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每個人的臉色俱是凝重,氣氛再次冷卻。而鍾離央央此刻臉色煞白,自己好不容易生了皇子,怎麼容許宮陽出一點兒意外?
“真是豈有此理!”想到這裡,鍾離央央不由得大拍桌案,嚇得在場的人心裡都是一驚。
“愛妃莫急,總會知道的。”宮墨沒有辦法只好先穩定鍾離央央的情緒,免得她受刺激。
皇太后看見鍾離央央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裡,對於她也是冷眼相看,輕聲哼道:“如果皇孫兒出事,你也別想在皇后的位子上多待一分鐘!哀家絕對不容許一個不對自己孩子負責的女人來料理後宮!”
此言一出,大傢俱是目瞪口呆,沒想到皇太后會這麼直白地道明,完全沒有顧及鍾離央央的意味。
宮墨此時夾在兩個女人之間着實爲難至極,但還是選擇先安慰鍾離央央,比較皇子出事,做母親的心裡也不好受。
“好了,都給朕安靜下來!”宮墨沒有辦法,只好這麼說,隨後叫來御前侍衛開始調查此事。
沒過多久,巧月就着急忙慌地跑進翰墨軒跪下,只見她哭着說:“皇后娘娘,都是奴婢辦事不……不力……皇子說餓了我就去給他找稀粥。可……可是回來的時候就看見未央公主抱着小皇子,但是小皇子渾身都是血。”
見巧月這般模樣,皇太后不禁皺眉,終歸是歌女調教出來的奴婢,這般沒有規矩,而且還不懂行禮。
“你起來慢慢說。”鍾離央央對待自己的婢女都是極好的,所以大家跟着她身邊那麼多年也都盡心盡力,並沒有爾虞我詐,最多也就是爲了小事產生口舌之爭,不過這種現象很少。
“一個奴婢哪有起身說話的道理?”皇太后睨着巧月,眼神裡面滿是不屑與輕視,好似把對鍾離央央的不滿全部發泄在巧月身上,也好好似指桑罵槐。
甘泉公主看見皇太后慍怒的模樣,也想好好表現一番,裝作識大體的樣子,擺出笑臉對巧月說:“巧月,你要知道身份地位的重要性,皇祖母不喜歡的話你就跪着說。”
“是……公主。”巧月一向唯唯諾諾,也不是鍾離央央喜歡的風格,所以鍾離央央也沒說什麼,只好由着她跪在原地。
礙於太后的面子,宮墨也做聲。甘泉公主倒是識時務,對着旁邊的婢女說:“給在座的各位上茶,這件事情怕是一時半會兒說不清。”
婢女聽見甘泉公主的吩咐,便去準備茶水。而鍾離央央看見自己的次女如此體貼,也暫時忘記剛剛心裡對未央的不滿。但皇太后卻覺得甘泉公主的行爲只是在演戲,這麼拙劣的戲碼,誰也看得懂。
“你還看見了什麼?”甘泉公主一邊幫鍾離央央按摩一邊問巧月。
“回……回公主的話…我端着白粥回來的時候,看見那樣的一幕嚇得在一邊躲了起來,之後就看見未央公主抱着皇子殿下離開了……離開了翰墨軒。”
巧月跪在鍾
離央央衆人面前,說話支支吾吾,額頭前面不由得冒出些許冷汗,看得出來驚嚇不輕。她的眼神從來沒有安分過,時不時還看了甘泉公主幾眼,又像是在顧忌什麼。
鍾離央央端起婢女放在自己面前的西域花茶,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深深地呼吸了一口,緊接着淺淺地抿了一口花茶。
眼睛的餘光察覺到地上跪着的巧月不對勁,她的心裡有點煩躁,冷聲道:“巧月,你跟我多年,有什麼話直說就好,還顧忌什麼?這兒皇太后和皇上都是明察秋毫的人,絕不會讓你受半分委屈。”
鍾離央央此言一出,巧月像是得到了什麼庇護一般,大膽地說道:“我看見……未央公主推了宮陽小殿下一把,接着小殿下的頭磕碰在地,血流不止……我看了害怕,就躲在角落不敢出聲。”
“胡鬧!未央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情!”皇太后臉色一變,大怒,摔碎了手中的茶杯,怒視着跪在地上的巧月。
巧月見皇太后大怒,被她的舉動下嚇了一大跳,身子不由得往後縮了縮,連忙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奴婢……只是將看到的全部說了出來。”
她使勁兒地在地上磕頭,心裡產生萬分的恐懼,唯恐太后一個不開心就要了自己的腦袋。
