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卡帕湖,這裡是從薩迪卡通往帕納的必經之路,所有從賽迪卡沿東南而下的商旅和騎馬的人必須要在這裡歇腳,給馬匹牲口補充飲水。
秦東帶着一支百人弓騎兵就等在湖邊的一片樹林裡歇腳,他們已經在這裡等待兩天了,早上派出去的偵騎曾經看見瓦圖爾帶着護衛隊從這裡經過往賽迪卡方向而去,他原本想當場就動手,但仔細一想還是放棄了,他想讓莫多動手,如此一來他就不必揹負殺死上官的嫌疑,他之所以帶着這一百弓騎兵繼續等在這裡,就是防止莫多沒有動手或者動手失敗讓瓦圖爾逃脫,只要瓦圖爾再經過這裡,他勢必不能讓瓦圖爾再回帕納大營,他的手下士兵的上千家眷都在帕納,如果讓瓦圖爾回到帕納大營,這傢伙肯定能查到是他秦東在背後搞的鬼,那麼那些家眷就要遭殃了。
秦東、牧仁和其他所有的士兵都坐在樹下吃着帶來的麪包,啃一口麪餅喝一口水袋裡的涼開水,啃着這硬邦邦的麪包,秦東實在太懷念前世的包子饅頭了,那咬起來才舒服,這麪包啃起來像啃石頭,真是難以下嚥。
想起包子和饅頭,秦東一拍腦袋:“怎麼把這茬給忘了?咱雖然不是做包子饅頭的高手,但好歹知道怎麼做,知道如何發酵啊揉麪啊,不行,此地事宜完畢之後定要回去把包子和饅頭搞出來改善伙食,天天啃這種難以下嚥的麪包誰受得了?真不知道羅馬人和那些野蠻人是如何下嚥的!”
正想着把包子饅頭做出來之後如何地大快朵頤,這時從遠處傳來馬蹄聲,一騎絕塵而來!
那騎士車馬狂奔進樹林後來到秦東等人面前下馬單膝下跪:“稟大人,西北方向有大約四十個騎兵向恩卡帕湖方向而來,看情況應該是瓦圖爾和他的護衛隊!他們不少人都受了傷,而且人困馬乏,準備前來此處給牲口飲水!”
那騎士話還沒有說完,秦東就按刀而起,其他人也都匆匆吃完最後的食物站起來,秦東臉色肅穆道:“沒想到瓦圖爾還有命逃到這裡,那麼今天我們就讓這恩卡帕湖畔成爲瓦圖爾的埋骨之所,牧仁!”
牧仁上前撫胸行禮道:“大人,卑職在!”
秦東命令道:“讓兄弟們都準備好,埋伏在恩卡帕湖北岸,只要瓦圖爾出現在湖畔,等我號令立即殺出將他們團團包圍在湖畔,一個都不能跑了,跑了一個我都唯你是問!”
“是,大人!”牧仁答應,隨即開始命令士兵們準備,要不讓瓦圖爾和他的手下一個都不能逃脫,唯有悄悄地包圍,將他們包圍在湖畔,如此一來就必須小小翼翼,不能急躁讓瓦圖爾發現端倪。
沒過多久,果然發現四五十騎跑了過來,這些騎兵的馬匹都跑得渾身大汗了,有些甚至都口吐泡沫了,再跑下去就可能廢掉,所以必須要來這裡給馬匹補充水分,瓦圖爾事先也沒有想到會跳入陷阱,因此沒有準備多餘的馬匹備用,現在想又備用馬匹又沒有。
到了湖邊,瓦圖爾立即大聲道:“所有人開始餵馬,休息一刻鐘,一刻鐘之後出發回帕納大營!”
“是,大人!”剩下的這四十幾個護衛開始下馬給馬匹餵食物,喂完食物之後讓馬匹自行飲水,他們自己則從褡褳裡掏出肉乾啃着,跑了好幾個小時真正是人困馬乏,肚子餓得咕咕叫,再不吃點東西還真沒力氣繼續跑下去了。
瓦爾圖完全不知道他和他手下的殘餘護衛隊已經陷入了滅亡的泥塘邊緣,等他和他手下人發現時已經太晚了,秦東帶着一百名弓騎兵悄聲無息地出現在他們的身後將他們困在了湖邊。
瓦圖爾的手下們發現情況後亂成了一片,有些人還想上馬衝出去,但是當場被秦東手下的弓騎兵射落下來。
瓦圖爾臉色鐵青地看着漸漸逼近的秦東,冷聲道:“原來是你,我明白了,你和莫多這個老鬼串通一氣想要置本大人於死地,前次本大人下令讓你將巴塔卡湖以東地區讓給羅摩多,你懷恨在心,因此買通了莫多,而莫多這個老鬼原本就跟本大人不合,他倒是巴不得本大人死,因此你們兩人一拍即合,是也不是?”
