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她……她在休息……”
“在哪裡休息?”吉爾伽步步緊逼。
“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
雖然風斬冰華一臉嬌弱的樣子很惹人憐愛,但是吉爾伽壓抑了三天的怒火終於忍不住噴發了!
“馬上告訴朕!”
威嚴的聲音從頭頂壓迫下來,風斬冰華嚇得跌坐在地上,晶瑩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似乎下一瞬間就會奪眶而出。
“別以爲是女人朕就不會下手,本王在以前就是聲名赫赫的暴君!”
這句話既是說給風斬冰華的,也是說給亞雷斯塔聽的。
亞雷斯塔依然無動於衷,他讓風斬冰華出來,一是爲了拖延時間,二是爲了試一試吉爾伽的能力究竟有多強。
冰斬風華因爲亞雷斯塔下了死命令,這時擡頭去看亞雷斯塔,卻沒有半點反應,身體都怕得發抖,但還是隻能硬撐着。
吉爾伽何嘗看不懂,這下是真的動了怒,二話不說,將右手從兜裡取出來,只一個動作便將王之財寶招了出來,一時間偌大的空間裡全是金光閃閃的寶具。
亞雷斯塔這下總算把眼睛睜開了,看到這金光漣漪的空氣,問道:“我也是現在才知道你身上還有些魔力,但這個是什麼?”
“你不需要知道!”
話音未落,將傳說中的寶具杜蘭達爾對準亞雷斯塔所在的管壁擲了出去!
傳說中,杜蘭達爾擁有三項奇蹟,即使所有者的魔力用盡,其鋒利度也不會有絲毫下降,是一把外表無比華麗,象徵着權威的輝煌之劍。
如果只是普通的鋼化玻璃,在接觸到杜蘭達爾的時候就會化爲齏粉,但出乎意料,亞雷斯塔的管壁不僅沒有破碎,反而將杜蘭達爾彈了回來。
吉爾伽心裡一驚,反手接住杜蘭達爾。本來就有點投鼠忌器,吉爾伽不敢用開天闢地乖離之星這樣的對界寶具,現在連對城寶具也不敢用,要是路漫漫就在這附近休息,隨手一揮就是一場悲劇。
現在看來,普通的對人寶具似乎也對付不了這個管子裡的變態。
吉爾伽垂眼看了看坐在地上落淚的風斬冰華,知道她不過是亞雷斯塔的一顆棋子,連威脅的作用都沒有,正思考着接下去是用最強魔劍古拉姆還是凱爾特英雄的魔劍卡拉德波加時,卻聽到風斬冰華抽抽噎噎地開了口。
“那個小女孩纔剛剛完成接受艾華斯的儀式,要是現在亞雷斯塔先生受了傷,可能會有危險……”
雖然風斬冰華的聲音怯懦微小,但吉爾伽卻將每個字都聽得一清二楚,不僅一清二楚,而且足以令人膽戰心驚。
漫漫……剛完成接受艾華斯的儀式……
他突然覺得有些肝膽俱裂的感覺。並不是因爲所謂的創天使艾華斯有多厲害,而是因爲這樣被神靈附體、被他們掌握命運的事情,與路漫漫的前世恩奇都太過相似!
“誰允許你們這麼做的!”
吉爾伽瞪大了眼睛,睚眥欲裂。
風斬冰華被嚇得身體一抖,閉上嘴巴不敢說話了。
吉爾伽很想將所有寶具對準該死的亞雷斯塔一頓猛砸,但一想到剛纔那句如果亞雷斯塔受傷,漫漫可能遇到危險,只好強行按下怒火,氣沖沖地怒吼。
“說啊!她現在情況怎麼樣?會遇到什麼危險?!”
風斬冰華一連倒退了好幾步,直到後背貼在冰涼的管壁上退無可退,才被迫擡起頭,瑟瑟縮縮地看着吉爾伽。
吉爾伽看着她眼淚汪汪的懵懂表情,感覺自己氣得要燒起來了!
風斬冰華感覺吉爾伽的怒火都要噴出來了,才猶猶豫豫地說:“因爲是第一次將艾華斯的力量注入到生命體當中,所以出現的問題……我也不清楚……”
這句話她倒是沒說謊。她本身就是隻有空殼的AIM擴散力場而已,大腦中除了一個“核”,什麼都沒有。
“只有亞雷斯塔先生知道艾華斯的詳細信息,所以一旦出現什麼問題,只有亞雷斯塔先生知道怎麼處理。”
吉爾伽聽她一句話裡兩三個亞雷斯塔,又氣又躁,恨不得將風斬冰華的嘴巴堵起來,但又急着要聽下文,只能咬牙切齒地問:“朕問她到底怎麼樣了!”
風斬冰華這纔想起自己確實還沒說到這,戰戰兢兢地接着說:“剛開始的時候,倒也沒什麼……”
她一邊回憶,一邊說着將艾華斯的力量注入路漫漫體內那天的事。
路漫漫算是能拖的了,吃個早飯,硬生生吃了一天才滿意,但最後實在是看着吃的都要吐了,實在是不能拖了。
“現在是要繼續吃,還是可以開始辦正事了?”
