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夥子,快看,姑娘停下來了。”禿頂老頭提醒道,“還不快去扶他上來?”
楚天齊當然看到嶽婷婷停下來了,尤其是看到她那得意的笑,他就明白,她根本就是在逗弄自己。她明知道自己的善良,就用詭計逼*迫自己就範,尤其是還有這麼多不明真*相的“正義之士”,自己想不妥協都難。
嶽婷婷聽到老頭的話,更來勁了,直接張開雙臂,貌似在等着被他抱回來。這次楚天齊再也不會按她的意思去做了,就站在那裡不動。
“你,你怎麼不來接我,你個沒良心的。”嶽婷婷站在河中喊着。
楚天齊依然沒動,還有擡腿要走的趨勢。禿頂老頭急忙和旁邊的人把楚天齊圍到中間,防止他“帶罪出逃”。
“我數三個數,如果你不來接我,我就把你的姓名,工作單位,還有你的隱私都曝光出來。”嶽婷婷威脅道,“一……”
剛纔還在指責楚天齊的人,現在轉移了關注重點,紛紛對着嶽婷婷道:“別客氣,把這個忘恩負義小子老底揭一揭,讓他不能再騙女孩。”
“二……”嶽婷婷繼續喊着。
就在她的“三”字還沒出口的時候,楚天齊以最快的速度躥到了河裡。河裡這個任性的女孩,可是什麼事都做的出來的,自己可不能讓她把自己的“老底”揭出來。那樣,自己可就臭名遠揚了,說不準還能成爲政敵攻擊自己的“武器”呢。
嶽婷婷的“三”字剛一出口,楚天齊已經到了她的面前。不由分說,拉着她就向岸邊跑去。儘管她任性,但她那兒有楚天齊那樣的力氣,被他拉着,一路向岸邊狂奔。嘴裡不停的喊着:“慢點,慢點,你想害死我呀?”
白髮婦女看着楚天齊的“野蠻”舉動,氣憤不已,大罵道:“什麼東西,那樣粗暴,女孩真是瞎了眼。”說完,還不解恨,又補充了一句:“男人就沒一個好東西。”
“男人能沒點火性嗎?”禿頂老頭不滿白髮婦女的“一打一片”,反駁道。
白髮婦女被噎的只說出了一個字:“你……”
“你什麼你?”禿頂老頭得理不讓人。
此時,嶽婷婷已經被楚天齊從河裡拽了回來。她用左手揉了幾下被楚天齊攥疼的右胳膊腕,看了看氣得直瞪眼睛的楚天齊,對着衆人道:“不好意思,讓大家擔心了。我們其實正在拍一部戲,剛纔演練的就是其中的一個鏡頭,爲了找到那種真實的感覺,沒有提前向大家說明,我在這裡向大家道歉了。”說着,嶽婷婷彎下腰身,轉圈的鞠了一遍躬。
對於嶽婷婷的“表演”,楚天齊哭笑不得,只能聽之任之。但他也明白,她這是爲了自己好,也是爲了她好。
就在衆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嶽婷婷已經輕輕挽住了楚天齊的臂彎,溫柔的道:“其實,他平時對我可好了,要多溫柔有多溫柔。”
楚天齊對嶽婷婷的奇葩做法,真的是無語了,乾脆搖頭不語。撥開人羣,向外走去,嶽婷婷緊緊跟在身側。
看着二人遠去的身影,圍觀的人這才明白,人家這是演員在拍戲,大家是跟着瞎操心。
“狗逮耗子——多管閒事。”禿頂老頭看着白髮婦女幸災樂禍的道。
“我多管閒事?不過,我不像有的人,看人家女孩漂亮,就往前湊。還老不害臊的幫人家撒謊,說什麼‘水到姑娘脖子了’,真是兒媳婦面前壞褲襠——丟人丟到家了。”白髮婦女刻薄的反擊道。
禿頂老頭氣的唾沫亂飛,大罵道:“你他*媽的說誰?”
“說誰誰知道,老扒灰頭。”白髮婦女邊說邊走出了人羣。
“哈哈哈……”圍觀衆人鬨堂大笑。
……
楚天齊不知道人們會怎麼議論自己,也沒心思去想,他現在已經走到另一條街了,嶽婷婷就那樣寸步不離的跟着。
“你跟着我*幹什麼?”楚天齊停下腳步問道。
“你不應該說這樣的話吧?”嶽婷婷反問道,接着給他講起了“道理”,“你可不能過河拆橋,剛纔要不是我救你,你說不準早被那些人的唾沫淹死了,用不了明天,全縣都會傳遍這個事情。”
“別胡攪蠻纏,還不是被你給害的。”楚天齊回擊道。
嶽婷婷不依不饒的說道:“還不是賴你的態度,你要是對人家真心點,我哪能出此下策?你看,我的裙子都溼*了,這可是我花了一個多月工資買的。”
“自找的。”楚天齊沒好氣的說道,說完,甩開她的胳膊向前走去。
“楚天齊,你再這樣,我要大喊了。”嶽婷婷雙手叉腰,尖叫道,“你可是咱們縣的名人,我讓你再出出名。”
聽到她的“威脅”,楚天齊沒脾氣了,只得停下來,舉起雙手道:“我怕你了,你說怎麼辦吧?”
