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族嫡女
一轉眼,時間已經過去七天,這七天,是南宮嫿最難熬的時間,短短几天,她的臉就瘦了一圈,這七天沒有任何關於祁翊的消息,南宮嫿和皇后派了好幾撥人出去打聽,仍是什麼都沒打聽回來,不知道祁翊的生死,這讓南宮嫿陷入悲喜交加的狀態。.
悲的是怕祁翊已經慘遭不測,喜的是沒有他的壞消息,那就說明他還活着。
這幾天南宮嫿的進食量依然很小,有時候吃點就吐點,根本吃不下太多東西,看得皇后十分的憂心,這段時間,她每天都會陪南宮嫿去小秋千上蕩一蕩,冬日的寒風更加冷寒,眼看着就要下雪,一簇簇紅梅已經開得更甚。
這時,在外頭打聽消息的玉萼提着一隻籃子,匆忙的迎着寒風走進大殿,南宮嫿在看到她後,忙擡眸道:“怎樣,可有打聽到消息?”
玉萼匆忙的走進來,還沒來得及將手中籃子放到桌上,便道:“沒有祁世子的消息,但我打聽到,楚將軍帶兵回西藺了,此刻正在路途中,而恆山郡通往蒼祁的南部,燕帝已經派了十萬大軍攻過來,如今朝中和宮中皆人心惶惶,有人說楚將軍要叛變,而軍中將士也有許多整日喝酒鬧事,皇帝氣得要命,可不知道因爲什麼原因,近幾日很少上朝,有時候上一會兒就呵欠連天的,許多事都由太子代爲處理。”
聽到這裡,南宮嫿立即犀利的瞪大眼睛,細細的斂下眸,楚宸燁叛變,這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那齊王府現在如何了?
似乎看出了南宮嫿所想,玉萼立即看向她,“如今齊王府由楚將軍的楚家軍守護,戒備森嚴,皇帝也不敢輕舉妄動,怕激怒了將士們,會造成更嚴重的後果。聽說楚將軍回京打的旗號是保護皇上,嚴防燕賊攻進西藺,如今內憂外患,皇上現在正在想辦法,急得發了好幾次火。”
皇后聽完後,也是滿目的愁緒,“時局越來越亂,真不知道哪天會真正的打起來,恐怕到時候天下也會大亂,如果兩國開戰,死傷的是老百姓,難道就沒有一條和平相處的道路?燕國非要與蒼祁開戰,非要一統天下?”
皇后難受的捂着自己的心口,她不希望兩國開戰,以前又不是沒歷經過戰事,哪怕是小的戰役,也會使得百姓流離失所,國不成國,家不成家。
如果像一百年前那樣的大戰,那可是最損傷國家元氣的,當時兩國打得極其激烈,爲了一些地盤爭得不可開交,蒼祁的百姓還被奴役過,但燕國也沒好到哪點去,如今安居樂業的百姓們更是懼怕打仗,這世上也沒有人願意整天活在刀光劍影之中。
南宮嫿則搖了搖頭,安靜的看向皇后,“應該會好起來的,母后你別心急。”
“我現在很急,怕老百姓們受苦,還有你,嫿兒。沒有國,你就沒有了家,我不想你沒有家國,你看看你,又瘦了一圈,再這樣下去,會傷到腹中孩子的。”皇后說完,把綰綰端上來的雪蛤粥移到南宮嫿面前,輕輕吹了吹粥上的熱氣,關切的道:“來,快把粥喝了。”
一天沒有收到祁翊的消息,南宮嫿實在是吃不下,可見皇后那麼緊張,她只好低頭輕輕喝了兩口,一聯想到吃得少會影響胎兒,怕孩子流掉,她只好一咬牙,哪怕再不想,也把一碗粥慢慢的喝完。
喝完粥後,南宮嫿扯過錦帕擦了擦脣角,目光幽深的看向玉萼,“安容華那邊,怎麼樣了?”
