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如何了?”雲霄之上,虛空之中,隱着兩位道法高深的修士,仔細看來,卻是那三十三天外天的酒鬼和清風老道。
“衆多修士已經雲集東海,只是現在他們還找不到進入蓬萊的路。”清風老道低頭回答,見酒鬼點點,清風老道欲言又止。
“說吧,莫要吞吞吐吐的。”酒鬼現在哪還有一絲酒鬼的模樣,話語間雖和顏悅色,卻總有一絲摸不清的威嚴。
清風老道聞言,皺着眉頭說道:“是關於魂蠱的事。”說着清風老道便將有關魂蠱的前前後後,事無鉅細都交代了一遍。“我雖然瞭解過那個暗地裡的聯盟,但其行事甚至縝密,幕後者更是小心,至今也未露出一絲馬腳。但幾乎可以肯定,魂蠱與他們有關,只是這次他們突然主動交出魂蠱,不知道會有什麼打算。”
酒鬼笑了笑道:“無他,不過向我示好罷了。有些事你雖看的見,卻看不明白。魂蠱是魔器,有傷天和,雖威力不可小覷,卻也不是人人可以用的,佛家講究因果,道家講求機緣,說白了其實都是功德而已。這功德爲本,其中惡爲功,善成德,推動天下大勢的,多爲野心,陰謀,殺戮,乃屬惡,而仁慈、善良、救贖便成德,二者本是相輔相成,無善便無惡。所謂天不理人爭。但是魂蠱不同,此乃邪物,受害者備受煎熬,不經六道,不入輪迴,可以說是不死不滅,卻始終備受煎熬,此爲魔,必定爲天所罰,有道之人,皆不會染指,否則難逃天責。”
說到這裡,酒鬼看了清風一眼,繼續說道:“其實魂蠱對於他們來說已經沒用了,你想想,修界紛亂便是從魂蠱開始的,若無魂蠱,那諸葛家的小生便不會入魔,毒谷怎會易主?若無魂蠱,世俗大戰自由道門修士前去維持穩定,怎會輪得到佛宗插手?而佛宗如無這次機遇,又怎麼在歸來短短數年之內便立足腳跟?”
這番話是近萬年來,清風第一次重聆教誨,按理說他應該滿心歡喜,但此時清風卻是聽的脊背發涼。“這一切難道都是陰謀?但是最初魂蠱被發現是孫凌他們誤闖的啊?”
酒鬼呵呵笑了起來,“誤闖?何爲誤闖?如今天下修士皆歸於東海,也是誤闖啊!”
清風一愣,心下明白了。關於魂蠱一事他了解的頗爲詳細,如今想來,恐怕自從風鈴兒劫富濟貧開始,便已經有人暗地裡設計這一切了,世俗官吏和皇族一般,多隻顧求仙問道,無一不貪,他們身在樂城,自然會想到樂城的城守。想到這裡,清風忽然發現自己忽略了一個很大的破綻,當時樂城城守堪堪人仙,還是以各種丹藥強行提升的虛仙,怎麼可能抵擋的了魂蠱之威?爬出井口,恐怕就是做給他們看的吧。唉!清風種種嘆了口氣。
“何故嘆息?”清風剛剛表現出了一絲失落,酒鬼便開口
了,顯然其對於清風還是十分關心的。“我等求仙問道,清淨無爲爲本,才得萬法自然。陰謀詭計本就不是修士所爲,你看不透,摸不清纔是正理,我心寬慰,你就莫要再自尋煩惱了。”
清風急忙施禮受教,酒鬼點點頭,說道:“好了,如今東海修士聚集,是時候給他們開門了。”
這邊衛子軒和虎妞還在鬥嘴,孫凌卻是耳中一動,傳來一陣聲語,原來是清風老道。清風老道將如何打開蓬萊仙島門戶的方法告知了孫凌後,便再無一絲訊息。這下到讓孫凌爲難了,不久前他才因爲蓬萊出世而得以從衆矢之的變成了稍稍不那麼受人矚目儒家修士,他可不願意再次因爲蓬萊而將自己推到人前。正在糾結時,孫凌突然發現遠處有一身影頗爲熟悉,定睛一樣,卻是那與他屢有交集的散修賈仁祿,是以孫凌心中一動,計上心來。
孫凌叫過虎妞,將如何打開蓬萊仙島的方法悉數告之,而後讓她傳音,告訴了不遠處的賈仁祿,之所以要虎妞傳音,是因爲孫凌覺得自己修爲不夠,即便是傳音也免不了有被賈仁祿發現的可能,而虎妞,孫凌則沒了這些顧慮,因爲虎妞說不會被發現,那就絕不可能被發現。
這賈仁祿雖然早早便得知了蓬萊的消息,卻是因爲諸多事宜,反而來晚了。此時他不過剛剛來到東海,還沒來的及瞭解情況,耳邊便傳來了一陣傳音。賈仁祿心中一驚,急忙四顧,並未發現什麼異常,卻發現了遠處被衆多修士敬而遠之的孫凌等人。待賈仁祿將那傳音聽完,再仔細琢磨了一下,他便知道,這傳音八成便是那孫凌等人發出的。