“這還差不多。”嶽婷婷得意的說,然後,想了想道:“爲了給你彌補過失的機會,你就請我吃飯吧。”
“什麼?”聽着她的奇葩理由,楚天齊驚訝不已,但還是乖乖的說道,“行,去哪?”
“看你一幅不情願的樣子,肯定是心疼錢。這樣,就去便宜點兒的地方吧,跟我走。”嶽婷婷說完,在前邊帶路,楚天齊跟在了後邊。
嶽婷婷走在前面,邊走邊打電話。楚天齊離着老遠在後面跟着,他生怕碰到熟人,故意保持着距離。但這樣奇怪的同行方式,也容易讓人產生聯想,極易讓人誤以爲是高個男子在尾隨年輕女孩,意圖圖謀不軌。所幸的是,沒有遇到熟人,也沒有引起警察的注意。
終於,在縣城西邊,美髮一條街的街口處,嶽婷婷停了下來,扭回頭,衝着楚天齊招手,又指了指一家門店。
楚天齊緊走幾步跟了過去,他擡頭一看,來的地方根本不是嶽婷婷說的便宜地方。這是一家開了剛一年的西餐廳,楚天齊聽說過這裡,知道這裡收費昂貴,但從來沒有來過。他可不會把錢花到這種收費很高、吃着難吃的地方。
門頭上的霓虹燈已經亮起,最醒目的兩個字,就是西餐廳的名字:有緣。這讓他不禁心中一動,想到了那句話“有緣千里來想會”,腦海中閃現出了沃原市的一個地點。
“楞着幹什麼?走啊。”嶽婷婷在旁邊催促着,然後挽住楚天齊的手臂,上了門口的臺階。
楚天齊覺得彆扭,甩了一下胳膊,沒有甩開,乾脆就任由她挎着了。
等來到包間的時候,他看到包間的名字,更感覺彆扭不已。這間包間的名字,竟然叫“我的眼裡只有你”。但既來之,則安之,總不能中途扔下她,自己走了吧。
……
搖曳的燭光映照下,嶽婷婷滿臉通紅,醉眼迷離,但他還在催促楚天齊給他倒酒。楚天齊只好把已經摻了水的白酒,再次給她倒了一杯。
嶽婷婷手拿酒杯,又繼續講起了她自己的事情。楚天齊以前聽柳文麗簡單說過嶽婷婷的情況,知道她的家庭遭遇過不幸,嶽婷婷的任性也和家庭環境有關係。今天聽嶽婷婷一說,他又瞭解的更詳細了一些。
原來,嶽婷婷在上初中的時候,父親受了重傷,全家就靠媽媽一個人操持。那時,她上有爺爺、奶奶,下有弟弟,父親的病還需要昂貴的藥品維持,因此一家人生活很清苦。後來,母親終於不堪重負,帶着年幼的弟弟走了,走的時候留下了一張紙條和一千塊錢。受重傷的父親受不了這個打擊,沒幾天就一命吾呼了。那時,嶽婷婷正在讀高二,面對這樣的情況,只得退學在家,祖孫三人相依爲命。
嶽婷婷的爺爺有哮喘病,一到秋冬的時候會更嚴重,奶奶身體也不是太好,於是嶽婷婷到玉赤縣賓館做了領位員。靠着自己的努力,她從領班做到大堂經理,又做到前臺經理,後來還兼任了客務部副經理。再之後的經歷,楚天齊就都知道了。
瞭解了嶽婷婷的經歷,楚天齊對他的任性也就理解了很多。嶽婷婷年少時,多次遭遇變故,未真正成年便擔負起了生活的重擔。因此,她的個性就很要強,她相中的東西就千方百計想弄到手。楚天齊覺得,她之所以對自己這樣,可能也是這種心理吧。
楚天齊還知道,柳文麗對嶽婷婷很關心,所以她和柳文麗也很親。嶽婷婷以爲正是寧俊琦的出現,才使楚天齊沒有選擇表姐,因此,她才把寧俊琦視爲了第三者,纔會伸進一腳,和寧俊琦競爭,讓對方承受第三者插足之痛。
楚天齊想明白了這些,對於嶽婷婷的任性又有了新認識。他覺得那正是她率性、善良的體現,只不過是由於缺乏成*人的及時引導,有時才變得不管不顧、任性而爲。所以,纔會幹出在西餐廳喝高度白酒的事。同時,他也納悶,怎麼這麼高檔的西餐廳,會備有這種不合氛圍的東西?
“天齊哥,你知道今天是什麼特殊的日子嗎?”嶽婷婷含糊不清的說道。
看着她醉的不輕的樣子,楚天齊應付道:“不知道。”
“你糊弄我。”嶽婷婷擡起迷離的雙眼,說道,“今天是七月初七,是我們自己民族的情人節。”
“哦,是嗎?”楚天齊一邊應着,一邊自語道:“又到七月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