玉萼一臉的憂心,咬着下脣,輕聲道:“我們的人很難出鳳鑾宮,好不容易出鳳鑾宮取食,都有皇上的侍衛跟着,我們根本沒機會去大慶宮,一直尋不到機會,所以……”
正在這時,門外的周東海已經迅速跑了進來,一進來就朝南宮嫿道:“公主,安娘娘和羽落郡主來了,說是來看你,還帶了好些吃食和禮物。”
南宮嫿眼眸立即升起一道冷光,朝周東海揮了揮手,示意他退出去,她則對着銅鏡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裝,鳳眸裡閃着晶瑩的光澤,冷勾紅脣,“說曹操,曹操到,她想上門來取笑我,我倒要看看,她們要耍什麼把戲。”
這時候,跑出去的周東海已經把盛裝的兩人迎了進來,此時的安容華,頭上戴着不合她身份的皇妃鳳冠,穿着一襲紅色的鳳袍,妝化得十分的濃,又帶着紅色的妖嬈嫵媚,她身邊的羽落則依舊是一襲白衣,白衣翩翩,將她襯得倒十分美麗,只是眼眸間盡是毒意。
安容華一進來,看到南宮嫿雖然瘦弱卻依舊美麗的模樣後,眼底嵌起陣陣恨意,不過這種恨意轉瞬即逝,不一會兒,她已經換了副皮相,滿面笑容的走向南宮嫿,“嫿妹妹,我和郡主特意來看你,聽說你最近食慾不振,我們給你帶了好吃的,還有好些時下京都流行的首飾,來人,把那些吃食端上來。”
安容華說完,身後跟着的碎玉、蓮玉已經將幾碟吃食擺到紫檀案桌上,南宮嫿一擡眸,便對上安容華假笑的臉龐,便淡淡的盯着自己的指甲,神情肅穆而冷清,漫不經心的道:“怎麼兩位見了本宮和皇后娘娘,不行跪禮?”
南宮嫿聲音如絲,卻聽得安容華和羽落當即一怔,兩人對視一眼後,安容華嘴角勾起抹冷笑,沉聲道:“如今本宮已是皇上的妃嬪,論等級,還要在公主之上,怎麼沒見公主給本宮行禮?”
說完,她假模假樣的給皇后行了個禮,隨即冷漠的看向南宮嫿。
南宮嫿當即嘴角帶笑,一臉冷意的反瞪向安容華,“父皇何時封你爲妃了,本宮怎麼不知道?哦,我知道了,父皇是在牀上封你爲妃的,只有他知道。/非常文學/可惜,沒有經過宮中錄事的記錄,父皇也沒有頒旨召告天下,你還是皇長孫的女人,一女侍二夫的感覺,如何?”
南宮嫿這麼一說,立即說得安容華惱羞成怒起來,但她是堅決不會給南宮嫿跪的,邊上的羽落則掐了安容華一把,給她使了個眼神,讓她別搞得太僵,安容華這纔將目光收了回來。
羽落則一臉假笑的走到南宮嫿面前坐下,將面前的冰晶玉碟糕等食物往南宮嫿推了過去,“公主,這一次,我們是來向你示好的,之前那些事,還是羽落多有得罪,還請公主大人大量,原諒我們。”
“殺夫之仇如果我也能原諒,是不是代表我腦子有問題,還是你們腦子有問題?別假惺惺的了,有什麼說什麼,有話直說。”南宮嫿捏緊袖子裡的藥丸,目光一直冷色的看向兩人。
羽落此時看着身側的安容華,朝她使了個眼色,原本安容華還要說些好話,發現南宮嫿根本不上當,也不想再僞裝,當即冷冷掃向南宮嫿,沉聲道:“南宮嫿,那咱們就痛快的說,今天,我們是來送你上路,去陪你的祁世子的。”
邊上的皇后一聽,當即啪了一掌桌子,朝兩人怒瞪道:“大膽,後宮重地豈容你們撒野,周東海,把她們倆帶出去,把這件事稟報皇上!”
