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紅色套裝的女孩
一
倆人擁吻了一會,李嫣才依依不捨地放開冷凝,抱着他的頭,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驚訝地問道:“你不是死了嗎?怎麼現在又活過來了?”
“我死了嗎?”冷凝臉色忽地一變,大吃一驚。
“是你們楊子說的啊。”李嫣一雙清澈見底的眼睛,盯着冷凝,笑道:“你那幫損友,竟然忽悠我,不讓我見就不讓我見唄,還說什麼你死了。看我哪天不跟叔叔說一下,好好修理他們。”
冷凝看着李嫣一臉的陽光燦爛,雖然重逢後的喜悅之情不溢於表,但腦海中依然疑團重重。難道她並不知道自己的情況嗎?本來自己來找她,就是想打聽一下他失憶的這段時間,可是見她毫不知情的樣子,再問下去,反而陡增她的擔心。
“你去哪了?這麼長時間也不來找我?一點音訊也沒有。害得人家還真以爲你死了呢?”李嫣拉着冷凝的手,似抱怨,更多的是撒嬌。
冷凝見她確實不知,便搪塞着說道:“哦,這幾天在外面執行特殊任務。”他心裡想着,既然她不知道,那就不要把她牽扯進來,省得她又擔心又掛念的。
“下次出去的時候,必須跟我說一下,不然回來有你的好果子吃。”李嫣伸出手,捏了捏冷凝的臉頰,調皮地笑道。
冷凝環摟着李嫣細腰的手緊了一緊,柔聲說道:“放心吧,沒有下次了。”
“李嫣?”正在這時,一聲渾厚的中年男子聲音傳來。一個梳着油亮大背頭的穿着一身黑色新式中山裝的中年男子高聲喊着。這種中山裝,下襬垂到膝蓋,將油膩的肚子盡藏於衣服之中,顯得更加地威嚴。
“嗨,爸爸,我在這呢。”李嫣興奮地向他的爸爸搖着手。
“總統大人。”冷凝見李嫣的爸爸,也就是帝國的總統李見深尋了過來,微微一欠身,不卑不亢地說道。
“冷凝?你不是已經……”李見深一見冷凝,面色忽地一凜,驚訝地問道。
“前段時間我執行任務去了。”冷凝答道。
“執行任務?什麼任務?”李見深更加吃驚。火之龍隊在帝國爲什麼有這麼大的權力和地位?主要是因爲李見深一直將火之龍隊視爲心腹的骨幹力量,授予比其它部門更多的權力,而主管火之龍隊的李中校,就是他的親弟弟李見真。前段時間接到冷凝死訊的報告,自己在心中還爲他難過了一會。但現在他卻活生生地站在這裡,自己卻不知道這段時間他去了哪裡,幹了什麼?如果真這樣的話,那自己的地位豈不危如累卵,岌岌可危?
“這……”冷凝不知道怎麼回答。他也不知道前段時間自己幹嗎去了,怎麼回答總統呢。
李見深盯着冷凝看了一會,心裡雖然波瀾起伏,如同颳起了十二級的颱風一般,但面上卻是不動聲色,爽朗一笑,伸手在冷凝肩膀上拍了拍,說道:“嗯,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你們年輕人好好聊聊,我就不打攪你們了。”
“爸爸,你去忙吧。”李嫣如一個還未長大的小女孩一般,親暱地推着李見深走開。
“你這人,有了男朋友,就把親爹給忘了。”李見深無奈搖搖頭,愛憐地摸了摸李嫣的頭。他一擡頭,眼神卻不自覺地掃了冷凝一眼,又向站在牆角的戴着墨鏡的一人點了點頭,便快步朝門口走去。
“走,我們找個清靜的地方,好好喝一杯。”李嫣拉着冷凝的手,向他撒嬌着。
“好。”冷凝雖有些疲憊,但見李嫣興致高昂,不忍拂了她的意。他端着酒杯,任由李嫣親暱地挽着他的手,走向酒廊一側的房間。
冷凝忽地感到,自己的身後似乎有一雙眼睛緊緊地盯着他。他回過頭一看,一道深紅的身影在人羣一閃而過。
誰在暗中監視着自己?冷凝心裡疑惑地想着。
“你在看什麼呀?”李嫣不滿地嘟着嘴,說道。
“哦,沒什麼,我還以爲看到熟人了呢。”冷凝一邊走,一邊不時回頭搜尋着。
“現在,這裡,只能認識我。”李嫣板着臉,俏臉一寒,故裝生氣地說道。
“好啦,別生氣了,從現在開始,我就是屬於你一個人的。”冷凝彎起食指,颳了刮李嫣嫩滑的臉,柔聲說道。
“嗯,這還差不多。”李嫣嫣然一笑,將頭微微貼在冷凝寬厚的肩膀上。
正在這時,只聽得“轟”一聲,打破了酒廊裡悠揚的音樂,晃得酒廊酒櫃裡的酒碎了一地,驚得醉生夢死的人們大聲叫了起來。
