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丘上,秦東騎在戰馬上,身後三百騎兵一動不動,任由風雪肆虐,二月天有倒春寒,大雪時下時不下,這會天空中正飄着鵝毛大雪,又急又蒙,秦東和將士們身上早已滿是雪花。
遠處的村子裡,殘存的黑衣蒙面人與趕來的斯基爾騎兵正進行殊死搏殺,每一秒鐘都有一個人死去,秦東面無表情的看着村子裡發生的一切。
“差不多了,該我們上場了,我們走!”秦東說了一句,雙腿一夾馬腹,伸手向山丘下一揮,人和馬便向上下跑去,後面原本像雕塑一樣的幾百騎兵在這一刻動了,隊伍有序地連成一片在上坡上形成一條彎彎曲曲的線條。
村子裡,黑衣蒙面人首領再次砍死兩個斯基爾騎兵後發現自己身邊的部下已經只剩下十幾個了,頓時心中一慌,他回頭看了一眼屋頂上,發現自己圍攻奧多亞塞的手下全部死去,奧多亞塞已經被趕來的斯基爾人保護起來,他知道再想殺死奧多亞塞已經不可能了,唯一的辦法是活着把消息帶回去,至於能不能活命,那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事不可爲,所有人跟我殺出去!”蒙面人首領不甘地大叫一聲,策馬向村口殺去,身邊僅剩的十幾騎大聲呼應,跟在他身後一起殺向村口。
去村口的路上到處都是斯基爾騎兵,蒙面人首領一邊瘋狂催動戰馬奔馳,一邊拼命砍殺沿途阻攔他的斯基爾騎兵。這短短的不到五百米的距離上,他左劈右砍,殺死了十幾個斯基爾騎兵,等衝到村口的時候回頭一看,卻發現上身後一個手下也沒有跟上來,他知道他那些手下已經都是凶多吉少了,此時後面已經有斯基爾騎兵追了上來,他憤恨地最後看了一眼。然後頭也不回地策馬跑出了村口沿着大路向東南方向狂奔而去。
秦東帶着三百騎兵護衛正策馬慢跑在通往村子的路上,當看到從村口跑出來一個黑衣蒙面人時停了下來,看着對面狂奔而來的黑衣蒙面人道:“巴圖,你帶一百騎去村尾堵住那裡出口。放走了一個我唯你是問!”
“明白!”巴圖坐在馬背上向秦東低了一下頭,然後一拉繮繩,喊道:“第一輕騎隊跟我來!”
一陣馬蹄聲遠去,巴圖帶着第一輕騎隊繞道去了村尾,此時對面狂奔而來的黑衣蒙面人看見前面突然出現了大股騎兵堵住去路,只能勒馬停了下來。
黑衣蒙面人首領打量了對面的秦東和他的騎兵,看見這些人都裹着白布,連臉上和頭上都裹着密不透風,只留下眼睛鼻子嘴巴,心裡驚駭不已。這,這,這又是哪裡來的一支兵馬?難道將軍大人除了我這支騎兵之外還派了另外一支騎兵?
想到這裡,黑衣蒙面人首領問道:“你們是什麼人?如果是朋友就讓開一條道路!”
秦東還沒有說話,黑衣蒙面人後面就追上了十幾個斯基爾騎兵。那些斯基爾騎兵看見目標前方有大股騎兵當道,而且那些騎兵全都裹着白布,頭部也都裹在白布中,只有眼睛鼻子和嘴巴露在外面,還不清楚那些人是敵是友,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但他們都勒馬停了下來。此時黑衣蒙面人首領被秦東的軍隊和斯基爾騎兵賭在了中間進退不得。
秦東估摸着此時巴圖已經帶着第一輕騎隊趕到了村尾出口,他也不回答黑衣蒙面人首領的問話,只是看着黑衣蒙面人喊道:“誰與我斬了他?”