“誰敢!”安容華大喝一聲,她身後的數十名太監已經挺胸收腹的站直身子,這時候,南宮嫿才發現,這些太監手裡都帶了白綾、繩索這樣的武器。
安容華啊安容華,想要來殺她,直接來就行了,還裝什麼送禮物,這樣的藉口,可真蹩足。
看到安容華的架式,南宮嫿微眯起眼睛,不慌不忙的坐在原地,這時,安容華已經惱羞成怒的從一名太監手裡接過一隻鋪着白布的玉盤,等她將那白布一揭開時,只見盤子裡堆滿了紮在棉布上的銀針,一顆顆銀針尖細又長,泛着嗜血的寒芒,看得玉萼等人都往後退了幾步。
“你想做什麼?”皇后一把擋在南宮嫿面前,目光森寒的睨向安容華,周東海想跑出去叫人,已經被安容華帶來的太監給壓制住,而安容華和羽落的人已經佔據主動。
“你真以爲你還是皇后?娘娘,如今皇上已經軟禁你們,你們這裡就相當於冷宮,皇上說了,他會立我爲後,只要除掉你們兩母女,我和羽落的障礙就掃清了。敬酒不吃你要吃罰酒,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安容華因爲南宮嫿的話滿目的記恨,她沒有封號怎麼了,不被人承認怎麼了,她就要做人上人。
哪怕全天下的人都唾棄她,她還是要這樣做,只要能達到目的,把南宮嫿踩在腳下,她就覺得特別的興奮,此刻,她好像看到南宮嫿匍匐在自己腳下,朝自己求饒的模樣。
只是,她更加的恨極了南宮嫿,要不是因爲她,她又怎麼會誤傷祁翊,把祁翊害成這樣,他一定會很恨她。
想到這裡,安容華已經朝身後的爪牙們喝道:“都愣着幹什麼,還不把南宮嫿抓住?”
那幾個太監滿臉兇相,一個個已經擼起袖子,其中一個已經衝上前,一把掀掉南宮嫿面前的桌子,南宮嫿見狀,當即朝玉萼道:“你們保護母后,讓我來跟她們鬥一鬥!”
說完,幾名太監已經執起那玉盤裡的銀針,衝向南宮嫿就準備扎,在他們快衝過來時,南宮嫿迅速的掏出手中的藥丸,狠狠將它們捏碎,對準那幾名太監灑了過去。
這下子,一陣白煙在室內瀰漫,幾名太監在聞到之後,當即愣了一下,一個個像無頭蛇一樣看向安容華,安容華見南宮嫿灑出的白色粉末,憑她醫者的經驗,這藥粉肯定有問題,當即,她迅速捂住鼻子。
南宮嫿見安容華在捂鼻子,羽落則不知所措,她迅速衝到兩人面前,將手中一顆小指甲大的粉末拿出來,對着兩人就捏了個碎,“本宮今天就讓你們嚐嚐無敵媚藥丸的滋味!安容華,這是祁世子囑咐本宮送給你的。”
南宮嫿說完,邊上的玉萼早已經一把衝上去咬了安容華胳臂一口,安容華吃痛,迅速將手移開,一移開,她就聞到那股子粉塵味,邊上的羽落則在聞到後大咳了一聲,安容華這下子已經像鬥敗的公雞一般,怒瞪向南宮嫿,伸出手就去抓她,“賤人,你竟敢整我,連你都是我的手下敗將,你……來人,給我抓住她,立馬打死她,打死了就告訴皇上南宮嫿跟祁世子殉情了。”
安容華說完,難受的咳了一聲,這一下,她的臉色已經微微漲紅,而那些太監們想打人,只覺得手腳無力,渾身開始痠軟起來。
“不好,這粉末有毒,容華,我們先走。”羽落驚覺到事情有變,連忙拉了安容華一眼。
安容華也驚恐的瞪大眼睛,想不到南宮嫿竟有這種東西,她只覺得眼皮有些沉重,才走兩步,步子竟然是歪的,一不小心就差點摔到地上。
“想走?哪能那麼容易,來了本宮的地方,撒了野就想離開,你們把本宮當什麼了?玉萼、綰綰,你們都跟本宮上,好好教訓一下這些狗奴才和他們的主子!”南宮嫿說完,已經一把抓起那桌上玉盤裡的銀針,迅速的朝安容華走了過去,一走到安容華面前,她手中的銀針就噗哧一聲紮在安容華的胸上,扎得安容華啊的一聲尖叫起來。
