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若聞言竟輕輕笑了起來,笑靨嫵媚,如懷春少女,林晚兒瞧着她微微眯起眸子,冷聲問道:“般若,我問你,夏霖櫺究竟是不是你殺死的?”
般若扯了扯嘴角,玉容扯出一抹譏諷的笑,眼波在林晚兒身上流轉,譏諷道:“林姑娘真會開玩笑,那麼多人都看見了,他夏霖櫺不是你殺死的,難道,你還想抵賴麼?”
林晚兒猛地動了怒氣,幾乎是瞬間俏顏勃然變色,微微蘊紅,怒不可遏的道:“在我面前你又何必裝模作樣,我殺沒殺人,你心知肚明!”
般若擺腰走到林晚兒身旁,笑容輕快而嬌嫩,斜眼看着林晚兒道:“既然如此,是誰殺的不那麼重要,重要的是,他是死在你的劍下,而你手中又握着鳳鳴劍。”
“我只想知道……”林晚兒微垂星目,蒼白的嬌顏上泛着一絲細微的哀傷,突然,她仰起頭看進般若眼中,直直問道:“殺死夏霖櫺的兇手是不是你?!”
般若聞言竟一時怔然,眸子微動,抿了抿嘴角,須臾,她輕輕勾脣從脣裡吐出兩個字來:“不是。”
林晚兒心頭劃過一陣喜色,心裡無端輕吁了一口氣,不是她……那便最好了,她實在不願與般若爲敵,她怕她會下不去殺手。
林晚兒擡頭看着般若,繼續道:“如此,你我來場做交易?”
般若眼光一揚,冷聲道:“我若想要抓你,輕而易舉,你又憑什麼和我做交易?”
林晚兒嗤嗤一笑,道:“般若,你未免太自大了,你若抓我,還得費些功夫,若把我逼急了,大不了魚死網破,到那時,我看你如何向你家主人交差?”
般若杏眼微沉,似乎在思慮她的話,眼波輕輕流轉,須臾,她側目瞟了一眼林晚兒,輕啓脣道:“說罷,你想與我交易什麼?”
林晚兒顧盼之間含了一絲若有如無的笑,只是眼角眉梢盡是冷意,她看着般若一字一句道:“我要你帶我去見秦如風。”
般若聞言竟提脣嗤笑道:“你認爲我會幫你麼,更何況既然是交易,你得拿出點誠意來,——拿什麼和我做交易?”
聞此言,林晚兒眉間微冷,微蹩柳眉,沉聲道:“五日時間,倘若五日內我還查不出誰是殺死夏霖櫺的兇手,不能爲我自己洗脫冤屈,我心甘情願跟你走。否則,我自殺於此,誰也別想達到目的!”
“五日?”
般若聽罷竟然失聲大笑起來,輕勾丹脣、更顯一絲妖嬈之色,輕笑道:“五日太晚了,難道你不知,皇帝已然下了聖旨,三日之內還沒抓到你,就要將蕭聽風削權囚禁?”
林晚兒聞言大驚的睜圓了眸子,紅脣微張,皇帝終於動手了!
三日?
看來這個皇帝是鐵了心要治蕭聽風的罪,竟然只給三日的時間!
般若瞧着她懶懶一笑,伸出手指攏了攏一頭被風吹亂的青絲,嘴角含着絲絲笑意,平靜的看着她,沉聲道:“好,林姑娘,我答應你的要求,不過,我只給你三日的時間,倘若三日之內你還查不出誰是殺死夏霖櫺的兇手,那麼你便乖乖的跟我走!”
——
天邊一抹魚肚白悄然驅走了夜色,黎明終於來到世間。
全新的一日帶着希望又來到世間。
林晚兒穿着一身黑色斗篷,將整個身軀全部掩蓋住,雙目被一道黑布蒙上,眼前一片黑暗,她伸出一手搭在般若臉肩上,亦步亦趨的跟着般若身後,她們來到一處地方。
林晚兒雖然看不見是別處,但聽見此處人聲嘈雜,時不時傳來一句買大買小,買定離手的吵鬧聲。
林晚兒微微蹙眉,原來此處竟是一座賭坊。
林晚兒感覺她二人穿過雜亂聒噪的人堆裡,來到一處安靜的地方,吱,是般若推門的聲音。
林晚兒隨着般若的腳步踏進這個房裡,房間裡安靜靜謐與外面聒噪吵鬧是兩個世界。
林晚兒看不清房裡的擺設,只感覺般若轉了轉架子上一碟碎花瓷碗,轟的一聲,眼前的地面陡然下移,露出一個地下暗道來。
般若輕聲笑了笑看着她,道:“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林晚兒冷哼一聲並未言語,般若收回視線閃身鑽了進去,林晚兒輕輕扯了扯脣,也鑽了進去。
林晚兒感覺般若從懷裡摸出一個火摺子,湊近脣邊吹亮,火摺子微弱的光將黑黢黢的暗道照亮。
不過,林晚兒可看不見。
林晚兒隨着般若踏着臺階緩步而下。
細長的臺階只容一人走,兩旁的石壁擦着林晚兒的身子,大約走了半刻鐘,林晚兒感覺暗道豁然開朗,。
般若伸手將林晚兒眼前的黑布扯下,林晚兒眯起眼,適應了眼前的光度,瞧見此處原來地下是一道長長的迴廊,迴廊寬闊兩邊是幾間相連的密室,牆壁上有燈搖曳,般若將手中的火摺子吹滅收在懷裡。
她回眸看着一身斗篷的林晚兒道:“這裡是我們在永安城的落腳處,你要找的人就在這。”
般若伸手指了指其中一間密室,林晚兒扯掉身上礙事的斗篷,扔在地上,幾步上前,一腳踢開那密室的大門。
轟的一聲,門被踢開,裡面臥在軟榻上淺眠的秦如風倏地睜開眼。
林晚兒手腕微轉,一柄短刀倏地滑入手中,她緊緊握住。
林晚兒瞧着這間密室,整間密室由暗青色的麻石砌成,卻寬敞的很,陰暗的室內壁上點點燈火微光,不明亮,映的人有些恍惚,一張軟榻落在壁旁。
秦如風看着突然出現的林晚兒微微一驚,從軟榻上站起身,負手而立,看見林晚兒身後的般若,眼中噙着一抹狠厲,他勾起脣輕輕道:“沒想到,你竟然自己送上門了。”
林晚兒走到她身旁,迎上他的眼,眸中冷去玄冰,厲聲道:“好久不見了,老秦,不,我該叫你秦如風纔是!”
