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來後,右眼皮也不再跳,但楚天齊總感覺心裡不太踏實,似乎要出什麼事似的。
不過還好,一連三天,也沒有出什麼事,平平安安的。楚天齊心裡也放鬆下來,暗笑自己迷信、多疑。
今天是星期五,下午的選修課上完,這一週又算過去了。從現在開始,滿打滿算,再有一週就要畢業了。好多學員都在倒計時計算回去的時間,更多人想利用這在校期間的最後一個週末,出去玩一玩,或是會會朋友。爲此,好多人都在以各種理由,向班主任田馨打招呼,想早出去幾個小時。田馨對於大家的要求,倒是有求必應,沒有設置任何障礙。
楚天齊暫時沒有出去的計劃,雲翔宇、于濤、姜教授又都出差不在,最重要的是,楚天齊覺得離開黨校的時間越來越近,總想在黨校多待着。所以,選修課下了以後,他就直接回到了第三教室。
連着三天沒動靜的手機,忽然響了,楚天齊拿出一看,是周仝的號碼,邊往外走,邊接通了:“周姐,你找我?”
“不找你的話,給你打電話幹什麼?”周仝的聲音很輕鬆,“今晚有時間嗎?我請你吃飯。”
“你請我吃飯?”楚天齊有些不明白,便說道,“這次我請你吧。”
“別爭了,上次不是你花的錢嗎?今天就是我請了,你到底能不能出來?”周仝的話很乾脆,“你要是怕媳婦的話,就算了。”
明知道對方是調侃自己,楚天齊也只得接了她的話:“在哪?幾點。”
“這還差不多。雁雲公園廣場旁邊的水族軒,二一八房間,六點到。”周仝說了時間、地點和房間號,又補充道,“你能找到那個廣場嗎?”
笑話,能找不到嗎?幾周前還和寧俊琦在哪裡發生過小曖昧呢。但他當然不能這麼說,只道:“我在這裡上了四年大學,哪裡找不到?放心好了,準時出席。”
周仝也不再囉嗦,說了聲“再見”,掛了電話。
雖然楚天齊很想待在黨校,但周仝今天的邀請必須得去。首先因爲有周子凱那層關係,並且上次共同對付姓段的那些敗類,關係更近了一步。另外,馬上就要畢業了,坐一坐也是理所應當的。再說了,如果不出去的話,周仝又該拿“怕媳婦”說事了。
不知道周仝爲什麼請自己,也許是還上次被請的情,回請自己一次,也許還有其它的事情。但她能讓自己辦什麼事情?楚天齊一時也想不清楚。他看了一下手錶,不到四點半鐘,便計劃五點多再出去。於是,收起手機,準備先回宿舍簡單收拾一下,再出去。
……
楚天齊剛來到院子裡,手機再次想了起來,他拿出一看號碼,自言自語道:“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說完,直接掛斷了手機。
剛走出兩步,手機又響了,楚天齊一看還是剛纔的號碼,正準備掛掉,想想對方肯定還會打,便接通了。
“有什麼事?”楚天齊愛搭不理的說道。
“牛什麼牛?說話懶裡懶散的。”馮俊飛的聲音傳了出來,“我可告訴你,我現在還是你的領導?”
聽着對方似乎話裡有話,楚天齊道:“什麼意思?把話說清楚?”
“我對你一片誠心,你小子卻不夠意思。上次沒有把你的錄音寄過去,是我給你留的面子,你別以爲我不敢。”馮俊飛很不屑。
楚天齊回敬道:“你少跟我來這一套,想嚇詐我,你還嫩點。以後再撒謊的話,先過過大腦,省的漏洞百出,讓人笑話。”
手機裡靜了幾秒鐘,才傳出馮俊飛的聲音:“哈哈,你小子可是自負的很呀!罷了,青牛峪鄉水太淺,容不下你這條蛟龍,你還是到別的地方高就吧。”
“青牛峪鄉是黨的天下,不是你馮俊飛的自留地,你想讓我去哪我就得去呀?你是不是也太狂了?”楚天齊以牙還牙,回擊着。
“當然,我沒權利支配你的去留,你太能了,有好幾個人罩着,但願你還能繼續這麼牛下去。”馮俊飛的話陰陽怪氣的,“你是誰呀?那可是所謂的先進代表和英雄人物,到哪不是橫着走?老同學,好好混,說不準以後我還得求你提攜呢。楚領導,再見!哈哈哈……”
“你……”楚天齊剛“你”了一聲,手機裡已經傳來電話掛斷的“嘟嘟”聲。
楚天齊握着手機,不禁疑惑起來。一開始看到馮俊飛的電話,他還以爲對方又要拿所謂的錄音要挾自己,他心裡已經做好決斷:不管你馮俊飛說出大天來,就是真把錄音寄到黨校,我也不能讓你給嚇住了。俊琦說的好,那也沒什麼,該承擔什麼後果,自己面對就是了。是膿瘡早晚要破,早破比晚破好,還少受幾天罪呢。如果這次讓馮俊飛拿住了,以後說不準他就會隨時拿這件事做爲把柄,威迫自己在一些事情上做出妥協,自己決不能和馮俊飛達成什麼城下之盟。
本來已經打定注意,以強硬的態度應對對方的威脅。沒想到馮俊飛把錄音的事一帶而過,而且在聽到自己並不怕威脅時,好像也變相承認了並沒有這麼回事。但在和馮俊飛的整個說話過程中,楚天齊沒有再使用過激的言詞,或是髒話,他要謹防着對方“亡羊補牢”,真給自己來個錄音。雖然並不會因此怕對方,但有這麼一個東西在對方手裡,總不是什麼好事,而且傳出去,也容易成爲別人的笑柄。
既然馮俊飛不是要拿錄音要挾自己,而又沒有說出具體的事,那麼這小子打電話的目的是什麼呢?總不會是敘舊吧。馮俊飛的話陰陽怪氣、莫名其妙,總在說着自己“是不是歸他管,青牛峪水淺容不下自己”這樣的話。難道自己要被調離?