要知道,這蓬萊仙島,單單其門戶,便已經攔住了天下修士,而賈仁祿所聽到的開門之法,簡直匪夷所思,絕非一般修士所能瞭解。待其向旁人打聽到孫凌等人也只不過剛到不久之後,心中便愈發肯定了自己先前的猜測。只不過賈仁祿想不通爲何孫凌等人要借他之口,將這方法說出,難道其中還有什麼緣故不成?就在這是,賈仁祿瞥見虎妞不經意的看了自己一眼,只一眼,便看的賈仁祿渾身冷汗。罷了,不過傳話而已,又不是什麼大事。
下定決心的賈仁祿不再胡思亂想,爬上雲頭,便向着衆多修士喊了一聲,將衆修士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諸位前輩、道友有禮了,在下散修賈仁祿,想必不少道友都認識我。”
其實這賈仁祿在散修中卻是頗有名聲,卻不是什麼好名聲。此人好賭,但賭品甚好,只要輸了,就絕不會賴賬,但脾氣極壞,愛欺軟怕硬,若非如此,他當初也不會因爲輸了雀翅草而與孫凌等人結怨。
“這蓬萊仙島已經出現了不少時日,我們始終不得其門而入,就此這麼等下去也不是辦法。在下突然想起,許久之前,我偶然知曉了一種遠古時期打開洞
天福地的方法,此時欲說出來與大家相商,看是不是有機會找到這蓬萊仙島的門戶。”賈仁祿頗爲緊張的說着,如今東海聚集的修士雖說低階修士頗多,但其中還是有着許多隱世高人的,以賈仁祿的修爲,但不敢在他們面前放肆,是以這番話說的也是頗不自然。不過賈仁祿還是留了個心眼,將剛剛聽到的方法說成了許久之前,偶然得知的,他想既然孫凌等人讓自己出面,便是不想與這件事情扯上關係,他也就順勢賣了他們一個人情。
“所謂天地有靈,洞天福地亦是如此,須得有緣者方可入內。古時便從這‘有緣者’身上做了不少文章,我所知曉的那種方法也是如此。需道、佛、儒、妖、巫修士各一名,沐浴更衣,擺案焚香,以體內元氣上表天地,乞求仙境顯露真容。只不過在下並不知道這方法是否有效,今日狂妄,就此說了出來,還請諸多前輩、道友商議。”說完賈仁祿便急匆匆的按下雲頭,心下暗想:這等風頭,看來還是不出的好。
賈仁祿的話,引得天下修士三三兩兩的議論開來,如今修界已經習慣了萬事以道法施爲,哪裡還會想到這等方法?細想之下,沐浴更衣,擺案焚香本是古時世俗間人乞求仙人下凡顯聖的必要步驟,這蓬萊仙境也是遠古仙境,莫非這方法有效?
早有修士在賈仁祿按落雲頭時,便將其喚了過去,詢問他關於這方法的事宜。賈仁祿便仔仔細細將自己如何在遺脈山區得到前人福廕,知曉這等遠古開門之法的講過說了一遍,其人聽完後便不再爲難賈仁祿,甚至還送了他幾粒丹藥,這讓賈仁祿十分欣喜。
約半日光景,便有修士前來,邀請孫凌一聚。孫凌早有心理準備,如今儒家沒落,真正行走世間的儒修也只不過剩下自己和恩師孔皓飛二人而已。而孔皓飛此番留在了龍門,是以東海之地,儒修便只剩下自己一人。這開啓蓬萊仙境一事,孫凌還是沒有躲開,只不過這等情況已經讓他頗爲滿意了,畢竟只是迫不得已讓他幫忙罷了,而且開門需要五人。
孫凌被人請走,虎妞等人自是同行。走了不過數十丈,便有一名佛門弟子迎面而來,赫然是那圓濟和尚。“孫施主,多日不見,風采依舊啊。”圓濟笑呵呵的打着招呼,實在讓人難以相信他是佛門弟子。
“大師有禮。”孫凌等人躬身還禮,但虎妞卻沒什麼動作,一是虎妞性子本就如此,這世間能讓她主動行禮的,在孫凌的印象中,不過僅孔皓飛一人而已,甚至君釋劍、玄道子都不行。而是自虎妞得知佛宗也是想要置孫凌於死地的背後黑手之一後,便對這些禿頭生出了莫大反感,在虎妞看來,此時她沒有跟着圓濟和尚大打出手,已經是給了他們天大的面子了。
“咱們閒話少敘,此番請孫施主來,便是爲了打開蓬萊仙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