路漫漫揉了揉圓鼓鼓的肚子,打了一個飽嗝:“我不吃了,寧願死我也不吃了。”
亞雷斯塔雖然倒立着,卻絲毫不影響他欣賞路漫漫哀怨的小表情。
“不是說,死也要做個飽死鬼嗎?”
路漫漫擺擺手,用手在肚子上做着順時針動作:“呃……再不吃了,再吃就是撐死鬼了。”
風斬冰華一直端着東西給她吃,看路漫漫鼓着腮幫,像只小倉鼠一般不停地嚼嚼嚼,也覺得很可愛,現在聽了她這樣嬌憨的話語,也忍不住笑了。
亞雷斯塔碧綠的眼眸深處也潛藏着一絲笑意,但轉瞬即逝,很快就恢復冰冷的底色。
路漫漫癱在地上休息了一會兒,又在這偌大的房間裡來回溜達了好幾圈,才覺得好了點,卡在喉嚨口的東西終於下去了一點。
“現在可以開始了嗎?”
莫名其妙的,原本的確是綁架來的,現在才處了幾天,他們就全變了一種口氣,有種好說好商量的感覺,如果是局外人,壓根兒猜不到接下來亞雷斯塔要對路漫漫做什麼。
路漫漫雖然口裡說着可以接受了,但經過一天的休息,體內的龍脈已經恢復得七七八八了,心裡打定主意只要待會兒覺得不對勁,立刻咬緊牙關握緊拳頭抵抗。
寧爲玉碎,不爲瓦全!要是那個叫艾華斯的天使有所謂的意識,並企圖控制自己的話,她不介意鬧個魚死網破!
……呃,吉爾伽應該有辦法把她從冥界撈回來的吧……
說是注入,其實路漫漫什麼東西都沒看到,既沒有想象中的天使形象,也沒有看見什麼光暈光環,但閉上眼睛,卻能感覺到一股溫熱的感覺正從自己的頭頂而下,漸漸蔓延到腳底。
說到底,她並不是超能力者或魔法師,當然看不到AIM擴散力場形成的東西。
開始的時候,確實沒有什麼感覺,然而到了後面,卻覺得體內的力量隱隱變得滾燙起來,竟有些膨脹欲裂、撐破身體的趨勢。
“……完了……嗎?”
她強擡起眼眸,看了看亞雷斯塔。
“才注入一半呢。”
竟然……才一半!!!
路漫漫握緊兩個拳頭,在心裡磨牙霍霍:天使還真不是想當就能當的!看現在這個架勢,她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是硬生生承受下來而且儘量確保自己意識清醒,二是受不了,Boom的一聲自爆!
讓亞雷斯塔中途住手,壓根兒就想都不用想!
路漫漫瑩白的小牙齒緊緊咬住下嘴脣,額頭上冷汗打溼了頭髮,卻還是悶不吭聲地堅持着。
又進行了一會兒。
亞雷斯塔看她一動不動地盤腿坐在那裡,身上那件淡薄的睡裙也被汗水沾溼了,緊緊地貼在身上,原本紅潤可愛的小臉也變得蒼白透明,只有始終挺直脊背和攥緊的拳頭。
“漫兒,你還在嗎?”
路漫漫正全心全意和體內的力量做着鬥爭,好不容易挪出一絲精神聽到亞雷斯塔的廢話,有氣無力地哼哼了一聲:“……別用……那個名字……叫我!”
亞雷斯塔以爲所有的生命活動都交由機械處理,自己就不會再有人類的情感了,沒想到看到執着倔強的路漫漫,心底深處還是有些不忍。
好在艾華斯的絕大部分力量已經注入她體內了,現在看來,路漫漫的精神力量也不是一般的堅韌,竟然能夠堅持到現在。
風斬冰華一直膽戰心驚地看着這一切,深怕哪裡出了點小差錯,導致這個可愛的小女孩一命嗚呼,比兩個當事人還要緊張害怕。
在最後完成的一刻,亞雷斯塔也暗中鬆了一口氣,風斬冰華也終於鬆開手指,這才發現四個手指的指甲印在掌心刻下了紅紅的印子。
“呼,終於完成了!”
風斬冰華剛剛說出這句話,就發現路漫漫又長又密的眼睫輕輕顫動了一下,小小的軀體也驟然一鬆,癱倒在地上。
風斬冰華趕緊跑過去,將路漫漫抱起來,這才發現她從頭到腳全都溼透了,整個人像是從水裡撈起來的,但與之相反,小小的身軀卻是滾燙滾燙的。
她低頭忙着照顧路漫漫,沒有注意到亞雷斯塔臉上罕見的焦慮。
“立刻帶她去休息,密切注意她的生命體徵變化,此外,注意AIM擴散力場的變化。”
風斬冰華一愣,連忙將路漫漫抱起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