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燦爛的陽光傾灑進屋子裡,甘泉在書桌前細細勾勒着一副風景圖。望着即將完成的作品,甘泉不禁得意洋洋。這是她花費了三日畫的,要送給尉遲商的畫。想到尉遲商的驚喜,甘泉就忍不住咧開嘴笑了起來。
忽然,一個婢女進來走至書桌前,還未來得及行禮,就被看見的甘泉阻攔了。
“打聽出來了嗎?快說!”甘泉放下筆,盯着眼前的婢女迫不及待地說道。
“公主,打聽出來了!是皇太后娘娘過幾日要邀請樂正公主和尉遲商進宮赴宴,要未央公主作陪。”婢女小心翼翼地說完,低着頭不敢看甘泉一眼,以往的經歷告訴她,將有一場大災難了。
果然,甘泉隨手拿起桌子上的硯臺就朝面前婢女的腦袋砸了過去。婢女也不敢躲,只得硬生生地受了。硯臺砸到了額頭,又摔在地上摔的粉碎。婢女的額頭很快血流如注,硯臺裡揮灑出來的墨水也濺了婢女一身。
甘泉一點都不覺得解恨,隨即扔了桌子上可以扔的一切東西。當然,也包括那副畫。不一會兒,屋子就在劈哩叭啦中變的一片狼藉。
“都滾出去!”看着跪了一地的婢女,甘泉怒吼道。婢女們聽到以後連忙都退了下去,這對她們來說也是一種解脫。
癱在椅子上的甘泉不禁低聲咒罵:賤人,有了軒轅昶還不安生,沒有音訊了就盯上尉遲商了。皇太后你這個老狐狸,偏心眼,什麼好的都給那個賤人,我哪點比不上她,從小到大讓你這麼偏心!我不服氣!不服氣!
不知不覺,天色已經轉暗,甘泉把自己關在屋子裡一下午,終於平復下心情來。她吩咐人進來打掃了屋子,同時也對未央計上心來。
這天未央正在廊下撫琴,一個婢女慌慌張張地跑過來,對未央說道,“不好了公主,甘泉公主帶着皇上和皇太后娘娘朝這邊來了。”
“來就來,有什麼好慌張的。”未央雖然這麼說,心裡也不禁疑惑,甘泉帶着皇上和皇太后,自然是又抓住了她的什麼把柄來找她算賬的,可是自己最近沒做什麼呀!
“公主,奴婢還看見甘泉公主的侍衛壓着我們宮裡的春蓮。”婢女也知道甘泉公主和自己公主一向不和,經常找事兒,這回看來是要栽贓陷害了。要就覺得看春蓮不對勁兒,原來是甘泉公主宮裡的人來這兒當奸細了。
“春蓮?”未央疑惑,好像沒有聽說過這個人啊。
“就是打掃庭院的一個粗使宮女。”婢女回答道。未央還沒來得及細問,一堆人已經浩浩蕩蕩地到了殿裡。
“父皇,皇祖母,你們怎麼來了?也不和未央說一聲啊!”未央連忙起身,笑着朝宮墨和皇太后走去,邊走邊說道,壓根沒有把甘泉放在眼裡。
甘泉十分生氣,心裡暗暗地說道:等着吧,一會兒就讓你笑不出來!哼,擺這副樣子甩臉子給誰看呢!
宮墨和皇太后走到殿中坐下,皇太后對着一旁佇立的未央開了口,“未央啊,今日
是甘泉告訴了皇帝和哀家一件大事,哀家才和皇帝馬不停蹄地趕來了。”
“未央不知做了何事?讓父皇和皇祖母如此興師動衆。”未央疑惑地開口,滿臉不解的表情。
“姐姐做了什麼好事自己不清楚嗎?自己殿裡的人都告到我那兒去了!”甘泉迫不及待地開口,她太想看見未央等會百口莫辯地景象了。
“不知妹妹說的是什麼?姐姐竟不知道。妹妹竟然比我還清楚我這宮中發生的事呢。既然是妹妹將父皇和皇祖母叫了來,不妨明說吧!”未央看到甘泉就頭疼。今日的發難恐怕是爲了幾日後的宴會。甘泉對尉遲商有意,幾乎整個宮裡都知道。
“甘泉,你說吧!”宮墨對着甘泉開了口,滿臉地不喜。這個女兒,雖和未央是親姐妹,性情卻大不相同,這個女兒整天就知道沒事找事,而且和未央針鋒相對,讓人很是不喜。
甘泉絲毫沒有感覺到宮墨的不善,她的心都在對未央的栽贓上。
“今日我帶着婢女在御花園逛,看到一個宮女在角落裡哭,就叫了她來問,沒想到是姐姐宮裡的,問她爲何哭,卻支支吾吾不肯說,最後我說把她交給姐姐,她這才肯說。原來是姐姐在宮裡施行巫蠱之術,被她不慎看見,這才害怕的在御花園裡大哭。”
“未央,你可知在宮裡施行巫蠱之術罪名有多重?”皇太后苦口婆心地對未央開口。這丫頭不像會做這種事兒的,可是甘泉來訴說,說的有鼻子有眼,還帶了人證,還說這未央的殿中有物證,這才讓皇帝和她半信半疑。
“皇祖母,未央知道,罪行重至去除皇籍,凌遲處死。”未央平靜地開口。這甘泉平日裡針鋒相對也就罷了,沒想到這次竟然如此狠毒,想置她於死地,還是這麼惡毒的罪名。
