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雷翅包裹之下,降魔杵已經打入星盾當中,佛尊封印在降魔杵中的力量壓得戴添一幾乎不能動彈。這是實實在在的蛻體境的法能。戴添一雖然已經是化體境,但他並不敢完全將自己化體境的威能施出,所以鬥起法來,難免有點縮手縮腳,力不從心。
戴添一先是祭出了雷骨甲盾,但雷骨甲盾在降魔杵的威壓下,所有的法陣一下子就被激發到了極致,隨着降魔杵的逼近,這些法陣已經有了要崩潰的跡像。
此時,戴添一連界中界都來不及激出了。
因爲如果要進入界中界,必須有一個進入的過程,而此時威壓已經臨體。
此時,就聽鏘地一聲,一道刀光就被這無上的威壓激發,從戴添一的眉心發出去,速度極快,錚地一聲,劈在降魔杵上。這一刀出,降魔杵就被劈得一頓,正是星辰戮真刀中的速度最快的出手刀——青龍刀。
青龍刀出,從左往右一劈,讓降魔杵一頓,緊接着威能巨大的三垣刀從眉心連發而出。先是威能最大、力如泰山壓頂的紫薇垣刀劈在降魔杵上,高速突進的降魔杵的速度被一下子削減下來。然後是力如江水,源源不斷、柔而無剛的太薇垣刀,立刻就讓降低速度的降魔杵如陷在泥潭當中。最後是剛柔並濟,如滄海九疊浪的天市垣刀,一波波擊在降魔杵上。三垣刀出,這融合了蛻體境無上法能的降魔杵勢不可擋的一擊,就被停頓在半空中。
就在這時,白虎刀、朱雀刀、玄武刀就三刀齊出。
白虎刀從右往左劈向廣延的脖頸,朱雀刀從上往下劈向他的頂門,玄武刀則自下往上,翻轉着劈向他的雙腿中間。最後,戴添一再次發出青龍刀,從左往右劈向廣延禪師的右肋下方。四刀齊出,輕靈疾進,一瞬間,鋒刃及體。與此同時,戴添一肩上的五雷鐺的五枚銅環就激射而出,繞過直立如柱的降魔杵,擊向廣延的身體。
廣延無奈之下,手中的黃金降魔杵急往回收,豎在身前,急劇變大如合抱之柱,將他的身體掩在背後。四刀就劈在了降魔杵上,劈得降魔杵嗡嗡作響。同時他的身體就縮入手中的那隻鉢盂中,避開五枚雷環的襲擊,只留下一隻手從鉢盂中伸出來,還握着降魔杵。
這隻鉢盂不僅能抵擋吸收對手的進攻威能,原來這是一件帶防禦作用的空間法寶。
此時,戴添一的風雷翅就一收,他的身體往前追撞,手中的驚雷槍一槍點在開始縮小的降魔杵上,而一十二道魔刀刃氣就從他身上發出,環繞降魔杵而過,一道接一道,劈向廣延禪師握着降魔杵的手臂。
好個廣延禪師,身在鉢盂中,就感覺道道威能襲及手腕,避之不及,當時就當機立斷,沒有絲毫猶豫地放棄了手中的降魔杵,將手也縮入鉢盂中,只一閃,就從鉢盂的背後出來。
戴添一不由地暗喝一聲彩。
能捨方是大丈夫!無疑降魔杵是一件非常寶貝的法器,但廣延禪師當舍則舍,沒有絲毫拖泥帶水的行爲。也正是他這個堅決的決定,保住了他的一隻手臂。
戴添一此時已經暗中祭出界中界,罩向降魔杵。
而廣延禪師從鉢盂背後一出來,立刻就一伸手,招向自己的降魔杵。同時手在脖頸上一扯,將脖子上的一串佛珠扯下,就往空中一拋。
佛珠入空,立刻化爲朵朵蓮盤坐佛,從空中疾落,砸向戴添一。
戴添一手中的聚星盾立刻一合,擋在頭頂上,同時他將手中的驚雷槍,就一擲而出,直穿正想接住降魔杵的廣延禪師。槍一出手,他就駢指如劍,斜向下點向廣延,五雷鐺上的五枚雷環就隨着這一指擊向廣延。
而在這一點之後,銀風刃就出現在手中,一道風刃也就追了過去。
眼看着驚雷槍速度驚人地直扎向廣延的胸口。
廣延的手臂突然一長,竟然迎過去,一把抓住了降魔杵,橫在胸前。“錚”地一聲,驚雷槍扎中了降魔杵,然後就是雷火數點爆出。戴添一伸手相招,驚雷槍就往回欲飛。而廣延此時就伸出另一隻手臂,手臂一長,竟然一把抓住了欲回飛的驚雷槍。
驚雷槍就如同被人捏住七寸的小蛇,嘶鳴着掙扎不停,欲飛回已經認主的戴添一手中。
廣延大喝一聲,手上法力勃發,一串法符就從掌心勞宮穴透入驚雷槍中,驚雷槍就一聲哀鳴般的嚶鳴聲中,失去了同戴添一的聯繫。
廣延哈哈笑着,挺槍擊向緊接而來的五枚雷環。
