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辦公室,丘開始寫報告,整理去人馬星要用的資料,這一次他要驗證的主要內容之一就是那本《梅薩筆記》。
這本筆記他已經囫圇吞棗地看完了,按照梅薩的講解,這本筆記記載的都是宇宙中過往發生過的所有大事。
丘第一天看到的那個圖說的是宇宙起源,從星球產生之初到人馬星一次次輪迴。而後面的圖依次講到宇宙的變遷,從蘭蒂斯人在宇宙中建起一座座金字塔航標到暗物質大面積降臨,從人類第一次走出太陽系,到人類的足跡遍佈宇宙。
丘知道每一個圖形都意味着一次驚心動魄的跨越。然而偏偏最後一個圖形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梅薩筆記的最後一個圖是一個最最簡單不過的圖:兩顆星圍繞着彼此在軌道上運行,其它什麼都沒有。
丘仔細端詳那兩顆星,琢磨着整本筆記停留在這裡的理由。
“幾點了?我怎麼又餓了。”小樹睡夠了,從桌子下面鑽出來,在地上走來走去。
“小樹,你寫日記的時候會用什麼作爲一本日記的結尾?”丘問。
“那一定是一個偉大的具有紀念意義的事情,也許是一個時代的結束。”小樹說。
“嗯。”丘點點頭。梅薩的筆記以這兩顆星結尾,而梅薩的故居里也掛着一幅雙星相伴的油畫,這兩顆星一定預示着很重要的事情。看來應該找找奇駿了,丘看看窗外,不知道羅格這會兒有沒有時間幫自己聯繫到奇駿。
“你又在想他了?每天都要望上幾百次,玻璃都要融化了。”小樹踱過來,老氣橫秋地評論丘。
“我哪有?”丘臉紅。最近是養成了習慣,只要一擡頭就會習慣性地扭頭看看窗外,看看羅格的辦公室。
“你爲什麼不搬過去跟他一起住呢?那樣你就可以天天看到他了。”小樹說。
“我跟他還沒親近到那步。”丘。
“可是我着急啊。”小樹跺腳。
“有你什麼事?”丘驚訝地看着小樹。
“我還沒住過將軍的房子,我什麼時候才能當上將軍的樹啊?”小樹痛心疾首的。
“……”丘啞然。
“叮!”丘的通訊器響了。
是羅格。
“能過來嗎?”羅格邀請丘過去。
“我就來。”丘高興地站起來。
小樹看着丘。“是要上演午夜場了嗎?”
“什麼午夜場,我就去吃個晚飯,一會兒就回來。”丘拍拍小樹,帶上門走了。
羅格在辦公室等丘,有些疲憊的他見到丘臉上綻開一個舒心的笑容。“你在忙什麼?”
“我在整理人馬星的資料,做觀察計劃。”丘把自己見埃爾森,埃爾森答應讓自己再去人馬星觀察的事說了。
羅格默默聽着,並沒有立即表態。
丘覺得有點不對勁。“怎麼了?你覺得我的申請沒可能通過嗎?”
“也不是,我只是擔心危險性會比較大,要多做一些準備工作。”羅格。
“我想聯繫一下奇駿,我有幾個問題想要問它。”丘。
“現在嗎?”羅格。
“嗯。”丘。
“……”羅格略微猶豫了一下。
“怎麼?不行嗎?”丘感到失望。
“現在恐怕不是好時候。”羅格打開抽屜拿出一份絕密報告給丘看。
那是一段錄音文件。
說話的是兩個人,其中一個很容易辨認,高傲的強調正是那位不可一世的人馬族長。
另一個丘不知道是誰,但從它的呼吸中斯斯的聲音可以聽出它也是一隻人馬。
他們似乎有什麼隱秘,兩個都壓低着聲音。
“你爲什麼要聯繫我,你走投無路了嗎?”人馬族長問。
“我感覺有人在跟蹤我,你覺得他們發現我了嗎?”那個人馬緊張地說。
“我不知道,你以前一隻隱藏得很好,應該不會有事。”族長說。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他們有樹。那棵樹是個叛徒,它在出賣我們,它也許已經發現我了。”人馬說。
“它是花皮?”丘看向羅格。
“是。”羅格點點頭。
丘安奈住激動的心情繼續往下聽。
“總之你不能袖手旁觀,當初你讓我幫你除掉你討厭的人,那時你可是答應過我要確保我的安全和我家人的福利。現在我有麻煩了,你不要想脫得干係,如果我有個三長兩短,你們誰也好不了。”花皮威脅族長。
“咳咳,別把話說這麼難聽,我也沒有不管你,我只是要你有點耐心,我們很快就會擁有控制宇宙的能力,到那個時候我們就不用再懼怕人類了。”族長。
“你太理想化了,我信不過那個水晶球,我覺得還不如我自己去做點什麼。也許我應該像當年一樣再組織一次刺殺,讓威脅我的人徹底消失。”花皮急躁地說。
“不,那太冒險了。”族長喝止花皮。
“我願意冒這個險。只要你讓你的朋友再幫我一次。”花皮說。
“這絕對不可能,你也知道你們都被盯上了,如果你們再失敗一次連我都要被一起懷疑。”族長很不高興。
花皮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嘿嘿笑起來:“那是不是該尋求那個人的幫助呢?他現在位高權重,他幫助我們易如反掌。”
“他有他的目的,我對他不放心,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想跟他做交易。”族長有些爲難。
“你過於謹慎了。”花皮。
“我沒有。我只是不想讓我的族羣輕易變成別人的陪葬品。”族長的呼吸也變得沉重起來。
“他沒有要你的族羣,他只是要水晶球而已。”花皮說。
“那也不行,天知道他會不會卸磨殺驢。”族長說。
“那怎麼辦?我現在很危險,你應該對人類再強硬一些,至少不能現在妥協。”花皮說。
“那是當然。”族長。
……
錄音到這裡結束了,羅格關掉機器看看丘。“你明白了嗎?”