“父皇,皇祖母,我們還是先蒐證據吧!”甘泉開口道,她迫不及待地想把未央的罪名趕緊坐實。
“來人,進殿搜。”宮墨一聲令下,一隊婢女就進入寢殿各處開始搜起來。不一會兒,就都搜查完畢了。
“回稟皇上,皇太后,奴婢們沒有搜到任何和巫蠱之術又關的東西。”一個領頭婢女回覆道。
“不可能!你們仔細搜了沒有?趕緊快去搜搜,快去啊!”甘泉聽到這個結果,氣急敗壞地朝婢女喊到。可是這雖是婢女,那也是皇上的婢女,怎麼會聽她一個公主的話。
“甘泉!”宮墨一聲怒吼,將甘泉拉回現實。
“不是,父皇,不是的,是那個婢女說有的!”甘泉覺察到過來自己的反應太過激烈,連忙解釋道。
未央平靜地看着這一切,剛纔還吊着的一顆心終於放下來。要說宮墨和皇太后剛來的時候還有一些懷疑,那麼現在應該就已經看透這一切不過是甘泉的計謀而已。那麼自己就可以放心了。
“甘泉!你這是在懷疑父皇的人的公正性嗎?”宮墨明白以後已經十分生氣,如此惡毒的手段來對付親生姐姐,未免太過惡毒。宮墨一
瞬間簡直不敢相信這是自己的親生女兒。
“不是的不是的!父皇,真的是那個婢女這麼說的。”甘泉不知所措地說着,在宮墨的嚴厲的目光中越來越心虛。
“你,上前來!”宮墨指着那個被甘泉帶來的婢女說道。
婢女似乎也感覺到了什麼不對勁兒,戰戰兢兢地上前來,跪到宮墨面前,一聲也不敢吭。
“你說,你在哪裡看見了什麼?”宮墨盯着婢女說道。
“奴婢,奴婢是,奴婢是在公主的牀鋪上發現的!”婢女急忙說道。
“在本公主的牀鋪上發現的?你今日跟着甘泉公主來狀告本公主,自然知道本公主日後是不會再用你了,本公主問你,今日出來可把本公主的桃絲錦被整理好了?”未央心中不免暗笑,如此蠢笨的婢女,甘泉也敢將她費盡心機安排進自己的宮裡。
“整理好了,自然整理好了!”婢女不知道未央公主爲何有此一問,連忙回答道。
“胡說!公主的被子一直是蠶絲的,何時用的桃絲錦被?!”未央身邊的婢女衝春蓮說道。
“春蓮,本公主記得,在本公主內殿整理牀鋪的不是你吧?”未央悠悠然地開口。既然甘泉不仁,就別怪她不義。
“不是奴婢,是那日柳葉姐姐有事,讓我代爲整理的。”春蓮越來越慌張。眼神時不時地瞟向甘泉。
只見春蓮話剛說完,就有一人上前來撲通跪下,着急地說道“奴婢柳葉,那日是我吃壞了肚子,剛好春蓮就過來和我搭話,說幫我整理牀鋪。奴婢當時還納悶呢,平時和她沒有什麼交集,她怎麼會突然過來,而且粗使丫鬟是不能輕易進大殿的。只怪奴婢當時肚子疼的厲害,只好讓她代爲整理了。奴婢一直整理公主的牀鋪,絕無任何有關巫蠱之術的東西啊求皇上皇太后明鑑啊!”
“來人,用刑!”宮墨指着春蓮說道。話畢,立馬有兩個侍衛過來把春蓮推翻在地打起來。
“啊!啊!救命啊!甘泉公主,救我啊!”春蓮被打的大叫。甘泉在一旁也不敢吱聲。明明都計劃好了的,怎麼變了呢。甘泉一邊疑惑,一邊祈禱事情不要敗露。
“停!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怎麼回事?”宮墨喊停了侍衛,對春蓮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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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命啊皇上,是奴婢冤枉了未央公主,那個東西是奴婢故意放在未央公主的牀鋪上的!皇上饒命啊!”春蓮被打的不得不說了實話。
宮墨知道接下來再問會問出什麼,於是止了口。“將春蓮杖斃!”宮墨說完,便轉身離去。走到甘泉身邊的時候,停下來對瑟瑟發抖的甘泉低聲說道,“這條命,是朕因爲你母后給你留的,希望你好好珍惜。”說完便離開了。
皇太后拍了拍未央的手,厭惡地看了一眼癱軟在地的甘泉,也離開了。
未央望着甘泉笑笑,吩咐道,“好生送甘泉公主回去吧!”便轉身進了屋。
兩個婢女攙扶着甘泉,將她送回了宮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