“怎麼回事?”李嫣也被嚇得不輕,一張俏臉慘白,將頭撲在冷凝懷中。
冷凝緊緊摟着李嫣。透過酒廊巨大的開放式的平臺,他看到,不遠的地方,一處高達四五十層的建築中間,撲騰着滾滾濃煙,如一條張着獠牙、舞着利爪的惡龍,騰空而起。
作戰經驗豐富的他一看便知,這高層建築裡發生的爆炸,絕不是一般性質的爆炸,也絕非普通人能做到。他不由得暗暗心驚,在這守衛森嚴的一區,代表着帝國最安全、最繁華的區域,自建國以來,從來沒發生過的事情,居然在此刻毫無預警、毫無徵兆地發生了。
四面八方的警笛如蜂擁一般,駛向爆炸區域,將大廈圍得水泄不通。
“這是怎麼了?”李嫣在冷凝懷中,擡起頭,惶恐地問道。她自小生活在條件優越的官宦人家,從未見過如此陣仗,驚慌不已。
“不用怕,有我在,況且帝國大廈是全國防守最嚴密的地方,不會有事的。”冷凝拍着李嫣的手,輕聲安慰着。
二
冷凝陪着李嫣回到她在帝國大廈的房間中,又好好地安慰了李嫣一番。一區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作爲帝國快速反應的的拳頭力量——火之龍隊隊長,冷凝再也無法安心在李嫣房間呆着。他見李嫣情緒平穩了一些,便不顧她的極力挽留,匆匆與她告別。
原先熙熙攘攘的街上,那些過慣了太平、悠閒日子的人們,在突如其來的爆炸面前,哭爹喊娘,完全沒了平日裡悠然自得的神情,個個變得抱頭鼠竄、束手無策。
冷凝避過驚慌失措的人們,躲過飛行在半空中的警車,拐過街角,來到他隱藏鐵馬的偏僻小巷。他剛想進到小巷中,忽地感覺從背後泛起陣陣寒意。他心頭一凜,不由自主地提高警覺,放慢了腳步,不動聲色地朝左右身後審慎張望了一番。
一片肅殺之氣。這條小巷,相比一區的繁華,略顯破敗了一些。兩邊的建築雖然也算是高樓,但樓面幹掛破破落落、灰灰暗暗,與不遠處的帝國大廈相比,如同一個是行將入墓的老人,一個是正值年富力強的年輕人。平時這條小巷裡,行人本來就少,現在街上警察開始戒嚴,除了偶爾空中呼嘯而過的警車,更加是看不到一個行人。
冷凝慢慢地向前走着。小巷中的鐵馬,在一塊破布的遮蔽下,一動不動,靜靜地等待着主人的到來。但它又高昂着頭,似乎提醒着主人附近存在危險。
就在冷凝快接近鐵馬時,小巷口出現了四五個戴着墨鏡的黑衣人。他們一樣的壯碩,一般的穿着,邁着整齊的步子,一字排開。
冷凝粗粗一看,便知這些黑衣人全都是沐先生派出來的。他們怎麼這麼快就追到這裡來了?他們是不是一直在帝國大廈監視着他的一舉一動?難道剛纔的大廈爆炸是他們爲了吸引他而做的?冷凝停下腳步,輕輕地按了按戴在手腕上的遙控器。鐵馬還是一動不動。糟糕,鐵馬恐怕被黑衣人動了手腳。以他現在的身手和實力,對付這幾個黑衣人,顯然不成問題。但如果與前幾次一樣,一旦動了手,事後要渾身痠痛、要癱瘓半天的話,那恐怕得不償失。
冷凝一想到此,轉身想離開小巷。小巷的另一個出口,也出現了同樣的黑衣人,堵住了他身後的小巷口。
怎麼辦?兩邊都被黑衣人堵住了。冷凝心裡苦笑着,這些人到底是用了什麼法子,跟狗的鼻子一樣,緊追他不放?而且,他們如此的神通廣大,居然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混進防守嚴密的一區,在這裡作案。
冷凝暗暗攥緊地拳頭。坐以待斃,絕不是他的個性。
黑衣人與他交過幾次手,似乎也知道他的弱點。兩邊的黑衣人同時派出了二個人上前,充當敢死隊,留下一半的人,準備在他力氣耗盡之時,將他活捉。
冷凝暗吸了一口冷氣。看情況,自己已經沒了退路。眼見黑衣人慢慢逼近,他殺意頓起,就算是死,也得殺個夠本。
不及他多想,兩個黑衣人揮舞着拳頭,向他飛撲過來。
冷凝凝神屏氣,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見他們撲過來,提起拳頭,大喝一聲,一躍而起,準備衝向最先攻擊他的黑衣人。就在他身形閃動之際,耳中聽到“嘭、嘭”兩聲細微的槍聲。他見到兩道藍紫色的激光彈從半空中激射而來。雖然在他眼裡,原來快如閃電的激光束變得無比緩慢,構不成對他真正的威脅,但他還是微微楞了一下。激光彈的目標竟然不是自己!
