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看着衛星電話。心裡一陣溫暖。
羅格說他會把他知道的都告訴自己,他還說會陪着自己……他要陪自己幹嘛去呢?
丘看看還在揉眼睛的馬修。
“他是要陪我去棱鏡星吧?”丘問馬修。
“棱鏡星那麼美品味的地方你也要?爲什麼不選個有鑽石的地方讓他用鑽石給你鑲個牀?”馬修翻着他的大眼珠子問。
丘白了馬修一眼。“我不要鑽石,我就要棱鏡星。”
丘說完自己笑了。羅格是愛他的,他會把知道的都告訴自己,倆人之間再沒有秘密,這比什麼鑽石都珍貴!
“你這是自我催眠得要死了嗎?”馬修揶揄丘。
“嗯,我覺得很幸福。”丘厚着臉皮氣馬修,誰讓馬修不看棱鏡星的。
“哼,墜入愛河者的瀕死體驗,你最好趕緊躺下,白日夢躺着做有助睡眠!”馬修以一個醫學專家的身份提醒。
“哦。”丘倒在枕頭上,滿心歡喜地享受這一刻的沉醉。
很多天了,他總是睡不好,一想到羅格的表現和奇駿的話就心裡難受。然而就在剛纔,羅格危機情況下急急忙忙說出的兩句話卻像吸塵器一樣,讓自己亂糟糟的心情一掃而空。所有悲傷難受不愉快的感覺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睏倦。心情放鬆後的極度睏倦。
然而丘還不能睡,他需要再去看一遍剛剛查到的方法,確認這個方法是最快捷有效的方法。
丘打開水晶《預言書》,屏息靜氣查找有關剛巴斯蟲的內容。
突然,一個被氣泡包裹着的東西從水晶中浮現出來,在剛巴斯蟲的後面隱隱晃動。丘把它調出來,那個東西好像一個外掛數據包似的掛在文字後面。丘想打開看看內部,然而它卻打不開。
“這是做什麼的?”丘扒拉着那個數據包。突然,那個數據好像皮球一樣跳了幾下。上面閃現出一句話:“驅蟲器啓動,恆星定位,倒計時。”
“啊?搞什麼?”丘被嚇了一跳。飛快地用枕頭捂住水晶片,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只見那個外掛飛速運轉起來,水晶中間出現了一條極其明亮的線,那條線像頭髮絲那麼細,卻通過水晶直達房頂,然後戳進了天花板裡。
丘目瞪口呆地望着天花板。生怕下一秒就要房倒屋塌……然而那條線似乎並沒打算滯留,它像一根明亮的針一樣穿透天花板,消失在丘的面前。而後房間裡就暗了下去,水晶中的外掛也消失不見了。
丘坐在原地喘了好幾口氣才勉強控制住自己亂作一團的心跳,驚魂未定地再次打開《預言書》,發現有關那個外掛的說明書這個時候才顯示出來……
這一夜作戰部大樓內燈火通明,高官們無人入睡,所有人都在辦公室裡忙作一團。在折騰了一整夜無果之後,所有人來到地下深處的指揮中心,瞪着通紅地雙眼看向面前漆黑一片的作戰指揮幕牆。
這裡本來是艦隊的控制中心,負責監控艦隊的動向和所有指令的下達。然而隨着所有艦隊切斷了與基站的通訊聯繫,現在幕牆上的信號全部消失。艦隊像失蹤在迷霧裡的星星一樣消失在指揮部的視野裡。
“這就是那個諾亞人給出的主意?”約克上將站在防長身後小聲嘀咕。“他不會是幫數字星騙艦隊關閉通訊系統吧?艦隊切斷通訊彼此失去聯繫防禦能力會大打折扣,如果數字星各個擊破,我們的損失會非常嚴重。”
“……”防長鎖緊眉頭。他唯一的兒子也在艦上,此刻生死不明,約克的話就像匕首一樣紮在他的心頭。
防長注視着數字星附近的屏幕。屏幕上一片漆黑,沒有星盟的艦艇,也沒有數字星的艦艇,一艘艦艇的影子都看不到。
“光學望遠鏡看到情況嗎?”豪恩上將問一個技術人員。
“報告長官,目前沒有發現異常情況。”技術人員回答。
“無人機有情況發回來嗎?”豪恩上將又問另一個技術部門的負責人。
“無人機損失過半,偶爾發回來的情報顯示沒有發現艦隊的殘骸。”負責人回答。
“繼續觀察。”豪恩上將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無奈。
高官們都默不作聲。所有人心裡都清楚,沒有壞消息也不等於就一定會有好消息。在沒有看到艦隊報告之前,一切可能性都可以存在。而他們現在就是瞎子就是聾子,沒有辦法指揮,也沒有辦法控制。他們只能從各種蛛絲馬跡中尋找太空中的情況。對艦隊的指揮完全失控了!
