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零號病人
何夢西將木頭人放在手掌心，用食指在木頭人上撥弄了一下。但見木頭人便像施了魔術一般緩緩升起，離他手掌心十釐米處停了下來，一圈又一圈緩緩轉動。緊接着，五光十色的光芒，像一道道山間流水，從木頭人身上緩緩流出。光芒越流越多，越流越絢，大放異彩。
衆人看得是目瞪口呆。原本以爲木頭人只是用於量子穿梭機啓動之時，可沒想到它竟會自動放光流轉。
只聽得何夢西緩緩說道：“這木頭人本是天外一顆隕石，含有大量豈今爲止都無法解開的放射性物質。我在研究量子穿梭機之時，偶然發現，隕石裡含有的物質，居然能驅動量子碰撞，產生巨大的能量。於是，我便將它一分爲二，做成兩個木頭人。”
“量子穿梭機不是阿四設計完成的嗎？”冷凝奇怪地問道。正是由於阿四研究量子穿梭機，才導致阿四和胡小可、鍾煥然等人一起穿越到星曆1100年，然後又穿越到星曆777年，結果卻全部慘死在羅基山酒莊，永遠回不來了。
“不，量子穿梭機的原型是我設計的。只不過，在研究過程中，出現了一點問題，只能向未來穿越時間維度，但我想的是穿越古代的時間維度，所以就想交給精於鑽研的阿四來解決這個問題。”
冷凝想了起來，阿四曾經跟自己說過，這量子穿梭機的設計原稿是孔長老交給他的，讓他秘密研究，就連自己也不要說。可孔長老爲什麼要搞得這麼神秘呢？他剛想開口詢問，就聽西王母冷笑一聲，“你想穿越到之前的年代，是不是想趁着我孩提之時就殺了我？”
“是。”何夢西毫不掩飾自己對西王母的厭恨之情。
“木頭人也就是這麼一個簡單的功能，製造量子穿梭機，然後穿越過去，趁我還沒能力對抗，就將我殺了，是不是？”
的確，這是一條最有效最簡單的方法。冷凝等人穿越到777年，也是抱着這個目的。
“原來我也是這麼想的。”何夢西說道。
“好像這條路也並不是特別順暢吧。”西王母瞥了一眼冷凝。
冷凝知道她這一瞥的含義，意思是他們試了，結果卻是敗得一蹋塗地。
“是。”何夢西也乾脆地回答着。
西王母咯咯一笑，臉上泛着紅光，“那又如何來的‘西王母必亡’呢？豈不是天大的笑話？”
何夢西卻不爲所動，捻着銀鬚，也跟着笑道：“好像你忘了我剛纔所說，這木頭人裡含有許多莫名的放射性物質。”
“哦，那又有什麼用呢？”
“用是肯定有用的，要不然克隆人身上的眩暈症又是怎麼來的呢？”
西王母臉色忽變。不僅西王母臉色忽變，就連站在何夢西身邊的冷凝、楊泰等人也是臉色大變，驚駭不已。唯獨何紫妤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平靜地看着衆人。
“這難道跟眩暈症還有關係？”西王母厲聲問道。自她成功克隆複製以來，眩暈症已成了克隆人的第一死亡病症，幾乎每個克隆人身上都存在這種來勢洶洶的不解絕症。這也正是她制定迅雷計劃，大量殺害原生人，減少用糧人口的一個重要因素。
“當然，不然我怎麼打敗你？”
“這木頭人還能解決眩暈症？”楊泰眼睛裡放出綠油油的光，貪婪地盯着何夢西手中的木頭人，狠狠地嚥了一口唾沫。
何夢西下意識地退了一步。他深知楊泰兇殘成性，不得不防。
冷凝“哼”了一聲，橫在何夢西和楊泰中間，以防萬一。
“能不能解決，我不知道，但克隆人出現眩暈症，正是我計劃之內。”何夢西得意地說道，“在研究過程當中，艾爾法射線不僅能驅使量子高速對撞，還能改變人體腦神經變化連接方式。”
“艾爾法射線？”西王母問道。
“對了，忘記告訴你們，我在木頭人上面發現的射線，叫它爲艾爾法射線。”
“你剛纔說什麼？改變人體腦神經變化連接方式？能不能不要這麼深奧？通俗一點。”楊泰不滿地說道。
“這麼說吧，把人體身體比成島嶼，把大腦比成大陸，本來大陸和島嶼相連接的是橋樑，但通過艾爾法射線，我們把通行的方式改變了，變成了更高效、成本更低廉的飛行車來替代。所以在相當長一段時間內，你們感覺能力變得更強了。”
冷凝是第一代克隆人，當然能切身體會到這種感覺。尤其是近二三十年以來，他感覺自己能力更是突飛猛進。
“那豈不是更好了嗎？”楊泰疑惑地問道。
“可你們別忘了，橋樑建成以後，只需很少的維護成本。而飛行車卻不相同，需要車體，更需要能量，一旦能量跟不上時，島內的出不來，陸地的進不去，長期以往，身體機能就會發生變化，於是就出現了眩暈症。”
“當然了。這是克隆人忽視自然規律，一味追求撥苗助長的結果。這艾爾法射線只是放大並加速了這種缺陷而已。”
“你說就是這區區兩個艾爾法射線能影響克隆人的神經連接方式，那這麼多克隆人又怎麼全得了眩暈症？況且這木頭人是最近幾年纔出現的，而我們的眩暈症早在幾十年前就出現了，又怎麼說得過去呢？”楊泰說道。
“知道什麼是零號病人嗎？”何夢西反問道。
楊泰搖了搖頭。
何紫妤說道：“ ‘零號病人’指的是第一個得傳染病，並開始散播病毒的患者。在流行病調查中，也可叫“初始病例”或“標識病例”，正是他造成了大規模的傳染病暴發。”
“眩暈症跟零號病人又有什麼關係？”
“因爲眩暈症本身就是一種傳染病，而零號病人就是傳染源。”
“那誰是零號病人？”
何夢西沒有說話，但眼睛卻瞄向了冷凝。
“他？”楊泰驚訝地看了看冷凝，又看了看何夢西。
冷凝也不禁納悶。自己雖然是克隆人，但他沒有什麼眩暈症症狀，又怎麼變成零號病人了呢？
何夢西說道：“在七十五年前，我是不是給你一個木頭人？”
“是。”
“你是不是後來幾十年如一日，天天放在身上？”
“是。”冷凝說道。他想着是孔長老交給他的，不管去哪裡，都帶在身上，以策安全。
“經過幾十年的艾爾法射線輻射，你身上的基因早就變異了，成爲克隆人眩暈症第一代傳染源。”
“可我怎麼沒有發作眩暈症？”
“也許你身上的基因還沒到發作的地步，或者說你是第一代克隆人，更多的保持原生人類基因，但不管怎麼樣，你就是零號病人。”
冷凝皺了一下眉頭，沉聲說道：“你木頭人留給我，就是爲了讓我把眩暈症傳給克隆人？”
“不好意思，請你原諒我的坦白。”何夢西似乎毫無歉意。
“不好意思，我無法接受你的坦白。”冷凝譏諷地說道。心胸再怎麼開闊，他一時之間，也無法原諒曾經深信的人刻意欺騙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