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計劃受挫
“我怎麼來？”何紫妤寒着臉，譏諷道：“你的意思是我救你們還是救錯了嘍。”
鍾煥然一聽，也覺得自己問得有些唐突，訕訕笑道：“不是這個意思，不是這個意思，我感謝你還來不及呢，只是想着你冒着這麼大的風險來救我們，多不容易啊。嘿嘿。”
“哼，”何紫妤知道鍾煥然對自己有些不滿，她生性孤傲，冷冷地說道：“別以爲就你們文昌閣有情報系統，我們雪人寨在一區也有安排眼線，不然我們又豈能安立數百年？”
何紫妤頓了頓，對着一堵白色的牆壁說道：“出來吧，這倆人也不是外人。”
鍾煥然看到她居然對着牆壁說話，再聯想到剛纔那堵會隱身的牆，心中更加驚奇，正想發問，忽見到白色牆壁忽地變成了一塊透明玻璃，玻璃裡面站着一個老頭。
他滿頭白髮、精神矍鑠，手裡拿着一個液晶屏，戴着一副眼鏡，穿着一件極爲普通的白色T恤，滿面嚴肅，兩隻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冷凝和鍾煥然。更爲奇怪的是，他的額頭上並沒有任何黃、紅、藍的標記。
“這位是？”冷凝問道。很顯然，裡面的老頭不是克隆人，但不是克隆人又怎麼能進得了帝王大廈？
老頭沒有理會冷凝，上前一步，居然直接從透明的玻璃裡走了出來。他先到何紫妤跟前，深深拱了一揖，嘴裡說道：“屬下盧合歡參見寨主。”
“免禮。”何紫妤眼皮也沒擡。
鍾煥然依然對那塊透明的玻璃感到十分的興趣，走上前去，用手摸了摸玻璃。玻璃像水紋一般，漾起一圈圈的波紋，“這是什麼？”
“這是硅與鐵製作而成的特殊金屬材料，與你們在外面看到的隱身牆完全相同，都是利用光的折射來達到隱身的作用。”盧合歡微微一笑，說道。
“好神奇哦。”鍾煥然雖然不明白其中原理，但見能隨意隱身，仍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冷凝對會隱身的牆絲毫不感興趣，他對盧合歡和何紫妤的關係感到有些詫異。何紫妤在雪人寨女扮男裝，無人知曉，甚至爲了身份，不惜將胡東來殺了，爲何她又能在盧合歡面前不事打扮，暴露自己女兒身份？
何紫妤知道他好奇，深深嘆了口氣，說道：“這是我們雪人寨四大長老之一，專門負責收集帝國情報信息，也是我父親託孤遺老，自小看着我長大。這次我能順利來到一區，自然也少不得他的幫忙。”
鍾煥然依舊滿腹狐疑，說道：“他不是克隆人，怎麼到得了帝王大廈？又怎能對帝王大廈這麼熟悉？”
盧合歡聽了，輕輕一笑，說道：“我是負責情報信息的，拿到大廈結構圖，亦非難事，因爲這棟大廈就是我設計的，就連剛纔那兩堵隱身牆，也是我暗中做的手腳。”
“什麼？”鍾煥然一聽，驚得目瞪口呆。
冷凝也覺得驚詫莫名，要知道西王母對建築要求很高，況且眼前的這個人額頭上並沒有什麼標記，很明顯並不是克隆人，西王母能允許不是克隆人的盧合歡自由出入帝王大廈？這真是有些匪夷所思。
何紫妤說道：“我們盧長老供職於帝國信息科技學院，是帝國百年難得一見的建築和科技雙料人才，西王母早就想將他克隆複製，但盧長老身爲雪人寨之人，始終沒有答應，故而他並非是克隆人，也是唯一一個能進出帝王大廈的原生人。”
盧合歡欠了欠身，又向何紫妤一揖，說道：“寨主高擡盧某了，我本與老寨主爲異姓結拜兄弟，感情卻比親兄弟還要深厚，我又怎能違背雪人寨誓言，去做一個克隆人呢？”
“當初，我之所以承接設計建造帝王大廈，就是爲了獲取這棟大廈所有結構數據，以備有朝一日能用得上。”
“既然你知道這棟大廈所有資料，自然也清楚西王母此時身在何處，趕緊說了，我們好去料理了她。”鍾煥然本就是一個急性子，早已急不可奈。