防長轉過頭,看看一直沒吭聲的埃爾森中將。作爲科技部的一把手,那雙碧綠的眼睛此刻正在注視着什麼地方。
感覺到防長的目光,埃爾森扭頭看了一下。然後他問面前的技術人員。
“通訊靜默已經多久了?”埃爾森。
“五個多小時了。”有人回答。
“如果沒有意外,一部分艦船應該已經到達指定位置了。”埃爾森說。
“是啊,如果安全到達應該有消息發回來,爲什麼還沒有消息呢?難道所有方向的船都無法擺脫剛巴斯蟲的困擾?”約克上將是著名的烏鴉嘴,一句話就把衆人的心再次拖向谷底。
防長的鬢角上,一滴冷汗悄然落下。
就在這個時候防長助理從後面擠過來,把一隻電話遞到防長面前。“是總統辦公室。”
防長艱難地看看電話,無奈地把電話放到耳邊。
“我是國防部長……是的,目前還沒有消息,我們正在通過其途徑尋找艦隊……我很抱歉……”防長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所有人都有種要大難臨頭的感覺。
“哎,有艦了。”突然不知道那裡喊了一聲,接着另一側也有人叫了起來。
“我這裡也有了。”又有人喊。
“看到一隻艦隊,兩隻……”機房裡叫喊聲此起彼伏。
所有人都驚喜地發現面前的屏幕上出現了一個個艦隊的標識,各個艦隊彷彿從天而降一樣出現在屏幕上。漆黑的屏幕上瞬間擠滿流水一樣的數據。
“總統,總統先生,艦隊出現了。稍過一會兒再向您彙報。”防長把電話塞給助理,上前一步直接指着屏幕對技術人員大聲喊:“呼叫旗艦,給我接通旗艦!”
機房裡各種呼叫聲隨即響起,熱鬧得好像開鍋一樣。
然而開鍋只維持了幾秒鐘,幾秒鐘之後所有艦隊突然又都從屏幕上消失了,通訊信號再次齊刷刷中斷。
“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爲什麼又都沒了?”防長望着空空如也的屏幕,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睛。
“是啊,剛剛明明都出來了。怎麼突然就又沒有了呢?難道是設備出了問題?”約克上將把質疑的目光投向一旁的裝備部上將豪恩。
“設備沒有問題,這絕對是人爲的操作問題。是人爲的!”豪恩上將氣得臉皮青紫,恨不得跟約克大打出手。
防長陰沉着臉。所有人都屏息靜氣。機房裡再一次陷入死一樣的寂靜。
所有人都疑惑地看着屏幕,期盼奇蹟再一次出現。
然而一分鐘過去了,兩分鐘過去了,暗沉的屏幕依然毫無動靜。
“把剛纔的記錄調出來,清點數量做數據分析。”防長下達命令。
衆人紛紛開始行動。
防長忍着心裡七上八下的猜測等待結果報告。很快,初步結果顯示了出來。
“報告,一區所有艦隊按原定計劃到達指定位置,人員無傷亡,戰鬥力完好。”有人報告。
“報告,二區所有艦隊按原定計劃到達指定位置,人員有輕微傷,戰鬥力基本完好。”又有人報告。
“報告……”
“報告……”
陸陸續續的報告聲傳來,將軍們的臉上漸漸有了血色。雖然沒有通話但是那些數據包裡的數據是讓人振奮的,艦隊都擺脫了剛巴斯蟲的困擾。軍部的防禦體系按計劃在執行中。
“給我接通總統辦公室。”防長終於又了底氣,步履矯健地轉身離開控制中心。
丘睡了幾個小時掙扎着醒來,身體還沒有甦醒,他已經又開始焦慮。
通訊器裡已經有一大串未接電話,其中肖恩幾乎是每隔十分鐘就給他撥一次。丘一邊刷牙一邊先接聽肖恩的電話。
“丘,你是怎麼想到用質數間隔來發送變頻聲波的?我們之前試過各種聲波都不管用,我怎麼就沒想到要從時間上做間隔呢?”肖恩喋喋不休地念叨着。
丘笑着跳下牀,走進衛生間。
“哎,今早開始恆星逃逸的速度減緩了,你知道這是什麼原因?海恩斯中將說如果找到控制恆星的方法,我們就可以知道什麼時候剛巴斯蟲會出現,它們會出現在哪裡。丘,如果我們能分期分批地圍獵到剛巴斯蟲,那我們的新能源研究將要出現劃時代的進步了。”肖恩越說越激動。
“嗯哦。”丘努力刷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