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東心想這老太監演戲的功夫堪稱一流,如果不是知道他的底細,還真有可能被他矇騙過去,當下便道:“克里皮薩烏斯伯爵,您應該很清楚本王爲什麼會請你來這裡,如果沒有證據,你認爲本王會與一個無職無權的過氣老太監爲難嗎?本王國事繁忙,恐怕沒有這麼多時間耽擱,事情都到了這一步,如果你還死鴨子嘴硬的話,伯爵大人,請恕我直言,我會真的瞧不起你,怎麼說你曾經也站在東帝國的最高層俯視天下,敢做難道就沒有承認的勇氣了嗎?”
這幾句可謂戳到了克里皮薩烏斯的心窩子裡了,似他這種人本身就有一種傲氣,就算要死也得死得有尊嚴一點,不能讓人瞧不起。
沉吟片刻後,克里皮薩烏斯纔開口說:“好吧,大王既然這麼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我的背景想必大王已經派人查出來了,自從狄奧多西二世陛下駕崩之後,我就成了一個過氣的人,但我的心卻沒有死,我時刻想着再回到皇宮,但馬爾西安卻不敢用我,等他死後利奧上位,我就更加沒機會了,別說再進皇宮,就連見到利奧的機會都沒有,這次貴軍從海面上突襲君士坦丁堡,因爲事發突然,幾乎沒有一個人知道,我原本還以爲利奧也落入了貴軍的手中,卻沒想到利奧還是跑了,我以爲這次是我翻身的機會,以我在君士坦丁堡的能量,完全可以進過一番計劃之後將你們趕出去。那時利奧必然會對我另眼相看,我可以以君士坦丁堡換得重新進入皇宮的機會,這就是我這麼做的目的。至於我如何迫使君士坦丁堡城內的商家店鋪全部關門歇業,這一點我不說,大王也應該知道了,沒錯,我掌控着迪奧多西二世皇帝時期的一支間諜組織,我從皇宮搬出來之後並沒有把這個組織的權利交給馬爾西安,而是暗地裡繼續掌握着這支間諜組織的領導權。投入大量的錢財讓這個間諜組織正常運轉,同意訓練私人武力”。
秦東問道:“這個間諜組織的名稱叫‘幽靈’?”
克里皮薩烏斯嘆道:“大王既然知道了何必再問呢?”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一聲慘叫。正是這聲慘叫引起了莊園內侍衛們的警覺,正在帶隊巡邏的侍衛長抽出腰刀大喝一聲:“有刺客!”
一時間外面院子裡傳來刀劍交鳴之聲,慘叫聲也隨着再次傳來,很快。大批大批的侍衛從莊園各處趕來加入戰團。外面院子裡被無數火把照亮了。
室內,秦東問道:“伯爵大人,外面那些人應該就是你的幽靈間諜組織訓練出來的刺客殺手吧?他們是來救你的?”
克里皮薩烏斯好像完全沒有在意外面的動靜,他平靜反問:“大王何以認爲外面那些人是我的人?又怎麼知道他們是來救我的呢?”
秦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笑道:“在現在的君士坦丁堡內,除了伯爵大人,本王想不出還有誰有這個膽子敢到這裡來刺殺本王,而且本王住到這裡已經好多天了,如果刺客要殺本王。爲什麼偏偏選擇今天晚上?只有一個可能,因爲伯爵大人在這裡!”
克里皮薩烏斯嘆道:“大王睿智。外面那些人確實是我的人,我來之前曾經給他們下達過命令,讓他們來救我,現在他們來了,是救我還是刺殺大王就不是我能夠控制的了!”
克里皮薩烏斯這幾句話讓秦東大爲詫異,“伯爵大人,這話從何說起?難道伯爵還不能完全掌控幽靈間諜組織?”
“不!”克里皮薩烏斯搖了搖頭,接着道:“第一,被派來執行的人根本不認識我,第二,有很多時候實際情況與計劃不符,這個時候就需要根據現場情況作出判斷,刺客們也許會認爲刺殺了大王會讓士兵們羣龍無首而陷入混亂,因此選擇先刺殺大王再趁士兵們混亂將我救走!”
秦東點點頭道:“有道理,那伯爵大人認爲你今天能走出這座莊園嗎?”
克里皮薩烏斯見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已經不是他能控制的,能做的都做了,至於能不能出去,他自己也說不準,因此說道:“大王這裡戒備森嚴,兵力衆多,我那些手下要殺進了恐怕還得費一番工夫,我能不能走出這裡只能看上帝的安排了!”