這下子,玉萼、綰綰、半夏、驚蟬等宮女看到安容華她們因爲中藥根本無招架之力,一個個也大起膽子,撿起玉盤裡的銀針,逮着人就扎。
那些太監想還手,揚起手就想打玉萼,可他只覺得渾身軟綿綿的,想打人根本打不着,倒是玉萼比較靈巧,專挑人家背後一頓猛扎。
安容華被紮了一針,氣得恨恨的盯着南宮嫿,一把執起桌上的剪刀,朝南宮嫿迅速揮了過去,南宮嫿眼尖,一個彎腰側身轉過,一腳踢起地上的一隻錦杌,咚的一聲朝安容華踢過去,正踢到安容華的小腿上,小腿被砸,疼得安容華又哇哇大叫起來,身子不由自主的蹲到地上。
南宮嫿則已經上前,趁着混亂,一雙眼睛透着嗜血的寒涼,想起安容華把祁翊害成那個樣子,她就盯着安容華如花似玉的臉,幾針給她紮了下去,扎得安容華大聲尖叫起來,南宮嫿纔不管她疼不疼,她只想替祁翊報仇,紮了她的臉,又往她身上一頓亂扎。
這下子,安容華臉上身上到處是血包和針眼,她只能痛苦的捂住臉彎在地上躲閃,邊上的羽落也沒逃脫,四大婆子一直跟在南宮嫿的身邊,如今早受夠了羽落她們的氣,找到機會,當即衝上去,掄起銀針就朝羽落扎,沒兩下,原本兩人白皙的臉龐,一下子全是爭扎,鮮血直冒,疼得兩人都愉快暈了過去。
“啊!南宮嫿,你放手,好痛,放開我,來人,快去叫皇上。”安容華疼得去推南宮嫿,可她中了藥力氣太小,根本推不動,她身邊的太監們更是像死的一樣,身上軟綿綿的,還得被婆子們又扎又打。
南宮嫿則冷冷拍了拍手,如今局勢混亂,她可顧忌不了那麼多了,說不定等安容華去告狀的時候,楚宸燁就殺進來了,想到這裡,她更是冷冰冰的看向安容華,“玉萼,全都給本宮狠狠的扎,打個半死,扎輕了本宮唯你們是問。”
南宮嫿一聲令下,玉萼點頭應聲之後,直接朝安容華的耳朵等要害處扎去,這下子,安容華疼得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在啊的一聲尖叫後,就暈了過去,玉萼則擡來一盆水,嘩啦一聲澆在安容華身上,把原本已經昏迷過去的安容華又澆醒了過來。
這下子,大殿內亂作一團,安容華、羽落和那些太監的哭聲叫聲震天響,可以用慘絕人寰來形容,南宮嫿只是和皇后相視一笑,隨即便狠狠的盯着滿臉是血的安容華。
燕國長樂宮
朱赤煉和蓮香郡主等人一直守在祁翊的牀前,自從昨晚太子服了智覺大師的藥後,所有人都一直緊守在長樂宮,希望等到太子醒來。
蓮香郡主神情懨懨的,一臉的擔心,時不時的咬着下脣,時不時又看向朱赤煉,她目光一直癡癡的盯着大牀上那脣紅齒白的男人身上,此時他的嘴脣泛着微微的白色,一排濃密的睫毛黝黑捲翹,安靜美好的樣子看得蓮香郡主心都揪起來了。
“赤煉哥哥,你說太子哥哥會不會醒來?”蓮香郡主說完,不由得慢慢走到那牀前,伸手就去拉祁翊垂在蘿帳外邊的手。
朱赤煉一看到蓮香的手摸向祁翊,立即尷尬的咳了一聲,上前將蓮香的手不動聲色的拉開,“太子哥哥肯定會醒來,咱們不用着急。”
感覺到朱赤煉找藉口把自己的手握在手裡,蓮香氣得一把將手從他手中拽出來,氣呼呼的鼓着腮幫子,“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就是不想我喜歡太子哥哥,哼!”
