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旺的同伴立刻把對講機,攝像儀用膠帶給小樹捆好。阿旺還特意拿個狼眼手電打算給小樹照明用,結果被小樹很不屑地扒拉到一邊。
“這是你的保護繩,如果有危險,就抖三下。回來的時候順着繩子到豎井,扯兩下我們就拉你上來。”丘給小樹打好繩結,認真地囑咐小樹。
“不需要,不需要,你們閃開吧,別耽誤我工作。”小樹很大牌地推開丘,走到豎井前,端起它的防護罩提了提氣,然後用力一蹬。“咚”地一下跳進了井裡。
圍觀的人都看傻了,工作這麼久還從沒見過這麼粗魯的作業方式。這哪是下井,這是標準的自殺。
有人打開監視器,小樹身上攝像儀拍攝的信號立刻顯示出來。
只見洞裡黑黢黢的,而旁邊的牆壁在不停地倒退。夜視攝像儀好像被安裝在一臺飛奔的汽車上,汽車正順着通道在飛馳。
“它跑這麼快?”看畫面的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丘也是第一次見到小樹在漆黑的洞裡這麼狂奔,那種速度和對身體的控制如同猛獸,讓人類望塵莫及。
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小樹就跑到了指定地點。
牆壁上線纜的牌號顯示,這就是阿旺他們要找的位置。
小樹在那裡停下來,自動攝像儀把周圍三百六十度的情景全部拍攝下來。
“這是什麼?”阿旺在畫面裡發現了問題。
牆上的線盒外貼着一個東西,那東西有打火機大小,貼在分線器的盒子上,顯然不是設備該有的東西。
“肯定就是它。”安全專家叫了起來。“昨天夜裡門禁信號一度被幹擾,有人偷溜進科技部大樓,一定是這個東西在作怪。”
“能把它拿上來嗎?”技術員問丘。
丘用對講機跟小樹說。
顯示器裡就見小樹甩出藤鞭“嗖”的一下把那個吸附在分線器盒子上的干擾器捲了下來。丟進自己的框裡。
“太好了,叫它回來吧。”安全專家對丘說。
丘呼叫小樹,命令它返回。可是小樹完全不理丘的指示,它不僅沒有回來,反而解開身上的安全繩,順着通道繼續向前走去。
監視器前的人都愣了,大家紛紛看向丘。
“小樹,小樹,聽到請回答。”丘喊小樹。
小樹還是不理。
“它怎麼不受控了?”阿旺擔心地看看丘,這小樹的情況不太對,樹葉都立起來了,好像一隻炸毛的狗。
丘沒再喊小樹,他告訴旁邊的人:“小樹這麼做一定有它的道理,它會回來的。”
“查位置,跟住它。”阿旺半信半疑的吩咐手下。
有人立刻在大廈線路圖上找到小樹的位置。
小樹顧自順着通道往前跑,跑到一個岔口站了一下,朝其中一邊走去。
“這是通風井……這是污水井電源配電室……它去了污水井……它又回了通風井,這一段是通往大廈主風機的管道……”阿旺現場解說。
小樹在通風井裡走啊走,走了好遠,然後站住了。
“這是哪裡?”丘問阿旺。
阿旺辨認了一下,指着停車場的另一側說:“應該是那個地方。那裡是大廈一個換風井口。”
丘有些明白了。“小樹一定是發現了有人留下的氣味,那裡就是那些人下井的地方。”
“好了小樹,我知道了,你回來吧。”丘對着對講機喊。
這次小樹很聽話,它順着原路飛快地跑了回來。
也沒用保護繩,自己用藤鞭攀着攀登梯“蹭蹭”地爬了上來。到了井口,利索地一翻身,跳到地上,然後把那個干擾器從筐裡掏出來塞到阿旺手裡。
警衛部門和安全部門迅速行動起來,根據小樹提供的最新線索展開行動。
小樹悄悄拉了拉丘的褲腳。
丘會意,跟着小樹走到一旁。
小樹告訴丘:“我嗅到了人馬的味道。它是花皮。”
“啊?”丘吃了一驚。“你怎麼知道是它?”