一連五響,竟然將五枚雷環串在槍上,而且,槍頭去處,一朵雷火爆出,與銀風刃發出的那道風刃就擊在一起,兩股法力相撞,就發出嗡地一聲響,接着雷火爆鳴,風刃消失。
但也就在這時,廣延的身體突然一震,他帶着不可思議的眼神,看向自己的大腿。那裡,此時正被擊穿一個血洞,紅中泛金的血花從那個洞中濺出,一股法能從那個洞口擴延開來,破壞着他身體的氣機。
就在他這一愣神間,戴添一背後風雷翅一動,身體就突然往前撞入,在虛空中一閃而沒,就出現在他的懷中。戴添一的膝蓋一下子就撞在廣延的膝蓋上,然後順勢滑入,身體微一擰轉,胯骨一輪,大腿內側就撞在廣延的大腿內側,外胯就往外撞到了廣延的襠內。同時右肘出鋒,刮過廣延的左肋部,而頭也一偏,側頭就撣向了廣延的鼻子。
這是完全的戴家拳的打法!外胯好似魚打挺,內胯搶步復勢難。
廣延只感覺大腿一顫,襠下一疼,肋下如火,鼻頭一酸,眼出金星。雖然他道進金身,身體強韌,普通的武功攻擊,對他來說,已經無效。但這種攻擊,也要看是誰發出來的。已經是化體境的戴添一雖然將修爲壓在金身境上,但這幾勢武功招式出手,也將廣延打得一佛出世,二佛昇天,頭昏目胘,神識散亂。
而此時,他的左右手中一輕,驚雷槍、降魔杵,都沒了蹤影。
然後身上氣機一滯,他就一動不敢動地站在那裡,數道魔刀刃氣將他圍在當中,而脖頸上的一道,威能分外強大,卻是一道大道魔刃,更是讓他脖了上起了一圈雞皮疙瘩。
戴添一氣機一動,就將驚雷槍重新認主。那根降魔杵,他也毫不客氣地笑納了。
廣延禪師此時鼻輕臉腫,毫無形象地屏息站在刀氣當中。雖然對於金身境修士來說,這種皮青臉腫的傷,真氣一動,就能立刻治好。但他卻不敢治,他生怕自己一動,那些刀氣就割體而入。雖然這鬥法臺上有禁制法陣,但戴添一的刀氣離他身體太近了,禁制法陣能不能來得及,根本不知道。
裁決此時忙宣佈:第一場大比,道宗白雲山知修子道長勝!
戴添一隻所以能獲勝,就在於他學了廣延禪師的能捨之法!他在扔出驚雷槍時,藉着做勢發出五雷鐺,卻暗裡發出一道黑晶無影劍,刺向廣延的大腿。五雷鐺的發動,根本就是靠神識通過肩頭上的兩隻虎頭來指揮,不需要手的動作。然後他又發出銀風刃,掩護無影劍氣。
廣延在一把抓住驚雷槍時,心中一喜;用神識抺去驚雷槍中戴添一的認主記認時,心中二喜;當用驚雷槍穿挑五枚雷環,又用雷火炸散接踵而來的風刃時,心中三喜。這三喜,每一喜都是他佔戴添一上風一次,每佔一次上風,戴添一在他心中的形象就弱上一分。俗語說,三人成虎,事不過三!連續三次他感覺戴添一不如他,在潛意識中,他就真的以爲戴添一不如自己的了,一時也就失去了本能的警惕心。
而此時,戴添一的無影劍卻擊中了他。
其實無影劍擊中大腿,對一位金身修士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麼大傷,他還有一搏的能力。但壞就壞在心理落差太大,一時接受不來,就給戴添一趁機擊敗。
這就是所謂的捨得之法,舍了孩子才能套住狼。孩子就是驚神槍,狼就是廣延禪師了。
戴添一一聽宣佈自己獲勝,立刻刀氣一收,不等廣延禪師說話,身上風雷翅一扇,就遁出鬥法臺。把正欲問他討要金剛降魔杵的廣延張口結舌地晾在那裡,憋得滿臉通紅。
對於這個廣延,戴添一心理落差之下,已經一點好感都沒有了。想不到看起來那麼溫文爾雅的一個人,竟然用心如此奸詐。如果廣延真是長成尖嘴猴腮,一副奸人樣,他可能還沒有這麼生氣!戴添一一下臺,就立刻沒入道宗人羣中,找到華明子,交待下去。如果有他的比賽,就招呼自己,如果沒有,對於要見他的人,一律以療傷爲由擋駕!他不想少林的人來爲金剛降魔杵來同自己囉嗦。
接下來的幾天比賽,戴添一的對手竟然個個棄權了。
因爲在道宗大比中,戴添一是第一,而他又擊敗了佛宗第一的廣延。而且,是在廣延用陰謀詭計的情況下。所以,每一位抽到和戴添一比試的人,都採取了放棄的方式。因爲同戴添一多打一場,受傷的可能且不說,就得把自己的實力暴露一分。這自然是每個修士都不願意的。