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條當麻硬着頭皮走上去,又不敢走得太近,怕不小心看見路漫漫的裙底風光,會被吉爾伽追殺,所以最後站在一個不遠不近的位置,對艾華斯尷尬一笑。
“那個,你好……我是上條當麻。”
艾華斯沒說話,空洞洞的眼神有點讓人瘮得慌。
“呃……我方陣營派我打頭陣,但說實話,我還真不知道怎麼攻擊你……”
茵蒂克絲看着上條當麻傻乎乎的樣子,將圓圓的臉蛋都氣鼓了,雙手環在胸前,嘟囔了一句:“哼,當麻大笨蛋!”
艾華斯聽上條當麻嘀咕了半天,實在沒了耐心,擡起一根手指輕輕往他那邊一撥,一道淡金色的光便直朝着他飛了過去,上條當麻來不及閃避,只能用右手擋住。雖然幻想殺手抵擋了一部分,但他還是因爲強大的衝力,往後翻滾了一段距離。
茵蒂克絲連忙跑過去,但還沒走到,就看到上條當麻從灰塵裡爬了起來,他擦了擦臉上的灰跡,對她擺了擺手。
雖然猜到實力不是一個層次的,但是真實接觸到,卻是一種完全不同的感受。他身上不認輸的血液頓時熱和起來,沒精打采的眼睛也神采奕奕,精神抖擻地再次向艾華斯走去。
艾華斯臉上雖然波瀾不驚,但內心已經有些滿意,果然這個少年不是一般貨色。
上條當麻正活動胳膊,想要大幹一場的時候,肩膀上搭上另一隻手,回頭一看,竟然是吉爾伽美什。
“頭陣讓朕來。”
吉爾伽傲然地站在艾華斯面前,除開開天闢地乖離之星,其餘的寶具全都在空中蓄勢待發。和亞雷斯塔交手的經歷,讓吉爾伽對他們的實力有了新的認知,他們都是智慧之人,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既然敢說出這樣的話,就一定有着相應的實力,爲了漫兒,他必須要賭一把——在艾華斯只用五成力的時候,他必須要打敗她。
對付艾華斯,當然和對付亞雷斯塔不同,這次,吉爾伽動用了對付不死魔女美杜莎的赫帕爾和光之輝舟維摩那,再輔以成千上萬支英靈的寶具,更是多用了幾分力氣,將這一場咄咄逼人的寶具之雨, 向艾華斯傾瀉而去!
刀劍飛行的速度原本迅捷無比,如同流星,但在接近艾華斯的時候,卻突然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抵擋住, 吉爾伽手指漸漸加大力量, 卻始終無法再往下移動任何一點距離。
到了最後,他俊美修長的手指竟然已經奮力撐開成一個猙獰的姿勢,手背上青筋暴起,結實有力的臂膀也逼出柔韌優美的肌肉線條。
如果路漫漫看到這一幕,肯定會拍着巴掌覺得大快人心,哈哈,吉爾伽你也有今天。
英挺的眉緊蹙着,吉爾伽額上緩緩滑下一滴汗珠,沿着他大理石雕刻般的面部輪廓,一路勾勒出他獨有的俊美堅韌和不屈霸氣。
艾華斯被籠罩在炫目的光環裡,原本那就沒什麼表情的臉更是雪白一片。
在上條當麻和一方通行等人眼裡,吉爾伽和艾華斯勉強算得上勢均力敵,艾華斯可能略勝一籌。而玻璃管裡的亞雷斯塔則是從始至終淡笑不語。
很快,艾華斯周圍的光環突然變暗,卻又在驟然間更加光芒萬丈,頃刻便將所有寶具都反彈回來,吉爾伽立刻調轉寶具方向,又利用自身的魔力形成了一個保護罩,才堪堪穩住身體,沒有像上條當麻一樣狼狽。
但饒是如此,也沒能及時剎住腳,而往後退了幾步。
吉爾伽英俊的臉上難得流露出一絲鬥志,他閱覽無數對手,能放進眼裡卻還是超過三個,艾華斯果然不是尋常貨色。
他下意識地在王之財寶裡尋找天之鎖,這個專門用來對付神明的寶具,如果有它在,至少能將艾華斯緊緊捆綁住。
但找了一會兒之後,他突然記起早在【野良神】的世界時,他就已經把天之鎖歸還給路漫漫了,而她現在這個樣子,很明顯不可能乖乖聽話再把天之鎖拿出來。
艾華斯等了一會兒,卻看到吉爾伽久久沒有下一步的動作,將猶如黑洞的眼光轉向上條當麻。
上條當麻雖然有心想要幫忙,但她很清楚,就連自己一向拿手的反射都能被艾華斯輕易撕裂,那麼其他的就更不值一提了。或許唯一能在這種場合派上用場的,就是她的頭腦了。
“就算你這麼看着我,我也不可能變成天使。”