想到這個問題,楚天齊心中一驚:自己怎麼沒有這方面的消息?是馮俊飛閒的*疼,拿話調理自己?還是確有其事?如果真有這麼回事的話,自己不知道,寧俊琦也沒說,難道會是非正常調離?如果真是非正常調離的話,那究竟是吉是兇呢?顯然兇大於吉,否則沒有不讓自己知道的道理。
想到“非正常調離”幾個字,楚天齊還是不解:難道趙書記、鄭縣長就沒阻止,還是他們自己也自身難保,抑或是他們根本就從沒拿自己當他們的人?
忽然,楚天齊想到了馮俊飛用錄音訛詐自己的事,他心中猛的一醒:不會是那小子又在故技重施,擾亂自己的心智吧?
“要不找寧俊琦問問”,這個念頭剛一閃現,楚天齊又否決了:自己不能什麼事都靠她吧?就是她不說什麼,自己也不能總是像扶不起的阿斗一樣,否則以後兩人在一起了,也會給別人留下“吃軟飯”的印象。再說了,她也未必有這方面的信息,否則她一定會第一時間告訴自己的。
……
儘管他不準備向寧俊琦打聽這方面的事,但還是鬼使神差的撥出了她的號碼。
手機裡面響了兩聲,便接通了,寧俊琦的聲音傳了過來:“天齊,有事嗎?”
“我……”楚天齊一時語塞,心道:是呀,我說什麼呢?自己可是不準備打聽剛纔猜測的事的。
“你是怎麼回事,電話打過來了,問話又不說,不會又有哪個女孩纏着你,讓我過去解圍吧?”寧俊琦嬌嗔道。
對方的話倒是提醒了自己,楚天齊忙道:“是周仝……”
“周仝?不會吧?她可是有家有孩子了,也明確表態不會瞎摻和的。怎麼你們……”說到這裡,寧俊琦“咯咯”的笑了,“我差點上你的當,你們怎麼可能?一定是你小子在逗我吧,要不就是你在拿她打掩護?”
楚天齊哭笑不得:“你着什麼急?非要急着搶話。我是說周仝請我吃晚飯,說是感謝上次請她吃飯,也代表周副局長回請一頓。你看你又扯到哪去了?”
“咯咯咯……我就說不可能的嗎?請就請唄,你們也沒什麼,這還用跟我彙報?你也沒必要弄的這麼懷弓蛇影,就好像我限制你的人身自由似的。”寧俊琦打趣道。
楚天齊道:“我和她當然沒有什麼,這不是爲了表明我的坦誠嗎。”
“別是你在欲蓋彌彰、聲東擊西吧?不過也沒幾天了,諒你也翻不出多大的浪來。”寧俊琦自信的道,然後又說:“行了,少聊一會兒。利用剩下的這幾天時間,趕緊把黨校的學習進行總結、整理一下。我可盼着你儘快回來幫我呢,我都快忙死了。馬上又會擡頭不見低頭見了,咱倆聊天的時間多的是。”
楚天齊嬉笑的接了話:“對,對,馬上就能朝夕相處、耳鬢廝*磨了。”
“你又開始上道了,不和你聊了。每次和你打完電話,好長時間都進入不了工作狀態。”說到這裡,寧俊琦的聲音溫柔起來,“天齊,快點回來,我想你了。”
楚天齊也溫柔的說:“我也想你,恨不得……”
“你看,又來了,不說了,再見!”寧俊琦說完,果斷掛掉了電話。
楚天齊苦笑了一下,收起了手機。
從寧俊琦的話中,聽不出任何自己要被調走的信息,而且她還在盼着自己回去幫她。那麼馮俊飛的話是什麼意思?是自己想多了,還是什麼?難道又是訛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