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三

祭祀(三)

祭祀的第一天晚上,是要跪靈的。從皇族到大臣,每人都得跪一個時辰。當然,跪靈的時候是有宮人在一旁掌着燈的。

只是今晚掌燈的那人跟一般的宮人長得不大一樣,把着燈的手沒有因長期勞作而長出的繭,低眉頷首間比一般的宮人少了一份女氣反倒多了份嫵媚,最奇怪的是,在掌燈的過程中,他一直在打瞌睡。

說到此,也應該猜到這掌燈的是柳大爺了。

話說柳大爺爲了自己的性命着想,死活不肯再跟在沈博競身後充當小廝了,沈博競也不知怎麼想的,竟然給他安插在這裡。

一開始柳大爺還是很歡喜的,比起跟着沈博競走來走去看着他們明槍暗箭,這掌燈的活想必是輕鬆不少。可是還沒入夜,柳大爺就開始後悔了。

雖說掌燈是夜晚的事,可實際上從天矇矇亮柳大爺就一直站在這裡就位了,連腰都不太挺得直。站了整整一天還不給吃飯,說什麼掌燈之人必須乾淨清白,掌燈前得齋戒沐浴三天,掌燈的這十二個時辰內還不得進食,柳大爺忍不住想,你都讓我這個京城第一男妓來掌燈了,還有什麼清不清白的?

第一個跪靈之人——太后進來的時候,柳大爺已經飢腸轆轆全身痠軟,整個人都快癱倒在燈柱上了。

太后跪靈的時間是在子時。

此時已經快要進入深夜,做柳大爺這份生意的自然在這個時候是最清醒的,可卻因爲太清醒,飢餓感格外清晰,柳大爺感覺自己纖細的腰都快要粘在一起了。

柳大爺就在這個狀態看着李氏跪在那裡不停地念叨。

“十年了,你死了有十年了,這是我第十次來跪靈了……”

柳大爺心想,我知道,先帝也知道,太后您就喋喋不休了。

“這十年我齋戒唸佛,一日不歇,心裡就求菩薩兩件事,一事保佑弘湛此身安樂,二是希望我死後和你再相遇,你和暮霞不會恨我。說實話,這輩子,真的不知是你欠了我還是我欠了你。”

柳大爺趁李氏說得入神,已經整個人趴在燈柱上。

“昨日凰駕竟然回來了。凰駕,你記得吧,他是你的大兒子。他拿着你的瑪瑙回來與弘湛相認。我不知道他要回來做什麼,但是他是和沈博競一起出現的,想必是沈博競利用他來奪位。”

不知道是不是太虛弱了,睡意襲了上來,柳大爺的眼皮也快要粘在一起了。

“你還記得沈博競麼?他不知爲何又從揚州回京了,別人都說他是回來奪位的,我很擔心弘湛,若是你,你會站在哪一邊?”

柳大爺已經徹底昏睡過去。

“對了,今天那個凰駕不知被誰一箭射傷,差點就死了。”

“哐當”一聲,柳大爺整個人跳起來,把燈座都差點撞翻了。

李氏嚇了一跳,回過頭來,柳大爺自知做錯事,連忙扶正燈座,低着頭不敢看她。

好在李氏不介意,繼續唸叨着,可是柳大爺已經的心思已經聽不下去了。

凰駕遇刺了?他快死了?他現在怎麼樣了?

接下來的半個時辰過得極其漫長,柳大爺就這麼聽着李氏的喋喋不休,連餓都忘了,使勁抓着燈柱,彷彿能抓得越緊時間過得越快似的。

終於,李氏走了。丑時,一個明黃的身影緩緩步入。

“凰駕怎麼樣了?”

忽然從角落裡傳來一聲幽幽的問話,文帝嚇得不輕,定了定神,轉過頭去,燈影下的,原來是熟人。

“怎麼?沈博競這次不讓你做小廝啦?”

柳大爺本是心急,不耐煩地揮一揮手,卻因爲餓極了無力,手只是輕輕擡起又放下,“我問你凰駕怎麼樣了?”

文帝並沒有走到中央跪下,而是轉了身,向柳大爺的方向走去,卻突然用力捏着他的下巴,咬牙道:“你放心,他死不了。”

柳大爺被捏得生痛,卻已經無力掙扎,就這麼一直忍着痛,心裡卻鬆了一口氣。

“怎麼?擔心他?”文帝的眼霎時發了光,卻不是那橙黃的燭火般的柔和,而是淒厲地寒徹透骨,“你莫不是愛上他了?”

“我不是你,想殺誰殺誰。我對誰對久了就會有感情。”柳大爺早就習慣了那讓人刺痛的目光,反而懶懶地出聲,“哪怕那人是來取我性命的。他要是真死了,我也是捨不得。”

文帝眼中的寒氣愈發濃重,一把提起柳大爺架在燭火上。

柳大爺貴爲京城第一菊,身體自是輕柔,文帝就這麼把他高舉過頭也不覺着太累,卻是把他慢慢放下。

柳大爺又累又餓,本已放棄了掙扎,心裡想着反正死不了,他要幹什麼忍一忍一下也就過去了。誰知漸漸感覺一股背上的熱越來越重,一開始是小小的一點,卻隨着自己慢慢地下降,那點熱漸漸放大,雖然看不到,但柳大爺都可以想象身下的燭火越來越靠近自己的衣衫了。

與燭火的熱相反的,是文帝冰冷的話語,“按你這麼說,你和沈博競相處這麼久,也有感情了?”

柳大爺也不知是頭腦不清醒了還是故意的,答非所問,“凰駕是你派人殺的?”

文帝這次卻沒有發作,“連你也這麼認爲?”說着話,手中卻是不停,一點一點地把柳大爺往下放,燭火快要貼上柳大爺的外衫了,“你相信我會用這麼下三濫的招數嗎?”

“以前我不相信,可上次爾安一事之後,我開始相信了。”

這擺明是點火,文帝的手驟然一用力,柳大爺一滑落,燭火已經貼上了柳大爺的外衫,外衫慢慢着起了火。文帝卻不動了,就這麼讓火繼續點燃衣衫,火越燒越旺。

後背的傷痕本來就特別的敏感,自從上次被燒,便連心也受到了創傷,對這熱量便有強烈的反應,柳大爺似是清醒過來,開始了掙扎,手腳無力地晃動,一動,這火卻燒得更旺了。

“可我知道,你沒這麼蠢。會這麼給人落下話柄。”柳大爺咬着牙,吃力地道。火還沒燒到背上,可不自覺想起上次受的罪,就反覺得仿若這火是從自己身上燒起的一般。

文帝卻不放過他,“是這樣啊。不過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是不是對沈博競也有了感情了?”

柳大爺的聲音已是虛弱,“沒有。”

“你確定?”

“你不用再擔心了,煙花我一定會放的。”

終於,文帝把他移開,重重地放到地上,火一碰到地面便熄滅了。

柳大爺並沒有燒傷,卻嚇出了一身冷汗。虛弱地癱倒在那裡。

文帝回首看了看殿上那靈位,搖了搖頭便離開了。

“朕覺着,比較像是沈博競派人去殺凰駕,然後嫁禍於朕的,你覺着呢?”

柳大爺迷迷糊糊地,嘴脣微微張合,“也不是沒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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