步。
所有的事情都栽贓到琳琅公主身上,而這一切,都是祁翊幫的忙,南宮嫿在聽到消息的時候,直嘆多行不義必自斃,如今琳琅公主名聲已臭,雖然這消息是偷偷傳出來的,卻在幾日之內不脛而走,大多數人家都已經知道。
人們不禁在背後罵琳琅最毒婦人心,和親哥哥苟且就算了,還殺了親哥哥,心也太黑了,手段又太殘忍,就是凌遲處死也不足瞭解恨,失去十六皇子的沁貴妃則一蹶不振,整日只知道在宮中哭,要不是十六皇子是受害者,沁貴妃恐怕也會被打入冷宮,皇上看她可憐,這才網開一面。
聽到這樣的消息,南宮嫿只覺得後背發冷,這皇宮真的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皇帝皇后最大,其他人都在他們身邊討生活,若是她的話,是不願意進宮的,也不知道那些進宮的她妃嬪是爲了什麼,權利地位,還是一個個都是孃家爲了飛黃騰達的棋子?
如果是她,絕不會甘願做這顆棋子,琳琅公主有這樣的下場,是她咎由自取,十六皇子更是該死,看來世子的手腕也很強,完全不像表面那麼溫柔。
聽到這個消息後,南宮嫿又聽到一個消息,那就是,安容華因爲那天被皇長孫楚瀾救過一事之後,當晚就歇在了皇長孫府,侍寢皇長孫,第二天便被皇長孫請旨封爲側妃,過幾天便是安容華的側妃宴會,而安容華也給她下了帖子。
帖子表面是真心歡迎她去皇長孫府參加宴會,其實話語間帶着濃濃的炫耀和得意,畢竟她如今飛黃騰達,由一個平民女子轉身變成皇長孫的側妃,連自己見着她都要行禮,她如今是十分的風光,自然想在別人面前長口氣。
南宮嫿不得不佩服安容華的手段,一步步爬進宮,又一步步爬上皇長孫的牀,這一步一步的都算計得好好的,手段心計都十分深沉,幸好她早早的看清她,否則被她賣了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