在艾華斯這種壓倒性的力量面前,任何的技巧和策略都成了空中樓閣。路漫漫體內的龍脈,因爲她本身純良的個性,所以只能變成強身健體的功效(吉爾伽語);上條當麻雖然有着傳聞中神乎其神的幻想殺手,但就如同一個高密度的濾網,當一股鋪天蓋地的洪水涌來時,不說過濾,連阻攔的作用都不一定有。
而吉爾伽,因爲有着神明的眷顧,又有着王之財寶這樣豐富的寶器庫,在英雄王傲慢個性的驅使下,即使自身身體條件非常優厚,他也很少嘗試近身作戰,就連身上令人豔羨的魔力,也僅僅作爲瞬間移動的便利方式而已。
總的來說,吉爾伽就是一個暴殄天物的主兒。要是能夠再勤奮踏實一點,所實現的成就,絕對是現在的千百倍,不過或許就是因爲神明大人考慮到這一點,纔沒讓他太過完美吧。
艾華斯一開始就感覺到這三個少年身上與衆不同的氣息:
金髮的少年狂傲不羈、全身縈繞着非比尋常的王霸之氣,是個無所謂正義與否都會貫徹信仰的偉大的王;
黑髮的少年看起來非常普通,但在被重重一擊之後,卻越挫越勇地重新爬起來,是個未受過任何人指導,僅遵循自己內心涌現的感情勇往直前之人;
白髮的少年(少女?艾華斯連自己的性別都不是很在意)雖然沒有主動出手,卻是其中最擅長冷靜觀察、蓄勢待發的人,他(她?)的目光是冰冷的,很明顯是個過去曾犯下大錯,爲自己的罪愆所苦,並且想改過自新走上正道之人;
她對於這個世界的生死存亡都沒什麼興趣,只要動一動手指,這個世界會就此湮滅也說不定,但是這幾個少年卻難得地撥動了她的興趣,讓她的心情從百無聊賴中罕見地生出些許波動來。
艾華斯黑沉沉的眼眸又在三個人身上逡巡來去了一番,直看得吉爾伽有點不耐煩,正打算再夥同一方通行和上條當麻試試“螳螂捕蟬”的策略時,艾華斯終於開口了。
“你們,是打算偃旗息鼓了嗎?”
吉爾伽看着她用路漫漫的臉說出這樣驕傲的話,頓時恨不得撲上去揉她的臉蛋,但這種簡單的事情,在此時此刻卻可望而不可即。
“我們覺得三個打一個有點不好意思,不如你來攻擊我們,要是我們沒抗住,就算你贏了。”
吉爾伽審時度勢之後,爲了路漫漫和自己的未來幸福着想,終於選擇稍作讓步,事實上在這種情況下,他們也無法再進一步。
艾華斯的智慧也是無可比擬的,她很快明白了吉爾伽的用心,心裡也感嘆在這樣的時候,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估計也就只有他了。
在她厭倦之前,她想知道他們還會做出怎樣有趣的反應。
她將包圍在身邊的光芒,用手指尖挑出一點點,再一次射向他們。這一次他們都看清了這些光束的來源,原本只是一點點,在最後奔襲到面前時,卻驟然變成比之前更加熾熱炫目和宏大的光亮。
吉爾伽因爲平時怠惰於訓練魔力的運用,此刻有些猝不及防,而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一方通行纖瘦的後背突然展開兩隻百米長的巨大白色羽翼,將幾個人團團包圍在其中。
撲面而來的是強烈光焰的刺眼與灼熱,令人感覺幾乎全身血肉都要被從骨頭上撕裂開,幸虧有這奇異的白翼的保護,衆人只是有一陣幾乎嘔吐的眩暈,其他都沒什麼。
但剛剛經歷的一切,已經足夠讓人心有餘悸。
艾華斯雖然看起來很好說話,但本質上依然是對什麼都不在意的天使。如果她要奪取他們的性命,幾乎是易如反掌。
一方通行收起羽翼,對艾華斯露出一個囂張的笑容:“怎麼樣,這次是我們贏了吧?”
艾華斯臉上還是若無其事的表情,淡淡的目光落在這個瘦削的少年身上:“爲了改過自新,你付出的代價還真不少呢。”
其餘人聞言都是一愣,御阪御阪更是不明所以,愣愣地看了一方通行一陣,才發現她的兩隻拳頭握緊,後背上已經滲出殷殷血跡,只是因爲衣服上的花紋,所以一時沒被發現而已。
“啊呀!一方你流了好多血!御阪御阪爲什麼之前都沒有發現呢!”
上條當麻也是這時才注意到,臉上也是慌張的神色,由於在他的認知裡,“一方通行是個改過自新後值得認可的對手”,所以毫不介意地一把掀起她背上的體恤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