“巧月,這話可不是亂說的。”一直沒有做聲的宮墨突然放下茶杯,雙眸緊緊盯着巧月,露出的寒氣讓人心裡一顫。
巧月嚇得不敢直視宮墨,額頭不停地冒着冷汗,但還是堅持自己所說的句句屬實。
“巧月,那你知道未央公主去哪兒了嗎?”一邊的軒轅昶盯着巧月,像是要把她打量透徹一般。
巧月被太后嚇得不輕,大氣兒都不敢出,現在完全沒有回過神。
“巧月,昶公子問你話呢!”甘泉公主看似好心地提醒着巧雲,但是仔細一看,就會發現甘泉公主的嘴角勾起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甚至詭異。
“奴婢……奴婢句句屬實。”巧月磕着頭,實在不知道軒轅昶剛剛問自己什麼,只知道回答這句。
“看來巧月被皇祖母嚇得不輕,今兒個多半也是問不出什麼了,來人啊把巧月帶下去休息。”甘泉公主嘆了一口氣,又道:“真不知道姐姐把弟弟帶哪兒去了。”
皇太后因爲對未央寵愛有加,因此也容不得別人說未央的壞話。見甘泉公主明白着就是挑撥是非,皺着的每天尚未舒展,又冷着聲音對甘泉公主說:“甘泉,休得胡言!哀家敢擔保這件事情和未央無關。”
“是是是,我的皇祖母,誰人不知道皇祖母您最寵愛大姐。可是這個節骨眼兒,如果沒有找到弟弟,恐怕大姐也難辭其咎吧。”甘泉公主看着皇太后,沒有絲毫退縮的意思。
皇太后被甘泉說得心虛,但是依然保持着自己高貴的風度,自己萬萬不可叫一個小丫頭說得面紅耳赤。
“未央是什麼人不止哀家清楚,皇上和在座的各位
都知道,用不着你在這搬弄是非,有這功夫,還不如好好學習女工。要知道,你可比不上哀家的未央。”皇太后瞥了甘泉公主一眼,滿是不屑,一個次女居然敢出說這種話,也是鍾離央央平時教導不好。
見皇太后這麼說,在座的妃嬪也都紛紛附和,其中有一個頗爲得寵的妃子還大膽說道:“太后所言不差,但是事情關鍵是得知道長公主和小皇子在哪,大家也都消消氣兒吧!”
“什麼時候輪到你說話的?”甘泉公主從小恃寵而驕,雖然皇太后喜歡未央長公主,但是鍾離央央卻對甘泉公主寵愛有加。
“甘泉,不用多說,現在最要緊的是你弟弟的安危。”鍾離央央眼神裡面滿是擔憂,雙手緊緊拽着自己的衣袖,她的舉動被宮墨盡收眼底。
見鍾離央央這般緊張與擔憂交織,宮墨心中不忍,緊緊握住鍾離央央的手,安慰道:“愛妃別急,陽陽會沒事的,大夫都說他吉人自有天相。”
鍾離央央也知道乾着急也於事無補,但是自己現在什麼也做不了,身爲人母,哪有不着急的道理?
“皇上,太后,皇后娘娘,可否聽我一句話?”軒轅昶修長的手指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說。
軒轅昶也算是朝廷年輕有爲的官員,有着精明冷靜的頭腦,辦事能力極強,因此在裡面話語權也不亞於甘泉公主。
“說吧。”宮墨看着軒轅昶,只是希望他說出一些有用的東西出來,好讓問題能夠儘快解決。
軒轅昶停頓了幾秒繼續說:“這件事情剛好發生在皇子誕辰,都想必蓄謀已久,說明策劃之人早已清楚宮內的舉動。其次,這個人也是掐準了未央公主來翰墨軒的時間,而且爲什麼未央來到翰墨軒之後翰墨軒就只剩下她和皇子殿下?很明顯就是要給大家制造誤區。”
“報,太醫院的李太醫求見。”一位公公小心翼翼地對着屋內位高權重的衆人說,唯恐自己此刻碰着刀尖兒上。
軒轅昶的分析突然被打斷,他也只是滾動了幾下喉結沒有說話,大家的目光也都成功轉移到那位公公身上。
“李太醫?”宮墨感到十分納悶,稍後又說:“宣他進來。”
“參見皇上,太后,皇后娘娘,公主殿下……”李太醫進到屋內就對着在座的各位行禮。
“平身吧,前來所爲何事?”大家的目光都緊緊盯着李太醫。
李太醫擦了擦額角的汗水,擡起頭對宮墨和鍾離央央說:“宮陽小皇子現在正在太醫院,目前昏迷不醒。”
太醫此言一出,鍾離央央的瞳孔猛地一縮,聽到了這個消息心裡是一陣雀躍,但同時也有擔憂。
“什麼叫做正在太醫院昏迷不醒?”鍾離央央突然很失態地吼出來,可見愛子心切。
皇太后看見鍾離央央的舉動很是不滿,宮墨見了只是疼惜地安慰道:“愛妃冷靜。”接着對衆人說:“立刻擺駕太醫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