其實秦東真不知道克里皮薩烏斯竟然在來這裡之前留了一手,他完全沒有想到還有人敢到了這裡來救人,此事出乎他的意料,在這座莊園裡有兩個大隊的士兵護衛,一個重步兵大隊和一個輕步兵大隊,一共大約三百多人,如果這次來的那些刺客能將三百多人全部幹掉,那麼說明克里皮薩烏斯隱藏在君士坦丁堡的勢力非同小可,絕對不可以等閒視之。
兩人正說話之間,門外傳來好幾聲慘叫,接着是倒地的聲音,“砰”的一聲,房門被人從外面一腳大力踹開了,門口站着一個身穿黑色斗篷的人,那人全身都籠罩在斗篷裡,頭部被帽子遮住了面孔,再加上是晚上,光線太暗,看不清相貌,但此人身材高大。
在此人的身後,一些士兵正在與大批的刺客們搏殺,房門口的地上有多具士兵的屍體,院子裡的士兵們看見刺客們已經衝到了房門口並且踹開了房門,頓時急了,特別是侍衛長,秦東可在房內,如果秦東出了什麼事情,他簡直不敢想象會是什麼後果,當即大喝一聲:“所有人一起上,衝過去保護大王,護駕有功者官升三級,賞萬金、牛羊千頭、美女十名!”
這簡直是重賞中的重賞,其他物質方面的厚賞且不說,單說那官升三級就讓所有士兵和軍官都紅了眼,在秦東的軍隊裡,軍官的待遇要比士兵高得多,待遇還僅僅只是一方面,關鍵是官越大,所掌握的權利也越大,這在任何軍隊中都是一樣的,這也是爲什麼在軍隊和官場中,人人都要爭着往上爬的原因。
重傷之下必有勇夫,士兵們向瘋了一樣涌過去,在這種危局下,軍官們也忘了戰鬥的章法,畢竟秦東在房內,他的安全實在是太重要了,可他們越是混亂,越是不容易發揮戰鬥力,軍隊是一個整體,如果士兵們都是一盤散沙,都靠單打獨鬥,那就不叫軍隊了,這樣的軍隊也沒有什麼戰鬥力,因此他們就這樣亂糟糟的涌過去,反而傷亡慘重,刺客們身手靈活,一盤散沙的士兵們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儘管門口站了一個黑衣斗篷人,但秦東還是看到了外面的情況,他皺了皺眉頭大罵侍衛隊長:“其木格,你腦子進水了嗎?你們是軍隊,不是混混,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也要進退有度!”
秦東的聲音很大,在外面的侍衛隊長其木格聽見後立即醒悟,當即大喝道:“三個人一組結成陣勢,殺!”
其木格說完之後,看見一個刺客黑衣人已經站在門口就準備進入房間,當即從旁邊一個士兵手上搶過來一張弓,取出一支箭搭弓就射。
站在房門口正準備進入房間的是刺客首領,他剛邁腳就聽到箭矢刺破空氣的聲音,那箭正射向他的後背心,爲了不讓自己中箭,他只能立即移動身體,待箭矢射過去之後,他已經不在門口,想再進入房間就必須再踏一步,可是其木格卻不會給他機會了,一次性三連射將他逼得離開了房門口。
此時房間內的克里皮薩烏斯見秦東提醒外面的士兵們,便笑道:“大王,您還是別費勁了,儘管您的士兵都很優秀,戰鬥力很強,但他們在這裡卻施展不開,而在這種地方,我的人卻可以完全發揮戰鬥力,我勸您還是別操心了,還是顧着您自己吧!”
正說話間,突然窗戶被人從外面擊碎了,原來那刺客首領被其木格用弓箭逼退離開了房門口之後,連連躲避弓箭,退到了窗戶邊上,這豈不是正合他心意,因此他當機立斷擊碎窗戶竄了進來。
從窗戶竄進房間後看見營救的目標正坐在桌子邊,而目標的對面還有坐着一個身材極其魁梧的年輕武將,想要營救目標肯定要先解決那個年輕武將,因此他想也不想,絲毫不做停頓地踏起小碎步以極快的頻率衝向秦東。
對於秦東來說,這可是他第二次被人刺殺,不過這個刺殺的顯然失去了突然性,當刺客首領將劍尖刺向他的咽喉時,他眼睛一眨也不眨,在劍尖距離咽喉只有不足兩寸的時候突然側身,手中握着的唐刀已然出鞘如一道亮光撞在了刺客首領的長劍上,那長劍瞬間被斬成兩段,在刺客首領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秦東手上的唐刀反手一撩,之後毫不停頓指向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起來的克里皮薩烏斯。
克里皮薩烏斯不動了,刺客首領也不動了,此時才聽到斷了劍尖掉在地上的聲音,一道殷紅的鮮血從刺客首領的咽喉處噴射出來,身體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被秦東的唐刀頂住咽喉的克里皮薩烏斯此時纔想起來秦東不僅僅只是匈奴帝國的攝政王,此人還是一個武將,這個人幾年前曾經在君士坦丁堡單人匹馬乾掉了上千個精銳士兵,他不僅俺恨自己怎麼把這茬給忘了,可笑他還想與刺客首領聯手一起殺死秦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