聽到秦東的話,後面一個名叫呼韓牙的匈奴百夫長也不稟報,抽出彎刀就大喝一聲:“哈——”
戰馬唰了一下衝了出去,踢踏踢踏的馬蹄聲在雪地上響個不停。呼韓牙揮舞着彎刀,戰馬飛速奔馳向對面的黑衣蒙面人衝過去,黑衣蒙面人首領見狀便知道對方是敵人了,心裡感嘆今天可能回不去了,不過就算要死也不能坐以待斃。他用彎刀一排馬臀:“駕——”。
只不過幾十米的距離,兩騎相向而行,幾秒鐘就相遇了,呼韓牙一刀劈向黑衣蒙面人首領,黑衣蒙面人舉刀磕向劈過來的彎刀,將對方的彎刀磕得偏離到旁邊,又迅速向呼韓牙砍過去,呼韓牙立即回防,兩人在相遇的這一瞬間連續過了兩招,交錯而過之後,兩人又同時勒住繮繩將戰馬掉頭再次拼殺在一起。
此時後面的斯基爾追兵見秦東手下的人跟黑衣蒙面人打起來了,都沒有動作,只是坐在馬背上看着中間兩人不停地對殺。
秦東此時一邊觀察着中間兩人的對決,他一邊命令另外一個百夫長帶着自己的一百騎向村口而去,將村子裡的斯基爾人全部堵在村子裡。
黑衣蒙面人不愧是莫多和洛瑞德兩人挑選出來的參加伏擊行動的首領人物,騎戰功夫相當了得,呼喊牙跟他過了五六十招之後就漸漸不支了,到了八十多招,他已經完全不是對手,一招不慎便被黑衣蒙面人首領得手,胸部被砍了一刀後跌落下馬,側身趟在地上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秦東將兩人的對決全程看在眼裡,他其實在兩人一開始過招的時候就知道呼韓牙不是黑衣蒙面人的對手,但是他並沒有上前幫忙,也沒有叫人上前幫忙,他認爲這是兩個勇士之間的戰鬥,其他人如果幫忙都是對勇士的一種侮辱。
在呼韓牙跌落下馬之後,秦東一把甩開裹着身體的披風,身手握住腰間刀柄就將佩刀抽了出來指向黑衣蒙面人首領,那刀極具厚重質感,一看刀刃就知道鋒利無比。
“哈——”秦東一夾馬腹,嘴裡大喝一聲,戰馬好像感覺到了秦東戰意飆升,它前蹄擡高,身子竟然立了起來,發出一聲嘹亮的嘶鳴聲,前蹄落地後,它如閃電一般地衝了出去。
黑衣蒙面人看見對方首領親自出手,也不敢示弱,舉着彎刀策動戰馬迎上去,秦東的速度非常快,兩個呼吸秦東就和蒙面人首領遭遇了,距離越來越近,黑衣蒙面人發現秦東竟然還沒有揮刀劈砍過來的意思,他心中想道,好,既然你不動手,那我就先動手!
黑衣蒙面人大叫:“殺!”手上的彎刀同時砍了出去,秦東看着對方衝過來,手上的彎刀也劈了過來,迅速出刀,硬碰硬,迎面砍來的彎刀被他一刀砍作兩段,他刀式一變,反手一撩,就看見一道寒光在黑衣蒙面人的脖子處一閃而逝,雙方交錯而過。
跑出一小段之後蒙面人勒住了戰馬的繮繩,秦東沒有,依然向對面的斯基爾騎兵們衝過去,那十幾個斯基爾騎兵見狀都舉起武器迎上去,秦東揮舞着佩刀左右劈砍,速度奇快無比,只一個呼吸的功夫他就連續劈砍了十六刀,一刀也不多,一刀也不少,現場十六名斯基爾騎兵全部集體從馬背上跌落下來死去,而這個時候黑衣蒙面人才調轉馬頭面向秦東的背面。
突然,黑衣蒙面人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痛苦之色,一道殷紅的鮮血從他的脖頸處噴射出來,他的瞳孔漸漸渙散,眼神開始變得黯淡無光,隨着鮮血越流越多,他身體在馬背上搖晃幾下後栽倒在雪地上,周圍的白雪很快被染成了紅色。
後面的一百騎兵中很快有一些人將這些死了主人的戰馬收攏起來,並將跌落在地上的呼韓牙翻過身,有一個軍醫模樣的騎兵檢查了一下傷口,在傷口上倒了一些粉末狀的藥粉,然後用白布將傷口裹起來。
一個騎兵騎馬來到秦東身側報告:“將軍,呼韓牙大人胸口被砍了一刀,皮甲和衣物被砍開,傷口及骨,但沒有傷到內臟,應該沒有不會危及性命!”
“那就好,派兩個人看着他!其他人跟我去村口,還有不少斯基爾騎兵等着我們解決呢!”秦東說完就策馬向村口奔去。
“是,將軍!”
來到村口時,秦東已經聽到了村尾方向傳來喊殺聲,這說明村子裡的斯基爾人已經發現有新的敵人過來了,因此他們準備從村尾撤走,但卻沒有想到秦東早就派了巴圖帶着一百騎兵堵住了村尾的出口,雙方在村尾遭遇,斯基爾人急於撤走,而巴圖的任務就是堵住村尾出口不讓一個人逃走,因此雙方當即發生激戰。
第二騎兵隊百夫長向秦東報告:“將軍,剛纔發現村子裡的斯基爾人都向村尾方向而去,現在那邊又傳來了廝殺聲,想必巴圖大人已經帶着第二輕騎隊與他們遭遇了,我們是否要攻擊斯基爾人的後背?”
這個時候從背後進攻斯基爾騎兵正是最佳時機,斯基爾騎兵們前後受到夾擊必然會軍心大亂,無心再戰,到時候四散逃竄是必然的結果,秦東點點頭道:“嗯,你帶着第二騎兵隊留守在這裡,另外派一些人在周圍巡邏,防止有人從村子的兩側逃竄,記住,不能讓一個相關的人逃走,但是也不能隨便傷及無辜的村民!”
那百夫長低頭道:“遵命,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