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週三這時候回過神來,有些不確定地說道:“是從金陵過來的?”
王賢和那老者皆是沒有說話,看着外面的一羣兵士們在大聲地喊叫着,這羣兵士們像是一個小隊伍,但是衣衫不整,面色疲勞,正在這邊四處敲砸着,整條街道都是極爲恐慌起來,大家都是趕緊關起了門窗,但卻還是阻不住這羣兵士們。
這客棧的掌櫃也像是意識到危險,所以趕忙地關上門,但是沒想到門剛合上,就有一大羣人過來砸門,而且外面叫嚷聲極大,讓這掌櫃的心驚膽戰,卻更加不敢開門了。
“這還是兵嗎?”洪雅冷笑道:“強盜也比他們強。”
王賢微微一笑,隨即便舒了口氣地說道:“看來,陸行兒他們得勝了,這羣官兵們後撤了。”
週三這時也稍有了一些精神,連忙問道:“這些就是敗兵回來的?”
王賢點了點頭,聽到外面的聲音越來越吵鬧,他這時打了一聲招呼,便對洪雅道:“我們還是躲起來爲好,免得惹上什麼麻煩。”
“不能躲。”那老者這時搖了搖頭道:“這羣人是過來搜刮的,躲起來被找到反而更麻煩,我們就在這裡坐着,店家,你把門打開。”
那店家連忙搖頭道:“你個小老頭想死不要拉上我,別出聲!”
王賢沉聲說道:“你這樣關着門,以爲就能擋住他們了嗎?一會被砸了門以後,你會更慘。”
他話音剛落,就聽到外面有一個聲音大喊道:“他孃的,給我把門砸開,竟然敢不理我們!”
“小睡,你去把門打開吧。”王賢這時對小睡示意了一下,又看了看那個正在發抖的店家,輕聲說道:“你別害怕了,我想他們不至於殺人,最多把值錢的東西交出來就可以了。”
門吱呀一聲打開,小睡後退一步,便看到外面許多的兵士正站在那裡,這時見到門一開,便直接走了進來,隨即大聲嚷道:“孃的,誰是店家?老子叫你開門,怎麼到現在纔開?”
“小老兒是店家。”那老者這時搶先一步,朝着那個正發抖的掌櫃瞪了一眼,隨即便說道:“小老兒耳背,方纔沒有聽到聲音,幸好剛纔小孫子聽到了,就趕緊給官爺你開門,不知道官爺你們是有何貴幹啊?”
這羣兵士們流裡流氣地走了過來,看了一下那老者,隨即便道:“嗯,幸好你這老兒開的及時,我們剛想砸掉這門。”
“你廢話怎麼這麼多。”後面一個兵士立刻大聲嚷嚷道:“兀那老兒,你趕緊把什麼值錢的東西交出來,別讓我們費事,我們急着要走。”
那老者這時裝作驚慌地說道:“官爺們,小老兒哪裡有什麼值錢的東西,這些日子一直打仗,大傢伙跑得跑,逃的逃,這裡都沒有幾個人了,實在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啊。”
那兵士聞言大怒,一把推開那老者,隨即便大聲叫道:“你這老兒,真是給你臉你不要臉,我們這些兄弟們在金陵爲你們打仗,拼死拼活的,你連一點孝敬都不給?別再廢話了,快點交出來!”
“官爺,實在沒有值錢的東西啊。”那老者急急忙忙地叫道:“我們這小店已經連吃得東西都沒有了。”
“去你孃的,真不識擡舉。”一個兵士一把將那老者推倒在地,隨即大聲叫道:“兄弟們,隨便看看,找到東西可別獨吞啊!”
小睡這時連忙跑到那老者身旁,大聲說道:“祁爺爺,你怎麼了?”
那兵士這時一腳踢向小睡,口中大叫道:“你這個小雜種,滾遠一點叫。”
小睡頓時大怒起來,剛想站起身來,卻聽到一個聲音道:“幾位官爺是從金陵過來的?”
那羣兵士們本來也看到了王賢、週三和洪雅,但是並沒有注意什麼,他們一心就是爲了找些值錢的東西,這時聞言纔開始注意起他們了。
“嗯,你是什麼人?”這邊有一個瘦瘦的兵士走了過來,掃了掃王賢一眼道:“是這店裡打雜的嗎?”
“是,小人就是跟着掌櫃打雜的。”王賢連忙順着他話說道:“那個也是一個小二,我們這店裡這段時間沒什麼人,就來了一個病秧子,所以一直在照看着他。”
那些兵士們看了看洪雅和週三,因爲洪雅穿的衣服是粗布製成,而且也是男人裝扮,她低着頭,倒真是像個小二,而週三大病未愈,臉色蒼白,看起來的確是個病秧子。
那瘦兵士此時大聲說道:“你們店家是不是有什麼值錢的東西?”
王賢這時看了看四周,隨即便像是極爲猶豫地說道:“沒有。”
“沒有?”那兵士這時皺起眉頭道:“你別怕什麼,有我們在這裡,那個死老頭也不會拿你怎麼樣,快說有什麼錢財之物,藏在哪裡?”
王賢遲疑了一下,隨即便道:“好,我帶你們去找。”
那羣兵士頓時大喜過望,立刻就跟着王賢朝着裡屋走去,慌得那個掌櫃的想站起來大喊,卻又被那老者急忙捂住嘴巴。
“不會有事吧?”洪雅這時頗有些擔心地說道:“他一個人實在太過危險,我還是過去看看。”
那老者連忙說道:“別去,他自有分寸,我們就呆在這裡不要動,現在亂兵一堆,若要出了什麼意外,誰都活不了。”
他這時鬆開那個掌櫃的,冷聲說道:“你最好別亂動,這羣亂兵剛從金陵敗退回來,正是心情不好的時候,殺人對於他們來說比吃飯還簡單,你要保住命,就別出聲!”
“可是,可是!”那個掌櫃的也像是嚇呆了,這時吞吞吐吐地說着話。
“是命重要還是其他重要!”那老者看了這掌櫃一眼,隨即便站起身來,對着小睡道:“小少爺,你把身手的錢都給我,等會他們肯定要搜身。”
小睡本想說話,卻見到那老者神色凝重,便只好“哦”了一聲,把身上的銅錢都給了那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