兩束激光彈精準無誤地穿過最先攻向冷凝的兩名黑衣人的額頭,爆出了兩團血花。那兩名黑衣人,一聲不吭,壯碩的身體由於慣性又向前衝了幾步,轟然倒下。剩下的黑衣人面面相覷,與冷凝一樣,並不知發生什麼事。
冷凝身後的另兩名黑衣人趁着他不備,小心翼翼地接近着他。冷凝早已聽得他們的腳步聲,提神小心戒備。只聽得又是兩聲槍響,另兩名黑衣人額頭中槍,連叫都沒來得及,直接倒下。
是誰在暗中相助自己?冷凝不禁疑惑地想着。他在一區雖然生活多年,但由於性格一向孤傲冷漠,得罪了不少人,哪裡還有多少朋友?難道是楊子在附近?不應該呀,如果是楊子,以他的性格,早就蹦出來跟他打招呼了,還用得偷偷摸摸地放冷槍?
“還不快跑?”在小巷的半空中,忽地傳來一聲嬌喝聲。從小巷一側五層高的窗戶中,飄下一道黑影。
冷凝凝神一看,原來是一道繩子。此時出手相救,非敵即友。他想也沒想,一把抓住繩子一端。還沒等他用力向上攀爬,繩子如通靈性一般,“唰”地縮了回去。
黑衣人見狀,掏出懷中的激光槍,一邊向窗**擊,一邊狂奔着衝向冷凝。
快接近窗口時,冷凝在牆上一蹬,準確無誤地飛進了窗戶。“快跟我來!”冷凝還未落地,一道紅影在他眼前閃過,直接拐進了一個房間。
冷凝不及細想,也跟着紅影拐進了房間。這房間的一側,原來是個空曠的貼地飛行車的停車臺。一架顏色鮮豔的嬌小玲瓏的飛行車,停在平臺上。
紅色的身影低着頭狂奔,一頭鑽進了紅色的飛行車中。
冷凝正想着要不要跟着紅影一起跑,身後一陣凌亂的腳步聲傳來。不用回頭也知道,黑衣人已經快速尾隨而來。
“快上車。”紅色的身影一躍跳上,啓動紅色的飛行車,向冷凝大聲招呼着。
冷凝定睛一看,原來是那個在電梯裡碰到的全身穿着紅色套裝,就連頭髮也是紅色的女孩。追兵將至,他來不及細想,如飛一般,向飛行車跑去。
飛行車啓動,瞬間張開兩張翅膀,整個座艙像泡泡糖一般,不斷變大。
藍紫色的激光彈如雨點一般,撒向紅色的飛行車。
冷凝捲起身子,往飛行車駕駛艙一鑽,剛好落在紅衣女郎身邊的座椅。他一坐好,還沒等他繫上安全帶,紅衣女郎用力一把推上操縱桿。飛行車的尾焰頓時噴薄而出。整個飛行車的車身瞬間與地面成了垂直的角度,直往空中而去。冷凝被飛行車巨大的反作用力一下按在了座椅上。
“你是誰?爲什麼要救我?”冷凝待飛行平穩,沉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