秦如風挑眉睨着她,道:“林姑娘想叫什麼都可以,但是,你今日有命來,怕是無命回了!”
林晚兒清眸似水,帶着徹骨的寒冷,道:“好狂妄的口氣,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明月呢,你把她藏哪兒了?”
秦如風輕笑出聲,在密室裡緩緩踱步,道:“你是說那個丫頭麼?她在我手裡。”
秦如風話音未落,林晚兒手中的短劍突然脫手而出去,在林晚兒手中陡然一橫,化作一道銀色刀光,裂風而去。
秦如風沒想到林晚兒突然出手,猛地後退身子後傾堪堪避開。
那短刀擦着腰腹而去,老秦直起身子,看着那短刀冷冷勾脣,可在下一刻,他突然驚駭的瞪眼,只見那短刀竟然自行掉頭,直直衝他穿頭呼嘯而來!
原來,竟是林晚兒用了無形之氣操控。
秦如風見那短刀速度奇快,他不禁連連後退幾步,身子不斷的後翻,卻還是避無可避!
嗤的一聲,短刀擦過了他的下頜,留下了一道淡淡的血痕,下一刻,無數鮮血從這道血痕裡迸發而出!
秦如風左手死死捂住自己的頸部,鮮血自指間狂溢,他怒目圓睜盯着眼前的林晚兒道:“你,你要殺我!來人,快來人!”
密室外的般若,雙手抱胸,一副看熱鬧的模樣。
林晚兒收回滑過來的短刀,腳下陡然一錯,身子便在頃刻間貼向秦如風身旁,將手中的短刀橫在他頸旁,林晚兒擡眸冷冷的看着他,聲音沒有一絲溫度,道:“你的手下太慢了,他們的速度可沒我的刀快!用你一命,換明月一命,這個買賣划算麼?”
秦如風臉色發青,額上的一條青筋漲了出來,怒目圓睜,像是一匹被髮怒的野獸,正在那裡伺機反噬。
“林晚兒,你以爲你能逃的出去麼?”
林晚兒擡眼看着魚貫而入的黑衣人,他們身上殺氣凜然,可神色木訥,眼神沒有焦距。
傀儡之術。
林晚兒冷冷勾脣,手中刀鋒更逼近他頸項一分,凜然道:“你可以試試,究竟你我誰先倒下!聰明的話趕快將明月放了,不然,我手中的刀可不長眼睛!”
秦如風面色蘊紅,眼神陰鷙。可脖頸的短刀滑進肉裡,鮮血順着衣襟緩緩垂下。
終於,秦如風恨恨開口,道:“林晚兒,你別得意太早這筆賬,我遲早早討回來。”
林晚兒眉眼俱冷,失聲笑道:“隨時恭候!”
秦如風兩眼噴射出通人的光芒,倏地他對黑衣人呵斥道:“去把那丫頭拖出來!”
黑衣人領命,到一旁密室將禁閉的大門打開,黑暗中的明月正獨自在黑暗中瑟縮着,雙目垂淚,突如其來的光亮讓她忍不住眯起眼,來不及習慣,她便被黑衣人解開身上的桎梏,強行拖了出去!
明月使勁掙扎着,她感覺她被黑衣人拖到一間密室裡,一把扔在地上,明月哼唧一聲,便聽見頭上一道溫暖的聲音傳來:
“明月,你怎麼樣?”
明月擡眼看見一張溫暖恬淡的容顏,倏地,眼淚便不爭氣的流了下來!她囁嚅着脣,抽噎道:
“姐姐,你怎麼這麼傻,你不該爲了明月來犯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