朱赤煉只覺得滿頭冒冷汗,只好摸了摸頭,“你喜歡他也沒用,他喜歡的是蒼祁的長樂公主,他們纔是真正的一對,你看他們多有緣,太子哥哥的寢宮也叫長樂宮,說明他們前世今生就有緣分了。”
“你胡說!楚芊嫿是蒼祁的人,與咱們燕國勢不兩立,她怎麼能做太子妃?我不同意,你也不許喜歡她。”蓮香氣得猛捶了朱赤煉一把。
朱赤煉立即拍着自己的胸,朝蓮香舉天發誓道:“你放心,我不會喜歡她的,我只喜歡你一個。蓮香,嫁給我吧。”
“我不嫁,不嫁!”蓮香捂着耳朵開始嘶吼,這樣的話她聽多了,突然,她一晃眼,似乎看到祁翊的手指動了一下,她立即走到牀前,仔細的看向那雙白玉般的手指。
這時,只見那手指開始微微顫動,此時,俊美男人的睫毛也開始顫動起來,看得蓮香驀地瞪大眼睛,“太子哥哥的手動了,眼睫毛也動了,他是不是要醒了?”
朱赤煉在看到祁翊手動眼動手,眼裡不由得閃出一絲對智覺大師的佩服,“大師真是高人,果然是天下第一神醫,沒想到太子這麼重的傷,竟然有轉機。”
說完,他也湊向祁翊,這時,只見那亮光處,男人慢慢睜開一雙漂亮的眸子,那雙眸子半睜半闔,透着絕地的光華,剎那間便風華絕代,如寶石一般熠熠生輝。
這下子,蓮香郡主和朱赤煉當即“啊”的一聲尖叫起來,此時,牀上的男子已經有些疑惑的睜開雙眸,他慢慢的將凌厲的目光移向蓮香和朱赤煉,隨即冷勾起略微蒼白的脣角,“本殿不是在蒼祁,怎會在這裡?”
“太子哥哥,太好了,你終於醒了,醒了就好,不過你身子現在還很虛弱,要多加休養纔是,要少說話。”蓮香郡主激動得眼裡噙着熱淚,又緊緊的握住祁翊的手。
祁翊見狀,有些不習慣的慢慢抽離自己的手,他在看到衆人的冬裝衣着後,突然道:“現在不是春天,爲何你們都穿這麼厚?我這是怎麼了,怎麼躺在這裡,我不是正要去北麓侯府參加南宮老爺每月舉行的宴會,怎麼回燕國來了?”
“啊?”聽到祁翊的話,兩人同時啊了一聲,這時,蓮香最先反應過來,她立即把朱赤煉拉起,迅速朝外邊走去,留下祁翊一臉的迷茫。
走出內殿後,蓮香趕緊拉着朱赤煉又走遠一些,這時,門外忽然傳來皇上駕到的聲音,兩人一聽到聲音,立即跪到地上,給皇上請安,“給皇上(父皇)請安。”
大燕帝一進來,便看到兩人跪在地上,忙揮了揮手,示意她們起來,他則想踏進內殿去看祁翊,這時,朱赤煉一個箭步衝到皇帝面前攔住他,朝燕帝小聲的使了個眼色,“父皇,太子醒了,但是,他剛纔說了些糊話,很奇怪。”
“怎麼會這樣?走,跟朕進去看看。”皇帝說完,便直接朝裡面走,走了幾步後,他突然回眸,朝兩人警告的看過去,“一會兒,你們兩個小心說話,有什麼話讓朕來說就行。”
蓮香則一溜煙的跑上前,朝皇帝小聲的把剛纔祁翊說的話說了一遍,皇帝在聽過後,微微眯起眼睛,便沉着臉走進大殿。
智覺大師說過,祁翊受了重傷,傷及心脈,醒來後可能有後遺症,這個後遺症不敢確定,但聽蓮香的話,祁翊說現在是春天?
帶着滿目的疑惑,燕帝踏進內殿,此時,看到祁翊漂亮的鳳眸正淡淡的看向前方,在看到燕帝進來之後,神情仍舊淡淡的。
“淵兒,你醒了?來人,快去傳智覺大師,讓大師來給太子看看。”燕帝說完,走到祁翊牀前坐下,一臉慈祥的看向他。
祁翊仍舊冷着臉,突然,他輕輕一動,便扯着了胸前的傷口,他只覺得疼得鑽心,他慢慢掀開被子,這才發現,他胸前竟有兩個染着血的傷口,正用棉布包紮着,看到這一幕,他只覺得腦子充血,好像有什麼印象襲來,可他要再一想,卻發現頭很痛,便立即搖了搖頭,擡眸看向燕帝,“我怎麼會這樣?我不是在蒼祁,難道,你又把我召回來了?”