秦東笑道:“千夫長大人果然是個明白人,我這個人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千夫長大人既然處處要刁難於我,我又何必再客氣呢?想我與大人從未謀面,且沒有恩怨,大人爲何如此對我?如果我不反抗,只怕我的時日剩下不了多少了,我說得對嗎,大人?”
瓦圖爾冷冷道:“你說對了,誰讓你是大單于的人,而我是左谷蠡王的人呢?我們先天就不能和睦相處,今天本大人陷在這裡純粹是咎由自取,怨不得他人,秦東,這是你我之間的恩怨,與其他士兵無關,有膽與本大人決一死戰,不管勝負如何,勝者都不能爲難失敗者的手下兵丁,可以俘虜對方的人,但不能殺死他們,否則長生天必降下懲罰”。
瓦圖爾都這麼說了,秦東自然不能不同意,否則就有不拿手下士兵性命當回事的嫌疑,他大聲道:“好,所有人都聽着,這是我與瓦爾圖的決戰,與其他人無關,如果我死了,你們全部投降,瓦圖爾大人既然發下誓言,必定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爲難你們!”
牧仁心急道:“大人……”。
秦東豎起手掌:“我意已決,不必多說!”
“是,大人!”牧仁黯然退下。
瓦爾圖見秦東這麼說了,也以同樣的要求對屬下護衛隊傳達了命令。
瓦圖爾之所以這麼做也是沒辦法了,秦東的兵馬已經將他和他手下護衛隊圍困在湖邊,想衝出去基本上不可能,還沒等他們全部上馬,他們這些人就會全部中箭而死,因此他只能與秦東單挑定輸贏。
秦東其實完全不必冒險與瓦爾圖單挑,按照現在的形勢,瓦圖爾已經插翅難飛,不過他也不想多造殺孽,怎麼說這些人都是匈奴人有生力量,能保存一點還是保存一點,而且匈奴人向來只臣服於強者,只要他足夠強大,這些匈奴人必定不敢背叛。
瓦圖爾上馬後從士兵手裡接過長槍,因爲秦東手上可是拿着三尖兩刃刀,瓦圖爾也要用長兵器,否則就會吃虧,他從未見過這種來自東方造型的兵器,看那三叉刀刃寒光閃閃,殺傷力必定駭人聽聞,心中也對秦東忌憚萬分。
兩人互相看着對方,都是一手拿着繮繩一手手持兵器,兩人突然同時拍馬大喝:“哈!”
戰馬同時相向奔跑起來,“殺,殺!”兩聲巨喝先後響起,只聽得一陣兵器交鳴之聲,雙方交叉而過,待跑出一段距離,兩人調轉馬頭再次互相沖殺過去,緊接着一連串的金鐵交鳴之聲響徹湖畔,兩人兩馬隨後戰在一起,幾個回合之後兩騎並排圍繞一個圓圈奔馳,馬上的兩人卻並未停止交鋒,交戰反而更加激烈。
瓦爾圖顯然用不慣長槍,幾十招之後就落了下風,秦東也是第一次使用三尖兩刃刀進行馬上實戰,還很不順手,招式之間也略有滯澀之感,看來還要加以改進,並且練習得更加純熟才行。
瓦爾圖漸漸被秦東壓制,秦東力大無窮,且並不顯得笨拙,相反還靈活異常,秦東的快招大力,瓦爾圖很快就招架不住,秦東一招斬下,瓦爾圖匆忙之間橫起槍桿抵擋,但這槍桿只是普通的木料,根本無法承受秦東的三尖兩刃刀的劈砍,頓時連人帶槍被砍作兩段,上半截身體落在了地上,而下半截身體還在馬背上。
現在一片寂靜,秦東勒住繮繩看着還在馬背上的半截身體,大聲喊道:“瓦圖爾大人是條好漢,我跟他並無私人恩怨,只是陣營不同而已,來人,就地挖掘墳墓,將瓦圖爾大人埋葬在這恩卡帕湖畔!”
瓦圖爾的手下護衛們互相看了看,一個個丟下兵器單膝向秦東下跪,最後一起高呼:“大人仁義,我們願降,此後誓死追隨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