“那幾棵樹說過,花皮有病,它的氣味很特別。我剛剛在那個井口就嗅到了很特別的人馬氣味。我想一定是它。”小樹說。
丘感覺自己的心跳在加速,像迷失在叢林裡的人突然看到一條小溪,他知道順着小溪就能找到通往外面的路。
“叮!”丘的通訊器響了。
“笨丘,你在哪兒?”是菲力哥哥。
“我在南側停車場。”丘答。
“站着別動。”菲力說。
丘站着沒動,過了一分鐘的樣子,一架帶有蘭德標誌的飛艇從天而降,直直落在丘的面前。
艙門打開,菲力朝丘勾勾手指。
丘趕緊爬上去,小樹也跟在後面。
菲力一如既往翹着腿端坐在座位上,王室貴胄一樣抱着手臂品着紅酒,身後一堆大大小小珠光寶氣的靠墊奢華無度。
“哥哥,我正好有事跟你說……”丘把謝麗兒的想法,花皮的來歷和小樹剛剛發現花皮出現的事跟菲力一五一十說了。
“嗯哼。”菲力嘬起嘴脣想了想,靚麗的藍色眼珠像流光溢彩的玻璃球在眼眶裡轉來轉去。他本就生得俊美奪目,再加上男人思索時專注的神態,立刻把小樹迷得差點翻倒。
“哥哥,用什麼辦法能找到它?”丘擔心花皮已經跑走了。
“不急,它只要來了就跑不掉。”菲力邪邪地一笑,打開飛艇上裝的通訊系統,熟練地操作起來。
丘看不到屏幕,也不知道菲力哥哥在那邊做什麼。只看到菲力專注地表情,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飛快地移動。
過了好一會兒,菲力吐口氣推開鍵盤。“好了,一切盡在掌中。”
丘感覺心裡希望的小火苗又亮了起來。
飛艇很快降落到蘭德公館。
“哥哥,我們來這裡做什麼?”丘有些詫異。看外婆不能等到晚上下班嗎非要中午跑來?
菲力根本不屑於解釋,依然是一手插兜,一手在身側自然擺動的姿勢,徑直向臺階上走去。
丘跟着進屋,大廳地上擺着好幾個大箱子,僕人們正穿梭着往裡面放銀質餐具。
英式管家看到他們趕緊迎上來結果他們的帽子。
“菲林少爺已經到了,夫人在餐廳等你們。”管家殷勤地領路。
菲力和丘來到餐廳,外婆和菲林已經坐好了,外婆看到丘指着菲力旁邊的一把椅子告訴他:“你坐那裡,你媽媽等一下坐對面。”
“是,外婆。”丘按照指示做到那把椅子裡。
小樹溜到菲力旁邊去繼續獻殷勤,好像它的身份自動轉化成菲力的寵物一樣。
“嗯哼。”菲力朝它笑了一下,它高興得打跌。
有?...
僕人給丘送上擦手的毛巾,擦臉的毛巾,丘按照外婆家的講究,一道道工序把自己收拾好。
媽媽勞拉這時從廚房裡走了出來。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兒子們。“你們都到了,那我們就開飯吧。”
“媽媽,今天是什麼好日子?”丘好奇地問。
“今天是外婆的生日。我們要祝賀外婆生日快樂。本來想安排在晚上,但是你菲林哥哥下午要出門,所以我們就臨時改在中午進行。”勞拉解釋。
“哦,外面那些東西都是菲林哥哥出門要帶的嗎?”丘好奇地問。
“噗。”菲力笑得湯差點噴了,被對面的菲林瞪了一眼。
“我去基地帶那些東西幹什麼,那是外婆給媽媽準備的。”菲林呵斥丘。
丘扮鬼臉。“我還以爲是哥哥要送給瑪蒂娜的聘禮。”
“嗯,算你有眼光。”外婆接過話頭先表揚了丘。“那是二十多年前我給你媽媽準備的嫁妝,都是一等一的好貨。當時擔心訂製的東西趕不出來還特意加錢弄的加急,誰想到居然砸手裡了,一等就等了這麼多年。”外婆翻個白眼,無奈地樣子逗得一桌人都笑。
“媽媽,你準備回家了?”丘問勞拉。
“是啊丘,你爸爸來電話說海恩斯中將已經派人把花粉送到家裡了。媽媽就想還是早點回去的好。”勞拉。
“沒想到海恩斯這麼痛快。”菲林感覺這事順利得不可思議。
蘭德夫人卻一點都不驚訝。“他這個人志存高遠,做事漂亮,又有容人之量,早晚是個風雲人物。”
“那我們豈不是糟糕了?”丘擔心地說。
菲力笑了,朝丘擠擠眼睛。“你真笨,外婆這是在表揚別人嗎?外婆這是在說自己呢,能跟這麼厲害的人做對手,可見我們家外婆實力強悍寶刀不老!”
“你這孩子,嘴最壞。”外婆笑着指菲力。
菲力美滋滋的。
一家人一邊聊天一邊其樂融融享受美味。奶油牛肝菌雜菇濃湯奶香濃郁,斧頭牛排精細誘人,白葡萄酒奶油三文魚細膩鮮香,還有法式烙土豆;鵝肝肉醬面……都是勞拉的拿手好菜。
三兄弟吃得酣暢,媽媽勞拉看着他們吃飯的樣子心裡無比滿足。
菲林最先吃完,丟下叉子拿過餐巾擦擦嘴:“還是媽媽做的飯好吃。”
外婆不大高興。“我做的不好吃嗎?”
“外婆做的也很好吃,只是我們的胃記住的是小時候媽媽做飯的味道,所以還是覺得這個味道更暖心。”菲林認真地說。
“可人是要成長的,品味也應該不斷提升纔對。”外婆不服氣地爲自己辯解。
“外婆,我有個問題想問。”丘也吃飽了,擦擦嘴推開盤子。
“什麼問題?”外婆優雅地將食物切成小丁,不緊不慢地送進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