聽到祁翊的話,蓮香和朱赤煉同時對看一眼,兩人有懷疑,但又不敢說話,皇帝這時已經細細的打量着祁翊,便道:“朕並沒有召回你,是你在蒼祁執行任務時受了重傷,朕把你救回來了。”
“任務?父皇,我並沒有!”祁翊只感覺皇帝在欺騙他,臉色更加的嚴肅深冷,“我是要去北麓侯府參加月宴,乘坐的是馬車,而且是春天,難道,我因爲受傷,到現在就變成了冬天?”
祁翊說完,冷冷的眯起雙眸,那冷色的眸子直射向燕帝。
大燕帝一聽,猛然想起祁翊兩件前與他通的信,當時祁翊說要替太子去北麓侯府找北麓府合作,那信是祁翊兩年前寫的,這是不是代表,兒子只記得兩年前的事?
想到這裡,燕帝立馬看向祁翊,有些緊張的道:“你今年幾歲?”
“二十!不過你刻意給我減了兩歲,正是十八,父皇,你到底想說什麼?”祁翊目光有些慍怒,臉色隨之下沉。
燕帝一聽,心裡當即有了想法,按情況,今年的淵兒應該是二十四,但他當初爲了掩蓋他的身份,刻意把他的歲數減了兩歲。所以兩年前,蒼祁的人都以爲淵兒只有十八,其實兩年前他就是二十,如今過了兩年,已經是二十四。
可淵兒竟然說他才二十,那不正是兩年前?兩年前他還不認識長樂公主,這是不是代表,他腦海裡根本就沒有這個女人。
想到這裡,燕帝再次看向祁翊,有些試探的道:“你記不記得蒼祁皇宮,蒼祁皇后,蒼祁的長樂公主,羽落郡主等人?”
聽燕帝這麼一問,祁翊忍住劇痛皺了皺眉,沉聲道:“她們關我什麼事?除了皇后和羽落,我不認識什麼公主。”
祁翊說完,已經不耐煩的閉上眼睛,靜默着忍痛,不再說話,皇帝這麼一聽,心裡已經明白大半,這時,智覺大師已經在宮女的引薦下走了進來。
人還未進來,他就聽到祁翊的話,在聽到之後,他立即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老夫已經料到了,這種症狀稱爲連續性失憶,記不得最近兩年發生的事,只記得太子之前二十年發生的事。”
“師父,你怎麼來了?你不是在蒼祁?”祁翊一臉的疑惑,目光閃着瑩潤的光澤,他失憶了?
他只覺得腦子裡混沌不清,搞不清楚爲什麼會這樣,他只覺得自己好像空白了許多東西,要他想,他又想不起來。
智覺大師進來後,便坐到祁翊牀前,執手在他脈前探了探,這才道:“爲師自然是來救你的,從爲師瞭解的症狀來看,太子的確是失憶,不過只忘記最近兩年的事和人,就好像回到他在蒼祁身份十八歲時的事,這症狀不是一天兩天能好的,還得看緣分。緣分在,說不定立馬就回憶起來了,如果緣分不在,說不定在輩子都回憶不起來。”
這時,蓮香郡主和朱赤煉兩人已經瞠目結舌的瞪大眼睛,沒想到這種在別人身上才能出現的事,竟然在她們身邊發現。
什麼都不忘記,偏偏不記得最近兩年的事,還真有些特別。
祁翊此時的鳳眸已經嵌起陣陣冷色,突然,他只覺得自己的傷口很疼,額頭開始冒汗,智覺大師見狀,忙朝靜一、靜二道:“快,拿止疼藥來,給太子服下。”
------題外話------
親們,誰要說我,果凍就畫圈圈詛咒你們回到自己的身上,別怪果凍啊,果凍之前定的大綱就是要失憶的,不過很快會恢復記憶的,失憶是有原因的,親們,不要打我,千萬不要,我烤臭豆腐吃去了,要吃嗎,來我請你們,絕對請的,前提是不準罵打我欺負我,欺負我的我要哭的,親們善良一點吧,嗚,看在果凍很可憐的份上,就不要指責果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