“嗯,”丘聽明白了,當年的刺殺是人馬乾的,而他們在這裡還有內線,而且不止一條。丘在想人馬說的那個位高權重的人會是誰。是約克,豪恩,還是科技部的兩位掌門?他要水晶球,他要水晶球做什麼用?
“菲力現在正跟着花皮去它們培育人馬樹殺手的秘密工廠。在收網之前我不希望人馬被驚動,所以我不想讓你這個時候聯繫奇駿。”羅格說。
丘點點頭。明白。
“我想等菲力拿穩了它們密謀的證據,奇駿會迫不及待跑來找你的。”羅格看看丘,突然說。
“啊,會嗎?”丘一陣驚喜。
“走了,吃飯去。”羅格笑着站起來,拉着丘出門。
倆人走到電梯旁,羅格正要按下按鈕,突然有人從後面走過來叫了一聲“奧古斯丁!”
羅格回頭看,丘也跟着一起看。走來的是防長助理,丘在羅格家宴上看到過的那位大堂哥。
“有事麼?”羅格問堂哥。
“哦,防長有些話想讓我問你。”大堂哥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丘,意思很明顯,他要說的話是不能讓別人聽到的。
羅格示意丘先進電梯:“你下去等我。我馬上來。”
“嗯。”丘理解。
羅格幫丘按了電梯,看着丘電梯關門這才和大堂哥一起返回辦公室。
“什麼事?”進門之後羅格問防長助理。
“你跟艾米莉亞父親說你不會娶他女兒?這事防長知道了,他很不高興。你似乎不應該表達得這麼直白。”堂哥擔憂地看着羅格。
羅格倒不以爲然。
“早晚都要說的事我覺得沒有必要隱瞞,如果雙方有誠意,這完全不是問題,如果他們覺得沒有婚約就不能合作,那我覺得他們是缺乏自信。”羅格說。
堂哥嘆口氣:“話雖如此,但是你這樣拒絕讓他家感覺很沒面子,他們心裡不高興。”
“那是他們太貪心了,我從一開始就強調這次合作不涉及婚姻,如果他們不能接受我的條件還是要一而再再而三在這件事上兜圈子找藉口,那我只能認爲他們在浪費時間!”羅格。
“……”堂哥十分氣悶。他是奉命前來責備堂弟的,結果這邊比那邊還兇,他一箇中間人左右爲難,說什麼都不對。
“還有別的事嗎?有人等着我呢。”羅格急着走。
堂哥猶豫了一下,趕緊問:“奧古斯丁,能告訴我你的真實意圖嗎?爲什麼你會同意跟議長家族合作?”
“因爲他控制着立法會,我需要立法會爲我出力。”羅格坦然相告。
“你爲什麼會需要立法會?國防部這邊還有什麼提案需要立法會再次通過?”堂哥不理解。
“這事防長心裡清楚,你回去吧,告訴他我知道我在做什麼,我會爲我的行爲負責。”羅格拍拍堂哥的手臂,示意他該走了。
“呃……好吧。”堂哥還想說什麼,但是看看羅格不善的臉色還是決定放棄了。他雖然是堂哥但有些事他也不便插嘴。
羅格送走防長助理迅速來到樓下,休息室裡丘已經和侍衛官們大眼瞪小眼地對望了半天。羅格一出現,尷尬的氣氛立刻緩解,大家都鬆了一口氣。
“等急了吧,現在上菜!”羅格一聲令下,侍衛官們迅速行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