盧合歡沒有理他，眼睛看向何紫妤，似乎徵求她的意見。
何紫妤臉色鐵青，沉思了一會，點了點頭。
盧合歡輕咳了一聲，說道：“她的神經網絡樞紐中心就在大廈最高層——第101層。”
“我們從這裡可以上去嗎？”
“當然可以，從這裡出去，再走100米，就可以看到一部量子電梯，可以直達101層。”
“那我們還等什麼，還不趕緊行動？”鍾煥然一副摩拳擦掌的樣子。
冷凝本想開口讓盧合歡前面帶路，看了一下盧合歡和何紫妤，見他們倆人無動於衷，甚至連腳也不願挪動一步，驚訝地問道：“怎麼？你們不走嗎？”
“不去。”
“你也不去？”冷凝問何紫妤道。
“我也不去。”
“你不是最想殺了西王母嗎？爲何辛苦到了帝王大廈，卻無故放棄？”
何紫妤俏臉佈滿了寒霜，咬着自己的嘴脣，滲出絲絲血跡。
“他們不去，我們兄弟倆自己去。”鍾煥然拉着冷凝，滿不在乎地說道。
“好。”
“但我勸你們也不要去。”
“爲何”
“殺了一個西王母，對時局一點用處也沒有。”
“爲何？”鍾煥然驚問道。
“因爲西王母並不是一個人，而是虛擬網絡的化身，只有網絡在的地方，她就存在。”
“這一點我早就考慮過了。雖然殺死她的肉身沒有多大用處，但我們一舉將帝國計算神經網絡樞紐搗毀，就可以將她徹底殺死。”許久沒有說話的冷凝在邊上補充說着。
“你想得有些簡單了。”盧合歡搖着搖頭，說道：“我原先也是這樣想，所以潛伏西王母身邊幾十年。但最近才得知，這西王母生性狡詐，早就防着這一點，將自己所有信息備了好幾份，分別藏於好幾個地方，而且這幾個地方與世隔絕，誰也不知道藏在哪裡。因此，就算徹底摧毀了計算神經網絡樞紐，也根本無濟於事。”
“照你這樣說來，我們豈不是永遠都殺不死西王母了？”鍾煥然一臉的沮喪，垂頭喪氣地嘟囔着。
何紫妤面如死灰，沉聲說道：“我原來也跟冷凝想得一樣，但自從聽了盧長老情況彙報，我這才明白過來，我們想要西王母的命，是件絕不可能的事，所以和盧長老會合之後，馬上就趕到帝王大廈，勸阻你們不要魯莽行事。沒想到，還是晚來一步，看到你們被帝國軍團追殺，只得讓盧長老打開一條秘密通道，將你們引到這裡來。”
在場的衆人心情壞到極點，無一不爲前途感到渺茫。
“那我們只能坐以待斃，等着西王母來收拾？不，我絕不會，我就算要死，也要拉一個西王母作墊被。”鍾煥然想起九區那些無端餓死的原生人，恨得牙根直癢，攥緊了拳頭，恨恨地說道：“老大，我們現在就可以摧毀一個，你幹不幹？”
冷凝看着他，看着跟他一起風雨同舟、共患生死的兄弟，心裡感慨萬千。文昌閣幾百多年艱苦掙扎，如今要毀在自己的手中，他絕不甘心，曼珠沙華通道一役，使得文昌閣又苟延殘喘了一百多年，但到了如今，阿四擅自將帝國網絡信息聯入文昌閣，使得西王母的勢力又重新侵入，文昌閣危在旦夕。自己本想“擒賊先擒王”，一舉摧毀西王母的計算神經網絡樞紐，可沒想到它又如此狡詐，竟然會將網絡信息備份多處，根本無法查實具體位置，使得計劃徹底落空。
他怎麼能對得起死去的彩虹？怎麼對得起託負文昌閣的孔長老？怎麼對得起文昌閣衆多的平民百姓？
一股從未有過的挫敗感如海潮般地襲來，他面如白紙，眼神只是勾勾地看着鍾煥然，一言不發。
“老大，你倒是說句話呀，你幹不幹？你不干我幹！”鍾煥然大氣凜然，豪氣干雲地說道：“我不光要摧毀了這個帝王大廈，讓它坐不了帝王，我還要救阿四回來，讓他少受點老妖婆折磨。”
“阿四？胡小可？”冷凝回過神來，猛然想起阿四和胡小可他們是乘坐量子穿梭機從百年前穿越到現在，驚叫道：“量子穿梭機？”
“量子穿梭機？”在場衆人無不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